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有情》娶儿

44、碧海青天

　　一日又一日，人在酒楼里都呆烦了，出来走走。给自己戴上面纱，虽然怪但也比被人看见的好，就当是毁容了吧。
　　出了怡红楼往热闹的地方走去，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小摊，摊上琳琅满目卖什么的都有。看到一个小摊上卖的全是首饰，我想到那一晚和婉月、十三、十四去九阿哥那，十四给我买了很多首饰。那些首饰全让我留在宫里了，带走唯恐睹物思人。想起那日总觉得离得好远，像上辈子的事情。都在一个城市，却不能相见，真是戏剧化啊。
　　走了几里路，脚开始痛了起来，看到一间雅致的酒楼便走了进去，准备歇歇脚再走。进了酒楼找了个单间坐下，要了壶西湖龙井喝着。自从开了酒楼就爱上了喝茶，最爱的自家酒楼的一种茶，听林掌柜说是从闽南采摘来的。泡出来青中染红红中透青，好似乌龙茶里的铁观音，只是这个时候还没有铁观音吧，很是神奇。那茶香气四溢，甘似露般，喝过之后意犹未尽，从此便爱上了，后来才知道是九阿哥专程派人送来了。
　　这西湖龙井虽也是好茶，但总喝不惯，喝了几口便放下了，转头望向窗外。
　　正当我沉思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
　　“姑娘，我家主人有请。请姑娘上楼叙谈。”
　　怎么还有人认得我，我急忙站起来，说道：“对不起，我有事要走了，你家主人改日再见。”说罢便急着往外走。
　　“雯语，是我。”是八阿哥，他一袭白衣站在楼梯间，凝望着我。
　　八阿哥？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我回来了，九阿哥告诉了他？
　　我不愿与他对峙着，便走上了楼。楼上已被他包下，这时除我俩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他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着，望向窗外。
　　“雯语，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是九阿哥告诉你的吗？”
　　“九弟没说，只是他从未瞒我什么，前几日我看他和我说话时神色有异便追查了下来，发现他经常去城西的一家酒楼，我去查过只是很隐蔽，当时还不知道是你，今日你出来才认定是你。”
　　“原来是这样，那除八阿哥您以外还有人知道吗？”
　　“没有了，婉月也不知道。”
　　“那雯语求八阿哥，将此事保密，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为什么？”
　　“八阿哥如此精明的人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
　　“好，我不问，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
　　“不喜欢皇宫，便想离开。”我淡淡说道。
　　“那，‘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又是什么意思？”他不依不饶的问。
　　这个，芷薇，看来芷薇把那张纸条给八阿哥了。
　　“没什么意思，芷薇还好吗？”
　　“自从你走后我就把她接回府里了，我要知道你的去了哪，只是你离开的好干净，我竟然怎么都查不到。”
　　“既然选择离开当然要走的干干净净。”
　　“那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八阿哥为什么这么残忍非要问的淋漓尽致吗？我沉默不语。
　　“你不愿说就算了，我不会逼你，你回来就好。看你意思不准备去见十四弟？那去我府里可好？”
　　“不，谢八阿哥美意，我在这很好。”
　　“我。。婉月也很想你，自你走后，她常进宫去打听你的消息，她只知道你回了蒙古，她还在抱怨你不辞而别。后来十四弟回来后，她才知道你是走了，不会回来了。她每日都记挂着你，絮叨着你，让我找你。”
　　婉月。不知道她知晓了我的身世后还会不会记挂我。
　　“八阿哥，希望你帮我瞒着婉月，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回来了，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告诉十四阿哥的。”
　　“你到底为什么离开？是因为十四弟吗？”
　　“是，也不全是。”
　　“十四弟的事想必你知道了，我也不多说。如果你真想断了你们之间的情，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你在京城，他早晚会知道的，到时你又该怎么办？”
　　这，我还真没想过，我是鸵鸟，只把脑袋藏起来，却不知道还有身子在外面随时被人发现。
　　见我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走近我用一种低沉却又清晰的声音说道：“雯语，我喜欢你。”
　　他，他终于说了出来，那层纸也相对破开。
　　“雯语，你知道我想娶的人是你。”
　　“不要说。八阿哥，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向他吼道。
　　“不，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太久了，我要说出来。”
　　“第一次见你，你在荷塘边，有着忧伤的表情。我以为你是服侍婉月的宫女，只是没想到你是格格。再见你时你和额娘在一起写字，那时你恬静如额娘般。后来我小筑去见你，与你在桃花树下对话场景我一辈子记得。还有你帮我和额娘时常见面，本来对你只是如婉月般，但相处久了我发现我竟然爱上你，却得知你早已倾心十四弟，我徘徊过恼怒过，为什么不是我先遇见你。我想不管不顾十四弟，可婉月生日时我看到你和十四弟亲密的在一起，很幸福，我决定克制自己的情感，不向你表明。娶婉月本不是我本意，我曾和额娘说过我喜欢你，额娘也替我问过，我才知道你就算没有十四弟也不会嫁给我，因为婉月对我有意，你是不会和婉月争的。”他一口气说完，似乎是憋了很久，说完长出了口气。他好残忍，他说出来了，自己是没有顾虑了，我呢？要我怎么来面对？
　　“你何苦说出来，本来都不知该多好？”听他这么说完我悲伤的感受涌上心头，他喜欢我，而我却不能回应他，总觉得欠着他。
　　“八阿哥，以前的事就忘了吧，以后你和婉月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要辜负她，她真的很爱你。”
　　“我娶婉月看中还有她的家世。没有你，也许我会追求她，她的家世可以让我做出更出色的表现，而额娘也会得到皇阿玛的更多的注意。但你出现了，我爱上你，而且我后来得知你竟然是安亲王福晋认得孙女，我就更加接近你，我知道我可以得到爱情也可以让额娘过的更好。我以为我爱的是权势，是地位，但看到你和十四弟那么亲密，我知道我错了，我爱的是你的人，我可以为你放下所有一切，什么权势地位我都可以不要。可等我真的想通后，才发现你和十四弟已经定终身了，而婉月又向我诉说她的感情，我心动了，但眼前有你我还是拒绝了她，再后来她生病我去看望她，我怜惜她，便答应她，娶她。”
　　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悲哀，为自己，更为婉月，但在心里告诉自己‘过去了，过去了，不要在追究什么。’只要他以后好好待婉月就好。
　　“大婚后，我在努力爱她。我知道对你不应该再存幻想了，便在除夕夜那天跟你说清楚，可你却躲开了。但我也打好主意，我要忘了你，我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对婉月好，而你，过些日子就会和十四弟成婚。可谁知你却在十四弟走后消失了，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知道你不在的日子，不止有十四弟想你，我也想你，发疯似的。我把芷薇接回府，我只是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我知道我从未放下对你的爱。直到我知道你回来了，而且我知道你和十四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对你又燃起了希望。现在你和十四弟已经没有什么了，跟我走，我不求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想每天都见到你。”
　　“每天见到我？你把婉月放在什么位置？你太可恶了。”我深吸了口气问道：“八阿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过婉月吗？”
　　“喜欢，她对我很好，她是一个好福晋。只是我在之前已经喜欢你了，你才是我心里的最爱。”他慢慢地说出来，但我心真的很痛，我努力咬着嘴唇，我怕我会出声骂他。他既然娶了婉月，心里怎么能想别人，真替婉月不值。
　　“八阿哥，我不会跟你走。还有，你既然娶了婉月，就好好对她，婉月是我妹妹！亲妹妹！如果你负了她我恨你一辈子。”我从未这么认真的对他说过话，我总觉得他是一个理智儒雅的人，我尊重他、欣赏他，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和他在这样时间地点和他这么对峙着。
　　不容他多想我道：“八阿哥，我们也不必多说了，我先告辞了，我们就当没见过，也请不要告诉任何人雯语回来了。”
　　说完便冲出酒楼，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那沉思。我不敢回头我怕会看到他在窗前望着我。
　　回到怡红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着八阿哥给我说的话。心里既恨他又觉得欠他。这么久没见，他好似变了，不再像在桃花树下那个安静温吞的八阿哥了，他好似有了自己的野心。这次的见面让我心里起了涟漪，但我会压制住心里的涌动，他已经有婉月了，我和他最多只是亲戚，其他什么也不是。
　　想通后，走到窗前推开窗，看到前几天新出的荷花开了，一年了，没想到这么快。人和事都在变化，也许我也在变。有一句话说的不是吗，人唯一不变的就是善变。
　　这次出门果然惹乱子了，看来我以后真的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把八阿哥虐的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