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领域》星丸

11、第十一章

　　周末米贝起得晚，睡到自然醒后，看了会手机才起来。

　　起床后她看到桌上放着做好的早饭，低头吃早饭才注意到左手胳膊红了一块，想起昨晚某人的所作所为。

　　昨晚她洗完澡准备吃饭，打算把换洗衣服放入洗衣机里，被他拦住了，说外套被别的男人触碰过就不要了。

　　她以为是他随口说的醋话，就没当真。

　　没想到左言序直接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装入垃圾袋里，米贝一看这架势，根本就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

　　她试图阻止他：“这是我新买的衣服。”

　　左言序拦住她，把垃圾袋打了个死结，丢到门外，声音冷冷地：“我再给你买新的，这件不要了。”

　　米贝还想辩解几句，被他拦在门口，迅速把门关上后，又拉着她往浴室走。

　　她不理解他的行为，挣脱他手，拽紧身上的睡衣，全身充满防备地躲在浴室角落里，警惕地望着他：“你又要做什么，今天不可以做那种事.......”

　　左言序快步上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推了推，无奈冷哼一声：“在你眼里我就只会做这种事情？”

　　米贝微仰着脑袋，用澄亮眸子打量他，似乎在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撸起她睡衣袖子，露出白滑胳膊，左言序视线在手肘上停留，注视几秒后拉她到洗手池边，将干净洁白的小臂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米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挣扎要把手抽回来，他不让，只是一边用水冲一边用手去搓，好像上面沾染了什么肮脏的污渍一般。

　　她的肌肤很敏感，轻掐一下就会变红，更不用说这样用力的搓洗，不一会小臂上一片红印，和洁白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有些疼，米贝抽回手臂，在红印上面来回揉搓缓解疼痛感，左言序总是做一些让她费解的事情，她虽然已经习惯他的性格，但有时候还是难以理解他的行为。

　　她不满嘟囔：“这次又是抽什么风？”

　　左言序手里拿着纸巾，看到她嘴巴动了，没听清她说什么，垂眸擦拭她的手臂，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

　　米贝扭开脑袋，装作无事发生，“没什么。”

　　左言序脾气奇怪，很多行为一开始她不理解，后面逐渐习惯也就懒得追问了，反正他都有自己的道理，没必要什么都弄得很清楚，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左言序边擦边说话，语气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那些男的都不干净，在外面要和他们保持距离。看到他抓你的手，我当时差点没忍住要下车，幸好还隔着衣服.........”

　　米贝尝试与他沟通：“不干净？”

　　“他们浑身都透着邪恶的心思，看到脸就已经幻想到了未来.......”

　　她注意到左言序脸逐渐阴沉下去。

　　擦湿的纸巾被丢进垃圾桶里，他抓住小臂来回翻开几次，才心满意足的把衣袖放下来，神情认真地叮嘱她：

　　“你只可以依赖我相信我，身上只能沾染我的气味和温度，除我之外的人都不可以。”

　　米贝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其他异性敌意那么大，但她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被杨索拽了下胳膊而生气，为此还反复搓洗她的胳膊，连被触摸过的外套也要丢掉。

　　和他讲道理争论是没用的，她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

　　左言序对此很满意，拉着她去吃饭。

　　........

　　米贝吃完早饭，从衣柜里翻出去年买的长袖外套穿上，能把手臂上的红印遮掉，免得她看到就想起昨晚的事情。

　　虽然不理解，但她也不赞同。

　　有的时候，只能劝慰自己左言序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心里不满的心才能平衡一些。

　　正准备去书房找左言序，手机响了。

　　秋日里的太阳很热烈却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窗户外斜着洒进几束暖光，一部分照在桌上，一部分照在地板上。

　　左言序背靠着窗户，整个人隐在窗帘后面，听到门把手响动，脑袋从电脑前抬起，掀眸看去，米贝端着洗好的水果走进来。

　　她嘴角弯起，双眸狡黠地笑着，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整个人随意往椅背上靠，习以为常地问：“又有什么事情？”

　　米贝装出一副吃惊样，本来就大的眼睛，微微睁大显得又大又圆，不好意思地笑：“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我要回家一趟。”

　　听到回家，左言序瞬间坐直，向她投射期待目光：“我也一起嘛？”

　　米贝把果盘放到他面前，淡然地说：“我妈从国外回来了，让我去一趟，你把我送到楼下就行。”

　　没有得到回应，她抬眼看去，左言序低垂着脑袋正吃水果，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她挠了挠脸，想该用什么委婉的话和他说，还未想好，左言序已经站起身来，嘴角勾起淡淡笑意，仿佛刚才沮丧失落的人不是他。

　　他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搭在臂弯上，牵起她的手，“走吧，我现在送你过去，还能多待一会。”

　　米贝瞧他强颜欢笑的模样，犹豫了几下，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左言序侧脸看她，“今晚要留下来吃饭吗？”

　　米贝推车门的手顿住，她思索几秒：“应该会留下来，如果太晚了就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的目光追随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米贝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个男人，秋风四起的季节里穿着一身健身服饰，布料下的肌肉块若隐若现，面貌看上去很年轻，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

　　米贝没见过这个人，她下意识怀疑敲错门了，往后退了几步，重新核对门牌号，确定她没敲错门。

　　男人疑惑地目光上下打量门口的人。

　　再次走上前，小心谨慎的询问：“请问米思是住这里吗？“

　　男人还未回答，男人身后传来一阵女人带笑的嗓音：“谁找我？”

　　一个精致女人的脸从男人身侧冒出来，米贝与她视线相对，看到熟悉的脸，迅速张开手臂要与她拥抱，弯唇甜甜的喊道：“妈咪，好久不见。”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侧身让开位置，给她们腾出拥抱的空间。

　　米思身上穿着居家服，脸上画着全妆，用力拥抱好久未见的女儿，用脸来回蹭她，捧住她的脸亲了几口。

　　米贝感觉到黏腻触感，迅速伸手将人松开，有些嫌弃的用手背擦拭被亲过的地方，“妈，你又不出门涂什么口红，亲的我脸上全是。”

　　米思不在乎唇上口红残缺，她无视米贝嫌弃的动作，把人往里面拉，和她讲述自己旅行的经历：“在开罗待了一个礼拜，那里的食物我一点也吃不习惯，还瘦了几斤。不过尼罗河晚上的游船夜景还不错，骑骆驼拍照我还被骗了，也怪我拍之前没有问清楚..........“

　　米贝手里捧着健身男人递过来的水杯，坐在沙发上听米思絮叨旅游中遇到的事情。

　　半个小时过去，米贝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杯子里的水也喝完了，她把杯子递到米思面前，小声说：“妈，水喝完了。”

　　米思还沉浸在讲述的世界中，直接无视米贝的需求，坐在不远处的健身男人听到了她的话，接过水杯又倒了杯水。

　　又半个小时之后，米思终于结束她的长篇大论，米贝松了口气，长叹一声，小声嘀咕：“总算结束了。”

　　米思从厕所回来看到堆在角落里的几个包裹，惊呼一声，像是想起什么忘记的事情，她把包裹慢慢拆开：“对了，我从埃及回来还给你带了很多纪念品和特产。”

　　米贝接过她递来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一个缩小版的法老雕像，看上去没什么用处，“这是什么？”

　　米思拿来另一个缩小版的裹满绷带的木乃伊，把它们后面相贴，还剩一些距离时，两个东西忽然吸在一起。

　　她才反应过来，不确定的语气：“这是冰箱贴？”

　　米思又从包裹里拿出很多给她，“你不觉得非常有当地特色吗？”

　　米贝：“........”

　　她来回翻看手里的一堆小玩意，不同图案的冰箱贴，看上去都差不多，看的她眼花，瞥到最下面有一行小字，凑近仔细瞧，嘴巴不自觉读了出来：

　　“中..国制造.....”

　　米思听到她读出来的，扭头给了她一个眼神杀，米贝识趣立马闭了嘴。

　　千里迢迢从国外背回来的纪念品居然是国内制造的，一时难以接受是正常的，她理解的。

　　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妈，你当时没有看到吗？”

　　米思直接往地板上坐，长叹了口气，无奈耸肩：“当时忙着赶飞机，付了钱就走了，还是在飞机上发现的，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米贝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没事的，就算是中国制造，那也是去埃及旅过游见过世面的冰箱贴，和其他的冰箱贴不一样。”

　　米思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冒出一句：“我知道你肯定要在背后吐槽我了。”

　　健身男人拿着一个软垫一声不吭走了过来，很轻松把米思提起来，把软垫塞在她屁股下面。

　　米思噘嘴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露出小女人般的笑意，“亲爱的，还是你最体贴。”

　　“地上凉。”

　　男人话少的可怜，好像多说一个字能要了他的命一样。

　　等男人走开，米贝撞了下米思胳膊，朝他刚才离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好奇地问：“这是你的新男友？”

　　米思不以为然，边整理她的特产和纪念品边说：“怎么样，是不是比之前那个帅一点？”

　　米贝认真回想她上一个男友，是个打扮很潮流的男人，和这个完全就是两个风格。

　　她看了看男人离开方向，又抬眼看了看米思，弯唇道：“妈，这是你的生活，你开心就行。”

　　小时候米贝不理解自己的爸妈会分开，她很希望自己能像其他人一样，有爸妈陪着一起玩，周末还能带她去游乐园玩，像个幸福的一口之家那样生活。

　　她哭过闹过，只希望爸妈能重新在一起，最后都失败了。

　　家庭是她一直是她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提起的事情，仿佛这样心里的缺口就不会被人看见。

　　逐渐长大后，她渐渐明白了妈妈当初为什么那么果断选择离开，那个时候她不懂，现在她好像理解她了。

　　每个人的人生不该因为任何事情妥协，在意什么就会被什么禁锢。

　　米贝盯着米思的背影，露出淡淡笑意，觉得她像一只自由飞翔的鸟，找到了属于她的天空。

　　她本就应该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