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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闺房之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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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熙故弄玄虚的话语令展廷显心生不安,虽不知上官羿会遭到沐凛怎样的黑手,可他却能肯定上官羿的下场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正当展廷显为此忧心忡忡之际上官羿那边已经开始自食恶果,并且此恶果令他苦不堪言。
“我恨你!”
“无所谓!”
“我讨厌你!恨你!恨死你!”
“随便。”
坐在圆桌一端的上官羿叫嚣着,拼命摇晃着身子,不,确切的说他是拼了老命在摇晃与他紧紧绑在一起的椅子。不仅两条腿被麻绳牢牢捆绑在椅子前面的两条腿上,此刻上官羿双手捆与椅背后身上也里三圈外三圈缠绕着绳子。每当上官羿摇晃起身子时与他紧密相连的椅子同时也‘嘎子’作响,令人不得不去担心那可怜椅子的承受力,担心它经不住某人过于激进的行为而不知何时四分五裂于。
不过,显然把上官羿绑在椅子上的人并不在意椅子的存亡问题,相反,他十分期待椅子摔坏后上官羿摔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沐凛甚至万分期盼上官羿摔倒时最好同翻壳的乌龟一样翻不回来,那才有趣的。
而且上官羿每一道夹杂着愤怒的嘶吼声换来的却只是沐凛一句轻飘飘、淡定定满不在意的回答。
“这道红烧狮子头做得挺不错,荤而不腻,尤其是浇在上面的汤汁很地道。还有这条清蒸石斑,火候刚刚好,鱼肉嫩味道鲜,哦……差点忘了这盘麻辣鸭!麻辣适中,吃进嘴里麻辣过瘾的同时又不会让人给予喝水漱口……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城里居然会有家厨艺如此出色的酒楼,吃不到真可谓是人生一大憾事,小二!”全然不理上官羿那喷火的双眼与狰狞的嘴脸,沐凛把桌上十六道美味佳肴每道都尝了一口后放下手中还筷子叫进端着东西刚走到门口,正准备敲门送菜的店小二。“除了你手上的两盘饺子,桌上其余的都菜都撤下去发给下面的乞丐。”
不是没碰见过把剩菜或点盘菜施舍给店门外远远望着准备抢剩饭的乞丐的食客,但这点一桌子价钱不菲招牌菜却一口不动就给乞丐的着实没见过。心中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做但小二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反正这一桌子菜是早已付过钱,要浪费也是人家的事。既然人家的不在乎他又何必瞎操心,于是小二忙动作迅速的按照吩咐把桌上的东西一一撤下,只留下两盘自己刚端进来的饺子,一盘三鲜馅,一盘驴肉馅,和一小碟泡着酱油的蒜泥与陈醋。
三鲜馅饺子自不必说,那可谓是众多饺子馅料里最受人欢迎经久不衰的一种,而驴肉饺子更被誉为饺子里的极品馅料。人称天有龙肉,地有驴肉。龙肉有没有人吃过不吃过,但吃过驴肉饺子的人都大赞特赞,想来应该不至于以讹传讹。
恰恰三鲜饺子与驴肉饺子是上官羿最最爱吃,且吃饺子时必吃的两样。
往日两根麻绳一张椅子上官羿哪曾放进过眼中,想要以此困住他更加是痴人说梦,不想风水轮流转,自己竟也有在这两样跟前吃瘪的时候。“真浪费!真不地道!与其施舍给乞丐还不如施舍给我这个连乞丐都不如的人。”望着小二把桌上菜肴一一撤走的身影上官羿调转视线对着桌上的两盘饺子流口水。“你真是不是个东西,居然想出用如此卑鄙无耻下作的恶劣招数用以折磨我脆弱的心灵与□□!天理不容啊!”说着话上官羿继续与椅子搏斗一起来,不过这次他不是干着急的摇椅子而是颠着屁股带着椅子一点点往前蹭,往摆着饺子的桌前蹭。
“啊~~~真香~~~~~真想吃一口啊~~~~~”好不容易带着椅子磨蹭到桌边,力尽要死的上官羿把头搁在桌面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使劲吸着鼻子,中途还不忘断断续续快没力气的发出感慨。
换做任何一个人连着三天都只能饿着子肚子看别人在自己跟前大吃大喝想必都会受不了,更何况还是上官羿这种又馋又懒在最爱吃的事物面前可以毫无准则的人。
可想而知这三天来他的日子过得有多哭,逼得上官羿宁愿沐凛弄只狗与自己作伴也不想再被馋下去。
沐凛不喜欢吃饺子,甚至对饺子他还有一种潜藏的厌恶,因而此次上桌的食物他并没有吃上一口,不过却拿着筷子把两个盘子里的饺子逐个戳了一遍,确保每个饺子上最少有两个洞洞。“上官羿,咱们做了有十几年的兄弟了吧。”
听见沐凛的话上官羿抬头扫过去一眼,余光却依然念在桌上的饺子上,强咽下口水忧伤回答:“是啊,十几年的兄弟,你这黑心黑肝的家伙居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待曾生死与共的兄弟……你也真下得去手狠得下心肠……”说着上官羿应景应情的流下两滴猫尿,以示沐凛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伤他的心,让他失望。
装,可劲装!
上官羿那副犹如受迫害的小媳妇儿模样令沐凛作呕,险些呕出内伤,于是冷笑毫不留情面的说:“我黑心黑肝?那你这个亲手给十几年兄弟下药的人算什么?猪狗不如?嗯?”
“哪……哪有!我不过仅仅是在你饭菜里下了一点点泻药而已,再说你还根本没吃!”下药这事的确属实,不过沐凛并没有中计更是当场戳穿把戏把下了强力泻药的饭菜都塞进上官羿嘴里,害他连续两天拉肚子拉得就快要虚脱,屁股某处更是比纵欲后付出的代价还要惨烈。
因而一开始听沐凛提起此事上官羿还略有心虚,但转念想到那一盘盘下了药的荤菜最后都进了自己的肚子,令他多天来吃尽萝卜白菜没有一丁点油水的肚子在油星和泻药的作用下令他的几根肠子可谓是历经一场翻江倒海,由此上官羿底气突然足了起来。
明明他上官羿才是受害者,没错,就是这样,自己是受害者为何现在还要受人迫害。
上官羿气鼓鼓的瞪着沐凛,心里惦记着桌上的饺子,担心它们凉掉后口感会不好。
见过不讲理和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讲理和不讲理的,与这种人讲话沐凛都感到浪费时间与精力,于是嘲讽的‘哈’了一声便站起身。“知道为什么不揍你也不把你和只狗拴在一起吗?因为就便是这样也无法令我消去心中的怨气。不过你不仁我不能不义,看你连拉带饿这些天我给你个机会。”撩开衣摆,沐凛把从靴桶处拔出的匕首丢到上官羿屁股下的椅子腿边。意思很明确,你上官羿是否能吃到饺子就要靠自己了。
“我去给他们留暗号。”故意仰头把头上的发带由肩前甩到身后,抓起放在桌上的宝剑沐凛转身帅气出了酒楼的包间。
被绑在椅子上留在屋中的上官羿有些难以置信沐凛就这样放过自己,没有毒打,没有陷害,临走时不但留下两盘饺子还有一把可以脱困自救的匕首,简直可以说是心善到让他心里没底直冒凉气。只是桌上饺子散发的诱人香气与蒜泥、陈醋特有的气味凑到一起后香味实在令上官羿本就对薄弱的意志力所剩无几。
桌上的饺子如果吃了或许自己可能死掉,但上官羿知道要是自己现在无动于衷眼看着两盘饺子晾凉,碗里的蒜泥泡干自己一定会追悔莫及先死掉。
于是乎为了不让自己后悔,要紧牙,闭上眼,上官羿用力把身子一歪,闷哼一声连人带凳子一同摔在距离地上匕首最近的地方,然后像虫子一般朝匕首的方向奋力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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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廷显此人对别人事情、特别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通常都没有兴趣知道,就好比说这次打赌明熙含糊其辞、欲说不说展廷显就没有兴趣追问下去,反正答案总有揭晓的一天。对此等输赢之事纠结个一、二个时辰展廷显自然而然便发下不去想,何况是上官羿注定要倒霉就是知道了自己现今也无能为力,着急也是白操心。
相较之下明熙却完全相反,一开始就是打算吊吊展廷显看他着急,谁想这人遇事、遇到上官羿的事竟也能如此不感兴趣,根本不追着自己问。
回头想想也是,沐凛绝不会在一气之下宰了上官羿这只虫子也不会废了这虫子的胳膊腿,自是不用满心焦虑的惦记他,不然还真是浪费表情。
人家都不在乎自己掖着藏着反倒显得幼稚又缺心眼,因而趁抵达一个小镇吃中饭时明熙便毫无保留的对展廷显坦白出自己的看法——沐凛会用看得见吃不着的法子馋死上官羿。
吃过午饭,展廷显喝着茶水眉头微锁显然是被什么问题困扰住。
把桌上的四菜一汤统统吃干净后明熙这才放下筷子,端起手边的茶杯漱口去掉嘴里的菜味,见展廷显吃过饭一直不说话在那儿想事情明熙随口问道:“想什么?”
在明熙看来展廷显这人哪都挺好,即使不适应也尽可能的试着去迁就他们哥们儿几人,这对一个从小就是受宠皇子后来又做了皇帝的人来说实属不易,但要是能再改改这浪费食物的毛病就更好了。
每次吃饭总要点上一大堆东西却从不把碗盘里的食物吃干净,无论爱吃与否都仅是吃上几口,这大概是受宫廷教育长大的皇子们惯有的习惯,想当初沐凛、寒澈、萧焰都这样。、这就是他们这些天生皇族与自己、上官羿这样的草根一族打根儿里不同的地方。
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一盘菜只吃三分之一不到就丢掉是一种极为浪费行为,哪怕他们也曾食不果腹过。
明熙这边对展廷显等人吃饭习惯于心底小小颇有微词,其实这几日单独相处下来展廷显也在明熙身上发现不少于上官羿十分相似的行为习惯,特别是对衣食住行的要求简直可谓没有要求。
好比说昨晚他们夜宿一农户是展廷显实在搞不通为何明熙能把大葱,大酱,粗面馒头这种东西吃得下并还吃得很香,而他自己完全连把一小口馒头咽下去都难。不过展廷显相信如果昨晚换做是上官羿,那他绝对也会把大葱蘸酱配杂面馒头吃得闷香。
有好几次展廷显都忍不住想向明熙打听一下他与上官羿以前究竟过得是什么日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让他俩从不浪费一粒米一棵菜,每次都把桌上的饭餐吃得干干净净从不剩下。
“哦,没什么,就是想要是沐凛真用‘眼馋’来惩罚宝贝,那他会不会以防宝贝偷吃而在食物里……下药……”展廷显见明熙询问犹豫着问出口,他这么问绝不是怀疑沐凛的人品。
“……这……”展廷显不提明熙还真忘了这一茬,以沐凛谨慎做事力求滴水不漏性格要是正想整上官羿备不住还真会如此,只不过……明熙不确定上官羿是不是真会把沐凛气到要做到如此地步。“还真有可能。”
“那宝贝惨了。”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展廷显就此决定从现在起每经过一个城镇都给上官羿带些好吃好玩的东西,希望以此能慰藉一下活该被欺负的上官羿。
而没有展廷显那么好心的明熙此刻则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加快赶路,说不定还能赶上亲眼见证上官羿挨整的尾声画面,于是提议吃过饭后叫着展廷显和自己一同去寻沐凛、上官羿先行留下的暗号。
虽然已在书信中定下汇合的地点,但不排除某些人临时改变线路。所以每到一处时先行的沐凛与上官羿就会留下暗号,传达一些暗喻。
江湖门派、朝廷暗卫都有各自联络所用的暗号,大都画在酒馆、茶楼的后巷或僻静无人的慌宅,理由显而易见,也都多以简单的印记为主。虽然没亲自留过暗号但起码的基础知识展廷显还是了解,因而当明熙一路领着他直奔当地最有钱有势人家的大宅外时展廷显还纳闷为何来这里,不是说去看暗号。直至明熙在那府邸正门右侧拐角墙壁处找到一幅图画指给他看时展廷显还意思接受不了先是。“这……这是暗号?”看着被留在墙壁上的东西展廷显顿时一个头俩大。
这……这……要真是……“该不是前几次你去看得都是……这种东西……”
“是啊。”在怀里掏掏,翻出一手帕,上面画着几幅图,很明显是与墙上暗号为同一系列。“算上这一副……咦?他们居然改道了……怎么会这样……”用挂在腰间荷包里的炭条仿画下墙上的画明熙收拾好东西,把手上画着东西的布绢递给展廷显。
布上与墙上的图虽是寥寥数笔可展廷显还是轻易的认出这东西明显出于上官羿之手,因为上官羿曾当着自己面画过这玩意儿,并称之为‘闺房之乐’。“这是什么?”抖着手上的布展廷显绞尽脑汁也看不出上面的几幅画串联起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看都像是……‘那种’东西。
“等等……”擦干净手上的炭灰,明熙探过脖子瞄了一眼展廷显的指着的地方,解释道:“这个啊,是你家上官羿亲自给你留下的家书,以痛诉他这一路上悲惨遭遇以及沐凛对他的暴行。”
“可若我没看错他画得这些东西是……鞭子、蜡烛和……拿什么吧……”指着画上的东西展廷显都不好意思开口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