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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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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最讨厌人类，几百年前山庄招聘人类，她不乐意，我就给她单独划了一片无人区。”
她的脸色恢复了原来的苍白，仿佛刚才那一抹红从未出现过。
“你放我下来，我去和她说。”
“你？”辛冉满脸小看，惹言默更要去试一试。
“对，我。”她脚尖触地，稳稳站好，屁股上的伤只是微微灼痛，并不碍事，“她都不给你面子，可不就只能我去。”
那么讨厌人类，怕脏了她的净土，那她还偏要去碍一碍她的眼睛了。
前面矮山洞里出现一团蓝光，那里一定就是巫师所在地，言默加快脚步，直直走向洞口。
洞口有木门，蓝色光是门旁火炬形状的灯，她拉起门环轻敲三声，“咚咚咚”。
“滚。”
门内主人逐客令下得干脆果断。
言默清干净嗓子，朝洞里喊道：“我说话不绕弯子，是想求您帮我算件事，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我哪怕是拼了命也去做！”
“区区一个人类，跟我论条件？”她哈哈笑了两声，嗓子亮而不尖，中气十足，“你要是个普通人类，我可以考虑考虑，但你是大小姐带来的人，那我可没有好处能从你身上讨到。”
什么东西普通人类有，而她没有？
“您这是在劝退我，我不信，除非您一五一十告诉我，普通人有而我却没有的，是什么。”
门内笑声更加狂妄，“你自然有，毕竟你也是个普通人，但你是大小姐带来的，你的筋、皮、血，我可没胆子要。”
没想到这个孤僻巫师那么恶劣，先不说这些是不是吓她，反正要请她帮忙是八字没一撇了。
可现在没有其他方法和线索，难道她上网去找个塔罗师算吗？她又有什么资源找到权威的？这可不是问问感情的事。
辛冉从身后慢慢走来，唇角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老巫师，你不开门，就别怪我硬闯进来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言默小声问她，目光追随她。
辛冉站到言默身边，模仿她之前的语气，对她抬了抬眉，“她都把你的诚意踩在脚下了，可不就只能强攻。”
“咔咔。”木门朝里打开，迎面一个长眉凤眼、肤比黄铜的女人。
她凤目往言默浑身一扫，露出鄙夷的表情，不屑道：“嘁，也不是什么绝世大美人嘛，大小姐，你要是被这种货色迷个颠三倒四，我可看不起你。”
什么叫“这种货色”？言默本已平静的屁股再次燃起了灼痛，她算是发现了，血族们相当看不起她，谁来了都可以踩一脚，“你——您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单凭外貌我的确称不上绝美，可以貌取人自古以来都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她激动着朝那女人迈步，竟然将她往门内逼退两步，脚掌进入门内时，脚下忽感一阵轻落，好像踩到了什么机关，又好像只是踩破了一粒石子。
恍神间，林道旁窸窸窣窣，她忙回头去看，却没防住巫师把她推出门外。
现在，三个人都站在山洞外边。
“谁准你踏进来的？我——”
她那句话仿佛开了慢倍速，言默只感身侧一阵劲风呼啸，眼还没侧，大股风压卷向巫师，她来不及思考对策，脚上动作比脑子还快，一脚将她给踹飞出去。
“轰！”
一团不明物体导弹似的撞击地面，飞沙满天。
巫师捂着的鼻尖沾着鲜红，要不是言默那一脚，她现在估计已经身首分离了。
说来也怪，言默虽接受过训练，但她不可能同时拥有快于血族的感知和动作，这一举动吓懵了她，也吓懵了对面愣神的巫师。
尘埃未定，那“怪物”从烟尘中蹿出，直奔言默面上来，离得近了，她才看清那东西的样貌——人形，是血尸。
皮肤灰白发青，双眼赤红无瞳孔，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青牙，涎水混着暗红的血污迎风乱淋，看着壮硕，动作却快如闪电，带着腐烂的腥风。
辛冉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已挡在言默身前，白皙的手掌探出，精准地抓住血尸挥来的利爪，只听“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怪物的腕骨竟被她生生捏碎，紧接着，她顺势一甩，将血尸如同破麻袋般砸向一旁的树干。
“轰——”
树干断了七八根，血尸仰面躺在他庞大身躯推出的土坑里。
但血尸仿佛不知疼痛，扭曲的肢体以诡异的角度一撑，往半空弹起，他这次的目标是巫师？不，是障眼法，他身躯一扭，半路转向言默。
“找死！”辛冉眸中红光一闪，她误判了方向，言默见她正要回身拦截，怕她为保护自己受伤，先一步有了动作。
之前也和血尸交过手，那么硬碰硬是下下策，眼看血尸龇牙而来，腥风扑面，言默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侧前方一刺身，动眼间，她就蹲到了血尸腹下。
同时，言默的手已捞起地上一截尖锐的树枝，没有丝毫犹豫，力由双脚腕上至小腿、膝关节、大腿、腰身、肩背，连同核心的扭转力，尽数灌注到手臂，将那尖树枝如同标枪般精准狠戾地刺向血尸下腹。
木刺深深扎入的同时，辛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来，筋络爆起的五指扣在血尸头盖骨上。
“噗嗤！”
“咔！”
连同木刺进血肉和头骨被捏碎的声音，血尸发出一声含糊的、被堵在喉咙里的嘶吼，动作瞬间僵住。
辛冉眼中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她没想到言默在受伤且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还能冷静思考，且她的攻击足够狠毒。
言默半蹲半站，恶心黏腻的组织液淋在她头上，她却无暇顾及，刚才那一击耗尽了她浑身力气，整条手臂全然发麻，她强忍着屁股伤口因剧烈动作传来的撕裂痛楚，几个后撤步拉开距离，退到辛冉身后。
她半跪在地，大口喘着气，目光死死锁定目标，虽然没力气，手里却多了一块不算锋利的、随手一捡的石头。
“漂亮。”辛冉唇角微勾，偏头赞赏了一句，但她知道，这样的攻击不足以彻底解决这东西。
果然，那丢了脑袋的血尸竟伸手握住下腹的树枝，“呲啦”一声拔出。
辛冉不再给它机会。
她身影如鬼魅般瞬闪而至，出现在血尸身后，五指成爪，指甲在刹那间变得漆黑尖锐。
比之前两次攻击都要尖锐的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插向血尸的后心。
“噗！”
她的手臂整个穿透血尸的胸膛，沾满脏血的五指捏着一块红黑色的硬物，她手上用力，将其捏碎。
血尸的动作彻底凝固，然后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软倒下去，抽搐两下，不再动弹。
辛冉嫌恶地甩了甩手上沾染的污血，漆黑的指甲迅速恢复原状。
她看向微微喘息的言默，又瞥了一眼旁边惊魂未定、捂着鼻子的巫师，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老巫师，你这‘欢迎仪式’，倒是别致。”
言默缓缓站起身，屁股上的伤处灼痛阵阵，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她看向巫师，也学着辛冉的语气，亮声道：“现在，我们能谈谈要算的事了吗？”
“对了，这具尸体你最好快点烧了，就算心脏被捏碎，他也依旧会‘活过来’。”辛冉甩甩手，并不打算处理他。
言默竖着耳朵，听得清楚，寻人的事情也暂时搁置，“杀死血尸，要用火烧，对吗？”
“心脏碎了，才能烧成灰，否则身体烧不化。”辛冉用脚尖点了点地，解释说：“我的人最近才发现，不是不告诉你。”
知道血尸的处理方法，说明她可以立大功了。
只要再找到人。
“巫师，我们可救了你的命，你不报恩是不是不合适？”
巫师放下捂着鼻子的手，面不改色，说：“你们不在我也可以应付。”
辛冉几步朝她靠近，她慌得连连后退，“少说废话，不答应，我保证你会是下一个变成烂泥的人。”
“嘁，我……我是看在她好歹救了我一命。”巫师松了口，言默心中紧拧的绳索也终于放松。
“进去吧。”
巫师带路，言默正激动地要抬脚跟上，手腕却被不紧不松的力道握紧，辛冉静静望着她，面色算不上好。
“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之前不问，现在怎么突然……
“你刚和巫师谈条件，我听见了。”
被她拉到身边，她就松开手，言默摸了摸不疼的手腕，脑子突然触到那个点，笑了出来，偏还不说重点，绕着弯反问她，“你不满意的是哪个点？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眼里倒映那边洞口火炬灯的蓝光，眉头重重皱了下，唇瓣也跟着轻抿，露出愠恼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时，好像在和人撒娇。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别想了，”言默转身，掌握主动权的感觉真爽，让她停不下来，回头，耸鼻道：“你好酸啊。”
“你……你才……”辛冉没理，话卡在嗓子眼，梗在脑里。
言默见她彻底败阵，才和她说实话，“他才不值我的命，但他关联的东西对我很重要，别想了，走吧。”
一切都那么奇妙，她之所以陷入绝境，是因为敖小龙的失踪，没有他活命的消息就没有什么立功，甚至连工作也要丢。
要不是敖小龙失踪，领导追责，她也不会成为血山庄的员工，不会和辛冉有现在，也不会知道血尸的杀灭方法。
立功的起源竟是敖小龙的失踪，就这么误打误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