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notmyselfXXIX

38、Rabbit Hole

　　陆南行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望着灰色的天花板与墙壁，一动也不想动，闭上双眼，一边祈求这种突兀的陌生感只是凌晨时分的一场噩梦，一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他所不熟悉的空荡荡的房间，陆南行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单人床上坐了起来，零星的记忆渐渐涌入他的思绪中。
　　完全没有来到这里的记忆，看着自己身上的条纹病服，打量着房间的布局，听着房外隐约传来的低语声，陆南行渐渐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缝，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一直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层出不穷的怪事也许有一个更为合理的解释，陆南行仿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般，浑身控制不住得发起抖来。从床边走到门口的距离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知有多少次想要放弃，最终他还是打开了那扇门。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穿着相同病号服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动着，有人对着墙壁喃喃自语，有人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更多的人则只是安静地坐在长椅上，那端正的坐姿仿佛能保持一生一世。
　　这里是精神病院，陆南行最坏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原来他苦苦追寻的答案一直就在身边，他所经历的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只存在在他自己的意识中。而这个真实的世界中，这座几乎感觉不到时间变化的医院中，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所为之疯狂、为之痴迷、为之痛苦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漫长的梦境而已。
　　手提车的声音渐渐由远及近，陆南行抬起头来，看见身穿白衣的护工面无表情地向他走来，吃药的时间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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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笑的……是不是很不好笑？我自己也笑不出来……
　　陆南行：喂，不要随便把别人写成精神病啊，太毁形象了！
　　某瘫：让我先练练手行不，下不为例，保证没有下次了！）

　　完全没有如何来到这里的记忆，看着眼前一堆不知所云的人，心里一股无名火噌噌地往上窜。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前，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和林风悲驾车行驶在返家的路上，至于为何会在精神病院的病房里醒来，为何会丧失来到这里的记忆，陆南行只觉得一筹莫展。
　　“窗外的天空好蓝。”坐在陆南行身边的人冷不丁说道，那是一个面色苍白，脸色忧郁的中年人。
　　可是整个走廊里并没有一扇窗户，陆南行诧异地看着中年人，自行将刚才的话当做自言自语，决定用沉默作为回应。
　　“外面的天好蓝。”中年人坚持不懈地重复着自己的观点。
　　陆南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犹豫了半天，小声问道：“对不起，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对方没有回答，聚精会神地看着两脚间的地砖，仿佛要用目光将地面烧出一个洞来。陆南行有种坐在针毡上的感觉，正要起身离开，中年人突然说道：“其实我根本没疯，是这个世界疯了。”
　　“每个人都在面不改色地说谎，每个人都渐渐失去了灵魂，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越来越害怕，越来越胆怯，直到有一天，在面对那些熟悉和陌生的面孔时，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像别人一样表演自己的角色，他们就说我疯了，当我逃避到自己的房间里独自哭泣时，他们就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来。仔细听，屏住呼吸仔细听，听见了么？”中年人突然侧过头，双眼注视着半空中某一点，竖起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
　　陆南行不由自主按照他所说的放轻了呼吸，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听见了么？那细弱的，持续不断，延绵不绝的声音，那是这个世界渐渐崩溃的声音。没错，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中年人猛地转过头来盯着陆南行，疯狂的眼神吓得陆南行赶紧和他拉开安全距离，“因为这个世界被真实抛弃了！每个人都在演戏，扮演父母、夫妻、子女、上司、下属、医生、病人、警察、小偷、活人、死人，无时不刻不在欺骗别人，欺骗自己，没有人再注意悄悄发生的真相，其实我们早就已经死了！很久以前大家就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我们只不过活在某一个人的梦中罢了！”
　　中年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走廊里的病人们也跟着喧哗起来，各种各样的叫骂声和哭喊声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叠加，愈发让人无法忍受。陆南行刚要站起身，却被中年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全都是因为你！你就是那个可以结束一切的人！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已经等待了那么久，请你快结束所有这一切噩梦好不好？赐给我永恒的平静，带我去那个没有痛苦，没有恐惧的国度。”
　　精神病人的手劲如此之大，陆南行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拗断了，想要推开对方时，却听见一个熟悉而安心的声音：“快放手，再闹下去医生要给你关禁闭了！”
　　中年人的力气果然渐渐松懈了下去，陆南行一把甩脱对方的钳制，向后退了一步，看清了身边的来人，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你的出现让我对自己的理智更加有信心了。”
　　“是吗？说不定我们全都疯了也说不定呢。”林风悲穿着不太合身的病号服站在一边，抱着胳膊露出熟悉的笑容，过短的裤脚挂在脚踝上方几公分的地方晃晃荡荡，陆南行忍不住偷笑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亏你还笑得出来。”
　　“在说这句话之前拜托你把自己上扬的嘴角抑制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说这些。”第三个声音冷不丁插了进来，洛美娟站在两人身后，一脸沉痛地摇着脑袋。
　　“据我所知这里应该是男子病房区吧，你是怎么混进来的？”陆南行好奇地打量着洛美娟的精神病人装扮，双手闲不住地帮她整理好衣领。
　　“我都来来去去好多次了，只是你一直在昏睡，我们用尽各种办法都唤不醒你，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洛美娟将两人拉进一旁陆南行的病房里，关上房门。
　　林风悲接着说道：“她住在同一层楼的女子病房里，魏一迟在楼上的重症病房里，冷芳在顶楼的极度危险病区里。”说到这里不由露齿一笑。
　　“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陆南行提出了一直以来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林风悲和洛美娟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你最后一件记得的事情是什么？”林风悲问道。
　　“我和你一起去了海边，然后返程回家，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陆南行一五一十地说道。
　　“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记忆缺失，除了她，”林风悲指了指洛美娟，“不过看起来你的状况是最严重的。”
　　“不要用这种我快要死了的眼神看我行不行，不就是睡得多一点，记性差一点么，”陆南行摊了摊手，“我可是做好了觉悟才参加你们的行动的，让我来猜一猜，我们已经进行了时空跳跃对不对？接下来呢？为什么我们会在精神病医院里？难道我们要在这里拯救世界？还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几个疯子幻想出来的？”
　　“呃，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聚集在学校的实验室里进行了时空跳跃，然后我们就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林风悲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被两道谴责的目光注视着，洛美娟瑟缩了一下：“那还不是因为冷芳实在太吓人了，她在我身边，我就浑身不自在，结果施法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只修改了时间坐标，没有修改空间坐标，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学校居然会变成一家精神病医院呢？”
　　“这不是小小的差错，这是严重的失误，赶快给我纠正过来，再施一遍正确的法术，把我们传送到正确的地方去。”陆南行命令道。
　　“她说自己法力微薄，无力再施行时空转移之法，我早说过这个女人心存祸心，把她交给我好好整治一番，我保证她从此以后服服帖帖，再也不敢造次。”冷芳不知何时走进病房，站在洛美娟身后，吓得洛美娟浑身打颤。
　　“这家医院的建筑物上被施了强大的封印，身在这栋建筑物里就无法施展任何法术，想必你自己也尝试过了，就不要再这样无理取闹，苦苦相逼了。”魏一迟紧接着走进房里，房门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难得大家都聚齐了，我们赶紧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吧。”林风悲连忙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打圆场。
　　“这几天我在这栋建筑物里进行了调查，这栋楼一共十八层，每一层都没有出口，没有通往天台的通路，想必你们也注意到了，这栋楼里没有一扇窗户，整栋大楼就像密闭的水泥箱子一样。”魏一迟皱着眉头，沉思地说道。
　　“看来连你都漏掉了一个十分关键的线索，”冷芳的口气有些得意，“这栋建筑物的确是从一层到十八层，但是第六层是一个无法到达的区域，病房分布上没有标注第六层，电梯无法到达六楼，逃生楼梯从五楼上一楼会到达七楼，如果说因为迷信，一栋大楼里少了四楼、十三楼和十四楼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这里故意将六楼隐去，我觉得其中必然有些问题。”
　　“也许出口就在六楼？”林风悲猜测道。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总之得想办法找到六楼，以及它被隐去的原因。”陆南行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