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同人】莲花岛》宁愿清浅

19、第 19 章

　　也许是知道慕容昭带方多病上山实际是为了什么，李莲花下山后，马不停蹄的，带着他的乌龟壳，跑了。
　　对，这次是连慕容昭都一起丢下了。
　　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竹林，慕容昭第一次感受到了方多病之前的感受——
　　“哈哈！姐，这次你也被丢下了！让你们之前联合起来欺负我！哼！还骗我那么久……”
　　方多病无情的嘲笑慕容昭，同时，也十分气愤她和李莲花骗他的事——和芩婆对账了半天的方多病终于发现，慕容昭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男性，除了单孤刀，就只有李相夷！可她当初却说和李莲花是一起在山上学艺的！
　　所以，李莲花就是李相夷！
　　方多病当时反应过来后，就觉得难过，同时也觉得不可能——李相夷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怎么会变成如今——李莲花这副样子呢？功力不济一副随时会死掉的样子，连阿飞都能差点掐死他，而且有时候看着又唯唯诺诺的，实在不成器！
　　但随后，慕容昭回来了，见方多病已然知晓李莲花就是李相夷，便也不瞒了，直接道出他是因为中了碧茶之毒才成了如今的李莲花。
　　可是这毒难不成连他李相夷曾经的风骨都侵蚀掉了不成？李相夷，不该是这样的……
　　“有句话，我觉得郭祸说得对——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方多病，李相夷应该是什么样的，不是由世人所决定的，他就是他，他是李相夷，也可以是李莲花，并且，他现在，只想当李莲花呀。”
　　在山上的时候，慕容昭的一句话，就让方多病沉默了下来，不似之前的活泼多话。
　　而直到下山这一刻，方多病看到某人开溜得连个踪迹都无，幸灾乐祸的看着慕容昭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明白。
　　他认识的，一直是现在这个把他当麻烦一样到处丢的老狐狸，而不是那个只活在他记忆中的高高在上的剑神。
　　被亲近之人下毒，几十位兄弟因为自己的冲动之举而牺牲，红颜知己也因为累了、倦了，离开了他，在亲眼见过争斗过后平民百姓的惨状后，那曾经傲气凌然的四顾门门主，陷入了无尽的自责、愧疚之中，再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回去了。
　　“姐，那个阿飞，你也认识对不对？他到底是什么人？”方多病不再纠结李莲花的事，他骗他的事情，等到找到他的时候再算不迟，倒是那个阿飞……方多病实在觉得他很可疑，而且先前还差点掐死李莲花，他有些担心李莲花走了，再碰到那个阿飞，两人要是又发生什么不愉快，他那条小命大约真的会交代了。
　　许是慕容昭的犹豫和沉默，让方多病以为她又要想什么借口骗他，说：“这次不许骗我！”
　　慕容昭叹了口气：“好吧，不瞒你了，阿飞啊……他是金鸳盟的盟主，笛飞声。”
　　方多病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笛飞声？！你是说，那个大魔头笛飞声？！姐！那可是害李相夷重伤落海的罪魁祸首啊！你，你们——不行，我们要尽快找到李相、李莲花！要是他和那笛飞声再起冲突，就他现在这武功不济的样子，怎么摆得平笛飞声？”
　　“急啥，李莲花有的是办法从笛飞声手上逃走——你不都说他是老狐狸了么？”
　　虽然这么说着，慕容昭表面上挺平静的，可……笛飞声恢复内力，要用到洗筋伐髓诀，她这边目前还真没什么办法，但李莲花有啊！难保笛飞声最后还是找上李莲花……
　　“不行，我得去找找，他应该还跑不远。”
　　方多病说着，让慕容昭在这里等他，他去去就回，慕容昭看着远去的方多病，无奈的看了眼前面的竹林。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压在边上的小石头下面——这是他们回云隐山的时候，李莲花事先就写好的信——他早就计划好了等这次事情结束，就和方多病分开的，也是为了不让笛飞声找方多病的麻烦。
　　慕容昭拿出随身的炭笔，在信封上添了一句：“可别说漏嘴了，方小宝，谨记，世上再无李相夷，只有游医李莲花。”然后将信塞了回去，又留了装着一锭银子的锦囊，压在信上，放在竹林中一块小石头旁边。
　　虽然这次李莲花连她都抛下了，且不知去向，既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那她先回去干件大事。
　　慕容昭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走，留下了一刻钟后，在原地懵逼的方多病，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和一锭银子，气急败坏的——
　　“慕容昭！李莲花！——”

　　其实绝灵草到手的那一刻，慕容昭就知道该怎么搞到塑灵草了——但这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搞定的。
　　因为，她要种绝灵草。
　　绝灵草与塑灵草是伴生植物，一花一草，花可播种，种子能长出绝灵草，塑灵草与其伴生自然也能长出来。
　　至于“草”如何结“果”，这就有点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但擅种灵植的逍遥子前辈说可以，那就是可以……的吧？
　　几日后，慕容山庄，灵草园。
　　琉璃也回来了，还带来了万圣道的消息。
　　琉璃：“小姐真是料事如神，我不过散播出去一些慕家密室的线索，万圣道就追了上来。现下都困在那密室里呢！”
　　“慕家密室堪比巨型地下城迷宫，要出来可不容易。”慕容昭并未觉得惊喜，这密室不过能困住他们一时，未必能困住一世，“他们要是另辟蹊径出来，只能毁了密室，可若是毁了密室，那他们也就白费了那么久的功夫去寻着密室了。”
　　因为密室崩毁，也会连带着里面的宝物一起毁掉。
　　“不过恐怕我们得搬家了。”慕容昭看着种下的绝灵草，拨了拨叶片，用聚灵符给绝灵草“喂食”灵气，一边喃喃道：“同样都是南胤遗民，我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后面也许会有很多麻烦缠上来。对了琉璃，这次出门，有什么新鲜事吗？”
　　琉璃想了想，说：“小姐您猜，我在慕家密室外遇见谁了？”
　　慕容昭看着她，没说话。
　　琉璃说：“那个丞相之子——就是那个之前在玉城错手杀人的宗政明珠！我发现他似乎和金鸳盟有关，但是却和万圣道的人在一起，难不成金鸳盟和万圣道有勾结？”
　　“啊？”慕容昭眨了眨眼，疑惑：“他没被关起来什么的吗？”
　　“谁让他爹是丞相呢？”
　　“等等，你说宗政明珠？”慕容昭突然想起宗政明珠是谁。
　　虽然没有直面过宗政明珠，但她也听李莲花和方多病提起过，说是玉城二小姐之死和这个宗政明珠脱不开干系，可以说他就是间接害死二小姐的凶手。
　　而当时玉城的案子闹得还挺大，连慕容昭的舅舅——方大人也有所耳闻。
　　官场上的事慕容昭也不懂，更是不敢涉足，只是暗自吐槽：“果然投胎是门学问。”
　　“哦还有，小姐，您上次在百川院出了回风头，有人认出了您就是十年前的林清容，现在江湖上渐渐传出您重出江湖之事了。”
　　这就有些麻烦了。
　　慕容昭撇了撇嘴，啧了一声：“看来真得搬家了。”
　　当年的林清容靠着神秘莫测的功夫，可得罪了不少□□上的人，如果她现在灵力恢复了，自然是不怕那些人的，可她没恢复啊！
　　慕容昭还是对自己画符的能力不自信，心下叹息：“早知道就不嘚瑟了。”
　　但是没办法，为了找塑灵草，她不得不冒险钓出当年偷袭她的幕后黑手啊。
　　琉璃嘟囔一声：“其实要我说呀，李神医还是挺聪明的，小姐往后若是又有什么大胆又离奇的想法，不如多问问李神医。”
　　慕容昭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的，小聪明有余，却因为顾全不了大局而始终成不了执棋者。
　　她这辈子，除了答应了李相显要照顾好李相夷，就是修炼、看话本、行侠仗义。只是她前半生已经在江湖上走过一遭，也算圆了中二期的武侠梦，这后半生……
　　【人生而便处于一场修行之中……小容儿，你可要看清楚你的前路，也莫要走回头路。】
　　慕容昭记起十多年前，在她下山游历之时，师父说对她说的话，垂下眼眸。
　　“小姐——”
　　这时候，沉香却来报：“方大人与何堂主来了。”
　　慕容昭的思绪渐渐回笼，转头望去，就见方则仕与何晓惠一前一后走来。
　　这两人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就跟寻常来探亲的长辈似的，慕容昭无奈的看着两人，站起身便向两人小跑一段过去。
　　“舅舅，舅妈，你们怎么来了？”
　　方则仕背着手，一脸端正严肃，开口就训诫：“怎么？我还不能来看看我外甥女这段时间野去哪儿了？天天不着家，像什么样子？”
　　慕容昭不敢吱声。
　　虽然舅舅对她还不错啦，可他做了几十年官，身上自带一股威严，为人又严肃板正，在他面前，慕容昭是一点也不敢放肆，只能摆出一副闺阁大小姐的模样。
　　何晓惠见状，扯了扯方则仕，笑脸盈盈的上前拉着慕容昭，说：“哎呀，你舅舅也是听小宝说的，说你有心仪之人了？是谁呀？跟我说说？昭昭啊，你也知道，你爹去世，你们江湖中人也不讲究什么守孝三年的，但你年岁渐大，我们最关心的，还是你的终身大事。”
　　慕容昭看向方则仕，方则仕没有反驳，慕容昭说：“我没有什么心仪之人啊，舅舅，你可别听方多病瞎说。”
　　“是不是瞎说我还能不知道？”方则仕哼声，“那个男人呢？你先前还跟着人家到处跑，这会儿回来，他怎么没跟着你回来？”
　　感觉方则仕就差说她“倒贴”人家了。
　　慕容昭无奈。
　　何晓惠说：“昭昭，你也别怪小宝告你状啊，他在你舅舅面前也是大气儿不敢出的，就是吧这小子实在滑溜，前两天回来吃了顿饭的功夫，又连夜走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哦，所以，方则仕会知道慕容昭“倒贴”男人，是方多病在背后告她状？！慕容昭听懂了何晓惠的话，再看看方则仕那一张不怒自威的脸，低下了头，心里把方多病骂了半天。
　　不就是骗他李莲花的身份吗？不就是瞒着他笛飞声是金鸳盟大魔头吗？不就是丢下他自己跑路了吗——她就不该给那多余的一锭银子！
　　臭小子……
　　看着慕容昭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方则仕神情却微微一松，叹息一声：“你自小在外闯荡江湖惯了，知晓你定也受了不少苦，回来后又是……如今才刚好，就天天往外跑，若是你娘在，定是要心疼死。”
　　“听闻对方是个江湖游医？我听晓凤说起过，就是那个莲花楼的李神医，人长得倒还行，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了些，昭昭你要真喜欢人家，就赶紧定下来，凭你的本事还治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么？不过要是人对你不好，你也不要犹豫，该舍弃就舍弃，后面还有更好的。”
　　何晓惠倒也不是什么封建大家长，左右家里已经有一个够她操心的妹子了，外甥女爱咋样咋样吧，大不了她天机堂养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舅妈，我和李莲花只是朋友，真的没什么更深入的关系。”
　　何晓惠顿了顿，又说：“那咱不聊他了！昭昭，你舅舅今日休沐，我们就特意过来看你，一会儿咱们一起去醉仙楼吃一顿？我跟你说啊，最近醉仙楼来了新的厨子，厨艺十分了得，今天我请客，你想吃啥点啥，别客气。”
　　虽然长辈来看望大病初愈的小辈也正常，舅舅来看望外甥女也是有的，但总觉得……这夫妻俩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而到了醉仙楼，慕容昭才知晓，原来天机堂何堂主最近好做媒——
　　慕容昭看着眼前一幅幅男子画像，何晓惠说让她挑一个，慕容昭一口气没上来，连忙看向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坐在一旁喝茶的方则仕。
　　慕容昭以眼神询问方则仕，方则仕看了看何晓惠，尴尬的笑了笑——不复先前那副严肃的模样，反而有些无奈：“你舅母就爱胡闹，最近不知怎么的喜欢上给人做媒，晓凤不愿意配合，又跑了，只能……”
　　只能委屈外甥女了。
　　“哎！这怎么叫胡闹呢？这多正经的事儿啊，昭昭你看看，这些男子都是身家清白，家境简单的，你喜欢哪个？”
　　慕容昭摇了摇头，配合何晓惠的“胡闹”之举，认真挑选了起来——不就是花名册嘛，看看又何妨？
　　对象是不可能找的，她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喜欢的人或许有，但也只是喜欢而已，她从未体会过爱人是什么感觉，就，不耽误人家了。
　　慕容昭翻了翻，说：“我觉得，男人不如房子可靠，舅妈你觉得呢？”
　　她说着这话，一旁方则仕眼皮子直跳，然后就听何晓惠赞同的点头：“倒也没错。”
　　“这太平盛世，不如买地买房子吧？”慕容昭想到自己才兴起的念头，就对何晓惠说了：“我之前吧……得罪的人还挺多……如今身份暴露，所以慕容山庄可能并不安全……”
　　“狡兔还三窟呢，买买买，我支持你。”何晓惠说道，“这年头，买房子再租出去，不管是自己住还是做营生，都很适合。哎，我正愁天机山庄没有新的进项呢！昭昭啊，房子我帮你留意，到时候你喜欢哪里，我买下来，送你了！”
　　看来天机山庄确实有钱，富可敌国，慕容昭摇了摇头，笑道：“何堂主大气啊，额，我倒还有一个营生。”
　　“说来听听？”
　　慕容昭便将自己一开始考虑过的园林展说于何晓惠听，方则仕看何晓惠一脸兴致勃勃的和慕容昭讨论起了家宅之类的，全然忘了她先前还打算给这丫头做媒的打算，在一旁感叹：这外甥女不愧是在江湖上混过的，可真会忽悠人……
　　嗯……反观自家儿子，机灵劲儿是有的，但和慕容昭比起来，那臭小子怕是被卖掉还帮人数钱。
　　但其实，在忽悠人这点上方则仕倒是高看了慕容昭，一山更比一山高，真正会忽悠人的可另有其人呢。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不是方大人么？”
　　万能找茬开场白，慕容昭眼皮一抬，就觉来者不善。
　　那是一个像财神爷一样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仆从，脸上虽笑着，但笑意并不达眼底。
　　他看着方则仕：“方大人如花美眷在侧，兴致不错啊。”
　　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慕容昭——他还是认识何晓惠何堂主的，只是觉得慕容昭眼生，就多看了几眼。
　　“这位姑娘模样倒好。”
　　“丞相兴致也不错，”方大人见是丞相，皮笑肉不笑的介绍：“我方家的闺女自然是极好的，丞相眼光甚是不错。”
　　那中年男子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阴沉。
　　“这是丞相，他身后那个是他那宝贝儿子，宗政明珠。”何晓惠在慕容昭耳边小声说道。
　　宗政明珠？
　　慕容昭看了过去，正好与中年男子身后跟着的那青年对视上。
　　“原来是慕容姑娘，失敬。”
　　“丞相大人不认识我很正常，我不也不认识丞相大人么？倒是令郎，我虽未见过，大名却如雷贯耳。”
　　“昭昭，你认识宗政公子？”方则仕看向慕容昭。
　　慕容昭一挑眉，说：“玉城一案的凶手之一，谁人不知。”
　　丞相看着慕容昭，半响，才缓缓道：“小儿无知，做出那等孽事，还误伤了玉城二小姐，我已罚过了他，如今他在监察司任职，也算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原来如此，丞相大人可真是个慈父。”
　　宗政明珠看了看慕容昭，想到一则传闻，说：“慕容姑娘的大名，在下倒也听过，不知姑娘可是十年前江湖上，以清风流云剑闻名的林清容，林姑娘？”
　　“没想到宗政公子虽为官宦之家出身，对江湖之事倒也知晓？”
　　慕容昭并没有否认——否认也没用，宗政明珠既直接当众点出她的身份，自然不怕她推脱狡辩，不过也从侧面证明，这宗政明珠真与金鸳盟有关系。
　　或者说，他或者金鸳盟的谁，同万圣道有联系，通过这个“谁”，知道了她的身份。
　　因为外人多数只是猜测，而她压根没在外承认过自己是林清容，所以，传闻也只是传闻。
　　“这是自然，人总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宗政明珠说道。
　　“可不，我就是十年不问江湖事，一出江湖，就听说了玉城那起骇人听闻的案子。对了，我还听说金鸳盟的盟主笛飞声，可是在玉城后山闭关养伤了十年，也不知，宗政公子知晓这件事儿不？想来是知道的，毕竟那么大一个活人呢！为了瞒下后山之事，不惜认下勾引少妇的罪，啧啧啧~不愧是丞相家的公子。”
　　关于玉城的案子，慕容昭后来也听李莲花提起过，只是当时没怎么上心，如今想来，这宗政明珠宁愿背上勾引玉夫人的锅，也要隐瞒的事，就是笛飞声在玉城后山闭关。而那玉夫人，本就是金鸳盟余孽，倒也不意外她会藏着笛飞声的行踪了。
　　“你！——”
　　这时，丞相似乎发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画像卷轴，问：“不知方大人与夫人在此处作何？”
　　何晓惠说道：“这不是给我们家昭昭寻个如意郎君么，她年纪不小了，爹娘去世，这终身大事可不得我们做舅舅、舅妈的关心一下么？”
　　“说的是，姑娘家家的，还是嫁人生子，方为正道。”丞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慕容昭，“找个沉稳大气的，也好收收牙尖嘴利的小性子。”
　　何晓惠动了动嘴唇，没接话。
　　等到丞相一行人离去后，何晓惠才揣上气儿：“我们家姑娘牙尖嘴利怎么了？难道还吃你家大米了？真是……”
　　“夫人，”方则仕咳了声，提醒：“那毕竟是丞相，不可胡言乱语。”
　　说着，又瞪了眼慕容昭：“你也是！没礼貌。”
　　“丞相也就算了，那宗政明珠看着可不像好人……”慕容昭话一开口，看到方则仕又板起了脸，立即同何晓惠一般闭了嘴，专心的吃起了桌上的美食。

　　江湖上又起了一则传闻，说是清风剑林清容真实身份是慕容山庄的现任庄主慕容昭，据闻她十年前退隐江湖，实则是被逼婚，不得不在家待嫁。也有传闻说，慕容昭眼光甚高，至今都还未嫁，天机堂堂主还给她介绍对象，如今好事将近。
　　方多病正坐在莲花楼里，一把放下茶壶，仰头喝了口茶水，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湖传闻？！我姐不过回去一个月功夫，这就相看好对象准备嫁人了？！”
　　他这是在外兜兜转转一圈，才终于找到了莲花楼，并决定死赖在莲花楼，不走了。
　　李莲花嫌弃的看着方多病放下茶壶时，在桌上溅开来的茶水。但随即，紧皱的眉头彰显了他的担忧：“都说空穴不来风，难不成，何堂主真给容儿介绍对象了？”
　　“我娘虽然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应该不会那么草率的决定我姐的婚事的，李莲花，你就放心好了，除非是我姐自己决定要嫁人，否则，谁也逼不了她。”方多病说道。
　　自从知道李莲花就是李相夷，方多病看李莲花就顺眼了许多，只不过，李莲花到底与李相夷相差太多，这另方多病有些遗憾，有时候，恍惚间也将李莲花和李相夷当做了两个人。
　　“不过说真的，李莲花，如果我姐嫁人了……”方多病说着，本想逗逗李莲花，但随后又想到，这家伙已经被一个女人抛弃过了，这要是再来一次……那打击得多大……见李莲花看过来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疲惫，方多病立即捂上嘴，声音却从手指缝儿里溜了出来：“不不不，我姐不嫁人，永远不会！”
　　李莲花没有说话，表情虽然没变，但方多病直觉他就是不开心了。
　　突然地，李莲花一口血吐了出来，眼睛里也充了血，脖颈处更是血脉凸起，缓缓延伸至下颌处，甚至有爬上脸的迹象。感觉到存于心口的碧茶之毒上涌，他马上运起扬州慢，将那股汹涌而上的碧茶毒素压制了下去。
　　但随之而来的，是浑身发冷，四肢无力，眼前，也一片模糊。
　　“李莲花，你没事吧？你需要些什么？我去弄！”方多病神色大变，知道这是碧茶毒发，有些慌乱无措。
　　李莲花撑着额头，唇上还带着血迹，气虚道：“大惊小怪什么，我调息一下就行了。”
　　笛飞声就在这时闯入了莲花楼，看到李莲花的惨状，急问：“这是怎么了？”
　　方多病看到笛飞声，如临大敌，可是李莲花碧茶毒发，他也顾不上什么，只道：“大魔头你快想办法！李莲花又毒发了！”
　　笛飞声一惊，上前把住李莲花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
　　“扬州慢怎么会突然压不住碧茶之毒了？”
　　“你说什么？”
　　笛飞声皱着眉，迅速点了李莲花周身几处大穴，随即将自己的内力送入他体内。他的内力还是恢复了——李莲花也是说话算话，这洗筋伐髓诀说给就给——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那时候才毫不犹豫的一个人开溜，万一笛飞声要找他麻烦，也省得连累慕容昭和方多病。
　　“大魔头你做什么！”方多病以为笛飞声要对李莲花不利，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笛飞声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不一会儿，李莲花又猛地喷出一口血雾，笛飞声见状，才停了手。李莲花有些头疼，不停揉着太阳穴，喘息道：“何必浪费这些内力，笛大盟主，你我内力本就相克，除非你想我立即暴毙在这儿……”
　　笛飞声又看向方多病，道：“林清容呢？她不是说有办法给他解毒吗？”
　　方多病有些茫然，就连李莲花都停顿了手上的动作，看向笛飞声。
　　三脸相对，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