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天在哭》贪玩仔仔

59、真的,好幸福

　　本漫长的道路却转眼间走完了。
　　就当走到旅馆前时，音宇枫突然停住了脚步。似乎呼吸了一口才轻声说道

　　“惜雨……”
　　恍惚间惜雨感觉那声音又如同自己迷糊间那个温柔至极声音了。

　　“不管等下情况如何，他们是否还诬蔑你都不要再躲了，我……咳，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谢谢你，我知道了。”
　　其实从她救起自己那刻开始，伤痛都被他的温暖所一点点减退了。况且现在大脑已经塞满了其他的事情，早已不再那么悲伤了。

　　“好……”

　　“还有……”
　　音宇枫正想继续向前走，惜雨却突然说道

　　“恩？”

　　“我……我想问你个问题。”
　　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惜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什么问题？”

　　“……我经常惹你生气，为什么你还会来救我……为什么还愿意在那么大的风雪中来救我？”

　　听后，音宇枫的心突然震了一下。
　　那个夜晚，她也这么问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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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问问你，可以吗……”

　　“可以。”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你会相信我，而不是蔚诗晴，为什么你会来到我家，为什么你会帮我骂她们。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心碎的夜晚陪我一起醉……为什么，为什么要带给我这么多不真实的温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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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倒回，那天夜晚，她也是这样趴在自己的背上，在耳边轻轻问出的。
　　而当时，自己拼命的想去搜寻答案，却找不出。只是告诉他他只是想去保护她。（可是惜雨醉醒后却忘记这件事了。）

　　而今，还是没有答案吗。

　　“我……”
　　刚才还得意的他也一下子全身火热起来。
　　现在两个人已完全感觉不到那飞速的心跳声，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

　　“咳……因为我……”

　　好像就快抓住一种感觉，却卡在喉间冲不出来。

　　“因为我就是……”

　　“啊！！！惜雨姐姐回来了，惜雨姐姐！！！”
　　突然，从阳台走出的音释发现的惜雨，顿时大喊起来，又兴奋的跑回了房间。

　　“原因……在你康复后再告诉你吧……”

　　说完，他蹲下，轻轻的把惜雨放在地上。再转过身，低下头与惜雨正视。

　　“一个月后晚上，在我第一次和你淋雨的地方吧。”
　　音宇枫的眼神似乎重未有过的认真。微微向上勾的嘴角，浅笑得竟那么温柔。
　　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惜雨握紧双手，
　　似乎身体又开始升温了……

　　不过，还没等惜雨回过神，曲苑就大叫着冲了过来，马上挤开了音宇枫，激动的抓着惜雨。
　　“惜雨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拉……”
　　她立即拥紧惜雨，整个身体都因为激动而发颤，苍白的面色中也在使劲的笑着。
　　因为她们4人一整夜都在担忧中度过。

　　“对不起……”
　　惜雨歉意的看着面前憔悴的4个人，想起音宇枫说过的话，才突然感觉到，
　　无论再孤单，身边都还有他们啊。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你……没事就好啊……啊，惜雨，你怎么受伤了？”
　　曲苑突然发现了惜雨脚上的木条，惊讶的问道。

　　“……还不是哪个笨蛋没学会滑雪就在大夜晚跑出去滑的后果？”
　　音宇枫双手环胸，带着无奈的口气说道。

　　“什么？……严重不严重，还能走吗？”

　　“大概是被这个白痴弄断了……”
　　音宇枫又接着说。

　　“啊？那怎么办怎么办……以后还能不能走？会不会要一辈子坐轮椅了……那怎么行啊！……”
　　曲苑一听，马上慌张得胡思乱想起来了。
　　迟叶忙拉住曲苑的手，让她安静下来。

　　“断了又不一定会治不好，你别乌鸦嘴了……”

　　“她摔得还不算太重，先送她去医院行了。”

　　“那我马上去叫车……”
　　迟叶回答道。
　　不过他正要离去，又突然退了回来，笑着对音宇枫说道。

　　“怎么现在什么问题都是你帮惜雨回答啊……啧啧，真像个好……爸爸啊。”
　　迟叶奸笑着说完，马上以极其飞快的速度溜走了。
　　只留下音宇枫愤恨的紧握着手，看着他的背影生气了。

　　……
　　很快迟叶就叫到车，曲苑和芮雅小心的把惜雨扶上了车，而易扬川和迟叶先留下来处理其他事情稍候再去医院。

　　看着车在白雪中远去，直到消失的景象，
　　易扬川用手按着心脏，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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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

　　“病人的脚似乎以前受过伤，还没有痊愈就再摔一次，问题本来就很严重了，为什么你还这么晚才送过来，难道想要那双腿废了吗？”
　　医生拿着X光片，怒斥道。

　　“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那双腿又不是我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负责……我警告你，我们会商量是否要手术，也会全力救治，但是不要以为这样就逃脱责任了，如果出什么事你就自责一辈子把。”
　　医生严肃的说道。

　　“我知道了。”

　　“那就出去吧。”

　　音宇枫离开后，便马上换了一个表情，来到惜雨的病房里。

　　“你这个笨蛋，医生说差一点腿就不能要了……让我来好好批评教育你！”
　　音宇枫邪笑着看着惜雨。
　　可是却发现惜雨又满脸通红，不肯接触自己的目光。

　　“她还在发烧吗？”
　　音宇枫问。

　　“不是……只是我们在让她说昨天晚上的经历，说你怎么找到她的。”

　　“喔……”

　　“只不过刚才迟叶问她穿这么少衣服昨天晚上是怎么度……”
　　还没等曲苑说完，惜雨马上紧张的捂住曲苑的嘴。

　　音宇枫见状，脸上的笑容又忍不住泛光了。

　　“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
　　迟叶用敏锐的眼光审视着两个人，就发现两人同时变得满脸通红，有一个还满脸傻笑。

　　？？？？
　　曲苑和音释则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喔……我知道了，惜雨姐姐，你们该不会是……”
　　伊芮雅用手指着两人，似乎猜到了什么。

　　“没有……我们没有……”

　　“嗯？没有什么……？”
　　看着惜雨慌乱的掩饰，曲苑那颗不满足的好奇心又开始跳动了。

　　“臭小子，你该不会……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
　　迟叶慢慢帖近音宇枫，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

　　“咳……什么样啊……神经病。”
　　音宇枫也躲避着不肯说出。
　　心也莫名其妙的乱跳。

　　“就是趁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

　　突然，易扬川也从房门后冷不丁的窜了出来，用阴森的声音说道。

　　“该死……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啊！！！音宇枫，你该不会真的是……”
　　曲苑仿佛突然见惊醒，嘴张得比谁都大，不敢相信的看着音宇枫。

　　就在两个人被逼得脸红心跳的时候，那位很不好惹的医生又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吵吵吵，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马上给我出去……”
　　他似乎很看不惯这群胡闹的年轻人。

　　“那我们不吵了……”

　　“不吵也不行！等下病人就要去治疗了，你们也不能跟来……而且晚上后只有家属可以来陪护，你们谁是他家属吗？”

　　“我们……”

　　医生见状，就更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还不快给我出去，在这里只会妨碍所有病人！”

　　“喔……”
　　为了惜雨的病情，一个个只好忍气吞声，退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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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夜深人静，惜雨看着窗外，和昨晚一样暗淡的天空，只是雪不再飞舞。

　　“呼……我到底怎么了。”
　　惜雨用手按着脑袋问自己。

　　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思绪总会不自觉的飘到昨夜，
　　只是却又不敢深想，她甚至不敢去想，音宇枫为什么会那样……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惜雨一惊

　　“……爸？”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也走了进来。

　　灯很亮，把艾言的带着倦意的脸照得更加苍白。

　　他有些缓慢的走到了惜雨身边，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看着面前这个躺在病床上满脸憔悴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艾言看起来比艾丽更年轻，甚至带着点书卷味，完全没有艾丽的犀利。只是一贯的沉默显得他十分的严肃。
　　只是这一次，他虽还是面无表情，但脸也不再是绷紧的，亲和了许多。
　　惜雨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才……你的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
　　似乎考虑了很久，艾言才开了口，却令惜雨更不知如何接话了。

　　“他很礼貌的告诉我他的姓名，告诉我他是你的朋友，然后开始很礼貌的指责我，指责我这个相当不称职的父亲。”
　　艾言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把你从开学后的事情，到你妈对你做的事，还要那个叫蔚诗晴的女孩的事情都告诉了我，然后对我说，如果我不相信自己的女儿，那简直不是人……不过我才发现，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

　　艾言的话仿佛又一股电流刺激到惜雨的每个神经，又开始全速绷紧了起来。
　　从有记忆起来，这似乎是爸爸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次话，原来自己竟还是那样的激动。

　　“他说了很多很多，也把你这几天和受伤的事告诉了我。……对不起，惜雨……我们确实不是好父母。”

　　“对……对不起？……”
　　惜雨被这轻轻一句话给震撼了。
　　大脑也一下子闭塞，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我们确实很不称职，因为我们甚至还学不会怎么做父母……有些话，我今天必须说出来，因为我知道你很懂事，也希望你可以理解。”

　　“好……”
　　惜雨在被子里蜷缩着甚至，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回答道。

　　艾言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窗外。似乎回想到美好的事物，眼神忽的变得明亮了……

　　“很多年前，你妈妈还只是一个很好胜但是却单纯的女生。学业和更方面都十分出色，又因为长相和纯真的性格而被很多人所喜欢。但我和她并不熟识，却因为父母的政治利益在很不熟悉的情况下结婚了……那时候，毕竟年少轻狂，我完全不理会她，而她也十分排斥我，所以我们相处得很不好。直到发生了很多事以后，我们才开始逐渐的了解对方……当然，很快，她就怀孕了。”

　　艾言说着，记忆也逐渐的复苏，让他的心又活了过来一般。

　　“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每一秒钟都在期待着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几乎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那时候，你妈妈很早就的就开始买了一套她自己精心挑选为了孩子而设计的房子，然后考虑着将来如何教育孩子，如何预防疾病……那一段日子，我们每一天都沉浸在快乐中……”

　　惜雨不知道艾言为什么要说这些，但她却真的没想到，没想到艾丽有那样的过去。

　　“可是，一切事情仿佛来得如此快，让所有人都来不及接受。有一个一直和你妈妈是对手的女生在和你妈妈发生争执的时候把你妈妈从楼上推了下来。当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流产，而我赶到的时候，你妈妈的生命也十分危急。医生告诉我，即使能救活也会丧失生育能力……也许她早就想到会这样，所以求生意识很弱，好几次都接近死亡的边缘。直到昏迷了很久才终于醒了过来……”

　　惜雨听到这，想起艾丽当时的心情，自己的心也变得复杂起来。

　　“她很愤恨的问我为什么要让她活过来，然后就把自己关了很多天也不愿见我。直到一个月后出院，我才见到她。而她好像什么也没变，身体也恢复了很多，只是性格却变了很多。她以最快的速度摧毁了把她推倒了的人的公司，然后继承了家业，把所有的力气全花在事业上……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个十分成功的女强人，以几乎不可能的速度让整个公司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可是别人怎么会知道，因为她就像是把对孩子的爱而产生的恨转化为力量支撑着她到现在的……在很多人眼里，她太绝情，好像眼里出了事业就什么也没有了。可是又有谁知道她的痛苦呢……其实她变成今天这样又何曾开心过一天。只是她如果不这样，就会活不下去的……你知道吗？”

　　艾言说的有些声嘶力竭，毕竟，他对那孩子的爱也不会亚于艾丽。

　　“可是无论我怎么开导她也没有效果，她说她请求我要她这么做，不要再让她回忆起那些日子。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交流变得很少，她把所有的心事都往肚子里吞。我知道她很苦，可是我也完全帮不上忙……后来，就领养了你……那时候去找孩子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你。因为你长得很像她想像中那个孩子的样子。”

　　说到这，惜雨的心也越来越紧……
　　然后把头侧了过去，不想让艾言看到自己的表情。

　　“可是，你不哭，你妈妈曾经学了很多关于孩子哭了的情形该怎样做……但是，你竟然不哭。她才突然觉醒，你不是她的孩子，所以她开始大骂，还打你，企图让你哭……那时候天下雨了，而你，竟然看着窗外的雨在笑……她终于崩溃了，然后就跑了出去，从此对你，不再过问……”

　　伤疤又一点点揭起，痛又一点点蔓延了。

　　“以后的日子，她对你几乎都是板着面孔，当然，你们之间也有好几次争吵。我看在眼里，也完全知道你有多痛苦，但我没有帮你……惜雨，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私心。因为我发现，直到那时候我才看到真正的她，那个曾经固执的跟我吵架的她，那个表面装得冷酷内心却十分痛苦的她。而她把气愤全都发在了你的身上，因为在商业场上她的压力太大，如果她不发泄也许她早就疯了……可是她无法对别的人发泄，除了你……你知道吗，其实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连性格都和从前的她有几分相似，所以她越不想回想，越对你冷漠……
　　关于那个叫蔚诗晴的女孩的事，我想她都知道，也完全相信你不会这么做……只是……只是她就像把怨恨放在了你的身上，当看到你痛苦她才会得以发泄……
　　惜雨，我知道这个事实很残酷，我知道我们是多么不配做一个父母……可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妈妈并不是一个天生恶毒的人，我希望你能理解她的感受，也原谅我这个从来不会关心女儿的父亲……”

　　看着惜雨呆滞的表情，艾言也不禁心疼起来。
　　因为这个女儿，是那么懂事。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很清楚的看到惜雨受了委屈而独自哭泣的样子。他也很清楚的记得，在惜雨的梦话中听到她开心的喊着爸爸妈妈。
　　只是他什么也不能做，然后离开，无视这些痛苦。

　　“爸……我想自己单独待一下”
　　惜雨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艾言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惜雨的背，说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那轻轻一拍，是惜雨期待了十年的感觉，那一句好好休息，让惜雨等待了十年。
　　惜雨又怎么会不理解艾丽的感受呢，因为她也是用尽全力去封锁那一段记忆，用冷酷伪装自己。
　　这样的痛，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这个夜晚，让她十年来的疑惑解除。
　　原来……自己一直只是一个发泄的工具而已，又怎么配让母亲对自己笑呢。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期待了这么久的事，原来是多么奢侈。

　　窗外的夜空，云淹没了星光，只剩半轮弯月在天空孤寂。
　　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是那么始料不及，然而却在突然间全部对惜雨涌了过来。
　　大脑仿佛以没有多余的空间，自己也没有力气再去思考。
　　杂乱的思绪和心跳让她无法负荷。
　　一副副回忆的画面接连不断交错在脑海中，大脑就要炸裂似的。
　　又如一根根缰绳勒紧自己，不断加力，直到窒息为止……

　　此时的惜雨，恐怕再没有一点精神去发现窗外的动静了。
　　她不知道正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一步步的接近自己的窗子，轻轻的，一只手偷偷的伸了进来。
　　又一只手伸了进来，接着是身体，脚……

　　但这一切惜雨浑然不知。
　　只觉得眼眶中有些湿润，思想似乎因为太乱而即将崩溃了。
　　被子里，只有自己的双手抱紧自己，如同懂事以来第一次被艾丽训责而关在门外的情形一样。
　　而那时候的她，还一个劲的道歉，嘴里不住的喊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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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突然，手上一下子变得火热，马上刺激了神经。惜雨才在恍惚间醒了过来一般看着旁边的人。

　　“你……你怎么会在这！”
　　惜雨惊讶的大喊。
　　如果惜雨有心脏病，此时恐怕就要因吃惊过度而病发了。

　　“爬上来的。”
　　音宇枫指了指窗外的梯子，用很酷的语气去形容他刚才想尽各种方法最后还是决定的这种偷鸡摸狗般爬到这里来的行为。
　　但那毕竟是他第一次做这种蠢事，无论如何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的面子的。

　　“是，是吗……”
　　惜雨马上别过头，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调整了一下心情。

　　“喂……我可是专门来陪你的，连声谢谢也没有？”
　　音宇枫不满的说道。

　　“……”
　　音宇枫的话又让惜雨恍惚了一下，让本就复杂的心情更加凌乱。
　　但因为灯光太暗的关系，音宇枫并没有发现惜雨的异常。

　　“又变身成木鱼脑袋了？”
　　音宇枫敲了敲惜雨的头，说道。

　　“我……我是……”
　　“恩？是什么？”
　　“木鱼……脑袋啊。”
　　惜雨傻傻的回答。
　　音宇枫看着她那个傻样子，真是哭笑不得。

　　“那你腿还痛吗？”
　　“没事了。”
　　“还发烧吗？”
　　“好多了。”
　　“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还要背着你这只重重的猪走了这么远……”
　　音宇枫时刻不忘提起自己的伟大“功绩”。

　　“咳……那，我先走了。”
　　音宇枫说道。
　　毕竟护士会来查房，他可不像被当成小偷抓起来。

　　“……”
　　“好好休息啊，笨女人……”
　　音宇枫拍了拍惜雨的头，转身便向窗边走去。
　　可是抓着惜雨的手竟没有被放开。
　　音宇枫奇怪的回头，看见惜雨仍然抓着自己。（心里免不得又是一跳。）

　　“那个……”
　　惜雨低着头，很小声的说。

　　“……咳咳，还有什么事？”

　　“你……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惜雨越说越小声。
　　“啊？你说什么……？”
　　音宇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问道。

　　“我说……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一下我。”
　　惜雨说着，头都快埋到地上去了。
　　但是她不知道，她抓着的手的那边，又开始火速升温了。

　　音宇枫也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惜雨，
　　那个银铃般的声音让自己的心又准备要飞上天了。
　　那一股冲动又要蠢蠢欲动了。
　　他心中的狂喜冲大脑，不知道是否就要脑充血了。

　　她竟然让我留……留下来陪她……
　　真的没有喝醉……？
　　发烧烧傻了……
　　该死的，我……
　　完了完了……
　　又开始了……！！！

　　“……对不起，那个……”
　　惜雨想了一下，还是马上放开了手。
　　心里不断的问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竟然主动提出这么个要求。

　　“咳咳……那……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陪你吧。”
　　音宇枫还是死撑的他那准备傻笑的脸。

　　“不过，你确定你没有事吗？还是烧没退？”
　　音宇枫左思又想还是觉得惜雨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心里问，这家伙是不是发烧烧坏了脑袋。

　　“刚才护士测过了，还有……一点而已了。”
　　“你这家伙……我看烧傻了也只会说一点而已。”
　　音宇枫无奈的说道。

　　“呵呵，这样啊……”
　　惜雨浅笑着，直起身子，俯在双腿上。
　　抿着双唇，看着前方，在思索着什么。

　　音宇枫看着她，邪恶的念头又不知从哪窜了上来。

　　随后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月光静静的洒入窗内，仿佛不想惊扰了这宁静的气息。
　　……

　　许久……

　　“你……觉得我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惜雨突然笑着的开口道。

　　“变态的老妖怪一个。”
　　音宇枫一想到艾丽那不屑的表情，不自觉的皱起眉。

　　“呵呵……可是……我曾经，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妈妈。”

　　惜雨的笑，忽变得有些惨淡。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依稀记得小时候，深夜中会有人来到我的房间，抱起我，在耳边温柔的唱歌。只是那时候我怎么样也睁不开眼睛，但在睡梦中感觉却很真实……可是长大后就再也没听过了。而我潜意识里，一直认为那个人是我妈妈……很蠢吧，可能直到后来我还是在内心深处不自觉的去相信那个人就是她，直到昨天为止，恐怕我都不曾真正死心。”

　　“……”
　　音宇枫听着，并没有接话。

　　“然后，长大了，到上小学的时候，每学期都要开家长会。可是我父母没有去过一次，只叫一个帮忙的婆婆去。全班同学都认为那是我妈妈，我怎么辩解也没有用。他们还问我，是不是已经40多岁了，还假装小孩子的样子来上学……虽然知道那是开玩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问她，愿不愿意去开家长会……”

　　“……她笑了，笑得比谁都好看。她摸着我的头，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你，认为有资格让我浪费时间去开家长会吗？嗯？’……
　　我当时不懂，我还以为她是歉意的笑，所以我很满足的离开了……”

　　音宇枫看着惜雨望着前方的眼神，仿佛是眼前重现了曾经的画面。
　　可是，他看到惜雨在笑。

　　“直到后来，我终于懂了她的意思，和她对我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态度……然后我就把自己封锁起来了。因为我不想让家里的其他人同情我，我不想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听到他们惋惜的叹气。所以我就变得不在乎，也渐渐的，大家都以为我不在乎了。
　　但是……还是告诉你吧，也许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
　　让他们注意到我，我甚至希望从与她的吵架中看到一丝难过。
　　但是没有，只有另一种光辉在她眼中闪过。
　　而我今天才明白，那是什么。
　　……呼……
　　可是当我知道，曾经的期盼竟是那么可笑，那些我奢望的原来连一秒都没有实现过，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脆弱……
　　很可笑吧，脆弱到要讲出这些话，让你可怜我，同情我。
　　呵呵……是不是可以用摇尾乞怜这个词形容我？
　　形容我这个自认为坚强却比谁都懦弱的可悲的人啊……”

　　“惜雨……”

　　“没关系，就像哄小动物一样哄哄我就好了，好吗？”
　　惜雨说完，顺势把头埋入了手中。

　　今夜或许是她褪去所有外壳后，最脆弱的一天了。所以话竟是那么多。
　　因为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一直在演着无法引人发笑的戏，与世间是那么格格不入。而当别人把自己愚昧的动作当成笑话的时候，她还不明所以。
　　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今天的惜雨，音宇枫除了从心底里感觉到心疼以外，似乎还有另一种感觉。

　　他清楚的感觉到她变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改变。
　　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咳……哄小动物？像哄小动物一样哄那个敢与老师抗衡，对我不屑一顾，却又拼命解救他人，连命都不要的在大雪中滑雪的艾惜雨吗？”
　　音宇枫问道。

　　“与老师抗衡的时候其实我是害怕的，只是装成不怕，对你不屑一顾是因为不想让你看出我的慌张，解救别人……也只是不想看到有另一个可笑的我出现。而在大雪中，只不过以死，逃避一切罢了……我也许很恶毒，因为我恨她……我恨她啊，你知道吗……”

　　惜雨第一次有些失控的说道。虽然声音还是那么轻，却带着她的怒气一般。
　　因为她在想，也许那些，才是自己真实的丑态。

　　可是音宇枫只是笑道。
　　“哼……别蠢了，你知道什么是恨吗？你以前恨过一个人吗……”

　　“我……”
　　“怎么样，没有是吗？”

　　“我……我恨过。”

　　“小微是一个从小带我的人，她只比我大10岁。那段时间因为有她的支持所以我还能撑过去。她就像我心中的寄托。可是家里管事的婆婆却因为小微打碎了比较贵重的花瓶把小微赶了出去，还以赔偿为由要光了她所有的钱……那个婆婆不准我见她，连一点帮助都不给，还装成慈眉善目的对我说小微是罪有应得。所以我就再没见过她了……我只知道她叫小微，连全名都不懂。而她是赚钱为了供养她的家人的。但是从那以后她就从我的生活中完全脱离了……所以我恨那个婆婆，我恨得第一次反抗了我的父母，想跑出去找小微，可是最终没有成功……
　　那种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感觉马上涌了上来，我愤恨的咬了她的手，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子里，任她怎么叫也不出去。”

　　“然后呢……你也把她赶走了吗？”

　　“没有……我做不到。”
　　惜雨懊恼的回答。

　　“但是那天夜里，我因为气愤过度，不由自主的拿了把剪刀到她房间里。”

　　“什么？”

　　“因为我真的恨她，尽管还是犹豫，但我最终还是狠狠的下了手……
　　所以我恨过，我真真切切的恨过。其实我是恶毒的，不是吗？”
　　惜雨说着，头越压越低。

　　“恩，真是恶毒的女人……你该不会是把人家头发剪光了吧。”
　　音宇枫用手轻拍着惜雨的头，说道。

　　“……”

　　“怎么不说话？”

　　“我……我没有剪光，我只是剪到了耳朵以上。可是……我真的是太恨她了，所以就把她花了很多钱买生发药水的头发剪了……
　　从那以后，她的头发就再也不长了……”

　　“什么？”
　　音宇枫听完，惊讶的说道。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
　　音宇枫边说还边敲了敲惜雨的头。

　　“你真的是那个木鱼脑袋吗？……搞笑功夫一流啊。哈哈……”

　　剪光头发本是他随口乱说，谁想却被惜雨用那么严肃的说了出来。

　　“搞笑……？”
　　惜雨奇怪的抬起头，却只看到音宇枫一张哭笑不得的脸。

　　“废话，你这个笨蛋……这也叫恨吗？”

　　“……”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以你的智商根本学不会恨一个人，又何必去恨……咳咳，别理她就行了。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语气会忽变得温柔的音宇枫，赶紧把音调又提了回来。

　　“……”

　　但惜雨没有接话，又在思考着什么。
　　眉头锁得紧紧的。

　　“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点睡吧。等下我再不走就要被当成小偷抓起来了。”
　　“……睡不着。”
　　“喂，别得寸进尺了，我都冒着名誉受损的危险来陪你了，还不给我好好休息？”

　　“……”
　　惜雨不说话，但看着音宇枫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嘿……这家伙又来了……
　　又想用这招？
　　该死的，我才不受你诱惑！

　　音宇枫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要让惜雨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你再不睡我就不客气了！”
　　气节的音宇枫扶着惜雨的肩膀，慢慢靠近惜雨。
　　边说着，嘴角又浮现了那邪恶的弧线。

　　“喔……好吧……”
　　惜雨心里一惊，赶紧身体往后退。
　　终还是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这还差不多。”
　　音宇枫满意的点点头。

　　“可是……”
　　惜雨想了想，又说到。

　　“又可是什么……”
　　音宇枫刚放松的神经马上又绷紧起来。

　　“可不可以……让我试试像小时候一样……”
　　惜雨低着头，小声的说。
　　眼睛悄悄抬起来，看音宇枫一眼，又马上低了下去。像个胆怯的小孩。

　　“像小时候一样？……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
　　那个……
　　呃……”

　　“那个什么？”

　　音宇枫奇怪的问。
　　看惜雨那表情变化的速度，他实在不得不感叹。
　　曾经的曾经，她永远只有一幅冷漠的脸。
　　而今，从冷漠到忧伤，孩子气到傻气。那表情变得越来越多了。
　　现在，竟然还像个小贼孩子，红着个脸的偷瞄自己，好像打着什么坏主意似的。

　　真是让音宇枫想抱起来，咬一口。

　　“我想听唱歌……就像小时候一样。”
　　惜雨抬起头快速的说完，又马上低了下去。
　　但是这可让音宇枫着实吓了一跳。

　　“什么……？？？唱歌？”
　　音宇枫瞪大着眼睛说道。
　　没想到惜雨的要求竟是让堂堂音宇枫唱首歌给她听。
　　要知道，他这辈子可都没给任何人唱过歌。

　　“是啊……这样就睡着了……”
　　惜雨弱弱的说。

　　可是音宇枫可不爽了。挑着眉看着正底着头的惜雨。
　　他觉得这女人实在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搞得自己做出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
　　现在还让自己唱歌？甚至话中还带着“你不唱歌我就不睡觉”的意味。
　　真是太可气了。

　　“见鬼……你想得到美！”
　　音宇枫一样到自己竟然又开始心软，甚至就想答应了的心情，马上板起脸回绝道。

　　“不行吗?”

　　“不行。”
　　音宇枫坚定的说。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音宇枫别过脸，躲避着惜雨的表情。
　　但心中的还是残留着些许不忍，但理智告诉自己，必须要狠下心，不能再让步了。

　　“真的不行？”
　　惜雨还是不肯放弃。

　　音宇枫仍皱着眉，强逼自己不可为她动摇了。

　　“以后再说，反正现在不行。现在你应该给我好好的去睡觉！”
　　音宇枫终于板起了面孔，略带严肃的对惜雨说到。

　　忽看见音宇枫有些冷峻的眼神，到是让惜雨愣了一下。

　　“发什么呆，笨女人……快给我躺下。”
　　音宇枫上前，敲了敲惜雨的头，顺势把惜雨的身体压了下去，弯着腰，双眼直视着惜雨。
　　这让惜雨更不由得频住了呼吸。
　　“闭上眼睛。”
　　音宇枫像发令一样说道。
　　不过惜雨这回，终于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惜雨听到了关灯的声音。然后音宇枫又开了一盏微弱的台灯。然后就一直在惜雨身边，仿佛恍不过神般呆呆的坐着。

　　但是，发生了太多事，让惜雨根本睡不着，全身仿佛被锁住了一般，不敢睁开眼睛。
　　仿佛音宇枫的呼吸声仍在耳边，仔细听，却又模糊得什么也听不清楚。

　　……
　　窗外的月色仍在演绎着美丽。
　　世界仿佛被吸收了所有声音般的沉寂。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惜雨感觉到全身都快麻痹了似的，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睁开了眼睛。
　　她首先稍微睁开一点，发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惜雨心想，难道音宇枫已经离开了吗？
　　再慢慢开大，还是什么也没有。
　　“看来是已经走了……”
　　惜雨轻声说着，然后微微转了个身，却突然碰撞到什么东西，抬头一看，才发现竟是音宇枫的腰。
　　惜雨有些惊讶的直起身子，才发现音宇枫已经睡着了。

　　因为她可不知道音宇枫已经因为她几个晚上没睡好了，
　　本来只想在身边多陪惜雨一会，但终于还是熬不住沉沉的睡去了。

　　惜雨的目光不自觉的定格在了音宇枫的脸上，
　　暗淡的灯，却仍无法掩盖他的光芒。
　　精致的五官，消瘦的脸庞。但与以前不同的是，眉宇间却舒展开了。
　　不再充满着寒气，冷峻的气息也随之被掩盖。
　　惜雨用手轻轻的播开了他额前的流海。
　　因为音宇枫总是习惯的用流海挡住侧脸，（大多是在他面对惜雨而必须抑制冲动的时候）好像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惜雨不知道从哪来的念头，心想如果在他头上绑个辫子不知道该有多好玩，然后心想着以后一定要找一天试试看。因为如果那样，相信他所有冷酷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吧。

　　仔细看，这真的是一张很好看的脸，也许任何一个女生都会为之疯狂吧。
　　虽然惜雨不曾这么觉得，但今夜，却无法将目光移开，往日的一幕幕也随之略过脑海中。

　　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随后，有他冷漠的怒斥自己的样子，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不屑的笑，却也有那个骑着单车搭着弟弟，还和弟弟吵架那孩子气的样子。
　　当自己在高空中疼痛之时，第一次被他握紧着手而让人觉得可靠的感觉。
　　有时候，会看到他生气的怒视自己的样子，也有傻笑得面容。
　　当他变得冷峻的时候，她也会在内心不自觉的回想他曾经孩子一般的大笑。虽然这样的画面很快被自己的理智给欺压下去了。
　　还有那个雨夜，他莫名的拉着自己离开，陪自己一同醉。被大雨浸透的他更是散发着让人窒息般的气息。（只是惜雨绝对死也不承认罢了）
　　当然，那个惊艳的巫婆，更是让所有人都无法忘怀啊。
　　当他握着自己说出那些让自己忘记心跳的话时，根本跳不出那个戏剧，完全惊呆了。
　　然后，大雪中和孩子门打闹，还会拿红薯干耍赖的他，调皮的笑脸如冬日阳光。
　　凌空带着滑板划过时，更是光盖全场。

　　而那个冰冷的夜晚，耳边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眼神和动作，全然不像往日的他。
　　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

　　“呀呀呀……怎么回事，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惜雨突然把记忆抽回，拼命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每一触及到这里就会心不停的跳，真的指不定哪天心脏就要一蹦而出了。

　　惜雨赶紧停住了回忆，随之又看向音宇枫。
　　但她竟发现不知何时，音宇枫嘴边竟泛起了微笑，好像梦中遇到了什么大好事。
　　嘴角还微微的动了起来。
　　惜雨好奇的凑近了脸，把耳朵贴近了音宇枫的嘴旁。
　　还真的听到了音宇枫的笑声。傻傻的……让惜雨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家伙是不是睡傻了……”
　　惜雨不由得感叹。

　　“嘿嘿……”
　　音宇枫得意的笑声响起，想必又是在炫耀什么了。
　　可是音宇枫又马上“哼”了一声，眉间突然锁紧了起来。
　　“你这个白痴……”
　　音宇枫突然骂道，搞得惜雨莫名其妙。
　　再抬起头看看，音宇枫嘴角也不服气的抿了起来。
　　头发也顺势掉了下来，又遮在了眼前。
　　惜雨又马上伸手想要播开，却被音宇枫猛然间紧紧的抓住了手心。
　　嘴角的邪笑立即浮出水面，仿佛在得意的说“抓住你了吧……！”
　　惜雨一慌，本能的伸手想挣脱开，谁知又被音宇枫狠狠的用手掰开，嘴上还恶毒的说道“该死的，不准你碰她……小心我把你掰成两半！”

　　虽然闭着眼，但完全可想像他那欲喷火的双眼。

　　惜雨顿时停住了手，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太有可能被他一拳打过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惜雨的心里可着急了。挣扎肯定是挣扎不开，可是看他已那么累，若把他叫醒，就更不好了。
　　怎么办……

　　事间的风水真是轮流转，整夜紧张得睡不着的人这回轮到了惜雨。
　　而音宇枫则是在梦想中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了。

　　“惜雨……惜……”
　　惜雨听到音宇枫又轻轻的叫唤起来，且叫的还是自己的名字。

　　“你……你要说什么？”
　　惜雨忙问道。

　　“不要逃走了……好不好。”
　　声音中少了霸道，却多了分恳求。

　　“我……我没有逃啊。”
　　惜雨有些紧张的回答。

　　“恩，这还差不多……”
　　音宇枫满意的说道。

　　“这个坡怎么坑坑洼洼的，真是的……”
　　音宇枫突然抱怨到。
　　然后就很自觉的平躺下来，一咕隆转到惜雨的被子里去了。
　　然后喊很满意的说

　　“这里的太阳就暖多了……”

　　你你你……怎么钻进来了……
　　那我怎么办啊……

　　惜雨心里慌张的喊道。

　　可是咱们伟大的色鬼可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松手的。
　　况且在梦中，更可以肆无忌惮了。

　　就在惜雨瞪大了眼睛想着解决的办法的时候，
　　音宇枫冷不防的用他宽大的手掌一下子紧紧抱住了惜雨。
　　比起音宇枫高大的身材，惜雨就如同蜷缩起的兔子，被拥入这个霸道的怀抱中。
　　像他最大的宝贝一样，紧紧的温暖着，一副绝对不给任何人抢走的架势。

　　此时，惜雨就躺在音宇枫的身上，
　　他的心跳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边手搂在腰上，另一只后环过背部，轻扶着惜雨的脑袋。
　　身体之间紧紧贴住，
　　惜雨仿佛陷入了一个澄净的温柔乡中，挣脱不开。
　　手脚跟上次一样忽变得麻木，动弹不得。
　　一股电流从上至下迅速流过，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视线完全被挡住，抬起头，就只看到音宇枫的脸庞近在眼前，更让惜雨心跳加速，
　　而音宇枫的笑容却灿烂得像个满足的孩子。

　　蒙胧的月色也泛起了一丝暖意。
　　仿佛再次被什么感染似的。

　　你……
　　你怎么又……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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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这个夜晚轮到惜雨彻夜不眠，
　　一遍又一遍的忍受着煎熬，心率一直居高不下。
　　只是不知道，从心底泛开的滋味，她是否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那一点点甜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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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慢慢爬到了太阳公公起床的时候，惜雨这才终于睡下了。

　　不过，一夜美梦的音宇枫醒来后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睁开眼，竟然看到惜雨躺在自己怀里，
　　那一瞬间，大脑定格……
　　然后迅速的从床上跳起来，使劲让大脑清醒。

　　我记得我昨天……好像只是坐在床边……
　　然后慢慢睡着了。
　　可是怎么会……她怎么愿意……
　　难道是……

　　音宇枫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想得他自己都心跳加速的。
　　仿似血液都变得火热，贯穿全身。
　　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一百个不可能，但是思绪又会不自觉的飘到一边天。
　　原本冷峻的脸都变成了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就差眼睛都变成红桃心了。

　　不过，那比蜜汁更浓的甜味，他似乎尝到了。
　　并在内心荡漾开来，从外部，一直甜到了内心深处。

　　这是否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的“春心荡漾”呢，
　　呢？
　　他找不到答案，
　　只是觉得，真的，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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