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是个直球》幕晨

41、吻痕

　　第41章：亲吻
　　期末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温州年几乎是冲出教室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陆川深。他们约好了，考完试在医学院门口见。
　　一个月了。从上次醉酒那次见面后，他们又一个月没见。陆川深忙着期末考试，温州年也忙着交摄影作业。偶尔视频，时间短得像偷来的。
　　今天不一样。今天考完了，寒假开始了。他们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天天见面。
　　想到这里，温州年脚步都轻快起来。
　　地铁上人很多，都是考完试回家的学生。温州年挤在角落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手机壳。屏幕上是他和陆川深的合照——高二艺术节后台拍的，两个人穿着演出服，温州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陆川深站在他旁边，表情是少有的放松。
　　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但照片里，陆川深的手搭在温州年肩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也许那时候，就注定了吧。
　　医学院门口，陆川深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外面套着黑色羽绒服，围巾还是那条深蓝色的。看到温州年，他笑了，很浅的笑，但眼睛亮亮的。
　　“考得怎么样？”陆川深问。
　　“还行。”温州年跑过去，自然地拉起他的手，“你呢？”
　　“还好。”
　　手很凉，像在风里站了很久。温州年把他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等很久了？”
　　“没多久。”
　　“骗人，手这么冰。”
　　陆川深没反驳，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两人去吃了火锅。热气腾腾的锅底翻滚着，红油和白汤泾渭分明。温州年点了很多肉，陆川深点了很多菜。
　　“多吃点。”陆川深把涮好的肉夹到温州年碗里，“你瘦了。”
　　“你也瘦了。”温州年夹了块豆腐给他，“期末很累吧？”
　　“嗯。”陆川深说，“但考完了。”
　　“解放了！”
　　“嗯。”
　　两人相视而笑。隔着火锅蒸腾的热气，陆川深的脸有些模糊，但眼神很温柔。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把雪地照得晶莹。陆川深停下脚步：“去我那儿？”
　　温州年心跳快了一拍，耳根有些发热：“……好。”
　　陆川深的宿舍还是老样子，干净，整齐，书桌上堆满了医学书。一进门，暖气扑面而来，带着陆川深惯用的洗衣液的淡香。
　　门在身后关上，发出一声轻响。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温州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紧接着，温热的吻落了下来。
　　和之前的吻都不一样。这个吻很深，很急，带着一个月的思念，带着终于解放的喜悦，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滚烫的情感。陆川深的手扣着温州年的后脑，将他更紧密地压向自己，像是要把这一个月缺失的亲近全部补回来。
　　温州年能感觉到陆川深的心跳，很快，很重，撞在自己的胸口上，和他自己的心跳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闭上眼睛，手指攥紧了陆川深背后的衣料，生涩却努力地回应着。
　　（*他们吻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雪似乎都停了，久到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才稍稍分开，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地扑在彼此的脸上。）
　　“想你了。”陆川深说，声音低哑，带着平日里少有的、毫不掩饰的情绪。
　　“我也是。”温州年小声说，声音也有些发颤，脸烫得厉害。他能感觉到陆川深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那么专注，那么深邃，让他几乎要融化在那片温柔里。
　　陆川深没再说话，只是又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然后是下巴，再往下，在脖颈处流连。温热的触感让温州年轻轻一颤，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陆川深……”他唤了一声，声音软得不像话。
　　“嗯？”陆川深抬起头，眼神很深，像盛满了窗外浓稠的夜色，又像燃着两簇小小的火苗。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温州年泛红的脸颊。
　　温州年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踮起脚，主动凑上去，在陆川深唇上又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退开，眼神飘忽：“……我去洗澡。”
　　陆川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温柔，还带着点促狭：“好。”
　　等温州年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出来时，陆川深已经换好了家居服，正靠在床头看书。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他，让他冷峻的侧脸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听到声音，陆川深放下书，看过来。
　　“过来。”他说，声音比刚才平静了些，但眼底的温柔没变。
　　温州年走过去，被陆川深拉着手在床边坐下。陆川深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毛巾，开始帮他擦还滴着水的头发。动作很轻柔，很仔细，指尖偶尔划过头皮，带来一阵酥麻。
　　“怎么不吹干？”陆川深问。
　　“懒得吹。”温州年老实说，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会着凉。”陆川深说着，已经拿起了吹风机，插上电，让温州年背对着自己坐好。
　　温热的风和陆川深的手指一起在发间穿梭，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着。温州年闭上眼睛，几乎要在这份温柔里睡过去。
　　吹干头发，陆川深关了吹风机，房间重新陷入一种静谧的温暖里。他从背后抱住温州年，下巴抵在他还有些潮湿的发顶。
　　“温州年。”他在他耳边低声叫他的名字，气息拂过耳廓。
　　“嗯？”
　　陆川深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把他更紧地圈在怀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家居服传递过来，是一种无声却踏实的拥有。
　　过了一会儿，陆川深让他转过身，面对着自己。两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对视，谁都没有说话，但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比言语更浓稠的东西。
　　陆川深抬手，关掉了床头灯。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积雪反射的微光，朦朦胧胧地勾勒出家具和彼此的轮廓。
　　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温州年能听见陆川深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能闻到他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味道，还能感觉到他掌心贴着自己腰侧的温热。
　　一个吻轻轻落在额头上，然后是眼皮，鼻尖，最后才辗转停留在嘴唇上。这个吻比刚才更加缠绵，更加深入，带着无尽的珍视和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黑暗放大了所有的触感，唇齿间的厮磨，呼吸的交融，都变得无比清晰。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稍稍分开，在极近的距离里平复着呼吸。陆川深的手一下下轻抚着温州年的后背，像在安抚，也像在确认。
　　“睡吧。”陆川深低声说，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沙哑和温柔。
　　“嗯。”温州年应了一声，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陆川深拉好被子，将两人盖住，然后重新将他搂紧。
　　这一夜，没有梦。只有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的、清冷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像一幅安静又美好的画。
　　像他们终于握在手中的，一小块永恒。
　　第二天清晨，温州年是在温暖的怀抱和规律的呼吸声中醒来的。冬日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前地板上投下一条亮金色的光带。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陆川深近在咫尺的睡颜。晨光中，他平日里略显冷峻的眉眼完全舒展开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唇轻轻抿着，看起来比醒着时柔和了许多。
　　温州年看了很久，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他偷偷伸出手指，用指尖极轻地碰了碰陆川深的睫毛。
　　睫毛颤动了一下。
　　温州年立刻缩回手，闭上眼睛装睡。
　　等了几秒，没动静。他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陆川深还是闭着眼睛，只是嘴角似乎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醒了还装。”陆川深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眼睛没睁，手臂却收紧了，把试图“作案后逃跑”的人圈回怀里。
　　“我没装……”温州年小声反驳，把脸埋进他肩窝，耳朵有点热。
　　陆川深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过来。他低头，在温州年发顶落下一个早安吻：“睡得好吗？”
　　“嗯。”温州年点点头，声音闷在他衣服里，“很好。”
　　没有说出口的是，因为你在。
　　两人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听着窗外渐渐喧闹起来的校园声音，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完，陆川深去小厨房做简单的早餐，煎蛋的滋滋声和食物的香气很快充满了小小的宿舍。
　　温州年坐在书桌旁，看着陆川深穿着家居服、系着围裙的挺拔背影，晨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那一刻，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变得很软，很满。
　　这就是他想象过无数次的，未来的样子。
　　平凡，简单，却因为有对方，而闪着光。
　　“看什么？”陆川深端着盘子转过身，对上他的目光。
　　“看你。”温州年笑了，眼睛弯起来，“陆医生穿围裙的样子，挺帅的。”
　　陆川深把煎蛋和温好的牛奶放在他面前，闻言挑了挑眉：“只是穿围裙帅？”
　　“什么时候都帅。”温州年从善如流，拿起筷子，“但这样最帅。”
　　“嘴这么甜？”陆川深在他对面坐下。
　　“跟你学的。”
　　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假期的计划。阳光慢慢爬满了半个房间，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也照亮了彼此带笑的眼。
　　这个早晨，和过去的许多个早晨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一样的是，他们依然在一起。
　　不一样的是，有什么东西在昨夜的那个吻和相拥里，变得更加坚定，更加密不可分。
　　就像窗外积雪上越来越明亮的阳光。
　　温暖，清澈，预示着漫长而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