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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跟鬼一样就缠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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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们的小向导吗,怎么跑这么快?”齐珩吹了个口哨,随后眯起眼,看着那擦肩而过消失在视野尽头的背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身旁的牧凌山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却被一把揽过肩膀,拽着往前走了两步,“别管她,去看看我们敬爱的副队现在情况如何。”
“副队,我们来看你了哦~”齐珩嘴上礼貌有礼,行动上却是把门敲的梆梆响,见对方没有回应,立刻连上终端打去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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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跑出几十米后,朝衿才敢停下。她扶着墙面大喘气,胸腔剧烈起伏能清晰感受到心脏的剧烈跳动。
此刻的她脑袋昏昏,回想起当时伽历被她一把推开跌坐在地的场景,顿感头痛。隐约记得好像给他磕到头了,但她太害怕了,始终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找到你咯~”心悸还未退散,一道鬼魅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耳畔响起,朝衿瞬间汗毛倒立。
男人不知何时悄然立在她身后,俯身靠近。他的长发随着动作垂落,轻轻拂过她的肩线。而他那高大的身影于刹那间化作一座无形的囚笼,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领域下,无处可逃。
“怎么不敢看我吗?”他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这个脸色瞬间青白的人,心情大好,手指极其自然地卷上她的青丝,一圈又一圈,“小向导。”
瞥见那熟悉的长发和标志性的白色眼罩,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今天的雾希换了着装,不再是那破旧的装扮,身上套着深蓝色军风衣,最顶上的两个纽扣被他随意地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不以为意地俯下身,丝毫不在意自己被走光。
见朝衿始终不愿看自己,雾希也不急,依旧保持着居高俯视的姿势。
但其实从他出现的那一刻,朝衿内心就已经快要崩溃了,她当场就想跪下来求求佛祖能不能给自己转个运先,不然怎么尽碰到些瘟神。
她硬着头皮,冲他打招呼,“好巧啊,长官是在这出任务吗?您先忙,我不打扰了。”
惯用的套路,熟悉的姿势,雾希心下了然,自然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陷两次。
“跑什么,”雾希身子随意地倚靠在墙上,另一手揽着她的去路,笑得阴恻,“前几次走运放过你,现在你觉得还有谁能来救你吗?”
话落,咔嚓一声,朝衿另一侧的手被制住,紧接着一个冰凉的环状物扣上她的腕骨。
“你们继续,我处理完就来。”雾希对远处的哨兵命令道。
那些哨兵皆是目瞪口呆,明明还在一起巡查的队长突然就离队,然后鬼鬼祟祟地跟在某个女孩身后跟了一路,众人都以为是认识的想给个惊喜,结果他们队长反手就把姑娘和自己铐在一起。
看到女孩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大家皆是不忍,但无一人敢为她出头。
“说话归说话,我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拷我!”朝衿把手铐摔得噼啪响,显然她此刻的怨气只会比它更深,尤其是看到另一个环扣扣在他的手上就更气了,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在说是防着她吗!
“你快点放过我,不然卷戎队长不会放过你的!”朝衿实在是没辙了,只能搬出卷戎的名号,祈祷对方识相点,又或者希望有路过的好心人听到卷戎的名字能帮忙递个消息。
现在她被雾希一路拽走着,也不知道要带到哪去。
雾希原本敞开的衣领已经被他重新一丝不苟地扣起,闻言他蓦地停下脚步,恍然大悟般说道:“这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就和他借一下你,相信卷戎队长肯定不会拒绝的。”
“他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又怎么样,前提不是要他先找得到吗?”
朝衿气急,抬脚就往他膝盖踹,“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你是不是有病啊!”
一开始她还试图用爱感化他,结果发现对方不为所动后,便开始忍不住咒骂他。
“骂完了?”
他与她面对面,伸手把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缓,声音温柔,“那你说说我怎么就恩将仇报了。真要说起来的话,好像那时一直是向导你在,”
“强、迫、我。”最后几个字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良心的人是这样的,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去找她,结果人家直接出去快活了,全然忘记了和他的约定。
他真是等她等了好久。
朝衿的话一噎,誓死嘴硬到最后,“那这也不是你对我私自用刑的理由。”
“嗯对,所以现在就去和律法部的解释吧。”雾希作势就要往基地中心走去。
行,到时候找机会去找云息,让他再救救自己。
朝衿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倒不是妥协了,她还得给自己保留体力跑路,不能在这里全用完了。
路上她看到一群被扣押送上车的哨兵,像是似有所感,原本已经在车里的哨兵忽然转头与她对视上,接着便是跟疯了一样跌落下来,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挣扎着往她这来。
要不是他身边押送的人员足够多,合力将他制服,不然恐怕是另一幅局面。
“总指挥官行使权柄当真是不容置喙,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阵仗。”他的声音平淡冷静,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想起来你和我说过,总指挥官与你关系一般,那这件事和你应该也没关系吧?”
朝衿沉默不语,大概应该也许可能……没有吧。
“说起来这个你应该认识。”走到入门处雾希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布条,朝衿见状瞬间心凉一半。
这不就是当初她嫌他吵,塞他嘴里的东西吗?这是真来兴师问罪报复她来了。
“雾希!”她喊道,连连往后退又被对方步步紧逼。
“嗯?在呢。”他的声线从一开始就带着刻意糅合的温柔,甜腻得令人心慌。她宁可他还是一如当初那般暴躁让她滚的样子,也不要是这样。
“不要害怕。”他说,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很假。
话是假的,人也是。
“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和你井水不犯河水。”朝衿软下嗓子,试图和他商量。
“不可以哦小向导,做错了事就要认,事后再反悔可来不及了,而且,”他顿了顿,走近些,“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了。”
他一一回应着她的暴怒、她的哀求,唇角勾起一抹笑,将自己的环扣解下扣上她的另一只手,顺势缓缓伸手遮上她的眼睛,在她脑后系上一个结。
刚刚好,他还担心不够长呢。
视线陷入彻底黑暗后,朝衿心底那份对未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他强势地扣上她的手心,牵着她往前走,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
“到了,进去吧。”
他双手扶上她的肩膀,轻轻一推,朝衿被迫朝前踉跄了几步,身体还没站稳身后就已经传来机械的落锁声。
“这是什么地方?你不可以私自关押我!”
“不要怕,很快就好。”
雾希的声音很空旷,像是从某个扩音器里传出。
朝衿挣扎,但她的手被反剪在身后,连将自己面上的布纱摘下都做不到。
“你这是非法囚|禁!”
视野和行动皆受阻的她,无助地跌坐在地上。
在极大的实力悬殊下,她的反抗就像是将一颗小石子投入深潭,连一个微小的涟漪都不能激起。
空气中传来一声极低的叹息,紧接着冲进来几个人把她架住,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在她头上戴上了什么东西。
“睡一会儿,睡醒就好了。”他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把她的眼罩取下,紧接着一股甜腻刺鼻的气味便猛地钻入她的鼻腔,她试图屏住呼吸却已来不及,只掀开一半的眼皮又沉沉阖上。
“上将,经过检查还是F级。”一个穿着白色褂袍的人端正地将一份检测结果递到他手中,而后又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
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她自然清楚自己的领导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
雾希神情冷淡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他坐在高椅上审视着手里的报告单,眸色沉沉若有所思。
他起身坐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那些遮住脸庞的发丝,随后久久凝视着她的脸。
昏睡的女孩被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安静下来的她收敛了所有的锋芒,恬静无害的睡容下终于不再是那副牙尖嘴利、两面三套的模样。
雾希擅长制造恐惧,更喜欢看猎物的挣扎。从一开始的抵力顽抗到最后的绝望呜咽,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手中熄灭、破碎,不可否认他确实如她所说是有病的。
这倒是也没骂错,想到这他不由得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的手一点一点覆上她纤细的脖颈,五指合拢,只要轻轻用力,这个脆弱的生灵就会在他手里彻底折断。
连带着她那张总是说出他不爱话的嘴,一起消失。
反正,只是损失一个最低级的向导而已。
反正,她早就知道会死在自己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