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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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三天路，第四天正午的时候，飞浩与莫言虚二人总算是到了少林。
此地本属佛门清静之地，如今却聚满为了血影坛二当家而来的人，放眼望去尽是人头耸动，蔚为壮观。
宝寺灵性全叫这四处弥漫的杀气毁了。
莫言虚心中感叹，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在场众人情绪不安的理由——一路行来，他也听说了南宫老庄主遇害一事。本就是敏感时期，又出这种事情，难怪人心浮动。
上山途中，莫言虚的思绪一直反复，直到看见那候在少林寺大门口的人。
才不过数日分别，竟仿佛已是分离了数个春秋寒暑一般。
方凌玉长身玉立站在台阶上，飘飞洁白衣袂是他的标志，一如他脸上潇洒倜傥的笑容。再紧张的时候，也能让见到的人感觉到宽慰。
见了他，莫言虚的大脑就停摆了，再想不起其他。
他看着方凌玉朝自己走来，听见对方笑着说：“我等你许久了。”
数日来不曾言累的人，此刻才觉得无数倦意涌上，莫言虚只对方凌玉淡淡笑了一下，就朝马下直直坠去，快得与他共乘一骑的飞浩都来不及出手。
飞浩不禁全身僵硬。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影很快的，以快得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及时赶到，在莫言虚坠地前便已将他揽入自己怀中。
阳光下，洁净的白色几乎刺伤了飞浩的眼。
等回过神，他才看到那站在马前，将莫言虚小心翼翼抱着的人，正是之前还在数丈开外的方凌玉。
看对方脸上不变的笑容与眼眸中不经意滑过的紧张与怜惜，飞浩忽然觉得，这对朋友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可他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只知道，虽然有些奇怪，可是却又让人觉得，这两人本来便是该如此相处的。
方凌玉没注意旁人的眼光，只抬手摸了摸莫言虚的额头，然后微微皱起了眉。
“后院尚有空着的厢房，老纳这就叫人去整理一下。”少林方丈了无大师适时地插进来，询问方凌玉的意见。
“厢房就给飞兄住吧，我带言虚回自己房里休息，暂时先告退了。”笑着对周遭众人点点头，方凌玉扬长而去。
“阿弥陀佛。”了无方丈见他离去，向飞浩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施主，让我的弟子给你带路吧！”
这个招呼，化解了被独自留在原地的飞浩的尴尬，他匆匆点头。
方凌玉抱着怀中微烫的身体赶往房间的途中，忍不住的心焦。即使知道莫言虚只是因为沿途劳累才会发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即可恢复，却还是压抑不住的心焦。
让他担忧的不止是莫言虚的虚弱，更是让莫言虚强撑着不适也要匆匆赶来少林的这一举动背后隐藏的真意。
目前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他离开山寨以后，那里出事了。
现下他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该找陪同莫言虚前来的飞浩问个究竟，可他却没那般游刃有余的空间。
至少，也要先把自己怀中的人安置好。
以不符合他平日优雅风度的气势抬脚踹开房门，方凌玉将莫言虚放到床上，替对方褪去外衣，再盖上棉被。
理了理莫言虚额头的乱发，方凌玉这才静下心来仔细打量对方。
一贯缺乏表情的脸，此刻因为不适而微微皱了眉。苍白的面色，和同样泛白的唇，一反莫言虚平时给人的冷硬感觉，带上了一丝脆弱的色彩。褪下的外衣沾染不少尘污，但并无破损之处，由此推知，莫言虚应该没有受什么外伤。
方凌玉的心微微落了地。
刚才在看到莫言虚倒下的瞬间，他连呼吸都险些停止，眼中剩下的唯有对方缓慢坠落的样子，等回神时，就发现莫言虚落到自己怀中了。
“这般爱逞强。你不是神医吗？怎么只知道照顾病人，却不知道照顾自己？”说着，忍不住弹了弹对方额头。
以前他拿莫言虚无法时总是会这么做——想当然，也总是换到莫言虚一个瞪眼，外加数根金针。
可惜床上这人，此刻却是无瞪眼的力气了。
方凌玉笑了笑，正准备出门去找飞浩把自己不在期间发生的事问个清楚，动作却忽然一个凝滞。
不知何时，他的衣角已被莫言虚抓在手中。
一愣，思绪不经意间回到两年半以前的某天，他第一次看见莫言虚生病的时候。
那日他自大清早去访莫言虚时就已经发觉对方有些不对劲，本想劝莫言虚休息，却被对方一句“我是医生，该不该休息我比你清楚”堵了回来，只能郁闷地坐一边看莫言虚与他的宝贝药草联络感情。
到了午时，气候炎热，方凌玉坐不住正要赖着莫言虚让对方找点消暑的东西来吃，却见莫言虚顶着炎炎日头却是满脸虚汗。
当下再也不容莫言虚反对，硬是将对方拖进屋里休息。
结果那前一刻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方凌玉碍事的人，才刚碰到床沿就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莫言虚有气无力躺在床上的样子，让人看了既生气，又心疼。
当时方凌玉抓着难得的机会，打算狠狠把莫言虚训诫了一顿，却被对方拉住他衣角，轻轻说的那句“陪我一会”打消了念头。
如今相似的情景再度出现，方凌玉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是无奈。
“平日你怎么就不见你这般依赖于我？凡事逞强，非要撑到撑不住了才肯休息……表面看来冷冰冰，偏又会利用他人同情心，总是叫我骂不出口。”忍不住，明知对方听不到，还是念叨几句。
“这般不知退让又不懂温柔的性子，将来看哪家的女儿敢嫁你。”说着，又觉得无法想像莫言虚娶亲的样子，遂摇了摇头。“看来也只好我这个做兄弟的勉为其难照顾你一辈子了。”
方凌玉把莫言虚的手塞回被中，坐到床边。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那些话时，神态是如何的宠溺温柔，便是以往对待他那群红粉知己，也不曾如此温柔过。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