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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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从米尔榭来到天空竞技场后，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伊尔迷像设定好程序的幽灵，不定期闪现，来“看管”她一下。其他时间里她都在跟着西索走进他光怪陆离的世界。有时候会穿梭于霓虹街头，有时候会去地下酒吧，偶尔也会去艺术馆之类的地方，假装高雅人士品鉴中。当然，大部分时候还是魔鬼般的训练，鲜血与疼痛交织。
西索这一个月内也时常外出，经常弄的浑身是伤，理所当然的让她治疗。
这天晚上又是如此。浓重的血腥气和浓烈的女士香水味随着西索一同进入米尔榭的房间。
他脱下带血的衬衫，紧实的腹肌和背部遍布抓痕。还有……口红印，印在锁骨与胸腹上。
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西索，你的品味越来越狂野了。”
西索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转向她，尚未退去的疯狂余韵混合着一丝玩味。“嗯很~小米路这是在挑剔我的玩具？”
“陈述事实而已。”米尔榭别开脸，看向窗外。天空竞技场下的城市在夜晚中闪烁着金色的光，绚丽至极。她忽然想起揍敌客家的刑房，疼痛也是一种更直接的亲密烙印……
西索这个人，他对一件事情的兴趣不会持续很久，像是潮汐，涨落迅速，从无定数。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些画面，极致的欢愉瞬间转变为骤然降临的死亡。那些女人可怜吗？她也说不清。或许从踏入西索的领域开始本身就是与蛇共舞，早该知晓结局。露水情缘，朝生暮死，他连虚假的承诺都不会给予。
她转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终有一天，西索对她这个小苹果的兴趣也会消耗殆尽。
和他待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危险，混乱，却也很自由。
是时候思考一下了，这短暂的庇护消失的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米尔榭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她起身想去倒杯水。
就在这时，西索的声音忽然响起。
“小米路，我可以吻你吗？”
她顿住了。这句话不是玩笑，不是惯常挑逗的语气。她回过头，看向他金色的眼眸，那里面露出了残酷的诱惑，以及好奇。
米尔榭沉默了几秒，心里忽然有种荒谬的疲惫感。
她轻叹了一口气，向前一步，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下停留在半空中，带着一种近乎施予和充满距离感的姿态。
西索挑了挑眉，重新露出了玩味的笑。
他伸出手暧昧地拂过她的手背，随后才轻轻握住，将她的手牵到自己面前。
他低下头，嘴唇柔软的触感从手背传来，却也仅此而已，没有更多逾越。
米尔榭迅速把手抽回来，她转过身走向料理台，背对着他。
“真是……越来越懂得让人如何保持期待了，有趣的小苹果。”西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低哑的笑意。
紧接着，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变了，是一种蠢蠢欲动的战欲。米尔榭下意识地走远了点。
“所以，小米路，要和我来一场真正的比试吗？就在天空竞技场的擂台上。”他的声音恢复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黏腻。
米尔榭低头看着水杯子晃动的水面。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体验，她确实需要知道在剥离所有侥幸，即使是有那种阻滞感的干扰下，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她和西索这些怪物之间的鸿沟，到底有多深……
但她也清楚，自己现在根本不是西索的对手。
她迟疑了一下，“西索，你会杀了我的。”她的声音平稳，“而我，很可能在你下杀手的前一刻，发动能力逃走或者认输。一场无法尽兴，可能草草收场的战斗，即便如此，你也要打吗？”
她转过身去，直视着他。
西索手中不知何时翻过一张鬼牌，他眯起眼：“这可不好说呢~或许小苹果能给我惊喜，划伤我的皮肤，让我能尝到更甜美的味道呢？”
“你很期待？”米尔榭挑了挑眉。
“亲手培育的小果实，总要亲自尝尝风味，才不算遗憾呢~”
确实，这场亦师亦敌的关系，总要有个了断。她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天空竞技场，更不可能永远跟着西索“鬼混”。
她抬起眼，语气坚定：“好，我答应你。”
西索周围散发出的兴奋气息更浓了，甚至渗出一丝杀气。
米尔榭汗毛倒竖，立刻指着门口：“现在，出去。”
西索也没有纠缠，满足地走出了房门。
夜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吗？和西索在擂台上对决，和主动把脖颈送到刀旁没什么区别。
但……既然已经答应了，想要看清自己的极限，甚至打破某些无形的束缚，这是必经的试炼。
她抬起手拍了两下自己的脸。
“全力以赴吧。”她在黑暗中轻声地对自己说，然后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直到站上了擂台，米尔榭已经几天没有见到西索了。
面前的男人依旧穿着诡异的小丑服。在灯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异常高大，有种无形的压迫感。之前近距离相处时，她反而没这么觉得。
哨声吹响。
解说的声音依旧是激昂的响起：「天空竞技场的新星米尔榭选手，对阵保持全胜纪录的西索选手，精彩对决，现在开始！」
西索站在原地，姿态松弛。米尔榭反手从后腰抽出那把带有雪花纹路的短刀，脚下发力，迅速来的西索面前。
刀尖刺向喉咙的瞬间，对方像是早有预判一样，只是微微侧身，刀锋擦着他的皮肤而过。
米尔榭没有停顿，转身绕道他身后，轻盈地跳起到旁边擂台柱上。刀尖凌空刺下，速度飞快。
可就在快要接触的瞬间，西索反手伸出手臂，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腕。她迅速发动念能力，一道黑色飞影从西索抓住的身体背后飞出。
她的本体回到擂台的另一侧。
不行，完全无法近身，他的预判和反应都快得不合常理。
就在这时，扑克牌破空而来，被念牵引着，在空中划出刁钻的弧度。米尔榭的移动空间被封锁了，她后撤了几步，拿小刀隔档。
金属与高速纸牌的撞击声响起。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她勉强能看清一些了，但速度和力量依然超出负荷。血痕开始在脸颊出现，紧接着是手臂，肩膀。
锋利的划痕痛感尖锐，她抓住空隙，再次飞速来到西索背后。
她刚握紧刀想要刺下，西索甚至没有回头，一个后踢把她踹飞到场地边缘。
她撑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
西索的脚步不紧不慢地靠近，他来到米尔榭身前，俯视着她：“小米路，这样可不够哦~”
米尔榭咬着牙起身，重新摆出格斗姿势。紧接着更为密集的扑克牌破空而来，米尔榭发动了数次灵魂潜入闪躲，在其它人看来是无数个难辨虚实的人影与黑影在不同位置快速闪现。她迎着空中能撕裂一切的纸牌，再次来到西索面前。
她倾尽全力向前刺去。
西索脚步未动，上半身以惊人的柔韧度向后仰躲避，身体几乎平行于地面。
米尔榭想起在第一次看西索比赛时他也曾这样躲过对手的攻击。
几乎是本能地米尔榭迅速俯身，把小刀抛到空中后反手接住，从后背刺向上一扎，刺穿了西索的肩膀。
他抬手捂住正在冒血的伤口，缓缓转头，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
“呵呵呵……”低哑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真是……让人兴奋啊。”
紧接着，令人窒息的念压和纯粹的杀意在场内释放开来。
“等等，西索！”米尔榭试图呼喊。话音未落，无数张卡牌又从空中飞来。她迅速起身躲避，但西索的攻击要比平时更加猛烈，卡牌的速度也更快。
她第一次意识到西索从来对她展示过真正的实力。
她拿起刀隔档，一张卡牌飞来割伤了手腕，剧痛传来，她的手脱力，小刀飞了出去。
西索的念压几乎让她喘不过来气，每一次呼吸都扯着疼痛的肋骨，视野开始发黑。
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想再次起身，但熟悉的阻滞感又出现了。它比以往更加清晰，像是按着米尔榭的头，命令她服输。
她努力想撑着地站起来，但头顶的刺痛随着她的反抗意识越来越强烈。
要逃走吗？像之前无数次那样，让灵魂潜入安全的地带，只剩下一句空壳？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她感受到了一股反胃感，是对她自己。
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她不记得的画面。无数个想要反抗、想要逃离却莫名顺从的瞬间。这些瞬间如此自然，自然到她从未怀疑过那是不是真正的自己。
伊尔迷纯黑的眼睛出现在脑海中。“米路，我会一直保护你们的。”
米尔榭抱住头，眼前闪过许多画面，库洛洛在雨夜似笑非笑的脸，怜哀伤的神情，西索癫狂的笑……
就在此时，一张纸牌在视野中无限放大，近的甚至来不及恐惧。
在生与死的缝隙里，世界好像被冻结了。不是时间停止了，而是她的感知被逼到了极限。
她看到了那根针。它就在那里，冰冷地嵌合在她的脑海里，混杂着她的神经脉络，连接着她和远方的枯枯戮山。
不能逃走。
她将自己全身的念气全部汇集到左手，五指成爪，没有犹豫地刺入了自己头顶的皮肉之中。
她摸到了某种冰冷、坚硬的异物，并非骨肉。
她猛地拽着这根念针，疼痛的无法言说。像是某种深层次的东西被暴力撕扯，已与神经和思维共生的根，被连血带肉地抽离。耳朵里响起嗡鸣，她的指尖发白。
清脆的碎裂声传来，一根念针被她从血肉中生生的拔了出来。
针尖离开体内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全身。像是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脚下那些隐藏在潜意识深处的界限和框架轰然坍塌。
米尔榭觉得流转在自己体内的念带着一种陌生的自由感。
下一张扑克牌已近在眼前，她本能地拿起地上的刀，握住刀柄的瞬间，刀身上的雪花纹路亮起，散发出仿佛来自极寒之地的雾气。
米尔榭迎面划碎所有朝着她飞来的扑克牌。纸牌在空中被整齐地切开，冻结，崩碎。她一路来到西索面前。
西索金色眼眸中的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狂喜。他甚至没有尝试完全闪躲。
刀锋划过他的手臂，一刀下去，没有大量的鲜血喷出。森白的寒气在伤口处弥漫。冰晶沿着伤痕生长，凝结，最终变成刺穿手臂的冰柱。
西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又抬起眼看着米尔榭，他金色的瞳孔骤然紧缩，随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呵呵……哈哈哈哈！”他发出一阵从胸腔深出挤压出的颤抖的低笑。“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美丽的、全新的果实。”
血液顺着手臂上尖锐的冰柱滴落，有的在半路就凝结了。
西索笑够了，才直起身，目光紧锁着米尔榭，声音因兴奋而沙哑：“小果实已经给出了超越预期的美味反应，继续摧残会破坏未来的期待哦~”
他的话音刚落，米尔榭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重重地摔在擂台上。最后的意识中只剩下疲惫。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