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霸图永不加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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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张新杰所说，霸图的擂台赛最终以满血登场的大漠孤烟轻松解决掉只剩三分之一血条的鬼迷神疑作为结尾。
十比零的一半已经拿下，只剩下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步了——团体赛。
“某种意义上，这赛季的呼啸是和霸图很接近的风格。唐昊和赵禹哲都更偏向正面进攻，一个是新任队长，一个刚拿下最佳新人，就队伍未来发展以及前几轮的比赛表现来看，他们两人会是呼啸更为重视的核心——这一点也决定了队伍的整体打法会偏向‘战斗’。但方锐前辈的猥琐流依然不能小觑，而且作为副队，他在队伍中长久以来的影响会左右着其他队员的选择，虽然目前可能还没有在赛场上表现得很明显，但我觉得，或许这也是可以拿来利用的一点？”
前几天的战术会议上，张新杰在分析完呼啸录像、作出这轮的整体安排后结束投屏，调出白板，电容笔写下“唐”“方”两个字，视线转向我，问我有什么想法。
我忐忑地把自己的分析摆出来，觉得奇怪，明明前几次的会议都不会有我这样大段发言的环节的，我只需要点头说好，认领属于自己的任务。这种习惯了潜水突然在某一刻被老师点名带来的心虚感，实在是太久违又太根深蒂固了。
幸好，张老师只是点头，并没有否定我的看法，又问：“你觉得可以怎么利用？”
怎么利用，这是一个好问题。就像所有人都知道解决掉一枪穿云就可以拿下轮回，知道黄少天会用垃圾话干扰心态一样：你知道那确实存在，然后呢？怎么解决掉？怎么不被干扰？怎么利用呼啸的风格磨合阵痛——不对，按他们现在的积分来看，一点也算不上“痛”，那么——怎么利用呼啸可能存在的风格冲突的问题？
“赵禹哲虽然不会在明面上对前辈的猥琐流打法表露不满，但就我观察来看……他在情绪被调动的情况下很可能出现与团队脱节的打法。至于唐昊，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本质上也是有些‘固执己见’的人，不过脱节的可能性会比较低，如果能在场上制造出冲突的话，或许就可以分割两波人了？
“流氓、盗贼、元法、骑士、牧师，第六人暂定是魔剑的话——呼啸目前的核心是流氓，但能够打出AOE伤害的只有元法，如果能够分割他和大部队，选择的地图猥琐流也无法发挥的话……”
张佳乐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BOX-1？”
针对呼啸的BOX-1战术，一般的思考都会是从绝对核心，也就是唐三打入手，很少有人会考虑其他人——但霸图不是一般的队伍，应对唐三打，有大漠孤烟就够了。
主场选图最后定为火焰山，一张和同有“荣耀”之名的某个MOBA游戏的娱乐模式场景相差无几的地图，高温岩浆与可以安全踏足的道路交错分布，可供掩护的地形只有零星几个的岩突，总体而言是一张十分限制猥琐流、适合大开大合的战斗的地图。
场景加载完毕后双方就各自展开阵型朝着地图中央前进，呼啸采取的是经典的“X”站位：牧师居中，骑士和流氓前卫，元法盗贼则是作为后援；霸图就更简单了，这赛季开始就采用的“4+1”，作为核心的四位大神抱团推进，被戏称为“陪玩老板位”的那个人游离在战场边缘，神不知鬼不觉间偷掉对手血条——没错，今天是我当上了这个“老板”。
战斗在彼此看见对方人物模型的那一刻开始。一枚手雷在没有任何光影的掩护下直愣愣地冲进呼啸五人中——是我扔的，当然不指望它能打到人，我的目标也不是人，而是——
轰！
岩石碎片与冲击作用下四处飞溅的高温岩浆落在因移速和保持阵型需要而落在后位的韶光换脚下。
就在呼啸整体奔向地图中心的时候，提前用了飞枪快速移动到这张图里为数不多的属于大型掩体后的我，冷不丁朝他们扔了个手雷，目标是那条前进路线上的一块岩突。模拟训练的时候我试过，刚好是手雷加子弹就可以击碎的一块。
韶光换躲得很快，几乎在听到声响后便迅速做出反应，碎屑擦着衣角飞过，零星的一点火光落在他身上又因布甲的魔法抗性被抵消，他只是稍微侧了身而已，呼啸整体的阵型并没有因为这一小小插曲而被破坏太多，相反，在大致判断了我的方位后，已经和霸图正面四人碰上的他们，毫不犹豫地开始了进攻。
唐三打和大漠孤烟扭打在一起，两个格斗系的正面交锋，单打独斗下谁也没能占据绝对优势；鬼迷神疑想要反借着百花缭乱的炫目光影，在骑士队友的掩护下接近石不转，但反被冷暗雷盯住；愈灵者和石不转则是有条不紊地给己方队友施展治愈术，但由于双方剩下的远程支援能力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霸图整体的血量会波动得更快一些。
韶光换是元素法师，拥有暴力的输出、超远的施法距离和范围伤害能力，而我是神枪手，唯一突出的只是数值——虽然这一点已经是很多职业都艳羡的存在了。
所以我要的就是韶光换为了躲开岩浆而延迟的的天雷地火读条时间。
零点几秒就足够。
速射开启！高速射出的子弹汇成一条线，精准咬向他抬起的法杖，将那很可能毁天灭地的吟唱硬生生掐灭在喉咙里。
公共频道里，我敲字发出：最佳新人，你好O.O
垃圾话这种东西，如果确实能发挥作用，那用用也无妨，何况我觉得我这个打招呼的方式也算不上多么“垃圾”——但显然赵禹哲不这么认为。
韶光换的吟唱读条上一秒被我打断，瞬发的雷电光环下一秒便落在我藏身的那块岩石后方。
易燃易爆，这很好，说明我对他的判断并没有出错，那么——
队伍频道里，我继续打字：按计划进行中。
岩石本就只是第一阶段的短暂歇脚之地，我毫无留恋地抛下它转向地图侧翼更为曲折幽深的小径。身后，韶光换炸起的雷电法术一个接一个，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甬道，赵禹哲的追击比我想的还要坚决——大概是认为，反正他可以随时支援到正面战场，先解决掉我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元素法师移动施法的限制让韶光换的追击略显迟缓，我有意控制了自己的移速，始终保持在让他觉得自己只要再多分一点心在我身上、不管正面就可以抓到的距离。
赵禹哲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我这样是为了分割他，用在我身上的除了瞬发的光环就是其他低阶法术；但他显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尤其是在我卖出的微小破绽被他迅速抓住、一发雷电贯穿精准的命中后，他决定结束这场对他而言毫无意义又浪费时间的“猫鼠游戏”，开启全神贯注状态，用最效率的方式解决掉我这个碍眼的骚扰者，然后从容回身，加入正面战场，向所有人证明他的游刃有余。
对赵禹哲而言，这是一个能够直接将我按死甚至秒杀的机会，因为没有人可以支援我。全神贯注状态下，他的下一发技能不需要读条便可以发出——但是，要用天雷地火或者烈焰风暴这些大招来对付我么？是不是还是放在正面战场比较重要？
我不知道呼啸的团队频道里是怎么沟通的，但我知道，赵禹哲没有将天雷地火用在正处于地图中央的战场，烈焰风暴在我脚下燃起，火海与身旁喷涌的岩浆几乎融为一体，茶不语的血条在飞速下降着，很快便被消耗至半血。
然而视角里，作为正面战场标志物的百花缭乱光影已缩成小小一团。韶光换仍然可以吟唱他的天雷地火，但实际上他已经超出了愈灵者的治愈范围，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两个都是无人支援的状态。
我必须在赵禹哲意识到这一点前开启反击。不再玩他追她逃的幼稚游戏，雷电贯穿带来的僵直状态结束后，茶不语立刻靠着机械旋翼飞离火海，落至一处岩突后不作停留，脚蹬岩壁跃至空中开启暴射状态，子弹在刻意控制下呈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韶光换可能移动的每一个点位上。
砰！砰！砰！
接连的枪响让韶光换躲避的身形稍显狼狈，他似乎并没预料到我的反击会如此突然又迅速，枪火洗礼中，位于地图边缘的这一狭小缝隙的岩石碎屑与暴起的岩浆瞬间将他吞没，伤害不高，但干扰性极强。韶光换的法师长袍被烧出几个洞来，而我更是借着这些特效的掩映，所有技能有用的、能用的全都用上——哪里亮了点哪里，虽然听上去非常不靠谱非常儿戏，但事实证明，能起作用就足够。
巴/雷/特狙击成功命中韶光换肩膀，大团血花瞬间爆出，子弹带来的僵直让他的身形一滞，茶不语抓住这个空挡作出想要近身攻击的踏射态势，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近身的韶光换立马跃至远处更为开阔的——也更远离中心的一小块平台上，那里视野极佳且离我很远，是最适合他输出的点位。
法杖再次汇聚电光雷鸣，我却是调转枪口方向，数弹齐发，向着藏在这张地图最角落的换人点——在牵引着赵禹哲远离大部队的过程中不知不觉接近的、此刻正散发着无比温暖的白光的换人区前进。
彻底没入白光前，我向主战场的张新杰报告赵禹哲的坐标，为已经施展了瞬间移动来到换人区前方想要拦截的韶光换留下打在武器上的定时式手雷，最后在公共频道悄悄留下一句：最佳新人，再见O.O
之后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罗塔上场后，全神贯注状态开启后的天雷地火瞬间降临在呼啸四人脚下，阵型最边缘的鬼迷神疑逃脱冷暗雷控制后想来阻断也被预判的冰墙阻隔；另一边，早早与团队脱节的韶光换吃了一发伤害最大化的手雷后立马回援正面，却被石不转的神圣之火封印了技能只能干等。
正面硬碰硬本就缺乏输出的呼啸很快溃不成军，团队赛最后，霸图打出了绝对的人数优势——算上我的话，应该是1.7换6，鬼迷神疑最后还是配合唐三打将冷暗雷换掉，霸图站到最后的每个人剩下的血条都不算健康，但——赢下比赛的是我们，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十比零，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十比零，竟然是打呼啸拿下的，竟然是从曾经说着要顶峰相见的唐昊手里拿下的。
不可思议。
主场的欢呼甚至在“荣耀”两个字还没完全显现的时候就能穿透隔音间直达选手耳机。作为率先“下场”的那个人，我是第一个摘下耳机站起来庆祝的，和身旁与我达成完美战术交接的白言飞拍手，他笑着说打得好呀小桑荼，这份生日礼物够格吧？
同样结束了的张佳乐走过来勾住他肩，朝我比了个枪的手势，眼角眉梢都带着舒展开的笑意：“怎么样，你乐哥的话还是值得信任的吧？说十比零就十比零！”
我说当然呀，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乐乐哥了，我最最最信任的就是乐乐哥。
张新杰出声提醒要赛后碰拳了，于是我们三个的小小交流按下暂停，像老鹰抓小鸡里小鸡崽跟在鸡妈妈后面那样跟着韩队，呈并不算十分严谨的一条线走向呼啸的比赛席。
“生日快乐。”
我跟唐昊碰拳时他收回了二世祖那样拽的不可一世的臭脸，露出了在我看来甚至会有些诡异的、竟然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表情——虽然在那张本就凌厉的脸上，这份温和近似于无，但他确确实实是在笑，带着莫名的我看不懂的情绪在笑。
他没像跟其他人那样只是简单的碰拳，而是弯腰抱住我，很结实的一个拥抱，手臂收束在我后腰，附耳跟我说生日快乐，说他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的。
语气轻松，不像是咬牙切齿地记恨着零封的耻辱，倒像是达成了某种隐秘约定后的……满意？
……奇怪，怎么有人被打出十比零还能这么开心？
不明白。
但无论如何，今天都是最完美的一天。
比赛结束后按照之前的安排是霸图的主场日——或者说，粉丝见面会以及正好赶上的生日会。
正式开始前化妆师姐姐问我要不要简单做个造型，好歹是寿星和今日MVP呢，就算为了粉丝也得好好打扮一下吧，我说要是按照你那怎么复杂怎么来的手法，估计造型做完了粉丝也都回家了，她想想说也是，退而求其次地将我头发散下来、戴上银质珍珠发箍，虽然略有不满还是点点头说好吧那这样也行，不许偷偷摘掉，她会检查粉丝的返图。我只能回答好的收到不会的。
路过的张佳乐凑过来说你就戴个发箍啊，我说这样可以了吧，他从一旁的礼物放置处翻出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真不知道这人明明可以直接给我为什么还要走着粉丝送礼的流程交给工作人员，仪式感？
他拿出两条白色丝带搭在胳膊上，站至我身后，十分娴熟地将我两侧的头发各分出一小缕，指腹擦过耳后的皮肤，好痒。
我下意识缩脖子，张佳乐立马按住我肩说别动，化妆镜中的他微垂着眼，神情专注，丝带在指间穿梭，像被驯服的蝶，温顺地缠进发丝之中。
化妆师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休息室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声，以及指摩擦过发梢的声音——那股叫人头晕目眩的花香再一次笼罩住我，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耳朵好像有一点点红，休息室没开空凋吗？
仔细一想又发现，给队友编头发这种事张佳乐做过、孙翔也做过，明明之前都不觉得有什么，这个行为本身似乎也说不上有多么超出正常朋友相处的范畴，但为什么今天会觉得很不一样？是因为生日吗？
“好了，看看，”张佳乐的声音突兀响起，编好的发辫被他拢到脑后系好，剩下的丝带尾端缀着细小的珍珠，垂下来刚好到肩膀的长度，他最后调整了一下位置，双手搭在我肩上，俯身凑近镜子，下巴几乎要碰到我的发顶，我们的目光在镜中相撞，他双眼弯弯，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这可是全联盟最好的托尼给你做的造型，偷着乐去吧！”
“乐哥，小桑，该准备——哇哦！”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白言飞探出一个头来，话语在看清屋内场景后拐了个弯，“乐师傅又在磨刀霍霍向队友了？”
张佳乐问什么意思，难道不好看吗？白言飞说不敢不敢，当然好看，这不是怕你编上瘾哪天也给韩队扎上小辫怎么办。张佳乐煞有其事般摸摸下巴说真是个好主意，他会考虑的。
……谁敢看。
嘻嘻哈哈的打趣结束，张佳乐虚握住我手腕拉我起身，掌心温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一触即离。
“走着，桑小茶，今天你可是主角。”
主角本人要笑僵了。
好多人，好热情。或许是这场胜利太过意想不到，每一个上前和我互动的粉丝都十分激动地说着自己从我在越云就开始关注了，今天看到我的表现觉得很厉害很幸福，生日快乐以后也要继续加油继续冲的“十年老粉+今日总结+展望未来”的标准模版。
我小心翼翼接收着她们的真心，回以同样真诚的谢谢你呀，我记得你之前教过我的MVP结算手势，今天它成功出现在大屏幕上了，是不是很帅？现在我也在一点点向着我们所共同期待的目标前进了，真的非常非常幸运能够得到你这么久的支持……
小黎，我知道她的微博ID，也知道她是为数不多的关于我的每场比赛都不会落下的粉丝，更知道她就是那个在得知我要离开越云后，剪了主题为生长痛的“我用什么把你留住”的视频的人——从我出道时因为紧张差一点走到对手比赛席，到第八赛季常规赛最后一轮结束后，属于越云的队徽彻底熄灭，我在赛后采访说希望大家新赛季继续支持越云，只字不提自己。她不是最早意识到我会走的人，却是唯一一个在官宣消息正式出来前隔三差五就会给我微博私信发消息说无论我去哪里她都会继续喜欢我的人。
我们明明是遥远的、没见过多少面的关系，居然也能有这样深的情感联结吗？
小黎握住我的手，眼里似乎有泪光，我笑笑说今天是好日子哦不可以难过，将她手心翻过来，下巴搁上去，抬眼望向她，轻轻蹭了蹭——这个媚粉技巧还是偷师张佳乐的，他在刷到类似短视频后分享给我，说我很适合做这个，我拿他练手后发现效果确实不错，那几天张佳乐看我都很别扭，于是我决定用在今天的Fan Meeting 上——我说，小黎姐姐，真的真的谢谢你。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足够幸运，感激生命中的每一次相遇。
成为那样洒脱的父母的女儿很幸运，和周泽楷成为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很幸运，离家出走遇见的是喻文州黄少天很幸运，连那两年边旅游边打荣耀都很幸运。幸运地成为一名职业选手，幸运地和越云的大家度过了最难忘的两年新人期——我这一生要记住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幸运地收到了霸图的邀请，幸运地走到今天，拥有这么多的爱和喜欢……
何德何能。
所有活动结束后，我看着清理着衣服上蛋糕残渣的众人，悬在我头上整整一周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没有落下，我长长舒了口气，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两年前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似乎也是这样，所有人在小小的基地里端着一盘蛋糕你追我赶，融化的奶油沾满脸，他们不会针对我这个寿星，于是绝大部分攻击都是冲着孙翔去的，场面滑稽得可笑——我想起来那时候孙翔顶着一张白花花的脸恶狠狠地用沾了奶油的手揪住我脸，说等他十八岁生日他一定会讨回来的。但真正到那一天的时候，他已经离开越云了。
我摸出放在外套中的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备注为“箱包”的非主流头像，镜头对准手中那盘一片狼藉的蛋糕，发送，问他觉不觉得似曾相识。
孙翔没回，大概是来不及看消息。
准备息屏的时候手机却传来震动——
一只小企鹅拍了拍我。
「周泽楷：生日快乐，今天很厉害！」
零点的时候他就已经给我发过，淹没在一堆祝福里，我统一回了谢谢——现在是估摸着我终于能够歇下来，又发了一遍吗？
我在收藏的表情包里挑挑拣拣，选择发送一个包浆抹茶小猫的嘻嘻，再一次回复谢谢，这次加上了一个比心的emoji。
「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烁了几秒，他回得很快：
「周泽楷：语音，可以吗」
「周泽楷：桑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霸图永不加班（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