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禁止非法繁衍承诺书》麦多多多多

92、怎么又有基地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大概四五天。
　　每天下午听着后院“嘭”、“咔嚓”的动静，时不时还要处理溜达到这里的小股丧尸，方堃感觉自己都快对地震脱敏了。
　　他一边整理着所剩不多的调味品，一边在心里盘算，盐还够吃半个月，糖见底了……
　　这简直比面对小规模丧尸群还让他感到绝望。
　　“唉……”他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决定去院子外面看看之前设的几个简易陷阱有没有收获，哪怕逮只瘦老鼠呢，好歹能给原圆加点餐，那小子锻炼起来太耗能量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小心地挪开挡门的木杠，不远处就是曾经的车来车往、如今死寂一片的省级公路。
　　方堃眯着眼，习惯性地先观察远方公路的情况。
　　丧尸没看到，倒是在极远的公路尽头，看到了几个缓慢移动的小黑点。
　　人？
　　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警惕起来。
　　这世道，有时候人比丧尸还难对付。
　　他下意识就想缩回院子叫原圆，但仔细看了看，那三个黑点移动速度很慢，而且步履蹒跚，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悄悄靠近点观察。
　　他猫着腰，利用路边的荒草和废弃车辆的残骸做掩护，慢慢往前摸去。
　　走得近了些，能看清那是两女一男。
　　三个人都穿着脏污不堪的衣服，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和……麻木？
　　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得很吃力，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女人几乎是被那个男人半抱着在移动。
　　她的左肩到手臂的位置衣服破了个大口子，隐隐能看到发黑的污迹和不太正常的肿胀。
　　方堃心里一沉，这模样，八成是被丧尸挠了或者咬了。
　　他正观察着，身边突然传来极轻微的窸窣声，一回头，原圆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后，正微微眯着那双漂亮的浅色竖瞳，盯着远处的三人组。
　　“吓我一跳，”方堃压低声音，“你怎么出来了？”
　　“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原圆言简意赅，目光依旧锁定那三人，眉头微微皱起，“他们中间……有个妖怪。”
　　“啊？”方堃一愣，下意识推了推眼镜，忍不住低声吐槽，“不是吧，又来个妖怪？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现在随便在路上都能捡到？这变异概率是不是有点高啊？”
　　原圆转过头，用一种“你这人类怎么大惊小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解释：“这个时侯，没有倚仗，谁敢在外面随意走动？能这样走在大路上的，不是身负异能的异能者，就是本身有一定自保能力的妖怪。普通人类，大多都躲在聚集点或者废墟里。”
　　方堃一琢磨，也是。
　　他自己要不是觉醒了百分百粉笔头暴击和呵斥震慑这种有点微妙的异能，加上身边有原圆这条“美貌与力量并存”的大蛇，他也不敢这么在外面晃荡。
　　“那……那个妖怪是哪个？厉害吗？什么来头？”方堃一连串问题抛出来。
　　原圆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迟疑了一下：“是那个扶着人的长头发女人。气息……有点杂，闻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不是很强。那个受伤的短头发女人，快要没救了。”
　　方堃看向那个被半抱着的短发女人，她的脸色已经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死气。
　　“怎么办？”原圆看向方堃，显然是等他拿主意。
　　虽然原圆战斗力强，但在这种涉及“人际关系”和“道德抉择”的问题上，他很自然地依赖方堃的判断。
　　方堃看着那三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眼神清澈带着询问意味的原圆，咬了咬牙：“总不能见死不救……看他们那样子，也搞不了什么事。先弄回去，给点水喝，问问情况。那个受伤的……唉，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得小心点，防人之心不可无。”
　　原圆点点头：“听你的。”
　　两人不再隐藏，从藏身处站了起来，向那三人走去。
　　那三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立刻停下了脚步，互相靠拢，脸上露出惊惧和警惕的神色。
　　那个男人把受伤的女人往身后护了护，另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则上前半步，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强作镇定地看着走近的方堃和原圆。
　　走进了看，这个长发女人果然也有不俗的容貌，虽然比不过之前见过的白玉，当然，在方堃眼里，也比不过原圆。
　　“别紧张，”方堃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脸上努力挤出他最“和蔼可亲”但带着点不容置疑权威的表情，“我们是这里的幸存者，看你们需要帮助吗？”
　　那个长头发的女人仔细打量着他们，目光尤其在容貌出众的原圆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她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谢谢……我们，我们走了很久，需要点水，我朋友她……受伤了。”
　　她指了指被护在后面的短发女人。
　　方堃看向那个受伤的女人，离得近了，更能看清她伤口的狰狞和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他心里明白，这怕是没救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们那边有个临时落脚的地方，有点干净的水。跟我来吧。”
　　男人和长发女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终还是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男人低声道：“谢谢……太感谢了。”
　　方堃和原圆在前面带路，那三人互相搀扶着跟在后面。
　　回到小楼，方堃示意他们坐在后院子里的石凳上，自己进屋拿了半瓶干净的矿泉水和一点之前烤熟的、硬邦邦的红薯干出来。
　　看到水和食物，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接过水和肉干，道谢后便小口却迅速地吃喝起来。
　　那个受伤的短发女人似乎连吞咽都有些困难，长发女人小心地喂了她几口水。
　　趁着他们休息的功夫，方堃仔细观察着。
　　男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身材原本应该挺结实，但现在瘦脱了相，眼眶深陷。
　　长发女人年纪稍轻，大概二十四五，虽然憔悴，但五官底子不错，眼神里有种坚韧。
　　原圆则安静地站在方堃身侧稍后的位置，看似不经意，实则全身肌肉都处于微妙的戒备状态，浅色的竖瞳淡淡地扫视着三人，尤其是那个长发女妖。
　　几口水下肚，三人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点。男人放下水瓶，再次郑重道谢：“谢谢二位，要不是遇到你们，我们可能就……”他声音哽咽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举手之劳，”方堃摆摆手，顺势问道，“你们从哪来？怎么走到这来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目光看向那个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短发女人。
　　男人叹了口气，脸上是化不开的悲苦：“我们是从北面一个小的幸存者聚集点逃出来的。我叫王俊伟，受伤的叫李丽，这位是林晓。我们那边……前几天被一大波丧尸冲了，死的死，散的散。我们三个好不容易杀出来，听说了曙光基地，你们知道不……李丽这样，他们不让进……”
　　王俊伟说着，眼圈红了。林晓也低下头，默默握住了李丽另一只尚且完好的手。
　　方堃心里也不是滋味，推了推眼镜，掩去眼底的同情。
　　李丽受伤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去。
　　末世之下，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
　　但林晓和王俊伟是可以进入的，不过他们三个是怎样的情谊，为何在外流浪就别有故事了。
　　“那你们现在有目的地么？”方堃开口问道。
　　“有，听说北边有别的基地，我们过去看看，”林晓摇摇头，“也是碰运气。”
　　还有基地？
　　方堃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更平稳些：“曙光基地……规矩是严苛了点。你们说的那个北边的基地，具体是什么情况？靠谱吗？这兵荒马乱的，别是空欢喜一场。”
　　他一边问，一边把手里最后一点硬得能当砖头的红薯干掰成小块，递给看起来最虚弱的王俊伟。
　　一直沉默的林晓抬起头，那双带着坚韧的眼睛里此刻燃起一丝微光。
　　她接过话头，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我们也是逃出来之后，遇到一个什么委员会的人说的。他们说……那个基地，可能有解决丧尸病毒的办法。”
　　“解决病毒？”方堃下意识地和原圆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原圆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浅色的竖瞳里满是怀疑。
　　感觉又是净土基地那老一套，可是这个环境下，解药两个字就像是魔咒，能够牢牢抓住任何一个人。
　　“嗯，”林晓用力点头，像是要说服他们，也像是要说服自己，“听说……是解药……可能治好刚被感染不久的人。”
　　这话一出，连靠在石凳上喘气的王俊伟都抬起了头，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渴望。
　　方堃心里直嘀咕，这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委婉地说：“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吗？现在各种传言太多了，万一……”
　　万一是个陷阱，或者纯粹是给人希望的泡沫，那对这刚刚经历绝望的人来说，打击更大。
　　林晓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坚持道：“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方堃看着她和王俊伟脸上那孤注一掷的神情，知道再劝也是徒劳。
　　人在绝境中，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死死抓住。
　　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水壶又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