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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4 章 康熙认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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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胤禩几人走近琬鄢,“难怪京城近来没有你的消息,原来是躲这儿来了。”
“我说呢,皇阿玛如此着急出京,还非叫上四哥,原来……”胤祯扫了琬鄢一眼,古怪地接着说,“原来是逮人来了,八哥,你说我说的可对?”
“十四弟,别胡说。”胤禩瞥了胤祯一眼,又冲琬鄢温和一笑,“怎么不进去,在这里站着?”
琬鄢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冒出一阵无力感,这躲来躲去的,终究还是逃不过,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听到八阿哥的问话,扯笑道,“回八阿哥的话,琬鄢刚刚到,正要进去,若是几位阿哥没别的事,恕琬鄢失陪了。”
“等下。”胤祯叫住要走的琬鄢,皱着一张脸,“这么急着走?是不待见我们几个还是怎的?”
琬鄢闻言止了脚步,转首望向胤祯,噙着一张笑脸,“十四阿哥真是冤煞琬鄢了,就是给琬鄢一百个胆子,琬鄢也不敢不待见几位爷。只是几位爷贵人事忙,琬鄢不敢打扰。”
“嘿,八哥,你看,这倒她占理了……”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康熙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大殿,然后看向琬鄢等人,大笑道,“怎么都在门口站着,不进去?”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等正要进去,只是刚巧在门口遇到了琬鄢,便与她聊了几句。”胤禩含笑地回答。
琬鄢的目光落在了康熙的身后,只有太子和几名大臣,并没有瞧见他,难道他已经进去了?
顾不得多想,康熙已来到她面前,听他一句“进去吧,今晚你就跟在朕身边。”扬了扬笑,应了一声“是。”就跟随在他的身后往里边走。
落了座,虽然参加这样的宴会不是一两次了,可是坐在如此醒目的位置,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还是受不了。无奈,康师傅发了话了,只好乖乖地坐着,然后尽量埋首于这堆佳肴之中,不去理会那些如探照灯般的目光。
歌舞陆陆续续上演,他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都不甚在意,只觉得时间为何过得如此之慢。期间她也偷偷地搜寻了一番,没有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但是接收到了阿玛那关切的目光,然后回以柔柔一笑以示让他放心。
酒过三巡,歌舞暂歇,一时间场面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上首,等着康熙发言。
琬鄢收回了目光,领导要发言了,貌似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便又吃起了面前的佳肴,似乎食物的吸引力来得大些。
康熙好笑地看了眼埋首的琬鄢,这丫头是饿死鬼投胎的不成?似乎不满于她的忽视,出声道,“今日办这宴会,一来呢算作是饯行宴,明日朕便要起程离开此地……”
瞥了眼琬鄢的方向,很好,还是只顾吃东西,心中坏心地一笑,扬高了声音,“这二来呢,前几日有一个人当众喊了朕一声‘皇阿玛’,而这人并非朕的孩子,那么各位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她呢?”
这一问引得底下哗然,谁如此大胆敢如此称呼皇上?不要命了不成?几个知晓内情的皆是狐疑,不明白皇上此举何意,皆沉声不语。有心的人不难猜测皇上所指何人,皆不动声色地瞅一眼当事人,而当事人的反映却让他们迷惑,难道他们猜得不对?
一时间大家都猜不透康熙的心思,皆保持沉默,没人敢接。
康熙扫了众人一眼,把目光落在了琬鄢身上,肃了肃脸色,道,“琬鄢丫头,那人犯了如此大罪,你认为朕该怎么处置那个人?”
被点到名字的琬鄢,手上一抖,放下了筷子,皱了皱眉头,好吧,她承认刚刚没有听清康师傅的问题,只是隐约听到了“喊皇阿玛,非朕的孩子”什么的,处置?看着康熙的表情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那个人是谁?胆这么大,敢“认”康熙做爹?这勇气值得佩服。嗯,看在这份“勇气”上,就帮“他”说说好话好了。
想了想,回道,“回皇上,依琬鄢之见,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这天下的人皆是皇上的臣民,皇上是大家的衣食父母,天下的人自然也都如皇上的孩子一般,那么那人喊皇上您一声‘皇阿玛’,自然也就无罪了。”拍手,那个谁谁谁,若是康师傅就此放过你了,你得好好感谢本姑娘,咱可是救了你一命的。
张廷玉等人松了口气,本还担心她会来一句“全凭皇上作主就好”或者胡言其他,万幸,万幸。
康熙听闻哈哈大笑起来,直道,“说得好,说得好,好一个无罪,李德全——”
“喳——”李德全突然拿出一份圣旨,尖细的声音响起,“张家琬鄢上前接旨——”
接……接旨?接什么旨?琬鄢愣了愣,然后在一众的目光中,慌忙起身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家琬鄢性纯良,人慧敏,前有救阿哥而不顾自身性命,有恩于皇家,后因其在众人面前喊朕一声‘皇阿玛’,朕曾在当众应允,自今日起封张家琬鄢为固伦公主,择日上玉牒,一切用度比照固伦公主规制,另,命工部在宫外择福地建造公主府,宫内修缮一殿宇,赐名‘琬苑’,允其不必遵循宫规礼仪,宫中自由出入……钦此!”
在这洋洋散散的一堆话中,跪伏于地的琬鄢整个人呆若木鸡,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在众人面前喊朕一声‘皇阿玛’”、“封张家琬鄢为固伦公主”……原来,原来那个不胆子那么大,最认康熙做爹的人是……自己,天哪,自己什么时候喊他“皇阿玛”过了?康师傅,你冤枉人!可是一想又好像有那么模糊模糊一个印象,好像自己在某时某地真的喊过……是什么时候呢……最最最重要的是,历史上没她这个固伦公主的记载好不好……
“琬鄢丫头还不快领旨谢恩?”康熙的声音传入耳中,愣愣地回神,为什么自己有种掉入了康师傅设下的圈套的感觉?而且这个圈套还是自己“心甘情愿”地跳下的?
余光望了眼阿玛还有各路人的目光洗礼,知道这旨自己非接不可,谁敢抗旨呢,何况此道旨意自己又没有亏什么,平白得了个“皇阿玛”不说,这公主的用度什么的也够她威风的了……可是,这偏偏与自己所想所愿的背道而驰,这皇家自己是非沾染上不可了……又如何逃得掉?当自己心中装下那个人的时候,自己不是早该明白了吗?这一生怕是再也无法逃离这些是非了……
“琬鄢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重重叩伏于地,未起身接过那道旨意,续言道,“琬鄢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阿玛恩准。”
康熙在她那一声“皇阿玛”中,乐得心情格外的高涨,但也没有忽略那一声重响,眼中闪过些什么,然后笑容满面地说,“丫头,也就你敢在得了这么大的便宜之后还敢跟朕提要求,说吧,有什么要求,朕准你。”
“便宜”吗?她可不敢这么想,与他打交道这么久,说这其中没有点什么打死她都不信。不敢去揉刚刚叩疼的头,只是借着伏地的姿势,龇牙咧嘴了一番,尔后道,“回皇阿玛,琬鄢自小与阿玛额娘分离,未能尽教于前,希望皇阿玛恩准琬鄢继续居住张府。建造公主府费时费力费人费财,琬鄢认为还是将这笔费用用在更需要它的地方为好,至于宫中,琬鄢在涵溪阁已经住得习惯,而且甚是喜欢,就不必再重新修缮一座殿宇了。”
自己如此拒绝康师傅“美意”会不会惹得他龙颜大怒啊?虽然小小地想了下,可是还是果断地继续说道,“琬鄢出生后,因为体弱多病,差点夭折,所幸遇到了师傅,师傅曾说过要想保命,必须‘汉生满养,满人汉魂,属汉属满,非汉非满,若取其一,魂断魄散’,这便是自小琬鄢虽生于汉家,但是为何会被当作满家的孩子养大,在张府中更是因为琬鄢在场的缘故,而使大家都用满家礼,甚至入不得族谱的原因。所以琬鄢恳请皇阿玛应允琬鄢不入玉牒。”
如此匪疑所思的事,在大家听来有些不敢置信,但却又不得不信,谁又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丫头,你这‘个’不情之请,请的还真是多,不过,谁让朕刚刚答应了你呢,好了,你所请之事朕允了。”作了个无奈状,对她后言是深信不已,再道,“不过丫头还真是贴心,替朕省了一大笔银子,好了好了,跪了这么久,快接了旨起来吧。”
“谢皇阿玛。”见他答应了,轻呼了口气,一桩心事了了,接过圣旨谢过起身回座。望向阿玛的方向,见他的模样,心知他被刚刚康师傅的圣旨与自己的一番所言给震惊到了,同时也明白他的心思,只是现在不便说话,只好扬着笑尽量让他安心。
一场宴会在这一道旨意之后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康熙牵引着,久久无法宁神,猜不透其中含义,也无从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