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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又见花开 ...

  •   做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做个成功的贼。谢小国与阿毛虽都被捉过,进过派出所,可也只那么一回,就是前年的事。那年那天活该他们倒霉,夜里又去偷人家店里的电线圈去了,东西倒是得手了,可半路遇上了几个不睡觉的家伙,开着警车可不是就碰个正着,结果因为从没有过逃亡的经验,就那样轻易的被抓了。

      因为这事,从里边出来后,他俩都学乖了,多学会了种自我保护的手段,自那次被抓之后,又是连着近两年没事。谁叫他们懂得愈加小心了呢。

      经过两天的排查,二人终于达成一致,在里北洋村看准了一处下手点。那是家二十四小时均营业的汽车修理店,到了夜间只剩三两人的时候,是个难得下手的机会。

      阿毛是上望村人,他与谢小国形成默契,凡是二人合作的事,都不能在自己所在的村里动手,远了也不去,因此他们常常光顾除上下望村以外的其余的周边村。

      看好了地点,下一步就是考究了,为了保险起见,得悄悄的在旁观察几天他们的生活习律,争取一遭得手,而不留遗恨。没想活该这次时隔一月多后,他俩的首次登场要得便宜,还没怎样对那修车店如何考究呢,哪想他们竟在里面的店员中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那人也是个偷的,竟在这学起了修车来,不知是否真的金盆洗手了,不过没事,就算他真的金盆洗手了,谢小国也有办法叫他入伍。

      当夜瞧准了那人下班回家后,二人便偷偷跟在了其后,那人骑的是自行车,而谢小国则载着阿毛开辆摩托车。

      这摩托车是他二人所共有的财产,各自附了五十元合并买的,以这样的价值入手,自然它就不会是什么好货,样子很旧像是女式的摩托车,可又有所不同,它光秃秃的就只有个车的模样,其原本的面貌无人能知,并且全身都漆满了泥或灰或锈迹,没有一处还能见到光泽。

      除了同时作案外,一般情况二人谁也不用它,就死寂般的摆在谢小国家的楼下,到作案,他们才拿它载自己过去再载自己回来,但从不将其带入离活动点太近的地方,可也不能太远,看着行且后撤方便就行,无奈它的声量实在太大了些,容易着人。

      见那人离开同伴的两个人,再走了一些路,谢小国一加油门二人便超在了他前边,迫使他也刹车停住。

      “好久不见啊。”谢小国只是认得他,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估计对方也是如此。

      “是你们啊,怎么,有事啊?”等看清了是他二人,这穿着件印有“永乐汽配”全是油渍工作服的家伙,才算是松了口气,本按他原来的反应是要跑的,不然得要被揍。

      “被你猜着了。我说你小子不是真的洗手不做了吧。”谢小国现在说话的样子,拽得很,有大哥的范头,与在纯纯跟前的谢小国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

      听了这话,那人并没接话,只冲谢小国与阿毛笑笑。

      “我说兄弟,有个活不知你愿不愿意入伙啊,保准帅。”坐在谢小国身后的阿毛,此时开了口,一副大好人的样子,说中总不遗漏微笑,但他那横脸的笑会叫人别扭难受。试想一张被认定了是坏人的脸冲你笑,你能笑吗。不过好在阿毛只是空有一张恶人脸而已。

      “我们想在修车店那拿点东西,需要你做内应,怎么样,入账后三人平分,很公平吧。”见那人像在思索、考虑,谢小国又把话接道,“反正你又不亏,你只要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手就行了,其余的事都我们来做。你看你多赚啊,什么事都没做就平白的受了份钱,这样的事可不多哦。”

      那人低头再考量了一小会,终于也不知是让谢小国给诱惑了呢,还是原本就贼的脾性在里面多些,总之在他抬头的时候,也就是首肯的时候。如此三人便称兄道弟的一路伴行,直到到了那人家门前为止,而他们的大计在那段时间里也近乎商量完成了。

      计划行动定在两天后,因为那天又是那人上夜班的日子,到时只需谢小国与阿毛在附近待定,等他的指示便行了。据那人说,行动最好是在趁着他们吃夜宵的时候,通常几个人都会去内门吃,因为里边有张桌子,如此外门便将有一段时间没人看管,到那时,只要你声音不要太大,能搬多少是多少,东西都还挺值钱的。

      等时机的两天里,除去睡觉,谢小国近乎把时间都泡在了网吧里,他害怕停下的时间,手脚都静止了,却惟独脑袋在活动,那样容易叫自己想起纯纯,他不想,因为他已经下定了要忘开她的决心,就当是梦一场吧。这次谢小国做得很成功,毕竟口袋里有钱嘛,总不至于刻意的使自己停下来,虽然入睡前的一会叫自己记忆起纯纯,可实在太累了,神经已经不能集中到一点,因而便就又如同在网吧里厮杀一样,对外界没有概念,更别说是远在的人了。

      但也许是天意吧,这天中午不得已谢小国要从网吧回来睡上一觉,保证精神,因为今晚是行动的日子,没想在回家的路上竟出其不意的叫他碰见了纯纯。

      他们对骑过来,一个是回来,一个是离去,难得阴沉的天叫他们彼此很容易就看见了对方,那一刻,谢小国心里猛地就是一怔,都不知道跑了。

      “不是说你离开了吗,怎么还在这?”相向刹住车,一开口纯纯就只想弄清事情的原由,有些埋怨,又有些惊喜,这一周她过得也并不利索,心里空落了,从没有过的经历,在她想象中自己的爱情应该是会有个美满的结局的,为何现在那人制造了如此一场别开生面的开始,却要不了了之呢,她想不透。

      面对他的疑问谢小国无言以对,也不逃避她,就这样隔着一米的距离侧着身看着,感觉心里的那份喜悦。而为什么不是逃避呢,至少也该跟自己打架吧,可是没有,心里真的只在做着畅快的呼吸,仿佛这几天的自卑都过去了。

      “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怎么说。”淡淡的,却很认真,因为确实如此,难道要自己说爱她吗,但感觉无比的自卑,所以逃开了?

      “是吗?”看见谢小国只就浅浅却难言的呆板的笑意,或许他真的有什么不好说的避讳吧,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故转而甜甜的大方的微笑道,“不说就算了。我要回去上班了,你呢,干嘛去?”

      “回家睡觉。”

      “睡觉?”纯纯难以理解,可也无可厚非,“那好,再见!”

      说着纯纯就骑走了,甚至等不及谢小国回说声再见。再见?到底是以后再看见呢,还是就都不见了?那一刻谢小国无比的失落,在网吧里积累下的疲累在这一刻几乎就不见了,没了感觉,有的只是不舍。

      “谢小国。”

      “啊?”这个条件反应很强烈,因为是纯纯在叫自己,转头的那一刻,可不就是纯纯停在了不远处叫的自己吗。

      “那个,今晚有空吗,想你帮我个忙?”

      从纯纯说话的无论是形态还是语音中,都听不出她这话后的含义,因为她说的很平常,不带羞涩。

      “可以啊,什么事?”但谢小国却是激动的,因为他又感觉不到自卑了,纯纯让他再一次冲破了自我,因为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晚上再说吧,九点半在那路口等我好吗?”

      “哦。”

      “知道那个路口吧?”

      “知道。”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说话其实有点累,可他们似乎谁也没刻意的加大了嗓音,彼此就可清楚的听见彼此的话了。还有表情,尤其是最后纯纯那似乎默契的神态,叫谢小国忘不了。知道那个路口吧,知道。

      告别纯纯回家,谢小国并没能一直兴奋下去,才一黏上床,在网吧累积下的疲劳便又蜂拥而至了,迫使他不得不暂时告别他美好憧憬的想法。但看其睡去的姿态,也不难发现,与纯纯的那个约定的确叫他忘乎狂喜,睡梦中他嘴角的笑意是如此的明朗。

      照旧的日子习惯,出发大打出手前,谢小国应该穿身平日都不穿的旧的不行衣服出去的,免得把好衣服弄脏了,但今晚不行,他还有个约会,充满着神秘却叫人无比向往的约会。

      一觉谢小国睡到被定好的闹钟八点叫醒,花了半小时冲澡的时间,再半小时的着装打扮,等出门迫不及待的赶到那个默契的路口时,时间不过才九点多一刻,再有十五分钟,再要十五分钟,小小内心如此激奋澎湃着,恨不得时间能凭空消失走这十五分钟。

      这个路口其实不是别的,就是令谢小国最恨的那个,因为每次下班与纯纯一道走,就是在那与其分的别,哪想以前恨得咬牙切的地方,如今却拿它来当宝,喜欢它个不能。

      等到点的那刻,其实谢小国早就望眼欲穿了,可惜都已经如此了,那里就是还没出现纯纯的身影,该不会又加班吧?谢小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这是最正当的理由了。

      随着谢小国这无奈的安慰的完成,那个真正能安慰他的人也出现了,仿佛是被呼应而来的。看着纯纯骑到跟下,但她并没有停车的意思,冲着谢小国说一声走,就直接拐进她回家的路了。来不及思索,一根筋的谢小国赶忙跟上。

      “送你回家吗?”这是谢小国脑海里浮现的最可能的事,于是便干脆的问了,不再别别扭扭的怕,仿佛在纯纯面前,他已经能做回真正的谢小国了。

      “嗯。”

      纯纯就只这样嗯了一下,接着再没过多的解释。对此谢小国也没更好的想法,虽然感觉有些怪,但能送她回家可不就是自己以前梦寐的事嘛,如今做到了,并且还是她主动邀请的,也就抛开那丝怪意,默默地的在旁感觉着纯纯,她的气息,她的给自己的感觉。

      不时的谢小国总忍不住要去看她一眼,可还是胆小,不敢老盯着,总一下一下的拿来看,当然这其中有骑着车的不便,要一直看着那岂不要出车祸。

      谢小国现在的感觉像是走进了夏末秋前,周身避免不了的火热,没有秋的悲凉,也没有真正酷热的躁人闷慌,全身心干爽的恰到好处,也许过热,但热的心旷神怡,热的透心凉。

      “谢谢。”

      纯纯并没真正的叫谢小国送回家,就在谢小国送回蝴蝶兰,为了隐蔽自己的道弄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说了谢,意思是就到这可以了,免得让爷爷看见。对于这突如的谢,谢小国竟反应不过来,他的回应竟就只一个“哦”字,可见他当时的茫然加不解。

      “那我先回去了。”

      “哦。”还是这个不置可否的哦,但等看见纯纯起动作真要走时,突然谢小国就是来了勇气,叫出道:“纯纯。”

      “什么?”纯纯不自然的回头,却自然的看着谢小国,等着他的言语。

      “那个,明天晚上我还有空,可以在路口等你吗?”

      “可以啊。”微笑着,然后转回身去,走了。

      哦也,那一刻,谢小国只能用这两个出声以表示自己现在的情绪,再多的也就只能在心里作用了。可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发酵这份喜悦,因为阿毛打电话找他了,说已经在他家,叫其赶快回家,他只能回去。谢小国他自己虽无比的满意了,但纯纯呢,却要计怪他的不是,因为自己匆匆跑回房间故意不开启灯,站在窗口打量他时,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什么也看不到。该死,全不懂得情调。

      那晚的作案很成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只在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看着同道的那人,从外面买来夜宵送进去,不一会便看到了他的信号。暗伏已久的谢小国与阿毛不再犹豫,悄悄的堂而皇之的进去了,听着里边的吃声说笑声,动作极为利索,似乎是在拿自家熟悉的东西似的,一拿一个准,到所拎来的麻袋实在装不下了,才合作将其抬着走人,也没有不舍的样子,这点倒是好事,蛮看的开的,懂得知足就好。然后过不了一会,远处便响起了一阵嘈噪的摩托车的声音,不过没能坚持的太久,不一会就听不见了。

      几天后那全麻袋的东西分销完毕,一共卖得两千多块钱,自然这些货的自身价值肯定远远不只这个数的。谢小国与阿毛都讲信用,果真没亏了那位同胞,一分也没污他的,所以平分下来三人每人差不多能分上八百块钱,可谓爽的很,才多少工夫啊,一些打工人辛辛苦苦一月的工资就到手了。这一票过后,照例谢小国与阿毛都该歇歇,避讳避讳,怎么说这也是相当大的一回动作,必然要引起关注。

      弄钱方面,这次可谓舒服的很,在情感上,谢小国也没有糟糕,几天下来虽只有定时的送纯纯回家,途中几乎没什么言语,可对他而言暂时的这就足够知足了,至于到什么时候会对现状不满意,那个现在还不是他所关心的,他所该关心的只是纯纯的态度,因为毕竟她才是一切的主宰,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算。

      这夜是谢小国在那路口等待着送纯纯回家的第五天,同前四天并没太大的不同,只是那种兴奋感似乎有些淡漠下去了,但依然叫谢小国神往。他喜欢有纯纯在身边的感觉,静静的一同动作着,仿佛她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少了浑身都将不自在。

      今晚谢小国穿上了下午刚买的新行头,从头到脚都是崭新的,花了他几乎所剩下的舒娟姐付给他的全部的工资,大概就两百来块钱吧,他可是一下午逛了好几个小时才从那形形色色的外贸店里千万里挑一的精心选来的,虽不知道这身行头穿在自己身上,在别人看来会是什么感觉,就谢小国自己觉得还好的要紧,百分的满意,不然也绝不会这样急切的穿来给纯纯看。

      “你这身衣服刚买的吗?”没亏了谢小国一下午的脚力眼力,这身行头第一眼便将纯纯给吸引住了。

      “嗯,好看吗?”几日的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使得谢小国与纯纯有了些话说,很自然顺畅,毫不生疏别扭。

      “挺好的,你自己买的吗?”

      “嗯。”

      “是吗,看不出来你的眼光还不错嘛。”

      被纯纯夸奖谢小国倒有些不好意思,心里甜甜的,嘴上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朝着笑笑。便在此时前方不远处有盏车灯猛地亮了起来,似乎专门冲着他们来的,照得二人睁不开眼,只好急忙刹车停下,用手去挡光线,免得不知觉的撞了或骑错了进沟里了。

      “嘿,小可人,旁边那的男的是谁呢,不该是老相好吧,不然我可要吃醋的哦。”

      人还没站稳,灯那边就传来了如此粗声粗气的不太恭敬的话语,谢小国对这个自然不清楚,但能感觉的到他是冲着纯纯来的,便问纯纯:“他是?”

      “他们。”这两个字纯纯说得有些淡漠,全没了刚才夸奖谢小国眼光好时满眼放光的神采,显得有些害怕。

      “他们是谁啊?”谢小国不能理解他们到底是谁。

      “就他们。”

      趁着谢小国问话的时间,那辆摩托车已经悄然的开近了,转身一看,虽被强烈的光射着,可托着这光对背后的映射,谢小国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

      “怎么是你?!”谢小国还没开口,这人便先明白过来说开了,显然他要比谢小国早他先认出人,“我操,我说呢,哪个他妈的吃了豹子胆敢跟老子争女人呢!”

      谢小国认得他,他是里北洋村有名的混混,一般人都怕他,可自己并不,且不说这不是他的地盘,即便是也无所畏惧。

      “你他娘的跟谁说话呢,给我说清楚点。”平日里谢小国与这混混各不犯谁,但暗里生来就有仇意,双方各看对方不爽,谢小国不去惹他是觉着平白的没必要,而那人呢,则是深知谢小国的能耐而不敢招惹,如今为了纯纯一见面还没看稳就已经剑拔弩张,要干开了。

      “老子跟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说话,怎么着。”这家伙其实并不知道谢小国本家的事,而今却叫他无意间为了占口上的威风说了个正着,不能不说是件可悲的事。

      为何这样说呢,因为这话叫谢小国听了很不爽,要知道要让谢小国不爽的人,他是必定得付出代价的。这不谢小国什么话也不说了,直直的就朝他走去,原本瘦的没肉可寻的脸上,此时刻却似乎能找见了。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那绝冷的坚毅成刀芒的眼神更叫人怯怕,即使是所谓的老大也一样,因为这时候谢小国的狠劲是全身血脉迸发的结合。

      仅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不过□□步后,谢小国就能用手或脚触及那家伙的身躯了,那家伙似乎早有自知之明,早有防范,趁谢小国才走出两步,便一踩油门猛地朝他冲了来,足有不将其当场撞死就不罢休的味道。

      这样的场面实在来的太快了,纯纯压根就没准备过来,先别说他们俩认识,就认识也没什么,可也不用一见面就血杀开吧,完全不需要前期的准备,说干就干上了,言语倒也罢了,竟然要玩命?那声小心她根本没法喊得出来,因为自己所能有的意识,在那一刻面对着这样的两个人,实在是太不堪用了。

      结果好在距离有限,摩托车并不能很好的冲刺起来,速度一般。谢小国并没有愤恨过了头,他的脑子时刻还是清楚的,对于那家伙的坏意看在眼中,在车要撞上自己的前一刻他已经朝旁边跃开了,但可能是为了要打到他,踹开距离上拿捏的有些不足,还是叫车把轻擦了下肚皮,当时并感觉不到痛,后来回去一看,竟有一条泛着血点的擦痕,很清晰,皮也去了一层,且不必碰都隐隐的疼。

      自然谢小国有所付出,那小子也没讨得什么好去,他叫谢小国狠狠的在背梁脊上砸了一拳,估计不好受,但应该也还好,至少在逃走时还能够向谢小国发出警告:“三只手你他妈的给我记着!”

      一切平静后,等那远去的车声不再能听见后,等自己的心终于从这场惊悚中平复过来后,纯纯才看清了近处谢小国的脸,他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两米处的地方看着自己,那样的冷漠那样的不安,好似他并还没从刚才这场绝杀中走出来,又好似他心已经回来了,人却还在纠结着方才的不甘,无论如何,但是有一点纯纯明白,他是在乎自己的,不然不会怕自己的表情。

      “你没事吧?”站着,纯纯并没有走过去,问候也并没那样的生与死的缠恋,不上不下,恰恰好。

      “没事,你呢?”谢小国也一样,只是将其那绝冷的面容收敛了,换做平静。

      就这样站着,彼此相互看着彼此,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不奇怪,各自心里似乎都在思量着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仍旧空白白的,眼里除了彼此还是彼此,直到被另一辆毫不相干的车灯的照亮,二人才从对峙中挣脱了出来。

      首先谢小国走近了纯纯,帮她扶起摔在地上的车,交与她并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等纯纯点首后,才弯身去扶起自己的车。

      并排拖车走着,并不亮敞的远处透过来的灯光将二人及车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就像是此时纯纯心里的感觉,完全都变样了,可是型还在,只是一时不知该从何处收拾,以能将其恢复回原本的面貌。

      “刚才没吓到你吧?”

      “没。”

      “那人常来找你麻烦吗?”

      “没,就你走后来过一次,两人一起的。”

      “他以后不敢再来了。”

      听着谢小国这句如此强悍坚定信心的话,突然就有那么一小刻的时间,纯纯似乎从那走样了的阴影中蹦了出来,感觉心中无比的明朗,看见了阳光的尽头,心头乃至周身都是温温的,好不激动。但也就那一刻罢了。

      走到那个弄角,谢小国自然的先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这里还是他不可逾越的一个角落,就好比今晚发生的事一样,从中所看到的自己与纯纯的心态,若要走过它,必将该有好多的路才能行的通,现在就彼此其实还是路堵的状态。

      “再见。”

      “再见。”

      静静的看着纯纯静静的走去,谢小国并没再像前几个夜晚一样,也就此一扭身回去了,等看着纯纯进家关了门,他反倒还向前走了一段路,直到走到他那个安全点,抬头看着那个夜里的窗台。

      现在的那个窗台真的好静好静,好似他都能听见风吹过带动窗里边窗帘的声音,谢小国想在这等着纯纯的起灯,然后再是关灯,确保她已经进床入睡了再回去,知道一时纯纯也不会回房,便先将注意力移向了那盆值得纪念的蝴蝶兰。

      哪想它并不在,三盆盆栽中就唯独缺失了它,又被偷了?这不能说是因为谢小国是个贼的原故,所以才首先想起的这档子事,怪只怪他曾这样做过,如今它不见了,自然的反应它可能会是遭盗了。不由的谢小国就是一阵空虚,感觉见证人都没了,那他们俩?

      谢小国没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现在他的意志绝非是前些天花店里那个孬种的送花人可比的,他有着很信心的将来,总给自己鼓气。

      窗里灯亮了,可还不超过半分钟它便又灭了,谢小国没能看清被灯光所弄出的纯纯的影子,只感觉眼前亮了一下,随即就又暗了,很快很短暂,但他已经知道了,纯纯回房入睡了,再静静的看着那一分钟,感觉她应该上床躺好了,转过身,也就回去了,没带着怎样强烈的感觉,全凭意识在走,仿佛他的心早就被担心纯纯是否会在意今晚自己的表现所牵扯完全了。

      默立在窗帘旁的纯纯其实也同他一样,一样不知自己现在在哪里,似乎是被震撼住了,说不好接受得了接受不了的断言,因为,首先,人就还没从那场惊魂中走出来。这个人太不一样了,与自己所知道的,所想象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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