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纪元》门三七

57、燎原

　　遗光秘境外头，暗红的“熵增大网”跟快咽气的巨兽似的，慢悠悠往里头缩。乳白色的屏障光晕被蹭得剧烈晃荡，发出“嗡嗡”的哀鸣，跟快散架的老风扇似的，听着就让人心慌。
　　微光之源的能量耗得飞快，屏障上早裂了好几道黑缝，跟蜘蛛网似的往四周爬，毁灭的味儿顺着缝往里头钻，凉飕飕的，缠在人皮肤上甩不掉。
　　聚落中心的光之古树下，大长老墨菲斯跟一众微光长老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沫，身子都在打晃，还在拼着最后口气撑阵法。谁都清楚，这就是瞎耽误功夫，顶多让那最后时刻晚来那么一丢丢。
　　墨菲斯手指死死抠着古树的树皮，指甲都劈了，木屑混着血粘在手上。他瞥了眼身边咳得直不起腰的二长老，心里发沉完了吗？难道微光的灯，真要灭在这一代？
　　绝望跟冰水似的，从脚脖子往上灌，把每个坚守的人都泡得透心凉，连呼吸都带着冻意。有年轻的微光之民攥紧了手里的光刃，指节发白，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清道夫旗舰指挥室里，漆黑指挥官那团暗影做的脸，总算扯出个胜券在握的狞笑，透着股子冰碴子似的冷。他手里的暗红权杖指向快碎的屏障，指尖都快碰到控制台了，毁灭指令就差吐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震鸣，不是从耳朵里钻进来的，是直接撞在神魂上的，清越又宏大，震得人灵魂都发颤。
　　秘境之外，那片被暗红能量糊满的虚空，跟被扔了块大石头的湖面似的，“哗啦”一下剧烈扭起来，荡出一圈圈波纹。紧接着，一道没法形容颜色的光柱。裹着新生星辰的亮，又带着寂灭余烬的沉，是星火光柱。“唰”地撕开暗红天幕，跟审判的剑似的，精准砸在熵增大网和秘境屏障怼得最狠、也最脆的那个节点上！
　　没听见炸雷似的巨响，就只有种更深的、规则层面的碰撞声，滋滋拉拉的，跟俩块不同的法则在互相啃噬、湮灭。
　　那星黯之眼搞出来的、代表着万物都得完蛋的熵增大网，一碰到星火光柱，跟见了克星似的，以撞击点为中心，暗红的网子肉眼可见地褪了色，碎成渣，最后蒸发成白气。跟春阳底下的冰雪似的，化得干干净净，连点儿水痕都没剩。
　　“什么？！”漆黑指挥官脸上的狞笑“咔”地僵住了，暗影做的脸都快拧成一团，取而代之的是吓懵了的震惊。他核心程序转得冒烟，愣是没搞懂这突然冒出来的攻击是啥来头，“能量性质解不开！规则被压着打！攻击来源……找不到？！”
　　星火光柱慢慢暗下去，里头俩道并肩的身影露了出来。
　　辰星穿件暗银色的巡天战衣，衣料上的光流慢悠悠转着，周身气息收得死死的，却透着股子黑洞似的压迫感，介于有和没有之间，看得人心里发毛。他眼睛里跟藏着俩片小宇宙，星星生了又灭，归墟的影子晃来晃去。
　　苏琳也穿著巡天战衣，手里的星辰罗盘亮得晃眼，比以前任何时候都璀璨。她整个人跟纯粹的光和秩序捏出来的似的，圣洁又威严，目光清得很，却带着股子韧劲儿，直接穿透虚空，锁死了那艘老大的清道夫旗舰。
　　他俩身后，石昊、莉娜、哈格还有一群精锐战士挨个冒出来，个个眼神冒火，战意冲得老高。石昊扛着巨斧，斧刃上还沾着之前传送时蹭到的虚空碎片，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他娘的，总算赶上了！看老子把这群铁疙瘩拆了！”
　　“是首领！是苏琳小姐！”秘境里，有人盯着光幕尖叫起来，声音都破了音。
　　“他们回来了！还带着这么厉害的力量！”另一个微光之民眼泪都下来了，抹了把脸，又笑又哭的，“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聚落瞬间炸了锅，劫后余生的欢呼跟潮水似的涌起来，绝望的乌云被这道希望之光撕得稀烂。墨菲斯松了口气，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被身边的长老扶住了。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漆黑指挥官死死盯着辰星和苏琳，俩人身上的能量波动跟之前完全不一样，还有那轻松撕开熵增大网的手段，让他核心逻辑都在发抖。这不该是这些“低等文明”能有的力量！
　　辰星懒得跟他废话，眼神越过他，直接锁死旗舰深处。那个被无数暗红锁链捆着、透着悲伤劲儿的规则节点，是启明！
　　“苏琳！”辰星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刚传送完的沙哑。
　　“明白！”苏琳心领神会，把星辰罗盘举得高高的。光辉传下来的知识和权限在灵魂里转起来，裹着她的心光之力，全劲儿往外放。
　　“以星炬之名，引万界之光，星辉普照！”
　　星辰罗盘爆发出超新星似的光，却没往外散，反倒被苏琳控得死死的，变成亿万道细得跟头发丝似的乳白色光线，跟活的神经网络似的，“唰”地铺展开，硬生生接住了快碎的秘境屏障，还把它稳住了。
　　原本晃得厉害的乳白色光晕，被这股力量一灌，慢慢稳了下来，那些黑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光这样，这光还像个护罩，把整个遗光秘境包起来，暂时隔开了外头乱糟糟的战场。
　　“守护屏障稳了！能量在补！”莉娜的声音从通讯里传出来，又兴奋又有点结巴，“这星炬力量也太顶了，我的探测器都快扛不住了！”
　　漆黑指挥官又惊又怒，这群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快攻破的屏障修好了，还加固了！“攻击！给我全力攻击！把他们碎尸万段！”
　　无数清道夫战舰调转炮口，暗红的能量束跟暴雨似的往辰星一行人身上砸。
　　可这次，辰星连白金星火屏障都没开。他就静静飘在那儿，盯着旗舰深处，身上的归墟之种轻轻一动。
　　一股无形的“场”以他为中心，悄悄散开。归墟力场！
　　那些砸进来的暗红能量束，不管威力多大，一进力场就蔫了，碎成最原始的能量粒子，跟水流进大海似的，悄没声儿融进辰星的内宇宙，反倒补了他之前传送和发力的消耗。
　　“万法归寂，诸邪不侵。”辰星轻声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清道夫舰队的攻击戛然而止，所有战舰的武器系统都报起警来，过载的、无效的，乱成一团。哈格看得直咧嘴：“好家伙，这玩意儿比俺们北地的冰障还管用，打过来全给吞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力量？！”漆黑指挥官看着监测屏幕上完全看不懂的能量反应，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这种无法理解、无法对抗的力量，是他程序里没有的“变量”。
　　辰星这才把目光转回到他身上，眼神平静得吓人，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的使命，结束了。”
　　他抬起右手，食指遥遥指向清道夫旗舰。内宇宙里的归墟星尘转得飞快，核心的归墟之种透着幽暗的光。这次不是同归于尽的归寂指，是对归墟法则更懂、更举重若轻的用法。
　　“归墟……断链。”
　　没光，没声。
　　可清道夫旗舰内部，熵增矩阵的核心区，那些捆着、憋着、扭着启明灵体的暗红锁链，像被下了“终结”的命令，从根上开始寸寸断裂、碎成渣、蒸发成虚无，那些锁链是用冰冷的毁灭规则做的，偏偏遇上了归墟的力量。
　　“不—！！！”漆黑指挥官发出绝望的咆哮，他能感觉到，旗舰最核心的力量来源在飞快消失，那个被他囚禁的存在，要跑出来了！
　　锁链全断了！
　　被关了无数年的星辉启明，那缕微弱却硬气的乳白色灵光，猛地爆发出憋了万古的璀璨光芒，跟破茧的蝴蝶似的，又像沉在地里的朝阳，总算冲破了牢笼！
　　一股又浩瀚又温暖，带着古老智慧和无尽悲伤，却又透着解脱和新生的磅礴气息，瞬间裹住了整个战场！
　　星辉启明，回来了！
　　璀璨的乳白色光辉照亮了黑暗的虚空，连星黯之眼投下的阴影都被逼退了几分。这光温柔地扫过辰星和苏琳，带着浓浓的感激和认可，然后变成一道流光，“嗖”地钻进了苏琳手里的星辰罗盘。
　　罗盘的光更盛了，核心处除了原本的星辰影子，多了一盏小小的、却像能照亮整个万界的灯塔印记。
　　苏琳能清晰感觉到，启明的灵体没散，跟星辰罗盘、跟她的文明之魂融在了一起，成了她力量的一部分，成了真正能指引文明往前走的灯塔！
　　没了启明当核心，清道夫旗舰瞬间暗了下去，身上的暗红光芒飞快褪掉，跟被抽走了魂似的，动力系统过载，武器系统瘫痪，周围的清道夫战舰也乱成一团，停在那儿不动了。
　　漆黑指挥官僵在指挥席上，看着失控的舰队，又看着跟神祇似的辰星和苏琳，暗影做的身子开始不稳定地晃，往外冒黑烟。
　　败了。
　　输得一塌糊涂，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辰星又看了他一眼，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告诉你的主子……”
　　“星火，已然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