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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唯大英雄能本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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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剑忽然觉得后颈一凉,顿觉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等仇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牢室之中,周围光线昏暗不明,只觉得地牢中阴冷潮湿、气味刺鼻。仇剑不知中了何人的埋伏才身陷于此,想到必须知己知彼方能有对策,便大叫道:“来人啊?有胆子暗中使坏却没胆子现身啊!”
正在等待地牢之外有人回应之时,忽听见对面牢室传来人声:“别喊了,喊了也没有用。百花教的人哪会轻易现身?”仇剑以为只有自己在这里,听见对面有人说话,也着实吓了一跳。仇剑看向那边却也看不清楚,以为是这牢房原先就关押之人,便问道:“百花教是何教派?为何擒住我们?”那边的人说道:“百花教是这些年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教派,教中尽是女流之辈,专门潜伏各处收集情报卖给需要的人,教主号称‘绝情剑客’,据说剑法精奇,不过谁也没有他的真面目。而此人还有一手独门暗器叫做‘离人泪’,正是刚才你所中。”
仇剑听完那人一番话,不禁问道:“敢问兄台是何人?为何也被百花教囚禁于此?”那人嘿嘿一笑,说道:“怎么?你不认识我啦?”
仇剑听了眉头一皱,心想莫非言沛伤已痊愈,又一路追随自己来到西蛮?仇剑心中一热,可又想到声音却不一样,急忙看向那人,无奈牢中光线太暗,看不真切。那人往前走了两步,刚好将自己置于月光之下。青白的月光从天井的小洞中直泻而下照在那人脸上,仇剑终于看清那人。
只见那人身穿绛紫色锦袍,发髻上缠月白色锻带,浓眉大眼,目光坚毅,虽是身陷囹圄仍是气宇轩昂。仇剑不禁喊道:“你是宇文赫!”
宇文赫哈哈大笑,说道:“翩然姑娘,十年没见,一切安好否?”仇剑不可置信,又说了一遍:“你真是宇文赫!”宇文赫走到铁栏跟前,笑着说道:“真是没想到十年后我与翩然姑娘竟是在此种情形下相见。”
仇剑见到宇文赫,脑海中一一闪过当年的片段,对他不能说没于怨恨,就说道:“相见却争如不见!”仇剑说着便盘腿席地而坐,转念一想为何宇文赫竟会在此,便又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宇文赫见武翩然对自己态度冷淡,却也不介意,回答道:“事隔多年,翩然姑娘心中却仍然记恨于我。枉我一路追随姑娘至此,还陪姑娘困在这里。”仇剑一听便问:“你如何得知我在阖罕城?”宇文赫便将自己如何循着玉戒的线索一路寻至西蛮的前前后后说与仇剑听。
宇文赫说道:“本来还没准备好如何与武姑娘见面,没想到今夜无意中看见武姑娘进了个重兵把守的宅院,一时好奇便跟了进来。谁成想脚跟还没站稳就被‘离人泪’击中,和姑娘一起到了这里。”
仇剑听了冷笑一声说道:“北周太子不惜放下政务,千里追随翩然而来,翩然若仍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怕是会真被太子您的深情厚谊所感动啊!如此说来,替翩然一行人安排好食宿的也定是太子您了?”宇文赫却摇头说道:“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替姑娘安排什么,我也是随后才来。估计是西蛮的霍依王找人安排的吧!”
仇剑一听宇文赫也知道霍依王派人跟踪自己一事,心下了然,忽然大笑起来说道:“没想到被天下人称颂的北周太子竟然如此不堪!你处心积虑地做这么多事是为了什么?你若是真刀真枪明着来要我武家的一统决,我尚可敬你是个汉子,没想到竟也玩出这暗访跟踪之事,真是叫人不齿!”
宇文赫听了仇剑的话面上一紧,说道:“姑娘说的不错,我的确实为了一统决而来。”仇剑一听便‘哼’了一声,转过头来不去理会宇文赫,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为了一个也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那么多人你争我夺,真是可笑!为了它我们武家已经家破人亡,我如果知道它在哪,也定会亲手毁了它!”
宇文赫隔着铁栏与仇剑席地而坐,说道:“好男儿就应当治国平天下!我不否认我很想找到一统决,但是倘若没有它,我相信我大周的铁骑一样能够踏过江去。当然,我明白翩然姑娘对那一统决实有锥心之痛,我只是希望翩然姑娘不要误会我,而对我有防范之心。我宇文赫可以对天起誓,对姑娘决无歹念。”
仇剑听了,细想来宇文赫到底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歹事,当年总算也是救过自己,就算对他心有怨恨,等脱困之后分道扬镳即可,实在没有必要恶语相加,便不再说话,起身在牢室中仔细察看起来。
宇文赫见仇剑试图找到方法出去,便说道:“这囚室周围都是西蛮独有的玄铁锻造而成,想要硬闯怕是很难。”仇剑摸着铁栏说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想?”宇文赫却道:“既然他们将我们囚禁于此,说明还不想让我们这么快死,我们倒不如静观其变,以静制动。而且我的暗卫现在肯定已经知道我失踪的事情,他们定会想办法找到我们,救我们出去。”
海棠进到屋内,只见教主只身坐在暗处,脸上仍是带着终年不取的银色面具,正在等着自己的消息。海棠想起五年前自己被教主所救,从此便死心塌地地跟随于他,训练教内的姑娘,虽然百花教现如今已能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消息买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可是自己从未见过教主开心过,也不知教主的忧愁从何而来。
“教主”,海棠上前禀告,“那名男子其实是女扮男装的姑娘,那紫衣男子身份已经查明,竟是北周太子宇文赫。前两日微服来到阖罕城,似乎正是为了另外那位姑娘而来。”
“北周太子?”百花教主听了吃惊不小,“他竟然也来了这里?那女子是什么来历?”海棠回道:“据教内弟子传回的消息,此人来自流云山庄。”
百花教主面具下的表情高深莫测,听他吩咐下来:“好生看管他们二人,待我们完成了眼前的大事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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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昌霍依王所定的擂台比试的那天终于来到。当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一大早王宫门口的擂台就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邵仲轩、琴心与赛诸葛也早早来到比擂之处。仇剑那晚出去替琴心买药就不曾回来,可急坏了邵仲轩他们,邵仲轩四下寻找也毫无收获。赛诸葛却建议参加擂台比试争取赢出之后,得见霍依王,向她说明当初所赠金刀之人在阖罕城失踪,让霍依王颁下王命寻找,比他们三人寻找要好得多。邵仲轩也觉得如此,便更要在擂台上好好比试比试。
邵仲轩与赛诸葛相约两人一文一武,各自攻擂。赛诸葛说道:“我这人虽然其貌不扬,身无长计,但自认为肚中还真有些才华,此番比试定要拔得头筹,让那些小看我的人刮目相看!”邵仲轩和琴心也为他打气。
邵仲轩来到武擂台,见台上已经站上一位西蛮的大汉,手提双锤,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好似一座大山矗立台上。只听得那人犹如洪钟一般的声音说道:“在下禾穆托,哪位敢来挑战?”下面的百姓见此人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定是厉害之辈,叫好声乍起。正在吵闹之时,只听得人群中有人喊道:“和尚我来会会大昌的好汉!”大家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胖和尚手持禅杖跃上擂台。
禾穆托轻蔑地说道:“出家人不去清修,却跑到我大昌来凑热闹!”那和尚脾气也是不小,说道:“废话少说!”说着便横挑禅杖向禾穆托攻去,禾穆托急忙举起双锤迎上,只听得‘当’的一声,被那和尚的禅杖震得禾穆托虎口生疼,双锤差点握不住。禾穆托见这和尚力气不凡,实在是棋逢对手,两人便恶战开来。
再看赛诸葛那边,文擂无人守擂,只见擂台上已经摆出题目,待人解答。赛诸葛和许多前来比试的人挤在一处,看那题目竟都是些汉人文化。赛诸葛腹中到底是有些经纶,前面一些题目解答起来易如反掌。越往后题目越难,许多青年纷纷落马,摇头离开。赛诸葛一看却是一幅上联:“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赛诸葛稍作思量,胸中已有下联,提笔写道:“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和鸣。”下联一出,有人叫好,赛诸葛也很是得意。守在边上的大昌官员看这下联对得漂亮,再看这人的长相却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便又出一联故意刁难与他,只见上联是:“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单戈作战”。
此联一出,大家都觉得无法对出。那赛诸葛眉头紧皱,仔细思量了起来,那几个大昌官员在一旁偷偷相视而笑。正当他们以为此对无人能对之时,赛诸葛提笔疾书到:“伪为人,袭龙衣,魅魑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合手即拿”。那几个官员顿时傻了眼,下面的看客则拍手称奇。
再看武擂这边,邵仲轩的烈风刀果然所向披靡,一时间大杀四方,竟无人是敌手。琴心在下面也是替邵仲轩高兴。正当大家以为胜局已定之时,却见有人飞身而上。邵仲轩抬眼一看,来人眉目清秀,面庞白皙,虽是男子,风姿却更胜佳人。那人持剑微微一施礼,说道:“兄台的烈风刀使得出神入化,在下随州骆文天特来请教。”
众百姓听了这随州骆家的名号,知道是北周第一世家,骆家公子的武艺定是不凡,都抻着脖子看。邵仲轩自然知道北周骆家的名号,只是没想到骆三公子居然也来擂台比试,急忙抱拳回礼说道:“久闻骆三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切磋切磋。请!”邵仲轩说着将手中金刀一横,摆开架势来。
骆文天飞身而上信手一剑刺出,疾若奔雷,邵仲轩忙将身子一斜,反手一刀,刀剑相交,两人各退几步,邵仲轩喊道:“好!”手腕翻转,身形骤然向骆文天飞来,刀光从空中劈下。骆文天却没有丝毫慌乱,使出铁板桥功夫,头向后一仰,邵仲轩的金刀便从骆文天头顶掠过。两个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恶战了起来。台下的琴心见那骆三公子剑法精妙,也暗自替邵仲轩担心起来,又想邵仲轩胜出,又怕胜出之后霍依王真的会招他为驸马,一时间心里矛盾之极。
正在斗得难分难舍之时,骆文天的剑锋掠过,竟将擂台上的一处绳索砍断,霎时间绳索所固定的台柱骤然倾塌。眼看着台柱就要倒下伤及台下的无辜百姓,邵仲轩不顾骆文天的剑招,转身一肩抵住台柱,骆文天的剑却向邵仲轩胸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