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左岸烟火

5、第 5 章

　　宽敞的空间，白色，耀眼而虚幻的白色，把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雾气，明明是壁画啊……

　　“您好！远到而来的贵客，我们期盼您的到来很久了。”好听的女声，不是温柔，穿透力极强，却听着让人舒心，如品香茗，像历史走出来的女子，淡雅而充满奇迹。

　　“哦……你好……”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大概是看她看呆了，她微微一笑，沉那个鱼……跟上次梦里一样，一身的白，绿色的眸，安普亚家族的人，说真的，跟外国名著里的人名地名一样绕口的称号。亲和力，就这个词。我想，一个大概在25~30岁的女的我真的不知道该称呼阿姨还是姐姐……

　　我还是局促不安的，手不知往哪里放，紧紧的攥着睡衣衣摆，越拽越紧。第一次一下子见那么多的陌生人，妈妈不在身边。

　　“呵~不用那么紧张的，就当来旅游了。请问您目前对我们的世界有什么疑问吗？我们可以根据已有的经验和猜想对您的疑问作出解答。”女子笑了笑，用手掩住唇角，真的很美，不管上至八旬的老爷爷还是一岁大的小男孩绝对被她迷晕。再美的画卷也不及她的灵秀与神秘。

　　“我不知道……”我回答，从何问？问什么？我的大脑只是一片空白而已。其实我想问同性怎么能生出孩子，可是我又……不好意思说。然后就没了。

　　蓝憧推了推我，恩？不能这样回答？我茫然的看了下蓝憧，又看了下掩嘴而笑的白衣女子。蓝憧又推了推我，什么意思啊?他不讲我哪知道……我又看了看蓝憧，他挤眉弄眼的，奥！我终于明白了，他是让我进去！早说嘛！真是的，不说我哪知道。

　　我走进去后，蓝憧才跟着进来。很大，很宽敞，因为总有烟雾缭绕的感觉，或者是因为它太大了，也或者是因为我近视，所以我没看到它的尽头。不过可以看到绿隐离开的背影，他都快化成一个点了，真好看，深紫色的头发。

　　“真是小孩子呢，我叫绿莫寒，安普亚家族是水星的维护者，我，绿隐，还有蓝憧都是在边界处守护我们家园的战士，当然，还兼有联系外太空生命体以及向外太空发射信号的责任。”女子说。

　　“哦”可能是因为我在走神的缘故，我没大听清楚，只记得她说她叫绿莫寒。

　　“请问您是怎么找到这只镯子的？”白衣女子问，看向镯子，又转过来看我，她的眼睛很好看，不似欧美人五官深刻，但较中国人五官又稍微清晰些，所以，她的绿瞳看起来，特深邃，就像海面突然涌起的漩涡，墨绿，幽深。

　　“哦，拾的。”我看了下腕上的镯子，跟在家里不一样，好像来到这里一下子就变活了，颜色也变成了湖蓝，在家里是墨蓝色的。

　　“那您有没有见过这个镯子的主人？”女子有点压抑不住带着点期待的问，连刚才用来掩笑的手指头都微微弯曲。

　　“没有啊，我就是突然踢到它，就给带回家了，然后就来到这里了。”我回答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很别扭了，急忙又接着说。“你叫我谷言就好。”

　　“恩，谷言。”女子明显失望，虽然她再度勾起嘴角对我点头。可能是人一笑就会显得温柔吧。我想。

　　“那边出故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绿隐已经走过来了，他对我下头算是示意，“一点信号都没有了。”绿隐对绿莫寒说，绿莫寒听过后原本与雪肤差不多色泽的淡唇这下彻底看不到了。

　　绿莫寒转头过来对我说：“非常抱歉，我们这突然出了故障，我要离开一下，鄙下招待不周，还请海涵，先让蓝憧带你四处走走，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蓝憧说。”绿莫寒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容说着，可说完对蓝憧点了下头就迫不及待的和绿隐一起飞走了。我想应该是走的很快吧？我给看成飞了？

　　“小孩，你想去哪玩？”蓝憧问，貌似，自从进了壁画里以后他便得特乖，跟外面简直判若两人。

　　“我想回家。”我离开了那么久，妈妈会不会急死？就算我再笨，也知道从我突然出现的小道到这里起码走了一两个小时。而且加上他们又唧唧歪歪的，就算平常妈妈很少说关心我的话，可是，她真的只有我。如果我回不去，她会不会很孤单？

　　“喂！别哭呀，你要回家我送你回去就是，最怕女孩子哭了。”蓝憧皱着一张脸，他才快哭了呢。

　　“现在能送我回去吗？下午我们还要上课，我们班主任可凶了，如果我迟到的话他又该找我谈话了，快送我回去吧！”我激动的拽住他的衣服。

　　“别拽了别拽了，衣服都给你拉掉了。”蓝憧拉着他的肩上的系带大嚷，我绝对是因为一时激动，大家都了解的，班主任什么的最可怕了！可以迟到但迟到绝对不能被班主任逮到！

　　“你先过来，走啦走啦，瞎激动啥。”蓝憧非常嫌弃的甩开我的手从后面走出去。从我们这往刚才来的那个地的方向，居然是通向一面墙壁？全白的墙壁，终于在外界找到了和家里一样的墙壁，但是如果是在家里，你敢去撞墙吗？这又不是那个谁，哈利波特。问题是，真的跟家里的墙壁长的一模一样。

　　走啦走啦，发什么呆的，蓝憧又从墙壁那边穿了过来，露了半张脸和一个手臂在这里，还在我思考人生的时候把我给拉了出来。

　　“是不是你们那没有这样的高科技啊，哈哈，对了，你多大？看着蛮小的。”蓝憧问，他的表情没有任何问题，普通聊天的表情，他的语气也没有问题，普通聊天时的语气，但是什么叫是不是你们那没有这样的高科技？脑残！我绝对是想骂死他，问题是，我还要靠他回家呢，忍，我忍，我再忍，大变态！我在心里骂他。

　　不过人家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我快十六了。”“哇！好年轻！唉，年轻真好啊。”蓝憧摸了摸他自己的脸，感叹的俯视了我一眼，因为离的比较近，我又有根人家说话看人家眼睛的习惯，结果我要抬头的角度更大了。高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们家尤法比你高多了！哼！

　　“那你多大？”我问，绝对是压抑的。

　　“19，唉，都老喽……”我瞪，好意思说我小，不就比我大三岁吗。

　　“哇！你居然才19啊！我以为你三十九你呢，真没想到。”我又摇头又叹气。

　　蓝憧一下子跳了起来，“真的假的？我看着那么老吗?那你猜绿隐多大？你看是他年纪大一点还是我年纪大一点。”他慌慌张张的问，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镜子就左照右照的，绝对让我大跌眼镜。

　　“额……绿隐啊……大概23,24,25那一片吧……”我琢磨着，怎么有种背地里说人家闲话的感觉，万一给他听到不就毁了，“恩，大概是19左右吧，恩恩，大概19的样子。”我连忙大声补充道，还冲蓝隐点了好几下头。

　　蓝憧收起了镜子，死瞪我，咬牙切齿的说：“那你看，我和绿隐谁的年龄大一点！”

　　“当然是你了！”我假装突然意识到说错了，忙捂住嘴，对蓝憧眨了眨眼，道歉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比较年轻一点，真的。”

　　蓝憧的眉毛都根根竖起来了，狠狠的瞪我，唉！真是的！看美男真是一种享受。

　　“我才不会跟小孩计较，我才不会拿不送你回家来威胁你。”蓝憧好脾气的如是说。我彻底蔫了……他不会真的那么卑鄙那么无耻吧？？？我正打算说什么挽救下我接下来关系我的人生的大问题，可是我愣是说不出来。

　　还好此时我们已经走到另一个壁画下，远山清脆而忧郁，烟云缭绕，近处是一颗巨树，叶子是椭圆形的，叶质嫩绿柔软，上面不同的枝层栖息着景色各异的鸟类，天空不远处还有格外炫眼的白天鹅，这里也有天鹅啊，虽然我只是在童话书中和芭比之天鹅湖里看过，但我知道这就是天鹅，高贵优雅，很漂亮。

　　恩！不错的画！虽然我对油画不是很懂，但是这幅画每一根叶脉的纹理都刻画的很清楚，更别提那传神的鸟类了，神态各异，以目传神，还有远山，真的……好梦幻……等等！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这边的草树都是蓝色的，标准的深海的颜色，可是画里的是绿色的！连山都是清脆的！怎么回事？而且而且刚才从我遇到他们两个走到这白色的地方起码得走一个多小时，路上那么生态那么环保那么原始，居然一个活物都没有，甚至连蚂蚁都没看到！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想问，眼前的画已经融为透明，我跟着蓝憧进去，触目皆是蓝色，外加我又近视，一下子辨别不清到底是什么，我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蓝色的梳妆镜，蓝色的特大号床，蓝色的被褥，蓝色的各种摆设，蓝色的衣柜，蓝色的窗帘……总之都是蓝色……哇唔！好漂亮！好浪漫啊！我正打算夸一句呢，谁知……

　　“是不是觉得特漂亮觉得特荣幸，如你所愿来到了我的房间。”蓝憧摆弄着他的蓝发脑抽的说。什么叫如我所愿？谁稀罕了？脑子有病。但是回家还得靠他，我只能在心里骂他，真不爽！

　　“恩，很漂亮。”确实，我原本是打算夸的，算了，让他得意好了。

　　蓝憧走到他蓝色的梳妆镜前停下，得意的要死！非常拽的说：“把时空机给我。”我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他是说那个蓝镯子。

　　蓝憧拿着蓝镯子对着镜子施法，绝对是法术，念几句咒语，然后做些很神秘的巫婆抓水晶球的动作结果从镜子了反射出许多五颜六色的光片，跟扑克牌从镜子里飞出来似的，晃的人睁不开眼，蓝憧就在这里收集发光的扑克牌，排列的像回旋的天梯，神！好像在玩游戏……

　　我傻眼的呆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可能是因为光片晃眼，也可能是因为我近视，总之，我呆了……直到蓝憧把镯子塞给我，屋子里已经没有光片的时候。

　　“等你下次想来的时候在心中默念：蓝憧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我最崇拜蓝憧。你就能再到这了，具体是说，到我房间。哦厚，怎么样，有眼福吧？我一看就知道你渴望来人家的房间又不好意思说，唉，我知道只能我主动这样了，唉，我真是善良啊。”三年后，当我也拥有电脑时，当我也开始混网泡寂寞，我认识到一个新的名词，潮流到只算是个传说，简直为蓝憧量身定做，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词，就像我永远也忘不了蓝憧。脑残哥。

　　真浪费了这一屋子的静默，真是，蓝憧简直是侮辱了蓝色，拥有蓝色头发蓝色眉毛的人要不然就应该是闷骚型的要不然就应该是温柔浪漫型的再不然就是冰山美人型的。但是绝对不是脑子进水又笑的欠揍的……

　　救命！一个眩晕，我的大脑还没回脑壳里，就已经跌倒了。我只记得蓝憧说了很欠揍的话又笑的很欠揍，再然后……我就突然跌倒到我家还是我的被子上，话说，还真有点冷……抖~~~~我赶紧钻进被窝。

　　咦？镯子什么时候跑到我的手上了？？？貌似……额……大概是在我发觉某人很不要脸的时候，使劲攥使劲攥手里的镯子，大概我一时激动就给带上了，总之，我到家了？真的好感动啊！！！被子是家里的，枕头是家里的，桌子也是家里的，真好，真好，回家真好。被子上还有我午睡的温度，真好，属于我的，彻底属于我的。

　　咦？怎么才十二点半？！里刚才离开，才五分钟。蓝憧和绿隐为何会反目成仇？还有那个白衣女子……还有，我还没有看到那个女孩……齐刘海，黑发黑眸，梦中看不清楚她的模样，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一想到她，莫名的充实，莫名的悲伤，想笑，可是，怎么了，有水渍流下……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跟以往一样的枯燥，上学，回家，看书，犯困。逢年过节的，不关我的事，四月六号，我的生日，除了我，没人知道。尤法，连春节都没回来过，他去的是法国还是德国来着？要不然就是英国或日本，我不知道，也没有问，也……不好意思问我妈……我只知道，他是出国了，是去上学还是看美女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春季他都没回来，总之，他一封信都没给我写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总之，他是忘记我了，他不再在意我了，不像以前那样疼我了，我的尤法，我的尤法哥哥。

　　至于异世界，我只是偶尔会好奇一下，那个自恋惑人的蓝憧，那个看似温柔又神秘的绿隐，美丽又深藏不漏的绿莫寒，那副绿色草木的画，那个与我们的世界刚好相反的世界，我好想知道，好想去了解，还有那个哭泣的女孩，让我一想到就忍不住的悲伤。可我终究没有再去，为什么呢？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把镯子用衣服包了一层又一层的藏在箱子底下，偶尔拿出来膜拜一下，再给放回去。

　　跟以前一样混日子，不同的是，我突然发现我妈妈其实很关心我，不管什么时候，她总起的比我早，再我醒之前给我烧好水，做饭，等我上学后再补觉，从来都是这样，五点多就要起床，可我知道，其实妈妈最爱睡懒觉。我不上学时，她都可以睡到十一点半才起，是因为要给我做中午饭，她从来没有让我刷过碗做过家务，从不让我洗衣服，她会请假带我去买衣服，从来都是选我喜欢的衣服而不是她喜欢的，她从不给我过生日，是不想我骄纵，从不给我买名牌，是怕我学会攀比，她从来不要求我课业要多么多么好，是不想给我压力，以前只是说，尽力就好，后来某天我们一起看电视时，新闻报道说某高中生因为高考失利而跳楼，她再也没有提过……

　　有家人真好，我爸虽然很少回家，我几乎都不认得他，可我知道，他很爱我们，妈妈也从未对他抱怨过什么。想想我真可笑，小的时候对人家吹嘘我爸爸多疼多疼我，一天要抱我多少多少次，给我买了什么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听到别的小朋友提到他爸时。

　　虽然提到爸爸的职业爷爷奶奶都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可是，我想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听说爸爸是清华毕业的，然后到美国公费留学，很伟大很伟大的人，我开始觉得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我也要考上和爸爸一个学校，这样想着，我开始有了奋斗的目标，清华。

　　可是高一的时候没好好上学，除了物理都落下了，犹犹豫豫的，最后含恨的报了文科，数学外语加起来都不及格了，文科不用做太多题，上课听听就行了，剩余时间恶补数学和外语！物理，我亲爱的物理，别了，等我考上了清华，我会再回来的。

　　只是，选择了，就意味着分离，和陈殷，和吴小璐，和雅卿，和阳阳，还有，在我今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见过的碧。大家都沉默了，像永别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发起了同学录，一人一张，搞得很煽情，什么离别赠言都上来了，说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要记得我之类的，搞得我那几天也好伤心，天空更昏暗了。要分别了，高中一年的同学啊，以后再也见不着了，上天为何要如此弄人，既然注定要分离，为何还要让我们相遇，老天，你真残忍。

　　可是，等大家什么诀别的话都说出来后，以后同一个学校再偶尔碰到就很尴尬，悲惨！当初怎么就那么难过那么认真呢？

　　只是，我还是一样的思念尤法。

　　高一暑假前几天还整天无所事事的想着怎么玩，偶尔偷偷的思念，偶然间从妈妈口中得知他暑假是不会回来了，后来就拼命的学数学，每天不做题做到凌晨两点绝对不睡。老师其实布置了很多作业，理科的就不用做了，咱选的文，文科的嘛，开学那天晚上老师收，大不了下午早到学校参考同学的呗。

　　像痴了似的发疯学习，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等某天我突然意识到自我的存在，一下子清醒了。谷言，是陈殷在窗口叫我的名字。许久不见，她在四楼，我在二楼，她在北面的那栋楼上，我在南面的那栋楼上，几乎没有交集。

　　望向窗外，我只看到了白炽灯、苍白的面孔和呆滞的目光，再深些，黑暗里陈殷在敲窗户。我们之间只隔了一曾玻璃，可惜，我只看到了我自己。或者说，我首先看到的是自己，可能是因为窗户反光。

　　“言，送给你。”橙子？圆圆的，大大的，用两个手才捧的下。“言，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陈殷笑嘻嘻的问，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什么？”我茫然的问道。陈殷眼中闪过几点失望，很快又弯起了眼睛。“傻样，就知道你没有。平安夜快乐！”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看到学校里好多人拿橙子和苹果。

　　大家都爱学习呢，过道里稀稀散散的几个人，陈殷拉着我往前走，下楼，直奔学校的黑走廊。

　　黑走廊，就是左右上面全部爬满了藤子，一点缝隙不留，晚上的时候在里面绝对伸手不见五指。我记得当时我们给它取了个很好听很YD名字，因为我们觉得那是给情侣约会的地方，走廊旁边的杂草从几乎达大腿，有几颗超大的松树，据说有人撞见一对情侣在树底下ML,可惜我现在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总之当初一提到那个走廊的名字我们就一阵窃笑。

　　我左手挽着陈殷，右手举着橙子。黑，就这一块连个照明的都没有。

　　“你们文科学习累不?我听说要背好多东西，”陈殷问，可能是因为天太黑夜太静，她的声音格外的不真实，而听觉发挥到了极限，我只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我听过最舒服的声音。不女气，不娇柔，微微的沉，让人很安心。

　　“恩，还好，就是上课不是很能听的懂，我比较笨嘛。”我说。

　　“谁说你笨了，我都没见过比你更聪明的了，就是滑头不好好学，哼！是你上课没好好听又想着哪个帅男吧。”陈殷咋呼着说道。

　　“嘿嘿，大概吧。”“又傻笑，你下课怎么还看书？别学傻了，我看你都成书呆子了。”“十二中不就是培养书呆子的地方吗？”“就是就是，人间地狱，外面的人都称咱们十二中是人间地狱，你看人家局中，八点才上课，晚上晚自习才上到八点，你再看看咱们，六点半就得到，晚上十点半才给放学，这还要人活吗？你不知道，班主任下课都死在班里不走，看着我们，我连班都不敢出，你也不来找我，真是的，我又不敢出去找你……”

　　时间问题，纪律问题，政策问题永远是高中时代讨论不腻的问题。学校以培养书呆子为目标，想到一次感慨一次！说道一次骂一次！可偏偏还不许别的学校的人说我们学校一句不好，女生最多跟人家翻脸骂架，男生直接打架。倒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头对头的批判，还乐此不疲的。

　　我们终于走出了那个黑色的扭扭曲曲的走廊，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我……怕……黑……

　　“好老婆，你居然不怕黑，你知道嘛，我刚才都吓死了。”陈殷叽叽喳喳的说，还不停地拍着心肝。其实有时候陈殷就是叽叽喳喳的，可是配上她略沉的声音和甜美的面孔却反而刚刚好。

　　其实……其实……我只是装作不怕黑。

　　“老婆，跟你一起走真有安全感。”陈殷乐乐的说着，还晃了我几下。嘿嘿，那我就不告诉她我也怕黑了。

　　一阵弦乐传来，清新、淡然、恬雅，“哇！时间过的那么快！”陈殷跳了起来，“死了死了！班主任肯定都来了！言，我先跑路了！”陈殷还没说完就跑，一阵急色，慌乱急躁的声音从风中吹来。她跑向教学楼，拉起一阵疾风。

　　我突然意识到自我的存在。真快啊……又是十月了。抖~~~两胳膊鸡皮疙瘩，夜又开始凉了呢，我还穿着T恤。走路跟一年前一样的速度，回到班里已经都在了，安静的跟屎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再无法向之前那样全身心的投入。之前记得东西一下子都忘光了，单词、词组、公式、年代、景点、朝代、文化、民族精神、核心……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