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剑影伴燕行》雾锁松庭

97、第 97 章

　　天还未亮透，黑风寨的校场上已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玄铁剑在燕烈肩头泛着冷光，“逐光” 剑鞘贴在清寒腰间，梨木的温润被晨露浸得微凉。柱子和小石头扛着弓箭站在队前，身后十几个弟兄都攥紧了兵器，每个人眼里都燃着劲 —— 今天要闯断魂崖，要让周三郎血债血偿。
　　“窄路的陷阱柱子已标好，” 燕烈抬手拍了拍清寒的肩，声音压得沉稳，“你跟在我身后，‘逐光’快，若见影卫偷袭，不用犹豫。”
　　清寒点头，指尖攥紧剑柄。晨光刺破云层时，一行人已到断魂崖下，窄路如刀削般贴在崖壁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雾霭。他跟着燕烈往上走，“逐光” 剑尖轻轻拨开路边的乱草，果然触到柱子标记的绊索 —— 那是影卫设的箭阵，若不是提前探查，此刻早已箭雨漫天。
　　“谁在闯崖？” 崖顶传来影卫的喝问，随即数柄刀劈了下来。燕烈玄铁剑一横，“铛” 的一声震开两柄刀，剑身沉劲让影卫虎口发麻。小石头趁机搭箭拉弓，一箭射穿影卫的手腕，弟兄们立刻跟上，窄路上瞬间刀光剑影。
　　清寒握着 “逐光” 绕到侧面，剑穗轻晃间已挑开一个影卫的刀路 —— 他如今挥剑早已没了当初的生涩，“逐光” 的轻捷被他用得恰到好处，每一剑都避开硬拼，专挑影卫的破绽。忽然听见崖顶传来周三郎的怒骂，他心头一紧，提剑往上冲，正好撞见周三郎要往山洞里躲。
　　“哪里跑！” 清寒剑随身动，“逐光” 剑尖抵在周三郎后腰，声音冷得像崖间的风，“你欠我的，欠青州百姓的，今天该还了。”
　　周三郎回头见是他，脸色惨白如纸，却还想挣扎：“我是知府的人，你敢动我？” 话音刚落，燕烈已扛着玄铁剑走来，剑身沾着的血滴落在周三郎脚边：“知府早就被你的罪证吓破了胆，你以为还有人会来救你？”
　　山洞里果然藏着更多账本，记满了周三郎勾结贪官、欺压百姓的明细。清寒抱着账本走出山洞时，晨光已洒满崖顶，雾霭渐渐散去，深渊下的林木清晰可见。他看着手里的账本，忽然觉得三年来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 —— 爹娘的仇，终于讨回来了。
　　下山的路上，燕烈走在他身侧，玄铁剑的缠布被风吹得轻晃。清寒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眼里没了之前的沉郁，多了几分释然的亮：“燕烈，断魂崖的事了了，我…… 想留在黑风寨。”
　　燕烈愣了愣，随即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本来就是寨里的二寨主，说什么留不留？”
　　“不是只当二寨主，” 清寒攥紧 “逐光” 的剑柄，声音认真，“是想以后都跟你一起，守着这寨子，守着弟兄们。你说过，咱们要让青州百姓安稳过日子，我想跟你一起做这件事。”
　　风卷着落叶飘过，落在两人脚边。燕烈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那个抱着账本、局促不安的书生；想起他握着断剑手抖却不肯放弃的模样；想起他磨剑鞘时的认真，吃硬饼时的踏实……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曾独自扛着仇恨的人，早已成了他想并肩同行的伙伴。
　　“好，” 燕烈点头，声音比平时更柔，“以后咱们一起守寨，一起护着百姓，再也不分开。”
　　回寨时，老周已在寨门口等着，手里拎着刚炖好的肉汤，香气飘得老远。小石头和柱子兴奋地喊着 “报仇了”，弟兄们围上来接过账本，个个都笑得眉眼弯弯。伙房里很快摆起了酒桌，粗瓷碗里倒满酒，硬饼堆在桌角，还是清寒和燕烈爱吃的那种带嚼劲的。
　　酒过三巡，清寒走到寨门口，望着远处的山林。燕烈走过来递给他一壶温水，两人并肩站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逐光” 和玄铁剑的剑鞘相映成趣。
　　“以后，再也不用一个人扛着事了。” 清寒轻声说，语气里满是释然。
　　燕烈点头，目光落在他脸上：“以后有我，有弟兄们，咱们一起扛。”
　　清寒转头看向他，忽然笑了 —— 从青州城的焦土到黑风寨的月光，从独自复仇的孤路到并肩同行的暖途，他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此后岁月，有剑相伴，有人相守，有寨可护，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夜风掠过寨墙，带来山林的清香。清寒握紧 “逐光”，心里暗下的决心愈发清晰 —— 此后余生，皆随燕行，共守这黑风寨，共护这一方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