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人在案板上（古穿）》一只小拉

18、第 18 章

　　去前殿的路上，拯救公子邑的计策在公子单的脑子里渐渐浮现。
　　“宜生大夫，请随我来书房。”公子刚步入前殿，对还没来得及起身行礼的宜生说。
　　宜生答应着是，便只身一人跟公子单去了书房。宜生觉得四公子周身散发着稳定沉着胸有成竹的气势，跟刚才判若两人，想必是有计策了。
　　公子单从书架上抽出羊皮地图展开在案几上。
　　宜生：“是东夷地图？”
　　公子单：“嗯。”
　　宜生看见地图上有炭墨勾画的箭头，问：“这是？”
　　公子单：“王受的行军路线。”公子单的手指从王城滑过黄河，渡过济水，直抵到海，“这一路上，韦，顾，黎，岱宗，薄姑都是王受的重点征伐对象，除了薄姑，其他小国都不足为惧。”
　　宜生吃惊：“四公子居然能盗得王受的行军地图？”
　　公子单抿唇：“这不是盗的，是我根据探子的情报绘制而成的。”
　　宜生环视他摆满书架的书房，不由心生暗叹，他上一次见四公子，是在西岐周国城门口，送别十四岁的四公子去往王城做质子，没想到五年不见，四公子确实如传闻那样，勤于公务，精于心计。他这几年在王城做了不少工作，包括布置一张情报网。
　　宜生：“哦？如何得知探子所报属实？”
　　公子单：“我了解宜生大夫的顾虑，情报确实有真假难辨的时候，因为传递情报需要时间，而王受的部署可能在情报到达之前就改变了。不过，我这幅地图所示的信息千真万确，因为这是王受第一次的出兵东夷的路线图。”
　　宜生：“原来如此，三个月前王受已第二次出征东夷，两次出征不可能都走同一路线吧，此图还有何用？”
　　公子单：“大有用途，宜生大夫请看，”公子单的手指滑向济水入海处的薄姑国，“王受第一次出征东夷诸国，一路上所向披靡，但在最后一战薄姑打了败仗，王受必然不甘心，所以回城重整旗鼓，很快就有了第二次出兵。薄姑经历第一次大战，已经元气大伤，薄姑君侯身患重病年老志衰，必然经不起第二场战争。”
　　宜生：“你的意思是王受此行重点是攻打薄姑？”
　　公子单笑：“正是，而且，他会打胜。”
　　宜生：“你希望他打胜？他打胜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不仅没有好处，还有坏处！臣真怕他在献酋大礼上拿大公子祭天。”
　　公子单：“宜生大夫稍安勿躁，请看，”公子单的手指圈住济水南面的一处地点，“此处商丘。”
　　宜生恍然大悟：“啊，商丘是王受祖先的发迹点，建有圣坛，如果王受打了胜仗，必然要前往商丘先行献酋和祭拜远祖。”
　　公子单：“正是。”
　　宜生：“那四公子的计策是？”
　　公子单：“想要救大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王受回不了王城。”
　　宜生低声：“你是要在商丘，行刺王受？”
　　公子单不置可否，他心里其实没底，因为他在穿越世界中看过一本书，写着王受的死期不在东夷不在商丘。可是为了救大哥，为了给西岐一个交代，他不得不出此一计。
　　宜生：“可这谈何容易？谁来行刺？如何行刺？”
　　公子单平静地说：“这便是我想托宜生大夫做的事。”
　　“我？”宜生惊讶指着自己，没想到他刚来见他的四公子，四公子就让他去送死，而且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命令他。
　　公子单：“宜生大夫，有何顾虑？”
　　宜生：“臣下虽负有使命救大公子，愿为四公子的谋划赴汤蹈火，但行刺一事四公子不得不慎重，胜了，我们或许能救下大公子，但败了，西岐的大祸也就到了。”
　　公子单：“所以我们不能亲自出手。”
　　宜生：“哦？四公子有何妙法？”
　　公子单继续指向地图，在商丘东方的某处：“宜生大夫请看这里，薛国。薛国有带甲兵车上百辆。”
　　只稍微一点，宜生就明白了：“四公子要联合薛国攻打王受的回城军队？”
　　公子单：“正是，王受的大军去往商丘时会经过薛国，我们联合薛国伏击王受，若事成，他到不了商丘便会死在薛国，若事不成，伏击他的是薛国，和西岐无关。”
　　宜生：“如此，我们就能全身而退。妙法。所以，四公子要臣做的是去游说薛国。”
　　两人把计策摊开了，宜生领了命，脑中快速思索着让薛国上钩的方法。
　　宜生叹：“薛国，薛国好啊，薛国不是没有可能……”
　　公子单：“宜生大夫这么快就有了游说之法？”
　　宜生笑笑：“薛国是西岐太夫人的母家，四公子好计策，好眼光。”
　　公子单见他笑中神秘，诧异：“奥，有何问题吗？”
　　他要利用的是薛国的百辆兵车，以及薛国在王受东征铁蹄下难以自保必然抗争的命运。太夫人母家这层关系，他倒没有想过。
　　宜生：“到时候还请四公子多多配合。”
　　公子单：“配合什么？”
　　宜生笑而不语。
　　两人就这么揣着糊涂装明白看了一会儿，宜生又问：“臣去薛国，料想四公子还要在王城运作一番？”
　　公子单：“眼下，我能运作的人只有一个。”
　　宜生和公子单交换了个眼色：“兄终弟及？”
　　公子单：“正是子启。”
　　宜生：“好，事不宜迟，我们分开行事，臣这就去往薛国。”
　　公子单：“等等，你那几车货给我留下。”
　　宜生刚踏出房门的脚悬在半空：“咦？刚还说要你配合，货你抽走了，臣用什么？”
　　“你这些年走南闯北，神通广大，自己想办法。”公子单见他不为所动，又说：“你在济水上不是有个叫陶的小邑吗？”
　　宜生惊讶，四公子连自己的通商私地都知道？他的情报网到底罗纳了多少人才，神通广大的是他吧？
　　宜生：“陶邑所出财物，臣下不敢私纳，皆为周国出使各国打点所用。”
　　“这我当然明白……宜生大夫放心，事成之后，我定会禀报父亲你的大功，”公子单一笑，加了一句：“还记得你说过天下太平之后想云游巴蜀，散关是西岐去往巴蜀的通达之地，若是能让君侯赏给你……”
　　宜生一拍手，爽快地哈哈大笑：“行，四公子，那西岐来的几车珠宝钱财您用吧，不够臣再给您调点。”
　　宜生一行人没在质子府多做停留，简单用过餐食便上了路，先去陶邑，后去薛国。
　　公子单送他们出府：“宜生大夫，万事小心，我在王城说服子启后，会携他前往薛国与你汇合。”
　　宜生：“诺，静候佳音。”
　　宜生走时回望质子府，只可惜没见着江姑娘，不知道这位江姑娘是何方神圣，竟让四公子在一瞬之间斗志昂扬。
　　……
　　这位江姑娘正在小院无聊地抠脚。
　　为了躲避刺客她从不出府，除了府中公子单和那几个熟悉的家臣面孔，她谁也没见过，会客都不带上她的。
　　这几日她和公子单的关系有所缓和，正情意绵绵。除了公子单步步紧逼要她生孩子，也有她的有意为之，她要在感情里变成主动的一方，在床上能收服男人，在床下便也能收服。想要出个门透透气，除了靠自己的双腿，还得有车，男人的车是马，女人的车就是男人。
　　“我想出去玩。”一番酣战之后，江灼跨上他的腰居高临下，这是他喜欢的姿势。
　　“玩？”公子单这几日没少在外面玩儿，陪着王弟子启玩遍王城和周边，西岐来的几车宝物也尽数输入了子启的府中，可是重点议题他还没跟他谈。宜生已经上路多日，想必快到陶邑了，他也要快点拿下子启。他安排了一场祭祀，就在明日，邀请子启参加。
　　江灼：“嗯，我想出去玩，或者你带我出去玩啊，我在府里快生锈了。”
　　公子单：“生锈？”
　　“你看这青铜盏，”江灼随手拿起床头案几上的杯盏，说，“刚出炉时它可不是这个颜色，它是金光灿灿的，时间久了呢，它就生锈了，表面附了一层乌青八黄的颜色，喏，这个就是锈。人呢也会生锈，比如现在的我，”她嘟起小嘴，又气又怜地撒娇：“在府里呆久啦，都生锈了，我都不是原来的我了。”
　　公子单挑眉，眸色深深，刚抚平的欲望又升腾起来，他手伸到她亵衣以下，“你怎么就不是你了？锈在哪里，给我看看。”
　　“哎呀！”江灼隔着衣服捂住他的手，可那不听话的手开始挠痒痒，“咯咯咯哈哈哈……”她在他的身上笑得前仰后翻。
　　过了那阵痒痒劲，江灼好不容易推开他，跳下床，厉声说：“公子单臭流氓，你给我收敛点！你不答应本姑娘出去玩，本姑娘就不陪你在床上玩！”
　　这可太严重了！公子单看她眼中的怒火，犹豫要不要答应她的请求。
　　江灼：“你不是想要孩子吗？那你首先得照顾好孕妇的心情吧。”
　　公子单惊喜，翻身下床去抱她：“你怀孕了？”
　　江灼再次推开他，跳开一仗远：“哎呀，下个月才能知道。你现在离我远点，除非你答应放我出去。”
　　“好，明日我带你去参加一场祭祀。”公子单说完，才敢揽她入怀。
　　江灼：“祭祀？”
　　公子单：“嗯，农神祭祀。”
　　江灼：“会有那个……？”
　　公子单：“没有人牲，西岐的仪式。”
　　江灼：“哦，那我去！”
　　公子单：“我既然答应带你出去，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江灼：“我承诺什么了？”
　　“哼……”公子单贴在她耳边低低的嗤笑，滚烫的触碰昭然若揭，“此事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践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