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孩子军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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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楠正要冲出去，却被玺儿一把拉住，道：“等等，再看看。”
丫头死死抱着手中的钱袋，张皇失措的左右盼望起来，明显是在找瑾楠和玺儿。那男孩把棍子往前捅了捅，大声吼道：“死丫头！看什么看，指望有人么？！快把钱交出来！”声音还那么稚嫩，停在耳里却让人觉得分外痛心。瑾楠突然想，若当年不是义父救了自己，自己会成为第二个丫头，还是第二个这男孩？
丫头一直不见大哥哥出现，急了，转过头去看着那男孩，眼里已经有泪水充斥，却还是咬着嘴唇，不吭声，也不放手。男孩们怒了，另一个扎着马尾的男孩怒道：“哥！抢吧，这丫头欠揍！”丫头听了，哆嗦了一下，却还是不撒手，只道：“你们……你们昨天抢了银子……丫头没钱给娘看病……今天不能再给你们！”声音还哆嗦着，带着哭腔。
“你！你娘都快死了，还看什么大夫，不如给我们买了吃的，我们饿不死以后还能上战场打仗！”瑾楠看见阿拓的喉结明显上下滑动了一下，嘴唇动动，没出声。
带头的男孩没出声，扎马尾的男孩忍不住了，上前几步扬起了木棍，眼看那木棍就要落在丫头身上，却不知哪儿飞出一颗小石子，生生震落了男孩手中的棍子。
“谁？！”男孩哆嗦了一下，看着落出几丈远的木棍，慌张的左右看去。其他男孩也愣在那，只有丫头，抹了脸上的泪水，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大声叫着：“大哥哥！”瑾楠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丫头眼神这么好。冲玺儿歪歪脑袋，三人便走了出来。
那几个男孩看见有人来，拔腿便要跑，只听得耶律玺儿怒喝一声：“阿拓，把他们都抓起来！”然后，那瘦高的男子便如风一般冲了出去，一个扫堂腿绊倒两个企图往城里跑去的孩子，紧接着两手拎住另外两个孩子的后领。那戴了白色头带的男孩丢下棍子往城门的反方向跑去，却是没跑两步就被一颗石子击中了小腿，跌倒在地上，转过身惶恐地看着那三人。
瑾楠颠着手里的小石子，笑：“你们会这招么？可以用来打小鸟哟。”
五个孩子跪在树下，一字排开，耶律玺儿站在他们面前挨个打量。这些孩子，虽说也瘦，却结实，黝黑的脸庞上，黑溜溜的眼珠子像黑葡萄一般，倒是挺惹人爱。放柔的声音，耶律玺儿问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为首的男孩战战兢兢道：“长公主……将军……”
扑哧一声，瑾楠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称呼，实在怪异。玺儿也不恼，道：“既然你们知道，那我问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还是那男孩，回道：“我们兄弟几个本来是城外那头小村的，前些日子长公主没来的时候，金人到我们村里抢东西。村里人都死光了，房子也烧了。我们几个在外头打渔，回村的时候才发现。长公主，您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没有办法！”
耶律玺儿的眉头果不其然地又扭到了一起，阿拓在一边接话：“将军，城那头的林家村一个月前确实被金人骚扰了，小队长带我们去看的时候一个活人也没有，我们还以为全村人都死了。”耶律玺儿点点头，却又转头怒道：“副将们和我报告的时候，为何只字不提？”如果可能，瑾楠觉得是可以看见耶律玺儿背后熊熊燃烧的怒火的。
“回将军，萧副将说将军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不要惹得将军操心才是。”阿拓非常老实地把自己长官卖了，瑾楠心底为那位萧副将捏了把冷汗。“小事？！一村人的性命是小事？那还有什么是大事！我大辽整个被金人灭了才算大事么？！”怒了怒了，耶律玺儿彻底怒了。日理万机？哼，这是什么荒唐的词！
“玺……咳咳咳，殿下，还是先处理好孩子们的事吧，军中的事回去再说也不迟。”瑾楠插了话，说完暗地里狠狠翻了翻白眼，又差点儿露馅了。阿拓也接道：“穆公子所言甚是，将军还是先看看眼前的孩子吧。”
耶律玺儿叹了口气，转身问道：“你们多大了？叫什么名字？”那男孩回答：“我叫林宝，十一岁。这是我弟弟林福。他们三个是虎子，黑子和阿飞。都比我小一岁。”林福便是那个扎马尾的男孩，此时战战兢兢跪在那不敢吭声。耶律玺儿点点头，点着林福的头又问：“刚才听你说，你想上战场打仗？”
那孩子点点头，顿了顿，道：“爹爹是士兵，我和哥哥也想像爹爹一样去杀敌。和爹爹一样战死在沙场上总比饿死强！”耶律玺儿愣了愣，又问其他三个孩子：“你们也想去军队吗？”得到的回应是齐齐地点头。
“那好！”玺儿突然笑起来，轻轻击掌，道，“那我带你们回军队当士兵，你们要答应我能吃苦，不许再干坏事，不然军法可不是开玩笑的！”说罢指了指身边的阿拓：“这是你们以后的头儿，他负责训练你们，你们要绝对服从指示，做不做得到？”
几个孩子先是傻眼，接着便欢呼起来。林宝笑道：“长公主！我们能吃苦，不怕累！谢谢长公主！”耶律玺儿摇摇头，道：“光说没用，你们要做出成绩给我看。还有，是士兵了以后就要叫我将军，现在，去见过你们的头儿!”
孩子们手忙脚乱的爬起身，笔直地站到阿拓面前，齐声喊道：“头儿好！”阿拓给闹了个大红脸，年轻的脸上有些尴尬，转过头想说什么，却被玺儿抢了先：“别说什么了，我把他们给你带就是相信你。”阿拓顿了顿，点点头。
耶律玺儿又走到一直躲在瑾楠身后的丫头面前，笑着说：“丫头，他们以后不会欺负你了。如果他们还坏，你就告诉阿拓哥哥，让阿拓哥哥惩罚他们好不好？”丫头点点头，脆生生的答：“知道了，将军。”玺儿掩嘴笑起来：“怎么叫我将军，你也想去军队？”
丫头从瑾楠身后跑出来，双手捏成小拳头：“将军，丫头只有七岁，可是丫头会洗衣服会做饭，将军让我去军队吧。丫头能赚钱，就能养娘亲了！”耶律玺儿拍拍丫头的脑袋，道：“好，那你就专门给他们几个做饭洗衣服好不好，等身体结实些了就也和他们一起锻炼，以后当个女将军好不好？”
“好！和将军一样的女将军！”小脸儿笑眯眯的。
“好了，现在，将军要给你们布置第一个任务。听令！”耶律玺儿站直了身子，看着孩子们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才清了清嗓子，“你们谁识药？”叫做黑子的男孩举了手，说：“我爹爹是村上的大夫，爹爹教过我。”“那好，这里有份药单，你记好了，再告诉他们。这几日，你们便照了这药单在山上采药，每日交给你们头儿，论功行赏，成绩最差的要负责给大家做饭。丫头先回城照顾你娘亲，等你娘好了再来军队。”
“得令！”一片脆生生的回应，耶律玺儿眉角都带了笑。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呢？
瑾楠和阿拓站在耶律玺儿身后，侧过头却看见阿拓脸上闷闷的，问：“阿拓兄，如何闷闷不乐呢？”阿拓摸了摸脑袋，小声道：“穆公子，你说我一个男人，怎么带这么多孩子啊？”瑾楠扑哧笑了，说：“长公主不也把这些孩子管得服服帖帖的，你还怕你不行？”“那不一样，将军是女的啊，况且我又怎么与将军比。”阿拓还是一脸郁闷。瑾楠拍拍阿拓肩膀，说：“安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夜了，阿拓带着男孩们回去军营，瑾楠和玺儿就送丫头回了医馆。丫头的娘看起来气色好了些，当下正睡着，丫头就抽了小椅坐在床边靠着。瑾楠看着，喃喃道：“有亲人在，真好。”耶律玺儿只小声问：“瑾儿可是想家了？”玺儿又怎么会知道瑾楠的孤儿身份，当下只以为是远到异国，见了这画面勾起思想之情，于是伸手轻轻握住瑾楠的手。
瑾楠摇摇头，有些话依旧不能说，只是那手上的触感着实暖人心脾：“有玺儿在身边，瑾儿就知足了。”这句话，实实在在。
今夜，玺儿却是又回不了军营了，只得又让玺儿故技重施回了客栈，瑾楠则从那巷子施了轻功，趁人不注意从窗户进了房间。耶律玺儿笑言：“真是像偷情一般。”却看见瑾楠坐在桌前，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自己，不禁奇怪：“瑾儿，我脸上长花了么？”
“没有。”瑾楠摇摇头，手放下来搭在桌上，“瑾儿只是觉得，今日玺儿一番动作，实在令人佩服，太迷人了。”耶律玺儿笑着走过来刮刮瑾楠的鼻梁，有些丧气地口气说道：“玺儿一直以为瑾儿心目中的我一直是迷人的呢。”瑾楠乐了，轻轻打掉在自己鼻子上作乱的手：“你还蹬鼻子上墙了。是是是，玺儿一直很迷人，今日是更迷人，好不好？”
“那瑾儿可有被迷晕了？”耶律玺儿不依不饶，继续骚扰瑾楠的鼻子。
瑾楠无奈，抓住那手放在手里，凑近在那人儿的嘴角狠狠香了一个，然后满意地看到那人愣住。掩了嘴，瑾楠哧哧地笑：“玺儿这才叫被迷晕了，傻瓜！”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孩子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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