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你愿不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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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夏星结束视频通话后，点开搜索引擎，输入了那面广告牌的大致位置和“祝贺韩夏星”的关键词。
果然，在一些本地的网络社区和粉丝偶遇帖里，已经出现了零星讨论。
【路过XX洞看到这个滚动广告，是我想的那个韩夏星吗？】
【应该是吧，欢迎回来？她要回首尔了？】
【这应援方式谁想的？还挺特别。】
【不会是GD吧？之前不是传……】
【楼上没脑子吧，这怎么可能是GD，肯定是公司或者粉丝做的。】
讨论度不高，但足以证明那不是她的幻觉。韩夏星关掉网页，指尖无意识地又碰了碰颈间的项链。这人……真是。
接下来的十天，权至龙的信息越来越多，但内容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琐碎地汇报日常，反而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正常”，甚至有些过分的规矩。
他依旧会问她的行程，关心她是否按时吃饭，但字里行间那种黏糊的，带着撒娇意味的抱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甚至有点公事公办的关切。
【明天拍摄几点结束？记得吃晚饭。】
【首尔今天降温了，你回来那天记得带件外套。】
【新专辑的预告反响不错，团队在准备后续计划。】
韩夏星起初有些不适，以为是他工作太忙，或者是那天的广告牌“幼稚行为”，让他又缩回了某种壳里。
但几次简短的通话里，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却总在挂断前欲言又止，最后只化作一句低沉的“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那声音里的重量，又不像是在疏远。
更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她把这归结于离别在即的复杂情绪。归期越近，一种隐约的不安也如影随形。
回去之后...洛杉矶这如梦似幻的靠近与温存......在聚光灯和无数的目光下，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之间这尚未确定，却已心照不宣的关系，又该如何安放？
这些纷乱的思绪，让她在最后的收尾工作中，比以往更加沉默。
回程当天，金敏智从首尔飞过来接她。见到韩夏星第一眼，金敏智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和颈间停顿了片刻，没多问，只利落地安排行李和通关事宜。
飞机冲上云霄，韩夏星戴上眼罩，却毫无睡意。手指一直摩挲着项链的坠子，矿石粗粝的纹路硌着指尖，带来真实的触感，稍稍安抚了心底那莫名的忐忑。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仁川国际机场。意料之中地围堵着不少记者和粉丝。
金敏智和保镖熟练地将她护在中间，快速前行。
韩夏星戴着墨镜，抿着唇，对四周的呼喊和闪烁的灯光视而不见，步伐匆忙。她能听到记者高声提问，夹杂着她的名字和“美国合作”、“回归计划”，甚至……“权至龙”。
她没有丝毫停顿，直到坐进保姆车里，才松了口气。
“直接回宿舍休息。明天下午有个简单的媒体见面会，之后暂时没有安排紧急行程。”金敏智翻着行程表说道。
韩夏星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首尔街景。离开了几个月，这座城市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有些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或许，不一样的是她自己......
车子平稳地驶向她的公寓。快到目的地时，金敏智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听了片刻，眉头微挑，转头看向韩夏星。
“是GDxi那边的工作人员。”金敏智捂住话筒，低声说，“询问你是否安全抵达，另外……”她顿了顿，眼神有些微妙，“GDxi想约你见面，时间地点由你定，看你方便。说是……有东西想亲手交给你。”
最后一句补充，让金敏智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探究。
韩夏星心口一跳。来了，他果然在等着。她面上不动声色，沉默了几秒，说：“告诉他，我今晚需要休息。明天......明天晚上吧，地点他定。”
金敏智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对着电话那头复述了一遍。
挂断电话后，车厢内恢复了安静。
金敏智最终还是没忍住，语气平静地开口：“夏星，你和 GD xi ……现在是什么情况？”
韩夏星看着窗外，霓虹灯光流水般掠过她沉静的侧脸。“欧，”她声音很轻，却清晰，“我也不知道。”
这是实话。他们的关系会走向何方，她心里并没有一张清晰的地图......
金敏智也不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保护好自己。无论是什么情况。”
第二天，媒体见面会。
韩夏星状态恢复得很好，回答问题得体而简洁，关于美国合作收获良多，关于未来音乐计划会尝试更多可能，关于私人问题一律微笑带过。
全程她都没有佩戴那条项链，将它妥帖地收在了衣服里面，贴着心口。
傍晚时分，权至龙的信息来了。只有一个地址——汉南洞，UN Village，以及一个时间：晚上八点。
她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
晚上韩夏星独自驱车前往。停好车后她走向那栋熟悉的建筑，密码没有换，她轻易地打开门。
室内一片漆黑。
韩夏星脚步顿在门口，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和本能的警惕，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
“别开灯。”
低沉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是权至龙。
韩夏星的手停在半空。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她隐约看到工作室中央，似乎有一个人影坐在那里，轮廓模糊。
“进来，关门。”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和平日有些不同，更低沉，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静。
韩夏星关上门，将自己完全投入这片浓郁的黑暗里。
只有远处落地窗外，提供着极其微弱的光源，勉强勾勒出室内大件家具的轮廓，和那个坐在房间中央地板上的人影。
空气中，颜料和旧皮革的气息依旧，但似乎还混杂了一丝...新鲜植物的清冽味道？
“搞什么鬼？”她忍不住发问，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
权至龙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黑暗中，她感觉到他似乎动了一下。
然后，“嗒”一声轻响。
并非预想中的顶灯亮起，而是无数点暖黄色如同星光般的光芒，沿着墙壁、。天花板的轮廓蜿蜒流淌，点亮整个工作室。
而在这些温柔光带的映照下，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令人屏息的白色花海。
小雏菊。
成千上万朵新鲜的小雏菊，铺满了整个工作室几乎每一寸可见的地面。它们松散地铺陈开来，形成一张厚实而芬芳的白色绒毯。
那些细小洁白的花瓣，嫩黄的花心，在暖黄串灯的光晕下，散发出一种纯净到极致，又生机勃勃的光芒。
房间中央，那片白色的花海之上，留出了一小块圆形的空地，铺着那块她眼熟的米白色羊毛毯。
权至龙就坐在那张毯子上，身陷无边的洁白与暖光之中。
他今天穿了一件极其简单的白色麻质衬衫，领口松着，袖子规整地挽到小臂。头发柔软地垂下，没有任何造型的痕迹。
他微微垂着头，似乎正看着自己交握放在膝上的手，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柔。
目光穿越静谧的花海，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门口，仿佛被眼前景象钉住原地的韩夏星。
他的眼神里面翻涌着太多情绪，紧张不确定，还有一丝豁出去的决绝。平日里的慵懒和掌控一切的气场，在此刻荡然无存。
他看起来……就像个等待审判的、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韩夏星忘了呼吸，甚至忘了移动。眼前这片为她盛放的磅礴花海，比她经历过的任何舞台，都更具冲击力。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踏上了，那由无数小雏菊铺就的“道路”。花瓣在她脚下发出极其细微的窸窣声，香气愈发浓郁。
她一步步走向他，走向那片光与花的中心。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又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终于，她停在了羊毛毯的边缘，与他隔着一臂的距离，低头看着他。
权至龙仰头望着她，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惯用的轻松话来开场，但最终没能成功。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开口竟有些艰难，“我本来想了很多...酷一点或者特别一点的方式。” 他扯了扯嘴角，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身旁一朵小雏菊的花瓣，“但好像，那些都不够...完美”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不再闪避。里面是前所未有的坦诚，甚至有些狼狈的真诚。
“韩夏星，我必须承认，最开始...在Running Man后台，递给你那张纸条的时候，”他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像在斟酌，“好奇，好玩儿的成分...更多”
他坦白得令人心惊，也让人无法怪责。
“后来......”他继续说着，眼神有些飘远，似乎在回忆，“我觉得这是一场我能掌控的游戏，我习惯了那种节奏，试探拉扯，若即若离。”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到她脸上，变得无比清晰和沉重。
“直到你离开”
“你发来那段旋律，我像个疯子一样追到洛杉矶，我发现自己开始想要醒来的第一眼能看到你......”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想要......无时无刻见到你。”
“我才发现，不好玩儿了，韩夏星。”他摇了摇头，眼底泛起一丝红，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一点也不好玩儿了。我会因为你一条简单的回复心跳加速，会因为想到你要回来，像个傻子一样去弄那个广告牌，还会...像现在这样”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周围这片惊人的花海，动作有些无措，“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想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都堆到你面前，又怕你觉得...太幼稚，太夸张，或者...不够好。”
他放下了手，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总是盛满星光或桀骜的眼睛，此刻只盛着她的倒影，和一种近乎脆弱的紧张。
“所以，韩夏星...” 他望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最郑重的誓言，也如同最忐忑的祈求，
“我只是，很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喜欢到，必须用最笨的方法，来问你——”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更加清晰地说：
“韩夏星，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不是给GD，不是给那个前辈，是给权至龙。”
“给这个……会因为想你而失眠，会为你准备一片可能很傻的花海，会紧张到手指发麻的……权至龙。”
“你愿不愿意，让他成为你的男朋友？”
话音落下，房间内只剩下串灯电流微弱的嗡鸣，和两人交织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无边的小雏菊在暖光中静静绽放，香气浮动，将这一刻烘托得如同一个纯净得不真实的梦境。
韩夏星站在那里，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紧张和那份笨拙的真诚。所有的防备对未来的不确定，在这片纯粹的花海和他告白面前，碎成了齑粉。
她缓缓地，在他紧张到几乎凝固的注视下，向前走了一小步，踏上了那块羊毛毯。
然后，她学着他的样子，在花毯上坐下，就坐在他对面，近得能看清他睫毛的颤动。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近旁几朵小雏菊柔软的花瓣。
然后，她抬起眼，望进他等待答案的眸子里。
她的嘴角，一点一点，缓缓地漾开了一个清浅却带着无比确定意味的笑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在这个被小雏菊填满的空间里，清晰地响起：
“好。”
只是一个字。
却让对面那个男人的眼睛，瞬间被点亮。那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随即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喜悦，冲破了他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在他脸上绽放开来。
他伸出手，不是急切地拥抱，而是有些颤抖的，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连同她指尖拈着的那朵小雏菊，一起轻轻握进了自己温热的掌心。
这一次，是真的握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你愿不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