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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阿木是个美女,当然,如果你不是在她手下混饭吃的作者,你一定会认为阿木是个有品味有礼貌有教养的美女。不过,在阿木手底下赚稿费的这些人,可从来都不这么认为。这女人,就是个母老虎,从来没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拖稿欠稿。左夜月很不幸,就是阿木编辑手下的一只可怜的小绵羊,与众多阿木大人手下的作者一样,终年被阿木奴役。只要阿木编辑一声令下,她就得累死累活没白天没黑夜的赶稿子。

      好歹在阿木大编辑下最后通牒之前,把稿子赶完了,用邮件发送到对方的邮箱里,顺便请了假,准备去日本。左夜月的精神状况非常糟,整夜整夜有失眠,大把的掉头发,眼睛上的黑眼睛圈就没消失过,再加上苍白的脸色,配上两颗尖牙不用化装就能扮吸血鬼了。某夜,左夜月夜里起来到客厅去喝水,因为屋里不是特别黑,就懒得开灯,那天还穿了身白色的睡衣,披散着头发,结果,把正巧从卫生间出来的左母吓得差点晕过去,还以为家里闹鬼了。也许是终于意识到了左夜月需要休息,左母头一次,不对左夜月的“东奔西跑”发表意见,甚至还主动替左夜月收拾行李,并且嘱咐了一堆话,还准备了一些外出时用得上的东西。面对左母的唠叨,左夜月虽然不耐心,但还是耐心的听了进去。就算父母的婚姻再怎么带给了她不好的记忆,但这不影响她爱他们,父母给了她最无私的爱,在她的心里,占着绝对的份量。

      阿木亲自开车到左夜月家接她并送她去机场,对于阿木大美女的举动,左夜月的判断是,绝对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上车,系好安全带,左夜月就闭着眼睛假寐,决定不答理她。阿木这人,绝对是个“奸商”,对能利用的“资源”一向秉承不放过不浪费原则,不榨出最后一滴油水,是绝对不会撒手的。

      “你去日本正好,顺便取些材料回来,下个月的专栏就介绍一下日本的风景胜地,顺便在拍些照片回来,我和美编辑说好了,下个月的封面给你留着。”不要以为装死就可以蒙混过关,阿木大美女丝毫不体量左夜月快哭出来的表情,脸上带着生动的笑容,若无其事的下达着残忍的命令。即使是休假,也要物尽其用,反正都是顺便的事嘛。

      左夜月哭出来的心都有了,她是去度假,度假!总编大人您到底知不知道度假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人家度假就是随便玩,她度个假还要带着工作任务?不带这么奴役劳动人民的,她要抗议。

      “我说,阿木,你看看我这两个黑眼圈,你就忍心让我休个假都不消停?告诉你,我这次去日本是去散心顺便来个异国艳遇,不是出去取材!您能把这活交给别人干么?”左夜月说得有理有据楚楚可怜,十分谄媚万分狗腿,希冀能博得阿木大人的千万分之一的同情心。但是,事实证明,阿木这个人,在被造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安装名为“同情心”的零件。

      听了左夜月的话,阿木大美女笑得见牙不见眼,前面正好遇到红灯,阿木停好车子:“我说夜月啊,你这艳遇是总换,可是工作常在啊,我们要有敬业心,反正都是出去一次,机票很贵的,不要浪费嘛!再说,下个月我给你的可是封面啊,是封面!你知不知道封面是什么概念?那可不是厚厚的一本数十页的杂志里的一小块‘豆腐块’所能比的。好好珍惜机会,我看好你,相信你能行的,不要让我失望哦!”见左夜月还要说什么,阿木大美女大手一挥,下最后决定,“就这么说好了,好好干,你可是很有‘钱途’的!”“钱途”这两个字被阿木咬得特别重,好像在咬谁的肉一样。

      面对阿木的“法西斯”政策,左夜月万分无奈,但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乖乖闭嘴,谁让你家是给饭碗的大老板,而自己只是个辛苦劳碌受奴役的小作者,只能被阿木这个“奸商”使唤。反正去旅行也是要拍些记念照,写些游记日志什么的,正如阿木所说,都是顺便,机票钱也是很贵的,反正去都去了,就顺便发挥出这张机票的最大价值吧,还能把这次旅行的花销给赚回来呢!

      上野,提到这个名字就不能不想起鲁迅的那篇《藤野先生》,里面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却写出了上野最大的特色——樱花。可惜,左夜月来的时间不对,现在是秋季,百花肃杀,根本看不到那么绚烂的樱花。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看到那么美丽的景色,但此行的目的地并非上野,上野,只是这次行程的起点,所以到也没有什么扫兴的。

      上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夜暮里一盏盏明亮的灯火组成一幕绚丽的夜景,随着列车的奔驰,如易碎的烟花,在眸子里映成陨落的流星,快得还来不及抓住一丝痕迹,便以逝去。看着这样的景色,左夜月轻轻的叹着气,易失眠的体质再加上时差,让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坐在窗前,呆呆的望着夜色里碎宝石一样的灯火,任由思绪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乱飞,良久,才收回目光。从包里抽出一本海明威的《永别了,武器》,提起海明威,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都是联想起他那本获得了诺贝尔奖的经典之作——《老人与海》,但左夜月却偏偏喜欢他的《永别了,武器》。战争催毁了人们的幸福,在那个一片黑暗,看不清一点前路之光的年代里,人们悲观、迷惘、绝望,就像左夜月的婚姻观,徘徊在对婚姻的恐惧里,悲观、迷惘、绝望,明明前面的一团烈火,却不懂自作飞蛾的人们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这本《永别了,武器》是左夜月的初恋情人送给她的,在书的首页上,有一行刚劲有力的字迹:送给最爱的夜月。这本书被左夜月翻了很多次,书皮早就失去了最初的光泽,像迟暮的老人,黯然无光。指腹摩挲着那行漂亮的字迹,至今,她已经想不起那个男孩的样子,只是模糊的记得那人,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就像这黑夜里的灯火,就算被黑暗紧紧的包围着,在这样孤寂的黑夜里,因为有了这样一盏温暖的灯火,就会让人格外的安心。那人的眼睛,是左夜月愿意尝试恋爱的勇气,只要看着那人水样柔和的目光,就会觉得,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都不会害怕。可惜,即使有那么一双让人安心的眼睛,却依然无法让左夜月从对婚姻的恐惧中解脱出来。两人在大学里相恋三年,毕业之后,当对方提出结婚的要求后,左夜月很没种的逃了。从此,两个人便失去了联系,直到现在,左夜月已经连那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窗夜的风呼啸而过,似乎是起了薄雾,窗外的灯火,变得恍忽起来。也许是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真的有些累了,竟然少见的起了睡意。虽然列车运行的噪音声有些吵,但一向浅眠的左夜月还是睡着了。等在醒过来时,看看表,竟然才睡了两个多小时,虽然时间很短,却是难得的,睡得很踏实。再想睡下,竟怎么也睡不着了。包厢里有些闷,空气带着混浊的味道,让左夜月有些恶心,拉开门,站在过道里透透气。

      列车的过道也没有一丝清风可以让空气变得清新起来,但总算比车厢里混浊的空气清凉了许多。靠着窗子,过道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些冷清,闭了眼睛,调动耳朵的每一个细胞,听着夜里呼号的风声,车轮与铁轨的磨擦声,列车的各个零件运转时刺耳的噪声。这些声音,真的不好听,比不上音乐厅里的交响乐,似乎连菜市场里卖菜的吆喝声也比不上,但在这空旷的夜里,却格外声动,有了这些声音,夜,也变得不那么空寂了。想像着列车呼啸而过时,有风吹过,冷冷的空气打在脸上,吹乱了青丝,扰乱了一腔心绪的感觉。迎风驰骋,张开翅膀飞翔……嘴角勾出一个笑意,虽然只是想像,但是,却让人非常的开心。

      一辆奔向远方的列车,带走的,不仅是远游的异乡人,还有一腔愁绪,半生烦乱。靠文字生存的人,总是习惯偶尔的抽文艺疯,对待突如其来的感性,左夜月如此自嘲。正想回车厢,接着睡剩下的半宿觉,旁边车厢的门“吱呀呀”一声,向旁边一开,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挑眉,是个帅哥。不知道算不算职业病,左夜月总是习惯无时无刻的观察身边的人,哪怕对方是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对面的男人身着普通的黑色西裤和白衬衫,衬衫最上面的扭扣散开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不同于一般亚洲人的平面化的五官布局,面前的这个男人,五官很有立体感,鼻梁高挺,眼眶有些深,大概有些欧美血统。衬衫略有褶皱,头发虽然还算整齐,但显然是刚刚整理的,而且肯定只是随手弄了两下,没有很细心,这个人,应该是刚刚睡醒。

      过道本来就不宽,那个从包厢里出来的男人一边解着袖口上的扣子,一边向左夜月的方向走过来,看样子,是要去车厢尽头的洗手间。不知道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还是左夜月这个人实在太无聊了,总之,在看到这个帅哥之后,她竟兴奋得差点吹出口哨声来。这个过道本来就不宽,左夜月斜倚着窗子,长腿一伸,正挡了路。左夜月眼巴巴的看着那个男人挽着袖子往前走,不但没有收回腿,给人家让让道,反而还恶意的往前伸了伸。

      正中左夜月的下怀,那个人果然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绊了个正着。左夜月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一点作恶的自觉都没有。无疑,这种兴灾乐祸的行为糟到了白眼的洗礼。左夜月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过,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真是活活的要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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