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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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突然的警报声令两人牵着的手各自松开。
地下室的警报声像猛兽的嘶吼，红色灯光泼溅在墙壁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铁栏杆上，银质灼烧的焦糊味混合着陈年尘土和血腥扑面而来。
几个被囚禁的血族蜷缩在角落，他们形容枯槁，手上指甲血肉模糊，眼神惊恐而涣散，在警报中呻吟。
辛冉的目光扫过他们，红眸深处燃一抹诧异，随即被更冷的怒火覆盖。
笼子被上了某种银质毒素，所以他们才无法逃出。
言默绕着笼子寻找破绽，忽而看见一个年轻血族不甘心地往笼子上打了一拳，拳头呲呲冒烟，而那处伤口并没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这笼子克血族，那么作为人类，言默应当是可以触碰的。
“砰！砰！”她侧身，用脚跟精准狠戾的猛踹银锁，再用手拽拉，不是蛮力，是震击衔接脆弱点之后使之松脱。
“咔！”
辛冉向她投来赞善又惊讶的目光，“不错，不愧是喝过我的血的人。”
“得快些，猎人们马上就会查到这里的。”言默说着拉开栅栏门。
辛冉耳朵一动，眼睛转向通往地下室的唯一入口。
那里，电梯下行的声音如潮水般逼近——D8区的猎人，陈沪的人。
“没地方逃了呢。”
言默深深看她一眼，知道此刻每一秒都关乎生死，她猛地扯下自己颈间的围巾，迅速包扎在一个流血不止的血族伤口上，“语气那么轻松，想好说辞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一个出口。”被言默搀扶的血族低声说道，“我能带你们去。”
“叮咚——”电梯到达。
“你带他们先走。”
若是以前，言默不会丢下她，可如果两人都逃了，那便坐实了违法身份，更说不清了。
伍一和韦思恩也加入了调查，没人请她们，是她们自愿的，现在，伍一在五楼调查，韦思恩在一楼盯着张队。
伍一靴子一凹，抬脚就见一只红色耳钉。
她弯腰捡起那枚沾血的红耳钉，指腹摩挲过冰凉表面，心乱如麻。
耳钉款式与言默那只情侣款不同，更冷硬，边缘有细微划痕，像是经常佩戴。
这是辛冉的？她怎么会在这里？疑问尚且得不到证实，她不动声色地将其攥入手心。
“轰隆隆——”
建筑体突然剧烈摇晃，她紧急扶住墙才没让自己倒下。
她拍了拍头上掉的石膏碎屑，眉头紧蹙。
这是怎么了？
“张队，楼下动静不对。”韦思恩提醒她，眼神锐利。
“急什么！”张队不耐烦地挥手，“现场证据最重要！派两个人下去看看情况就行，别打草惊蛇！陈处马上就到，一切听她指挥！”
陈处？陈沪？
她眼里闪过一丝紧张，陈沪不是出差了吗？怎么会马上就到？而且，张队对抓捕并不积极，反而更在意控制现场和等待陈沪。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张队，”伍一通过对讲机与他对话，传来五楼的消息，“五楼发现一个隐藏电梯，下面情况不明，可能有更多受害者或危险品，我申请带一队人先行探查，为后续行动做准备。”
张队看了看时间，又瞟了一眼街道，权衡片刻，终于松口，“行，但人员得我给你指定，记住，只是探查！有任何发现立刻回报，不许擅自行动！”
“明白。”
“叮咚——”
门哗啦一声打开，伍一带着三个不认识的猎人往一片红光和警报声中走去。
一个女人直挺挺站在地下室中央位置，红光从她脸上掠过，将一双红眼照得滴血。
“辛冉？”
她点头，“好久不见。”
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人就掏出了伍一从未见过的银色武器，并往对讲机里报告，“地下室发现逃犯辛冉，请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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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那个血族的指引，一群人从一扇小门进入长廊，从安全楼梯下到了地下二层。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上面挂着老式黄铜锁，虚掩着。
言默不敢贸然推开，因为门后隐约传来低低的嗡鸣和更浓重的、混合着铁锈和某种化学制剂的气味。
言默示意身后血族停下，侧耳倾听，确定门后没有埋伏，她才轻轻推开门。
里面是一个类似老旧锅炉房或泵站的空间，面积不小，堆着些废弃管道和机器，空气潮湿闷热，角落里放着几个巨大的、已经停用的老旧循环水泵。
“啊？这里……这里不是出口？”那血族惊诧道，“可我明明看见那群人往这里进去之后就没回来啊！”
“别急着下定论，既然没往电梯出去，就证明一定有其他出口。”言默拍拍他的肩，对众人说：“各位帮帮忙，一起找出口！”
本以为自己在他们当中已有了指挥权，但迎接她指令的，只是一排排无奈的双眼。
“不是我们不想帮，是这些器材全是特殊银制的，我们一碰就要伤——”
他话未说完，入口处几声巨响传来，震耳欲聋，腥风卷着飞尘突地撞破入口，石铁崩坏。
急于做出反应，言默只抬手遮了下就定睛望去，辛冉背对着她，微微喘息，皮夹克只剩了一半，露出的一半白背心沾满污迹和血迹，左肩一道伤口深可见骨，正缓慢蠕动愈合，但速度明显比之前慢。
银光晃眼，言默注意到她手中握着从敌人那里夺来的一把短刀，刀身也染了血。
而辛冉的对面，站着一个熟悉至极的人。
陈沪没了那套矫揉造作的装扮，穿一套贴身的黑色战术服，勾勒出精悍线条，她手中把玩着一把特制的棱刺，尖端泛着幽幽蓝光，显然是涂了针对血族的药物。
她缓慢走来，实则本不是这么慢，而是她侧腹也染了大片血迹，脸上带着惋惜又玩味的笑容，目光却冰冷如毒蛇。
“辛大小姐，真是令人惊叹的战斗力，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这么快就被你收拾了。”陈沪的声音在空旷泵站里回荡，“连毒银都要怕你三分。”
辛冉没有回答，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握紧了短刀。
“为了几个不值钱的低等族人，还有这个……”陈沪目光越过辛冉，精准地落在刚刚潜入泵站的言默身上，笑意加深，“几次三番搅局的小猎人。”
“值得吗？”
言默知道藏不住了，向前一步，目光锁定陈沪，“让我猜猜，生产血珠，提高猎人的能力？D8区的平静，原来是你用同伴的血和血族的命换来的幌子！”
陈沪挑眉，“同伴？别把我和那些贪求力量的蠢货混为一谈。”她向前踱了一步，姿态放松，却带着猎食者的压迫感，“血族？我承认他们是人类进化的必需品，但，弱肉强食喽。”
言默气得手抖，正要开口，一道冷冽又力可破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所以你就绑架血族，抽血炼药，把人类当成实验品，让他们成瘾，最后造出血尸那种怪物？”
“吱呀——”一个银泵被人推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从出口涌入，一齐进门的还有中央猎人总局的精锐。
言默看着敖雀，脑海中所有线索终于连成闭环。
陈沪利用职权掩盖血尸案、暗中进行血珠实验、敖小龙的失踪和变异、宾馆地下室的囚牢、血尸的来源……
原来血尸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自古以来一直有人在做丧尽天良的实验。
“敖雀，你也是搞科研的，知道实验失败的代价。”陈沪不以为意，“任何伟大变革都需要牺牲，成功者获得力量，成为新世界的基石。”她晃了晃手中的棱刺，“至于失败品，他们的尸身会为我堆砌一条通往殿堂的阶梯。”
敖雀自人群中负手走出，她的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入。
几个大汉提着几个胖男人的衣领，将他们掼在地面上。
从左到右，言默的前老板、敖主任以及半个月前审过她的一群上级是面熟的，还有几个不知名姓。
他们是D区总局的领导者，几乎是所有掌实权的人物了。
一排人后头，是D8区的猎人们，包括张队。
陈沪傲慢的脸终于松动，她满脸的难以置信，好似喉咙被堵了只青蛙，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别指望你的人会来救你，老王什么都招了。”
伍一和韦思恩从同一方向走来，身后的，是中央总局派来的人。
辛冉揩掉脸上冷掉的血，和言默对了个眼神，抬刀指着她，“非法炼制毒银，罪加一等。”
证据确凿，以一敌众，纵她再厉害，这次也逃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