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吸血鬼文）》萧雁秋

8、vampire 08

　　我再一次用敏锐的耳朵听到了鸟儿清脆的鸣声，除此之外，像是还有细微的流水声，水声不能用动听悦耳来形容，因为那水声就来自我的身下。

　　水缓缓地流着，像是蹒跚逝去的老人，又像是我最后一次记不太清晰的夕阳……可能，我所描述的太过唯美主义，我确切的感受是——水就像是缓慢行走的蜗牛所留下的身下的粘液，让我觉得恶心透了。

　　“哟！你醒了？”

　　当微乎其微的光线进入到我的眼睛，我便痛呼一声，连忙闭上眼睛。那人开始嘲笑：“不知道要用多少层树叶你才会满意呢，你这虚弱的身体简直跟那些凡人的一样。”

　　我不理他的嘲笑，慢慢适应着黑暗里的光线。问：“你是谁？这是哪儿？”

　　我的身下一片潮湿，我怀疑我的整个身体就浸在如我上面所说的让我恶心的液体里，而那男人就在我的旁边，自我有知觉，他就一直将脸贴着我，让我更加厌恶此刻的环境。

　　“第一个问题：我是谁？也许凡人的礼仪该是如此，面对着救她两次的恩人首先说的竟然不是‘谢谢’；第二个问题：这是哪儿？难道你忘记了今天之前你都做了些什么蠢事吗？”

　　我的心情糟透了，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浑身不舒服，我的语气有些生硬：“抱歉，请原谅我未能听出您的声音来。但是请容我提醒您，您的礼仪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说我昨天回家去探望母亲是种蠢事，那么您也太没有人性了！”

　　他听完，咯咯地笑了，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虽没有异味但却足以令我反胃。

　　他用着含笑的语气对我说：“我终于明白爱德华为什么会爱上你了。”

　　“什么？”

　　“冲动、任性、甚至有些无知，这简直就是凡人的典例。”

　　听完此话我已经愤怒到极致，我知道藏在自己心里的魔鬼在慢慢苏醒。

　　他接着说，也许是太黑了，他没有看到我扭曲的表情：“容我提醒你，你以后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提什么人性，记住！我是吸血鬼，不是凡人。你也不是。”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发觉此刻浸在某种液体里的皮肤像是被阳光灼烧了一样地刺痛。不想再受他嘲笑，咬紧了牙关，不让呻吟声从嘴里溢出。

　　我们一直沉默着，度过了漫漫的白日。

　　当爱德华找到我们的时候，我被那人搀扶起后虚弱的身体以及被疼痛折磨得纤细的神经让我再度跌倒，爱德华立即出现在我身旁，稳稳地扶住了我，继而将我捞起抱在怀里。

　　爱德华向那人道谢的声音像是通过他的身体穿透了我的灵魂，听见他的声音，我终于确信自己所受的委屈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我搂紧了爱德华的脖子，虽然这让我的身体疼痛不已，但我敢确定我的泪水绝对不是因为这些疼痛。

　　“谢谢你照顾她。”
　　“你应该感谢我还活着。”
　　“我收回我刚说过的话。”
　　“你总是这样。算了，你回去吧，收拾收拾，这里已经再不能待下去了，这里的传闻一定会招来猎人的。我要回去补个觉，天知道躲在这种潮湿的灌木丛里是有多受罪！”

　　说完，那人转身就要走，爱德华搂紧了我，对他说：“谢谢。”

　　那人笑着回头，尖牙微微探出头来，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真要感谢的话就以身相许吧。”他大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