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死后我成了万人迷》煎蛋统治世界

17、第 17 章

　　“上车。”

　　夜色沉沉，海市的灯光在远处化作一片浮动的金色薄雾。陈念微抱着怀疑、烦躁、还有一点点说不清的窒息感，上了陆行之的车。

　　车子驶离了主路，也没有朝陆宅的方向开，甚至连市区都没回。

　　“陆行之，这不是回去的路。”陈念微皱眉。

　　他却像没听见一样，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得可怕，但车速却越来越快。

　　前方是荒凉的郊外公路，两旁只有树影在飞速后退。

　　陈念微终于意识到了，他不是心情不好，而是根本不正常。就像小时候一样，他又变成了一只躲在角落阴暗的怪物。
　　“你要干嘛？”
　　“神经病啊？”
　　“你不要命啦？！”

　　她忍不住吼了出来，声音被车速撕得发颤。

　　男人却沉默着，侧脸隐在昏暗中，像是压抑着一场危险的风暴。

　　车速继续飙升。

　　陈念微是真的怕了，她现在丝毫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下一秒就要跟她一起同归于尽。

　　她腿软，心跳到喉咙，连手指都微微发抖。

　　“陆行之……陆行之你先停下，好吗？”

　　她声音变了，从愤怒到恐惧。

　　“我求你了……你冷静一点。你要说什么，我们可以好好说，好吗？”

　　她几乎是带着一点点哭腔的恳求。

　　车内静默了三秒，仿佛有沉重的东西在空气里落地。

　　下一瞬，车子速度开始慢下来。

　　最终，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停在了一段临海公路旁。

　　浪潮声在夜风里翻滚，像是远处的巨兽在呼吸。

　　陈念微的心还在狂跳，胸腔起伏不定。

　　车刚停稳，她连呼吸都没平稳，就猛地拉开车门。

　　下一秒，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奔出去。

　　她跌跌撞撞，没有回头，只想离开这个突然疯掉的男人。

　　夜色下她的长裙被风卷起，她慌忙摸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发送自己现在的定位给林轩逸。

　　“快，现在立刻来这里找我——”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被打掉。

　　它四分五裂摔在地上。

　　陆行之红着眼睛看着她，几乎是对视的第一秒，陈念微就立刻想要转身逃跑。对方却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了回来。

　　挣扎之中，她摔倒在地。

　　“你在找谁，秦昱？顾景明？还是林轩逸？”

　　陈念微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连林轩逸都知道？那么他肯定把她所有的信息都查了一遍，这是她的隐私，他凭什么这么做！
　　但现在的情况她只想要立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她双手撑着地慢慢向后挪。

　　陆行之双膝跪地，擒住她的肩膀。

　　他的面部扭曲明明是要哭了，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来，显得异常诡异。

　　“你真是个坏女人，”他的膝盖向前挪了一步，“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们？”

　　陈念微不明所以。

　　“你喜欢他们吗？”他问。

　　陈念微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问你喜不喜欢他们！”他的声音陡然升高，吓得她一激灵。

　　陆行之的脸凑她很近，漂亮的五官染上绯红。眼睛也红得不像话，仿佛下一秒就要泣出血来。

　　她撇过脸去，怕下一秒自己控制不住扇他。

　　“不喜欢。”

　　她喜欢的是钱，是权力，是愉悦的感觉。

　　“骗人。”
　　“你根本就是谁都喜欢，谁都要招惹。”
　　“你就是个坏女人。”

　　他无意义地凑近她喃喃自语。

　　陈念微认为自己在这样一退再退不是办法，于是直接推了他一把。因为惯性地原因，他一下子跌坐在地。

　　“对啊，我就是坏女人，我就是谁都喜欢可以了吧！怎么？你要替他们打抱不平吗？”

　　她从地上爬起来，“你说的要报复我，就是要带我一起死是吧。”

　　她弯腰揪住他的领子，往海边拖，“来啊，那就一起死吧。”

　　陆行之像傀儡一样被她带着走。

　　他们的双脚踩上柔软的沙粒，海风铺在他们的脸上，夜晚冰冷的海水渗透进他们的鞋袜中，海浪试图把他们拍回岸上。

　　那一刻陆行之真正的清醒。

　　他搂抱住陈念微，心脏狂烈地跳动着。

　　“你不是要死吗？怎么，怕了？一起死啊！”

　　海水让她发抖，说这句话时她咬牙切齿。

　　陆行之将她拉扯到岸上。

　　两人浑身湿透，狼狈地跌坐在海滩上。

　　陆行之在她对面颤抖着双手捧住她的脸道歉，“对不起，是我刚刚太冲动了，对不起。”说完他抱住对面的女人，头埋在她的肩头，身体控制不住颤抖。

　　陈念微能感受到怀里男人的混乱的气息。

　　远方突然闪烁车灯，有人来了。

　　林轩逸从车上下来，朝这边跑过来。

　　她目视前方开口道：“你喜欢我是吗？”

　　他惊讶抬头，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点什么。

　　“你偷听到我和秦昱说话了是吗？”

　　“我跟他说的都是真话，现在，以后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的语气冰冷的如同刚刚的海水，他的耳朵里又传出了刺耳的轰鸣声。

　　陆行之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林轩逸此刻也跑了过来，他用力拉开了陆行之，自己挡在陈念微身前。

　　“你再靠近一点，我就报警了！”

　　陈念微依偎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走吧。”

　　林轩逸瞪了一眼眼前呆愣着的男人，然后抱起她离开了。

　　潇潇的寒风里只剩下陆行之。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是吓她？
　　是挽留？
　　还是……真的想要和她一起死？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
　　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已经数不清了，这是第几次自己又被一个人留下。

　　他刚出生时就是个“有问题的孩子”，他听不见。长大后再努力也总是达不到父亲期待的“正常”，更达不到“优秀”。他一直都是那个缺了一块的废物。

　　就算现在他夺下陆氏，可这种胜利从来没让他真正站起来。因为没人看见他。

　　没人喜欢他。
　　没人需要他。

　　胸腔里的轰鸣声越来越响，几乎震碎了他的理智。

　　陈念微那句“我跟他说的都是真话。”反反复复地在他脑子里刀割一样回荡。

　　自己喜欢她吗？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恨她。

　　陈念微却是唯一一个，哪怕只是一瞬间，让他觉得自己不是被人看见的，被人认可的。但她还是抛弃了他，那些好都是假的。后来她又对别人笑，对别人好，对别人说他永远得不到的柔软话。为什么，那为什么不能一直装下去。为什么要对自己好一下然后一切都回到原点。他那时候想，他是恨她的，他要报复她。他要让她丧失掉一切，变得一无所有，就像她一开始的时候一样。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就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好了？

　　这是恨吗？

　　海风越刮越冷，他的喉咙发紧，好像每一次呼吸都是带刺的。

　　他脑海里是她阳光下的侧脸，是她工作时的蹙眉，是她为自己打架时的神情，是她第一次见自己的笑容。这是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