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白夜》火腿咪

15、第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米尔榭刚出门就发现西索正站在她门口，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酒红色西装，红发散落在额前。
　　听到开门声后他缓缓转过头：“嗯哼~早安呀，小米路。”他极其舒展的伸了个懒腰，肌肉线条在西装下流畅地起伏。“要和我一起去品尝美味的早餐吗~”

　　米尔榭还没完全清醒，她揉了揉眼睛，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了电梯间。
　　西索低低地笑了，像是当她默认了一样跟了上去。

　　刚来到餐厅她感觉昨天的情景像是重演了一遍。
　　站在不远处的怜依旧是一脸惊讶与担忧地看着她和她身旁的红发男人。
　　米尔榭依旧对她露出了“别来也别问“的表情。

　　坐下后，她拿出手机对着餐盘拍了张照打算发给伊尔迷。
　　坐在对面的西索正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对西索摆了摆手，让他往后靠点，免得拍到他的影子。
　　西索配合着向后仰，眼里的笑意却更深。

　　早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回到走廊里时，西索忽然附身凑近，金色的眼睛紧锁着她：“小米路，今天，要跟我去见识一下有趣的东西吗~”
　　……有趣的东西。这个词一般从西索嘴里说出来意味着很危险，很刺激……也确实很有趣。
　　她现在应该拒绝然后立刻转身回房间，毕竟伊尔迷的警告还在耳边。
　　但是，反正伊路哥不在……

　　没给她犹豫的时间，西索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犹豫太久，果实会错过最佳赏味期哦~“他轻笑，几乎是拽着米尔榭将她带到了楼梯间。
　　“等等，西索！”她挣扎了一下，甩开他的手，快步跑回房间，把手机丢在茶几上。

　　出房门时，西索正倚在门边。她的小动作完完全全被看见了……
　　“嗯~看来小伊的看管，真的是很严格呢~”
　　听到这个称呼后米尔榭皱了皱眉，警惕地看着他：“小伊？你怎么知道？”
　　“呵呵呵……”西索发出一阵低笑。他从手中翻出一张Joker牌，手腕一转，纸牌擦过米尔榭的耳畔。
　　他凑近，亲昵地将胳膊搭载她肩上：“揍敌客，在黑暗世界中本身就是一张响亮的名牌呢~想知道卡牌背后的名字，对我来说，并不算太难的游戏哦~”
　　他晃了晃手中的扑克牌，嘴角勾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层，米尔榭走出天空竞技场的大厅，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高塔。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出门。
　　走在大街上她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不得不说自由的感觉真好。

　　在西索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家高档时装店。
　　推开门后空气中弥漫着雅致的香氛味。店内的装横是深沉的暗色，衣柜和摆放衣服的桌架都是昂贵的黑木。

　　西索看起来像是店里的常客，他自然的在店里踱步，指尖一排排划过做工精致的衣服，最终目光落在她脸上。
　　“嗯哼~我们要去的地方，小米路这么穿可不行哦~”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米尔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灰色卫衣和运动裤，确实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环顾了一圈，走向挂着裙装的区域，随手拿了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小礼裙，对着镜子比对了一下。经典，安全，行动方便，还不错。

　　西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他看着她手里的衣服摇了摇头。
　　“年轻的小苹果总是喜欢穿一些死气沉沉的衣服呢~”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夸张的惋惜，仿佛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
　　米尔榭没有理会，也没有放下手中的黑裙。

　　过了一会，西索拿着一套酒红色缎面裙来到她面前。“试试这件，很不错吧~”
　　米尔榭接过，皱了皱眉。她一向不喜爱太过夸张的衣服。这套短裙无袖，领口低，颜色艳丽……
　　“我不……”
　　话还没说完，西索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推向试衣间的方向。
　　“小米路，它会告诉你，哪一种颜色……更接近真实的你哦~”他的声音中充满诱惑。

　　米尔榭迟疑了一下后换上了那身裙子。
　　她转身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酒红色包裹着少女窈窕的身形，衬得她的肌肤更白，几乎有种易碎的晶莹感。缎面的材质在灯光下闪烁出细腻内敛的光泽。
　　真是一种……陌生的，华丽的感觉，但是还不赖。

　　她走出试衣间。
　　倚在对面镜墙上的西索对她露出了一副很满意的表情。
　　“看，这才是你该有的颜色，危险又甜美~”他的声音很低。

　　随后他走近附身，做出了一个米尔榭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动作。
　　他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了一只口红。
　　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靠，后背却抵上了试衣间的门板。

　　西索的手指温柔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抬头。
　　嘴唇传来膏体冰凉的触感。西索的动作很平稳，也很慢。他细致地涂抹着，指腹偶尔擦过唇瓣。
　　他的脸近在咫尺，米尔榭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金色眼眸深处的纹路，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血液冲上脸颊。

　　“好了~看看吧。”西索终于移开口红。他搂着她的肩膀，将她转向镜子。
　　镜中的少女银发略显凌乱，脸颊绯红。嘴唇上的颜色并不张扬，反而使她整张脸明艳起来，褪去了最后一丝孩子气。

　　米尔榭看向身旁眯着眼睛，一脸满足欣赏的西索，顿时觉得这家伙活的比她精致多了……

　　他们走向前台，米尔榭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没带手机。
　　“西索，我没带钱……”她戳了戳正以一副迷人的姿态依在柜台、和柜姐低声说笑的男人。
　　西索转过头，“啊呀呀~这可怎么办呢。”他露出一副夸张的惊讶表情，随后从西装口袋内优雅地抽出一张黑卡。
　　“那就当是我送小宝贝的礼物好了~”
　　西索将卡递给那个带着迷恋的眼神看向他的柜姐。手指接触的瞬间他并未立刻收回，反而暧昧地抚过对方的手指……

　　米尔榭转过头去，没眼看……
　　不过西索这人还怪大方的。

　　出了服装店后，她与西索并肩走在街上。
　　一路上他们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西索本身就足够扎眼了，如今在加上一个银发红唇，穿着精致短裙的少女，组合更加引人注目了。
　　有很多的人大胆的来要联系方式。西索来者不拒，掏出手机从容地像是在给粉丝饭撒的偶像。
　　……真是交际花，米尔榭心想。

　　过了一会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纯白的建筑前。建筑楼层不高，外观设计是线条简洁的方形。

　　西索走上前，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纯白色的信封。他跟门口的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话。对方恭敬地躬身，拉开了玻璃门。

　　米尔榭观察了一下，发现了一张贴着「生灵万物：布朗恩个人艺术展」的海报。
　　艺术展？西索为什么要带她来看这个，她心里有些不解。

　　场馆里的人很少。基本都是穿着得体，低声交谈的上流人士。
　　米尔榭下意识地觉得美术展只是一个幌子，这里更像是一个社交场所。

　　场馆很大，天花板很高，是独特的几何网状结构。抬头能从空隙中看到蓝色的天空。
　　她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作品。基本都是山川河流等自然元素。虽说内容很普通，但即使是她这种外行人士也能看出作者无可挑剔的画技和笔触间磅礴的生命力。

　　她走近一副画着森林瀑布的巨型油画。可能因为画布太大，一瞬间她竟觉得身临其境。瀑布的水流和风穿过森林的声响像是真实存在的。
　　然后她看见了瀑布旁的一个木屋。木屋样式古典，门前桌子上的玻璃瓶中还插着一只白玫瑰。奇怪，她刚刚从远处看明明没有看到这个木屋的。
　　这幅画宁静，温暖，带着一种几乎与现实剥离的吸引力。米尔榭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了，她无意识地向前挪动了脚步。

　　“怎么样，是不是很迷人~”西索的声音忽然响起。
　　米尔榭回过神，画中的木屋已然无影无踪。
　　她正觉得奇怪，还没理清思路，西索就把她搂到了怀里：“这位作家，布朗恩，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他指了指那副巨大的油画。
　　“他可是用念能力在作画呢。作品会消耗他的生命力，可这位伟大的作家却依旧坚持作画。生命淬炼出的艺术，果然很美呢~小米路觉得呢~”
　　他偏头看她，金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西索，我刚刚在这幅画里看到别的东西……我是说……”米尔榭的声音有一些干涩，她试图从西索怀里挣脱，却被环的更紧。

　　西索打断了她：“啊拉~是那个预言的传说吗？据说，布朗恩的画中隐藏着未来的碎片，只有灵魂非常契合的人才能窥见一二呢~”他耸了耸肩，“不过嘛，这位伟大的画家已经死去很久了，传说是真是假，谁又能知道呢”

　　米尔榭没有说话，还是继续望着那幅画。
　　西索看着她的表情从玩味变得认真了起来：“嗯~小米路看到了什么吗？要跟我说说吗？”
　　米尔榭转过头。预言？这也太荒诞了，尤其从西索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是个陷阱。她至少不能对他承认。
　　“可能是刚刚眼花了，这幅画太大了所以一开始看漏了。”她指了指画中几乎要与背景融为一体的小麻雀。“看，这个，很不容易发现吧哈哈哈。”她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西索静静地看了她两秒：“啊~真可惜，看来我们都不是被命运选中的孩子呢~”
　　他的表情似乎有一些委屈，变成了包子脸。
　　米尔榭赶紧上前，扯了扯他的西装袖子，“好了好了，毕竟只是一个传说嘛。我们去楼上看看吧，肯定还有别的画！”
　　她这么说着，拉着他远离了那副令人不安的巨画。踏上台阶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着黑色的西装，身姿挺拔。额头上的白色绑带盖住了十字刺青。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副森林瀑布的巨画，侧脸在灯光下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是库洛洛·鲁西鲁。
　　蜘蛛也来看艺术展吗……
　　他们不会要来劫画吧！米尔榭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旅团其他的成员。
　　库洛洛真的只是安静地独自来看风景画?
　　？不对吧，他看上的应该会直接抢走啊……

　　米尔榭下意识地往西索的方向靠了靠，试图遮挡自己。
　　不过库洛洛貌似正被那副森林瀑布吸引着。他的目光长时间地凝固在画布的某一处。他看得太过投入，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

　　米尔榭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西索亲昵地把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伸手指了指库洛洛的方向，“嗯~小米路认识那个男人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西索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莫非他们之前认识？
　　幻影旅团的身份很危险。西索的底细不清，立场不明。现在冒然说出之前与旅团的相遇显然是不正确的选择。

　　“不认识啊哈哈哈。那个人站在那里，感觉挺特别的。嗯，长得也挺好看的……就多看了两眼……哈哈。”米尔榭挠了挠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示出一点少女看到英俊异性的腼腆，心虚地笑了两声。

　　西索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间。
　　他低声地笑了一下，气息拂过耳畔：“小米路喜欢那样的男人？”
　　米尔榭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好假戏真做、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她又想起一个疑问，为什么西索会注意到库洛洛？还主动询问？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西索，你认识他吗？”
　　西索的回答模糊极了：“认识？嗯~这么说吧，我可是对他很感兴趣哦。他散发出的味道……复杂、危险又强大，简直是个让人兴奋到战栗的大苹果呢~”
　　经过几天的相处，米尔榭大概能理解西索的奇怪发言。他意思应该是：暂时还不熟，但是想和库洛洛打一架，生死不论的那种……

　　她不想被卷入任何关于这两个危险的男人的漩涡。她伸手抓住西索的手臂，“好了好了，我们别站在楼梯口了，上去看看吧……”

　　在他们身后，库洛洛依旧维持着凝视着画作的姿势。
　　他深邃漆黑的眼底仿佛掠过了几乎无法捕捉的、超出常理的一瞬，像是看穿了画布之外的景象。
　　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无人知晓。

　　这位盗贼的头目，又在那副燃烧生命绘制的画卷中，窥见了怎样的未来碎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