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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末日丧尸异能世界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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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06:42,荒原东侧先亮起蟹壳青。
阳光像钝刀,一点点削掉夜色的棱角
——丧尸最先受不住,低级行尸就地趴窝,III级也钻进阴影,像被拔掉电池的玩具。
黑市散人们重新缩回老鼠洞,地面只剩灼风与焦土,对方舟而言,这是最好的狩猎窗口
——他们有滤光罩、冷釉外甲,阳光难伤,反成天然清场。
三处据点,同时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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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5 旧高速收费站
太阳刚爬出地平线,斜晖像一把钝刀,把收费站锈蚀的顶棚削成剪影。
三艘轻型飞艇呈“一”字悬停,舰腹侧门滑开,十二名方舟队员踩着磁浮梯落地,靴跟敲在柏油碎缝,声音整齐得像同一块表。
“钨丝针——连射,三发。”
队长抬手,电磁步枪同时上膛,
“咻——咻——咻——”
白线犁过空气,瞬间贯穿收费亭钢壳,锈蚀铁皮被撕成碎片,像灰白蝴蝶四散。
上次行动后残存的散人刚从岗亭爬出,就被钨丝束钉在门框,电流一过,武器脱手,只能眼睁睁看阳光爬过自己脚尖——
Σ-灼带刚随日出露头,光线像滚烫的针,一碰皮肤就起泡。
他们惨叫着滚进阴影,却被随后落下的电磁网罩住,动弹不得。
I级丧尸更惨——
电磁网钉住它们脚踝,阳光一照,腐肉瞬间焦黑,
“嗞啦”声里,腐肉化成黑水,只剩骨架被钉在地面,像一排被晒干的黑色标本。
阳光继续爬升,收费亭阴影一点点缩小,散人被迫往更暗处缩,
而方舟队员踩着光与影的交界线,稳步推进,
钨丝针每一次连发,都精准地削掉一块阴影,把黑暗切成碎片。
十分钟后,收费站阴影消失殆尽,
散人全部被电磁网束缚,I级丧尸晒成黑炭,
阳光铺满整个广场,像给这场晨扫盖上一层亮白色的“完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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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8 废弃装箱谷
日出像一把钝刀,把荒原边缘削成流动的金红,却削不散集装箱谷里的阴潮。
这里曾是黑市最大的“堆场”——
数万只四十尺高柜被随意叠成山,像被巨人随手推倒的积木;
箱体锈迹淌着暗红酸液,缝隙里塞满晶核碎屑与腐肉,阳光一照,蒸出带着甜味的金属雾。
方舟成员全身覆着冷釉外甲+滤光面罩,只在目镜处留一条窄缝;
散人却五花八门——有的赤膊上阵,皮肤被晒得起泡,有的裹着反光箔,像移动的锡纸人。
霍落站在一只高柜顶端,脚下金属被日出烤得发烫,电流却先一步沿壁游走,蓝白蛇形电弧“噼啪”炸开,把整排集装箱连成一张导电的雷网。
他抬手,舰侧电磁轨道炮伸出,钨丝束像白线垂落——
“先拆他们的空中走廊。”
一炮轰出,散人堆叠的“集装箱天桥”被拦腰斩断,焦黑残骸像被折断的火柴,哗啦啦坠入阴影。
散人开始冒头,一个接一个,像被雷网逼出的老鼠。
最先冒头的是风鼠帮——三五个瘦削男人,顶着反光箔,从集装箱缝隙抛出酸液弹。
霍落五指一张,电流瞬间磁化弹体,酸液反泼,几人皮肤当场起泡,哀嚎滚下高柜,被阳光晒成黑炭。
他们舍不得堆在箱里的晶核,想守,结果连人带资源一起被雷火吞掉。
之后,声饵师顶着鸡窝头出现,刚把钢筋举到风口,声带还没抖出高频,霍落抬手就是一发电磁轨炮——
瞬闪即至,钢筋连人一起被洞穿,余波把他掀进初升的阳光区。
皮肤瞬间焦黑,引尸计划没来得及开口,先把自己葬在日照里。
最后冒头的是灼肤行者,整个人裹在反光箔里,不怕阳光,也不怕电流。
他刚想贴近舰侧,霍落磁化箔面,整片锡纸反卷,像被烤熟的扇贝,缩在角落动弹不得,连逃跑都被电流彻底锁死。
也有些看清局势的聪明人,比如影缝客。
他一看到舰侧雷网亮起,立刻扔掉手里东西,钻进阴影,用“折光泡”隐身,贴着箱体溜走,
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连回头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他的身形像一条拉长的影子,很快消失在集装箱缝隙,
只留下被雷火烤得发亮的晶核堆,和一地焦黑残骸。
霍落抬手,电流瞬间收束,像把雷蛇攥进掌心。
他侧头,声音被耳机压得极低:“集装箱区,清空。”
阳光继续爬升,焦黑集装箱冒着细微白烟,像给这片被雷火犁过的荒地,钉上一枚尚带余温的“收官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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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5 腐蚀矿坑
日出已经跳上地平线一寸,荒原被镀成流动的金红,唯独矿坑像被挖走的心脏
——凹陷、阴冷、冒着酸雾。
坑壁被晶核矿脉染成幽蓝,酸液池沿壁淌下,像一条条腐蚀的藤蔓;
坑底堆满腐朽木箱、碎裂晶核、和不知多少层丧尸腐肉,一被阳光蒸,就飘出甜腻的金属腥臭。
顾骁站在矿坑边缘的飞艇开放甲板,火纹手套被晨风掀起一角,露出指节下暗红的火纹。
他抬手,舰侧广播响起少年清朗的声音:“全员离舰,上升三百米——这里交给我。”
随队成员踩着磁浮梯返回舱内,飞艇缓缓抬升,只留他一人踩在甲板边缘,背对阳光,像一把即将出鞘的赤红刃。
他深吸一口过滤氧,拇指一拨,手套背脊弹出“自氧爆阀”。
火系异能全开——
先是细如发丝的赤红热线,沿他指背游走;
下一秒,热线陡然膨胀成一米粗的火蟒,在空中盘旋。
他右手一甩,火蟒俯冲而下,像一条燃烧的龙,直贯矿坑底部。
“轰——!!”
火蟒撞击瞬间,自氧爆丸同步炸裂,形成3000℃真空火球,
I-II级丧尸连嚎叫都来不及,直接被汽化成灰;
III级丧尸被火蟒缠身,晶核被烤得赤红,随后“噼啦”炸裂。
火蟒分裂成数十条小火蛇,沿矿坑壁游走,把酸液池、晶核堆、腐肉走廊一并卷入火海。
火浪翻滚,却不外溢——
所有可燃反应被限制在矿坑内部,
像给整个坑口扣上一只赤红的玻璃碗。
顾骁站在碗沿,火纹手套仍冒着细微火星,
少年侧脸被火浪映得炽亮,眼底却燃着张扬恣肆的灼光:
“——烧干净了,才算清场!”
火浪尽头,尸语者带着“潜力最大”的实验体(已半焦)冲进运输笼,
那丧尸身形高大,胸口嵌满高纯晶核,皮肤被火烤得半焦,却仍忠诚地挡在主人前方,像一堵被烧红的墙。
兜帽被热浪掀起,露出苍白下颌和裂开的唇角。
他回头望了一眼正在熔化的晶核堆,眼底闪过被灼痛的惋惜,
却很快被更亮的狂热覆盖:
“我的王级,将在火里诞生!”
运输笼被磁轨钩拖上飞艇,少年火蛇在他脚边擦过,却只烧破他下摆一角。
火海渐熄,矿坑被烧成一块赤红玻璃盆地,边缘仍冒着细微火星。
顾骁站在飞艇甲板,朝地面比了个简洁的“收工”手势,
声音轻快却淬着火:“可算把这老鼠洞掀翻了,爽快!”
尾音未落,少年已先笑出声
——那笑声清亮得像玻璃被火烤得炸开,带着火星子噼啪四溅,惊起一圈热风。
他仰起头,火浪映在护目镜上,像给那双眼睛点了两簇小太阳,亮得恣意,亮得张扬,把先前所有憋屈一把烧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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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23:00 荒原凹陷处
月光像被砂纸磨过的铜镜,惨白、钝重,照得荒原一片浮灰。
风从西北来,卷着细碎的晶核尘,打在脸上像盐粒,一碰就化。
凹陷处是一圈天然漏斗,岩壁被酸液和腐肉浸成暗绿。
地面龟裂,裂缝里嵌着碎晶核,像嵌在肉里的玻璃渣,一踩就“咔啦”作响。
远处偶尔传来I级丧尸的嗥叫,被风撕得七零八落,像有人在暗处撕布。
月光把一切都削成剪影,连风也被削成薄片,贴着地面刮过,发出“嘶——”的轻响,像提前给即将诞生的怪物唱摇篮曲。
尸语者拖着运输笼,在酸液与岩影间躲藏了一整日。
此刻,他把最后一只高纯晶核箱踢翻——
晶核像血色玻璃珠滚落,在月光下闪成一条猩红的小河。
他抬手,把多年囤积的Φ-波段心脏也扔进笼里——
那枚心脏仍在跳动,像被摘下的晨钟,咚——咚——咚——
节奏被晶核河流瞬间放大,回荡在荒原凹陷处,像有人在地下敲鼓。
笼里,那只III级丧尸——身形高大,却安静得像雕像——
低下头,把晶核一颗颗吸进口腔,喉咙里发出“咔啦咔啦”的碎裂声。
随后,它把Φ-波段心脏按进自己胸腔——
胸口骨骼像被巨锤敲开,又迅速合拢,把心脏嵌进胸骨中央。
午夜刚至,晋升的倒计时便骤然启动。
心跳声突然从“咚—咚—”加速成“咚咚咚!”。
丧尸的身形开始坍缩——
骨骼被压缩,肌肉被折叠,皮肤变成半透明,
像被塞进一只过于狭小的胎膜,
最终缩成“小孩”状态——
一个约莫七八岁男孩的外形,
胸口却旋转着一枚拳头大的晶核风暴,
每一次旋转,都把月光吸进去,再吐出幽蓝雾潮。
半小时过去,男孩瘫坐在地,四肢软垂,骨骼像被抽掉弹簧,
皮肤薄得能看清底下流动的晶核脉络,
心跳重锤一样砸在笼底,
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尸语者跪在“小孩”面前,指尖还残留Φ-波段最后一丝余温。
他看见男孩胸口那枚晶核风暴越转越急,蓝光被压缩成针尖,像随时会炸的□□
——可他觉得美,那是他亲手拧紧的发条,是他的“可控王级”胚子。
于是他俯身,手穿过运输笼的栅栏,指节被金属刮出细痕,却毫不在意,
像给婴儿掖被子,把最后一块高纯晶核轻轻按进男孩胸口。
“乖孩子,再忍一下,”
他低声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等心跳同步,历史就会被我改写
——第一只可控王级,将在此诞生。
心跳确实同步了,
却不再是他的节拍。
男孩眼皮猛地掀开,竖瞳由蓝转赤,像两枚被烧红的钉子,第一眼就钉在“喂食者”脸上。
尸语者感到自己胸腔里的Φ-波段被猛地拽走,像有人从他手里夺过指挥棒,反向一拧——
“咔——啦!”
无形的控制链瞬间崩断,断口反弹回他神经,他耳膜里炸开一声自己心跳的碎响。
男孩喉咙里滚出的,不是啼哭,是一声低沉而清晰的嘶吼——
“你——也——是——食——物!”
尸语者瞳孔骤缩,狂妄的面具碎裂,露出罕见的惊骇——
往日忠诚的仆从,此刻正用竖瞳锁定他。
他猛地起身,脚跟却撞碎岩屑,身体踉跄后仰。
丧尸男孩那只看似软绵的小手,已变成骨节突出的利爪,穿过笼栏缝隙,直掏他胸口。
“咔——”
胸膛被骨爪撕裂,像纸皮被撕开。
尸语者躲避不及,胸口瞬间被撕开三道深痕,鲜血汩汩涌出,染透黑衫;
他似乎听到自己胸骨开裂的脆响,像被踩断的干枝。
剧痛让他呼吸一滞,他咬紧牙关,借着反冲力踉跄后退,脚跟在岩面划出两道深沟,让鲜血留在碎岩上。
男孩仍被困在笼中,金属槛栏被他自己的骨爪抓得变形,却暂时卡住胸腔——像一头幼狮被自己的乳牙绊住,只能发出低哑嘶吼。
尸语者抓住这半秒空档,猛地矮身,脚尖在碎岩上一点,身形如黑猫跃起,踏着坑洼岩壁一路蹿升。
胸口的爪痕被剧烈的动作二次撕扯,血珠连成一条断续红线,在岩面溅出点点猩红。
他动作迅速地跃入飞艇驾驶舱,舱门还来不及合拢,便扑向驾驶台。
挡路的座椅被他一把推开,金属椅脚在艇底划出尖锐的“刺啦”声响。
他手指飞快掠过控制面板——磁轨钩解锁、运输笼脱扣、引擎点火,一连串动作在十秒内完成。
鲜血顺着指尖滴在操作台上,剧痛让他的额角青筋暴跳,可神情却诡异地冷静。
引擎轰鸣反冲,尾气卷着尘土与碎晶核打在地面上,像一阵突起的沙尘暴。
小飞艇离地升空,舱门在半空“砰”一声自动合拢,把满地的血与碎岩统统抛向地面。
危机暂歇,尸语者把操纵杆拨回“自动模式”,踉跄两步,跌进一旁的座椅中。
皮质椅面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裹住他止不住颤抖的脊背。
他侧过脸,额角抵着冰凉的舷窗。
窗外,荒原像被巨神捶出一口深锅,锅底黯红,正徐徐沸腾
——那是丧尸男孩蜕变的茧坑。
此刻,茧壳迸裂,王级威压冲天而起,连稀薄云层都被撕出漩涡。
男孩尸躯拔节似的疯长,骨骼“咔啦”作响,肌肉束在灰白皮肤下翻滚,眨眼间长至丈余高。
新生王尸俯身,双手扣住合金囚栏,猛地发力,臂肌隆起如丘。
“嘡——”
一声脆响,栏杆被掰成扭曲的凯旋门。
笼壁残片四散,流星般坠入深坑,激起暗红沙雾。
王尸踏出牢笼,足跟落地,仰颈对月长嚎
——声波呈肉眼可见的螺纹,一圈圈荡上夜空。
尸语者颅内“嗡”地一震,那声浪里跳动着熟悉到令人作呕的Φ-波段,正是他特有的控尸密语。
他胸口一窒,任由血液从鼻腔滴落,瞳孔里炸开两簇幽绿的磷火。
那不是惊骇,是猎人望见猎物跃出自己射程时才会燃起的、近乎宗教的狂喜
——那怪物竟在眨眼间掰断他特制的笼子,还从他身上偷走了Φ-波段,
这远比他想象的更强大、更聪明。
胸腔里,心脏擂鼓般撞击肋骨,每一次跳动都泵出滚烫的毒瘾:
惊喜、自豪、贪婪,混着一点点“差点被反杀”的颤栗
——却唯独没有恐惧。
血还在流。
胸前那道抓伤,像决堤的小口,殷红顺着衣襟滚落,一路淌过皮带扣,在椅面上积成小小镜面,再从边缘滑落,
“嗒、嗒、嗒……”
血珠滴在金属地板上,溅成一朵暗色花,又很快被靴底拖成扭曲的符号。
他调出实验体的档案,凝神重审——
上次隧道行动中,这东西吞掉了最大最纯的那块晶核,实力暴涨,提前获得部分王级之力与心智,已能挣脱他简单的控制,却一路装傻,半点没露馅。
狂喜与悔愧绞成铁链,箍得他眼眶崩裂。
“就差……一步啊!”
如果不是方舟追得这么急,据点被端,多年囤积的晶核、波段心脏、酸液工坊全都无法转移——
他本可以再等,等一个更稳妥的时机,等一个完全可控的晋升。
可现在,历史几乎被他攥在指尖,却又从指缝溜走。
各种情绪在他眼底翻滚:
狂热的创造欲、被反噬的悔意、资源尽毁的焦躁、对自己实力的狂妄自信……
像一锅沸腾的金属液,随时可能炸开,把他也一起熔化。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情绪统统压进肺里,酿成一声长长的、颤抖的叹息。
再抬眼时,那双幽绿的眸子已沉入死水般的平静——
像沸腾金属被骤然淬火,只剩一面冷亮的镜,映着远方仍在怒吼的王级,也映着他心底尚未熄灭的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