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醒初

11、第十一章

　　少年离开以后，明毅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无论内心深处是解脱还是失落都已经不再重要，反正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天不遂人愿，居然又让他见到陆拓也。
　　那个场景很尴尬，虽然也许只是明毅单方面这么觉得。当时他刚刚结束了一场同学聚会正准备回家，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微醉的女同学。走到饭店门口，就看那个少年见迎面走来。目光交错的一霎那明毅还以为会看见时光倒流，但是最终陆拓也只是淡淡的把眼睛转开。
　　明毅这才看见他身旁有一个老人，很严厉的脸，但是沧桑中还残留着几分跟陆拓也如出一辙的清秀。是让人过目难忘的一张脸。
　　那个老人看了明毅一眼，忽然停下来打量他，用有些奇怪的口音对陆拓也说：“他，就是你母亲的情人？”
　　声音不很大，刚好能让明毅听清楚。明明是疑问句却用了肯定句的语气。明毅猜得出他是谁，大约就是陆拓也那个身为日本□□巨擘的外公了。果然好气势。
　　明毅发现陆拓也并没有招呼他的意思，于是决定当做没听到，定定神准备和他们擦肩而过。但是脚才提起，呼啦啦好几个黑衣人从对面走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明毅皱眉，什么意思？
　　老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从明毅身上滑到他身边的女人身上，嘴里却对陆拓也道：“你母亲的眼光还是一样不好。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两个的，都像是出去卖的。”
　　明毅听他用不太熟练的语调说着很地道的中国词汇，有点想笑。他并不想解释他胳膊上的这个女人跟自己是什么关系，反正就凭他现在跟陆拓也的关系，已经没有产生误会的可能了。
　　但是老人不依不饶，听来像是在警告什么：“以前那个男人在哪里？哦，听说是死了。不要紧，你想要什么样的人，外公给你找，只要不耽误结婚生子就行。男人么，趁着年轻玩一玩也无可厚非。”忽然话锋一转，落到明毅身上：“你，很聪明。以后也记得要这么聪明，理惠没出息也就罢了，拓也不是你可以碰的。”
　　就算明毅向来没什么脾气，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想反驳两句。但是，果然还是没有立场。
　　看见没有咬着嘴唇默不作声，老人笑笑：“果然聪明。要是你哪天忘了今天的话，我会……你猜得到。”
　　“外祖父，他……我早就腻了。”陆拓也笑着说，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好像真的毫不在意一样。
　　明毅僵硬的盯着他，少年却没再看他一眼，好像急于离开他一样搀着老人走进了饭店。擦肩而过的时候，好像还听到谁轻笑了一声。
　　明毅并不想去思考。
　　后来的几个月风平浪静，好像少年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所有波动一样，明毅有一种行将就木的错觉。
　　现在想来，平静只是他单方面的感觉，对方而言那其实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吧。
　　很久以后，JING才告诉他，少年离开的真正理由。说来真的很狗血，即使他贵为龙腾组副组长，其实少年也没有多少实权，依然只是外公的傀儡而已。那个老人早查出自己与少年的关系却一直没说，直到不久之前组里出现大变故时才提出来。
　　他的外孙可以玩女人玩男人，但是绝不能让这些人成为弱点。所以在别人抓住之前自己先把把柄给抓住了。这是老爷子一贯的作风。
　　陆拓也又能怎么办？除了撇清跟他的关系，他没有任何可以保护明毅的方法。
　　反正离别在所难免，早晚的事。
　　回到组里之后，陆拓也有几个月都找不到任何机会走出本家的大门，形同软禁。遇见明毅，是在被准许外出之后的第一天，跟着外公与中国□□势力洽谈，身后跟着一打保镖，为的不仅仅是保护二人的安全，更是为了不让他有逃走的机会。
　　虽然陆拓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逃的心思了。
　　明毅后来猜想过，再度见到自己时，少年到底是什么心情。最初总是会有一点点惊喜的吧？按照JING的说法，陆拓也对明毅还是在意的，否则干嘛要乖乖回去受他老爷子的胁迫。但是平心而论，明毅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那样近乎滴水不漏的伪装，也是为了他么？
　　如果那天的自己，能够卸下若无其事的面具，是不是就能看到少年真实的样子？事后想起来，其实那会儿的陆拓也并不是真的什么心思都没有露出来，如果明毅没有骗自己看不到看不到，他一定能发现深藏在少年心底被狠狠压抑的期盼。
　　那个看来坚强到几乎冷酷的少年，终究还是个孩子，还没有被现实磨去所有希冀，心底，还残留着对温暖的渴望。
　　但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某都在些什么啊啊啊...最近到懈怠期了吧大概。
另，今天看到一句话，也许有亲早就看过，不过某还是觉得很厉害，以至于一天都没能酝酿出写文的情绪...
原话是：男人，都应该是一枚一元硬币，正面是个1，背面是朵小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