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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药剂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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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尾狮最终没能找到他们。又盘旋了几圈，在不甘的嘶鸣中振翅离去，消失于灰蒙蒙的雾霭深处。
魔绳缓缓降下，两支队伍沉默地踏入疮痍的街道，一同朝烬木村的方向撤退。
采佩西仰头嗅了嗅空气，圣武士的感知穿透潮湿的风：“四小时内不会下雨了。”
米粒吹了声口哨，真是难得的好消息。
出城后，众人寻了一处废弃的磨坊。
卢卡斯用防护法阵将周围圈起，雷曼则谨慎地拧开瓶塞。
只一瞬，瓶内的妄质便如同被某种力量撕扯，雾气翻滚着坍缩，凝结成一滴晶莹的液珠，顺着瓶口渗出，滴落。
采佩西惊呼，“塞回去！”
但已经晚了。
那滴液体甫一接触空气，便剧烈震颤，随后倏地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被瓶子“吞”了回去。
下一秒，玻璃瓶壁扭曲变形，瓶口猛然裂开一道锯齿状的嘴，朝着正好奇猫猫探头的赛弗扑咬而去！
“喵嗷！？”赛弗炸毛跳开，卢卡斯抄起扫帚腾空而起，雷曼眼疾手快，扯出一只袋子，兜头罩住了发狂的瓶子。
袋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仿佛那瓶子正在消化什么。
卢卡斯盯着那不断鼓动的麻袋，缓缓降下，突然目光灼灼转向斑猫人青年：“你们在炼金师的房子里看到的‘墙’，是不是也是这样？”
斑猫人脸色发青，点了点头：“一模一样……就是那东西‘吃’掉了我们的队友。”
卢卡斯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疯了疯了都疯了。”
“正常情况下，以太能量是无法以肉眼观测的，更别说物质化。”他喃喃道，“可这东西……不只是实体化了，它甚至活了。”
返程的路异常静默，回到烬木村时暮色将近，飘着的炊烟带不来丝毫暖意。
告别了斑猫青年和他的伙伴们，队伍直奔覆影明灯的驻地。
“安松上尉护送着楚坦走了。”留守的瘸腿老兵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打量着卢卡斯，“有个小崽子说鼠人在地下建了座他妈的钢铁教堂。”
“真不巧。”年轻士兵挠着头，对米粒说，“长官说最早三天后回来......”
“所以，现在去哪？”雷曼问。
“苇叶府邸。”卢卡斯顿了顿，补充道：“明早去。”
翌日清晨。
五人沿着废弃的商道前行，刻意避开了鼠窝旅馆一带——自从上次偷走鼠人的食物储备后，那些狡猾的小怪物明显更加暴躁了，整个区域的气氛变得异常紧绷。
阴暗的墙角处，几双猩红的眼睛闪烁。赛弗的尾巴炸起，米粒的匕首已经滑入掌心。
“它们比之前更激进了。”雷曼低声道，弯刀无声出鞘。
六只手持锈蚀短剑的鼠人从阴影中窜出，喉咙里滚动着刺耳的尖啸。
采佩西的圣剑燃起银焰，卢卡斯指尖迸出一道电弧。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
尸体倒下后，米粒迅速搜刮了它们简陋的皮袋，只翻出几粒发霉的谷物和一小块紫色晶屑。
“它们在挨饿。”她皱眉，“难怪这么疯。”
但随着队伍靠近苇叶府邸，怪物的踪迹骤然减少，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将危险隔绝在外。
在德拉肯海姆，这里太干净了。
街道上的建筑虽显破败，但结构完整，没有常见的血肉污染或触须攀附的痕迹。
路面上的碎石被粗略清扫过，墙角的污霭浓度明显降低，甚至有几具被整齐斩首的鼠人尸体堆在路边——显然有人定期清理这一带。
“覆影明灯？”采佩西猜测。
“或者炼金师自己养的‘清洁工’。”卢卡斯冷笑。
府邸的围墙爬满枯萎的藤蔓，铁栅门早已锈蚀歪斜。
透过缝隙望去，中央的干涸喷泉旁蹲着一只肥硕的紫黑色□□，鼓胀的腺体渗出黏液，在石砖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那玩意儿，是宠物还是守卫？”赛弗小声问。
没人回答。
他们的注意力被院子里两个披斗篷的高大身影吸引。
一个如石像般僵直，另一个缓慢地来回踱步，步伐机械，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傀儡。
阁楼的窗口飘出淡绿色的炼金烟雾，偶尔闪过人影，但整栋建筑毫无生活气息，更像临时据点而非居所。
“这两个守卫像是构装体，”卢卡斯眯起眼，“但动作太僵硬了，可能是未完成的血肉魔像。”
他的指尖轻抚过围栏上的刻痕：“有人最近加固过结界……看起来，是学院的手法。”
他腹部的嘴突然咯咯笑起来：“偷学院的东西！偷学院的东西！要挨罚喽！”
雷曼迅速地投喂了一块肉干，堵住了嘴。
赛弗的小爪子刚在门板上敲出第三声，厚重的橡木门便“吱呀”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一张蒙着黑布的脸从阴影中探出，那是个魁梧到几乎堵住整个门框的身影，腐烂的皮肤从斗篷缝隙里透出一小片，浑浊的眼珠缓慢转动，喉咙里挤出沙哑的询问：“谁？”
采佩西的感知在脑海中尖锐嗡鸣，这是个不死生物。
他不是普通的僵尸，是经过某种高阶死灵术强化的食人魔尸体，甚至保留了一丝生前的狡黠。
“买药。”圣武士平静地说，手指却已按在剑柄上。
门后的僵尸迟钝地让开一条路，米粒早已借着阴影溜进院内，其余四人迈步踏入。
那只趴在喷泉边的紫黑色癞蛤蟆鼓了鼓腮帮，黄澄澄的眼珠盯着卢卡斯，突然“咕咚”一声跳进干涸的水池，溅起几滴腐蚀性黏液。
“公然奴役死尸，一点不把学院放在眼里，看来这位炼金师不只是个药剂贩子。”卢卡斯冷笑。
僵尸慢吞吞地带领他们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来到主宅门前，用骨节粗大的拳头“咚咚咚”敲了三下。
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炼金烟雾，硫磺、腐血、草药燃烧后的苦涩，混杂在一起，几乎让人窒息。
大厅被彻底改造成了作坊，长桌上堆满蒸馏器、坩埚和装着诡异液体的玻璃瓶，墙壁上钉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和图表，有些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一个瘦削的男人快步走来，身穿褪色的法师袍，没有紫晶学院的纹章。他的双手布满灼烧的疤痕，裸露的皮肤上还有未愈合的溃烂，整个人透着一种病态的憔悴。
“你们是买药的？”他嗓音沙哑，像是被酸雾腐蚀过，“我是马尔卡。抗污药剂二百五十金币一支，现货供应。”
雷曼隐在阴影里，目光扫过房间角落，那里堆着几个铁笼，笼门扭曲变形，像是曾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暴力撕开。
赛弗的尾巴轻轻摆动：“听说……你这儿还有特别定制的服务？”
马尔卡的眼神骤然锐利：“那要看客人想要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