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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百叶篇 上 ...

  •   也有样东西是神奇篓子里掏不出来的。
      我插着兜,蹬着双made in师兄的宽阔布鞋,懊丧地徘徊在街头。
      见过那些逢人必拦,张口就问‘兼职做不’的阿姨么?我想我的形象应该和他们差不多。

      师兄把什么都备上了,唯独没带钱,没钱你走什么江湖!他笑嘻嘻地捣着草药,回了我一句钱财乃身外物。他师弟更绝,直接抛出句不为五斗米折腰。
      吹吧你就!我和师兄是一等一的穷鬼,段北你好歹也是个公务员,而且是个满眼孔方兄的公务员,会没钱?
      段北把布兜都扯出来翻给我看,以证自己的清白,“这月的俸禄全拿出来给你看病买吃食了,存款要本人凭玉牌才能在京城的钱庄领。”
      咱们离京城少说也有几百里地。
      我拍案而起,“你出门怎么不多带点?”
      见他一抬脚作势要踹,我边嚎着‘残疾人耍流氓啦’边往师兄身后躲,段北收了腿恶狠狠地呸道,“谁会料到半路上杀出个你!”
      有了师兄这层牢靠的保护障,我的胆量立刻就冲上了九重天,牛逼哄哄地噱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段壮士,考验你的时刻到了,出去挣钱养活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吧,以你的身手,虽然现在瘸了一只,但是扛五人份的沙包应该也是绰绰有余的。”
      他冷笑,“别谦虚,力气你是有的,而且比谁都多,要论脑力就没个准头了。”
      这货居然讽刺我胸小无脑,我捶着案桌咆哮,“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信不信咱两比试一番,看谁能最先挣着钱,输了的跪在地上叫三声,爷爷孙子错了。”
      段北一歪嘴,势在必得地叉腰笑道,“好,我赌。等着叫段爷爷吧。”
      我捋着袖子充满了干劲,“你最好现在就练习着叫起来,别到时候让你喊朱爷爷,又怕羞又扭捏地装不习惯。”
      笑话,他一个残疾的高级保镖,想卖苦力人家都未必肯要,我四肢健全无任何病痛史,还怕比不过他?
      师兄对我俩的吵架已经司空见惯了,只要段北不发飙揍我,他永远可以维持在‘你们吵吧,我笑眯眯地听着’的状态。他随捣动着的药杵频频点头,“那我也出去看看,争取今晚能住上客栈。”

      于是就有了最开始的那段。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会修马桶,这里没有马桶,我能接水管,这里也没有水管给我接,我还会组装电脑,别说是电脑,连电都没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又跑去菜市场问他们还缺不缺屠夫,负责人一看我这模样,笑得连菜刀都握不住,随手喊了两又高又壮的大块头往我面前一站,放言只要掰手劲能赢过其中一人,就算面试成功。
      会的技能在这里全都派不上用场,我满脸悲哀地默默地坐在转角口,脏裙子被风刮着,看着格外造孽。路过一小哥见我这副样子,扔了枚铜板下来,指了指对面馒头铺。
      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一21世纪有为女青年,居然被当成了小乞丐。我捡起那枚铜板,买了只豆沙馅的包子,边啃边走。

      这事要怨还得怨霍国平。
      我说这老小子哪来的那么多钱开别院,连喝茶的杯盖上都镶得珠光宝气,原来由盟主举办的武林大会,不光要向各参赛门派收取高额报名费,因为决赛当天有皇室贵族当嘉宾出席这种噱头,还吸引来了不少赞助商掏腰包。
      至于那些没钱却有一身武艺的,主办方设置了不同台的比赛。超残酷,简直是古罗马角斗士在玩命,打死一个算一个的晋级方案。这样升到穷鬼大侠宝座的人,才可以和峨眉武当昆仑这些名门之士较量。
      上边这两个不是霍国平真正赚钱的策略,赚得最狠的还数入场门票费。大侠决斗这种年度盛宴,飞檐走壁,血雨腥风,恩怨情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没有电视直播和网络转播的年代,想看的有钱佬自然多到不行,门票价格也水涨船高,目前已经发展到一票难求的地步了。
      要不是作为本文的女主必须以身作则把故事演下去,我还真想跳槽去武林大会门口卖黄牛票呢。
      我们三人组既不是大门派里出来的弟子,也不想跟穷鬼大侠打到半死,所以只有选择花钱买门票。
      粗略一算,起码得……五位数。
      很贵吗?
      那是一张的价钱!
      尼玛!霍国平你个不得好死的奸商黑心鬼!

      如果这里是山西就好了,起码还能去挖个煤矿啥的发笔横财。
      当初我很无耻地想到回东三甲子镇向关焰求助,一来是因为她居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二来她又是宋廷南的狂热粉丝……结果段北扯着我的脸指远方,说等你跑回东三早饿死了。我虎躯一震,咱们不是在东四么?他猛翻白眼,谁跟你说东四就一定在东三隔壁了,两镇当中横跨了一山二湖三城县好吧?
      包子屑都舔完了,还是没能找着挣钱的法子,我痛苦地挠着墙壁,完蛋了。

      将近中午时分,我偷偷摸摸地去觅了下段北和宋廷南的行踪。
      段北这个无耻之徒居然真的去应聘扛沙包,而且人家不光不嫌弃他一只手不能动,还热茶软饮地伺候着,按包结算。
      就因为老板是个女的,满脸横肉打扮成花蝴蝶模样的大娘,在段北身边这一圈那一圈地翩翩环绕着,看得我脱口唱出了庞大师的名曲: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断背带刺的玫瑰。
      段北整张脸都无表情地绷着,根据我和他相处那么久下来得出的经验,这是要发火揍人的前兆。我正为即将看帅哥看出一身内伤的女老板默哀呢,他一转头就瞄着了趴在墙角偷窥的我。
      然后笑得跟朵花似的。
      我对段北的笑容真没什么抵抗力,很没出息地就……就荡漾了。
      结果他笑完,掏出一叠铜板在手里掷了掷,拉长音调地大声喊道,“孙——子——”
      我转身就走,不带回头的。

      宋师兄也找着了工作,给村东那头母牛引产接生。听户主老杨头说,他下一个单子是去衙门当临时仵作,开棺验陈尸。
      又兜了大半个镇子,被无数个店家以各种理由回绝后,我心如死灰游荡在街头,完了完了,自力更生的女强人的象是彻底建立不起来了。比起当个丢人的米虫,我更悚得是要管心仪的对象叫爷爷……
      眼光扫到正准备收摊的白书生,脑袋里顿时叮地冒出一个念头,问他借了纸笔浆糊,刷刷刷写了几幅字迹丑陋的小广告。
      他看完之后啧啧啧地直叹,我这还挺美的以为他要夸我的奇思妙想呢,没料到这白脸书生竟说我握笔姿势不雅导致字迹丑陋,表示只要花50文就愿意教我写毛笔字。
      我又一次转身就走,不带回头的。

      在人口流动量比较密集的地方张贴完小广告后,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我双手合十虔诚地朝小广告拜了拜,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地祷告了一大通,这才泱泱地原路返回。
      不出我所料,段北那个贱人已经翘着脚在庙口迎接胜利的曙光了。
      “……”我无语凝噎地瞧着他。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你是要我动手把你摁在地上呢,还是自己跪?”他掏了掏耳朵。
      “等等!子时未到,胜负还未揭晓呢!”我垂死挣扎。
      “师弟,不要这样,大昌是姑娘家。”宋师兄正摆弄着篓子里掏出来的炊具,抬头替我劝了段北一句。
      他的收益状况应该是我们三人中最乐观的,也许客栈钱是没挣着,但是居然买了只油光崭亮的烤鸡回来开洋荤庆祝。
      不过,有回报也有相应的付出。我想那件溅满了腥臭红白血曩、恶心到极限的道袍离被塞火坑也不远了……
      “不跪也可以,”段北粲然一笑,“先叫声段爷爷来听听看,心情好了就放过你。”
      我捂着胸口假装要晕,气息微弱地嚎道,“师兄救我……”
      段北手刚抬起来,我立马两手护头嚎得更大声,“师兄他打我!”
      宋廷南O着眼睛和嘴站起来,听我和段北在那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拳我一脚地争辩,给我们一人派了只鸡腿,表示吃饱了有更多力气吵下去。

      这时庙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怯怯的声音,“你好,请问丧彪小姐是在这里吗?”
      我跟打了鸡血一样猛地回头,“我!就!是!”
      立在庙门口的男子长了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厚唇大眼,眉毛跟加粗的22号宋体字一样,有股说不出来的淳朴老实感。
      他穿了件破了个洞口露出棉絮的藏青夹袄,怀里抱着沉甸甸的布包和一张撕了半截的宣纸,上面还能看见拉风的广告语:
      遇事莫要慌,丧彪帮你忙。专门解决各类疑难杂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办不到,联系请见下方地址XXXXX。
      生意来了!
      段北在边上咕哝,“你这起的什么怪名字?”
      我巨得意地笑道,“孙子,不懂了吧,人在江湖漂,总得有个艺名防防身。”

      说完我殷勤地把汉子迎进破庙里,倒茶送水,扇风吹火,能拿出来招待的基本都拿出来了。
      他一坐下,水都没喝一口,哗地抖开布包,一叠叠用纸包好的铜板掉在地上,他颇难为情地把纸递给我,“我叫刘百叶……”
      段北登时一口茶全喷了出来,生硬地转过头,脸都快笑僵了,“你亲戚?”
      我提拳要打,被宋廷南摁了下来,他朝我做了个‘别在客人面前酱紫’的眼神,然后切了只鸡翅给刘百叶,拿起那张宣传小广告睇了眼,了然于心地问道,“刘兄弟是为何事而来?”
      刘百叶将头埋到最低,“我只有…只有这些钱…是全部家当。”
      我大惊,他不该会想让我们干啥违法勾搭吧,一家一当都掏出来下血本,绝不是啥好事。
      “刘兄弟不必拘束,”宋廷南又夹了只鸡心给他,“边吃边说,我们能办到的,便会尽力去办。办不到,这钱分文不取。”

      这剂强心针打下去,刘百叶终于嗫嚅着开口,说起了他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当地一户开米庄的老板家里。米庄老板姓裴,单名一个谦字。
      据说这老板已过世的爹千叮咛万嘱咐儿子不能违背祖训改名换姓。裴老板一届生意人,却顶着这么个丧气名字。早年发家创业受挫时,被同行朋友取笑到不行,偏偏他又是个不敢忤逆老爹意愿的孝子,这么多年只得这样一路过来。
      这件小事让裴老板养成了一个很难攻克的心理障碍:他讨厌那些名字取得难听的家伙,没有原因,就是讨厌,特讨厌,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段北宋廷南齐齐露了笑脸,避不看我。
      “太过分了!取名这档子事又不是我们自个能定夺的!谁打娘胎里刚出来就想好了最漂亮最霸气的名讳啊!”
      刘百叶这个同病相怜的人听到我的愤慨,不迭地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取个贱名才好养活。”
      段北鼻子里哼着气,贱兮兮地笑着,“也有个别取了贱名,仍不好养活的人存于世哟。”
      我故意装作惊讶地叫道,“呀,半斤在说八两呢。”
      宋廷南一听我俩又准备打岔开吵,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挤到座位中间,把咬牙切齿的我和摩拳擦掌的段北隔远错开,好让刘百叶能把故事继续说下去。

      裴老板共有五个孩子,两男三女,除了8岁小儿裴福瑞和三女儿裴天宝,其他均已婚配,过上了幸福和谐的小日子。
      今年23岁的三女儿裴天宝最近让裴老板感到很头疼。这个三女儿从刚满适婚年龄一直挑啊挑,以各种理由回绝了大票大票前来提亲的人家和父母安排的相亲男子,这样混到二十岁后,远镇近乡十里八方的人都晓得了裴三小姐为人挑剔不好相处。
      任谁都不会想娶个麻烦媳妇摆在家中,三小姐的姻缘线就这么在无形之中被自己亲手割断了。
      起初不以为意,想着‘家里有些产业且女儿又大方漂亮,确实应该好好挑选一下’的裴老爷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愁白了鬓角,上门提亲的人数从踏烂门槛一下子缩减到凤毛麟角零星几点,到后来居然还传出了三小姐喜欢的是女人这种荒唐谣言。
      愁到不行的裴老爷火速召开家庭会议,彻夜不眠地制定了一套应对措施,然后叫来了三女儿,把目的明确简要地阐述一番。
      三小姐听完笑了笑,说爹,我早有意中人了。
      裴老爷惊得瞪大眼睛,喜悦和愤怒参半,责问女儿既然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不早说,
      三小姐吞吞吐吐,又羞又涩,因为怕爹爹会不喜欢他。
      裴老爷捋着胡子,先讲讲此人是谁。
      三小姐往地上一跪,尴尬地说这人就是马夫刘提金的儿子——刘百叶。
      原先只是愁到鬓角发白的裴老爷在接下来的几个月,白到了前刘海。

      富家女和穷小子的爱情故事中肯定要穿插不少心酸桥段,刘百叶和裴天宝也不例外。
      裴谦把刘百叶叫来后胖揍了一顿,然后一脚踹回了马房让他写忏悔书和辞职信,不写就不给吃饭。刘百叶这人硬气,死活不肯吃,连其他人偷偷送进去的茶水干粮也一概原封不动地还回去,饿了三天四夜直吐苦水,裴谦终于把他给放了出来。
      真不是因为刘百叶的硬性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了他,裴谦是担忧同样绝食抗议的三女儿撑不下去。
      你有多少钱?裴老爷高高在上,向饿得面带菜色的刘百叶发问。
      这些年来他一家三口都在裴府里本分干活,除去吃住开销,还得供出很大一部分花销,给身子骨单薄的刘婶买药吃,余下来的钱真真是从勒紧了裤腰带、从牙缝里硬抠给省出来的。
      刘百叶老实报出数字,裴老爷笑了。这么点家当就想娶我女儿?你要真为她好,就趁早收手,拿着这笔钱财去外地,觅个同你门当户对成家立业。
      黄金白银,叠成小宝塔的模样呈了上来,闪闪发光。
      刘百叶看都没看就把钱推了回去,磕了几个头,言之凿凿,裴老爷,我只想娶天宝。

      “裴老爷应允了我,只要三日之内筹到一百两纹银,就同意天宝和我成亲,”刘百叶蹙眉紧皱,反复叹气,“可是一百两,唉……买菜的时候颜书生和我说起丧彪小姐张贴的告示,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能……唉。”
      要是能在三天内搞到一百两,哪还用得着到处贴虚假小广告嘛。
      没想到第一单生意居然迎来这种麻烦活,我同情地把自个碗里没动的鸡腿夹给刘百叶,沉默地纠结着。虽然我也很替他和三小姐唏嘘难过,但是这事……如果我有钱的话,那该多好啊!
      刘百叶伤感地看了我一眼,大概也读出了潜台词,这么个壮汉,居然红了眼圈连连抱歉,“对不起啊,小刘不打扰了,告辞。”
      “这是定金,”宋廷南叫住他,从地上散落的一堆铜板里捡起枚沾了陈渍的,塞进腰封里拍了拍,“我先收下了。刘兄,麻烦你在三日之内把成亲所需的东西准备周全。”
      刘百叶错愕地张着嘴,愣了一会,回过身擦了把脸。
      “余下的钱你拿回去,新娘子送来后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付账,”段北拢好铜板,努了努嘴不见多少表情,“放心,我们丧彪最讲究的就是信誉。”
      这货先前还吐槽我的艺名,自己不也说得挺顺口的么。
      刘百叶抓着布包,深深一鞠躬,涕泪齐下,泣不成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谢谢各位恩人,今后有用得着小刘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不辞!”
      宋廷南善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新郎倌说这些话不吉利,回去吧,等我们好消息。”

      “咦?嗳?不是吧?不会吧?看不出啊??”刘百叶走后,我围着段北转圈,像探索首次登陆地球的火星物种般,远观西瞧,大呼小叫,“你是今天吃错药还是压根就忘了吃药?段大恶人居然洗心革面做起好人好事来了嘢?!”
      他一臂弯夹着我的脑袋,指节叩打,“你个半斤有什么资格笑我是八两。”
      宋廷南从篓子里翻出套干净衣裳,一把桃木梳,凹了个飘逸的发型,还束了发带,看起来又出尘又英俊,路过我们身边时打了记响指,“走。”
      “走?去哪?”
      段北勾着我的脖颈往前带,“走就对了,瞎啰嗦什么。”
      这黑灯瞎火的,他们该不是想去飞檐走壁打家劫舍吧?

      今夜第六次开揉惺忪双眼,我和段北坐在戏台屏风后的阶梯上。外边掌声雷动,喝彩叫好不绝,还有把持不住激动劲惊声尖啸的。
      戏台上,宋廷南面若桃花,踏着故事的惊险点,惊堂木时时下落。是的,他又找到了第三份兼职,而且是他的老本行——说书。目前刚讲到锦毛鼠白展堂的故事第二章第三回合,离完结还早得很。鲜少看到帅哥说书的群众情绪高涨,有的回去了一趟后,通知了全家老小组团观看。
      茶馆老板捻着两撇鲶鱼样的细胡须,笑容打从宋廷南登台起就没中断过,他兜售叫卖着瓜子果脯,不停催促着几个店小二跑堂看茶,见缝插针地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师兄说书,那咱们这算什么?保镖还是陪客啊?”我不满地打着哈欠,软绵绵地半瘫半坐。
      段北眼神迷离,伸手过来在我背后摸了把。
      正所谓欲擒故纵,不对不对,是恼羞成怒。我扭着他的手,龇牙咆哮,“你干嘛老吃我豆腐!?”
      这个臭流氓轻轻松松地挣开,又在我肚子上摸了把。
      “你不可理喻!”为了公平,我也摸了他肚子一把,结果惨遭无情劈手。
      段北红着脸把揉手叫疼的我推了个趔趄,“你摸我做什么?”
      我怒了,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是你先摸我的!”
      “含血喷人!”他吼得比我还怨,活像窦娥转世,“老子是在检查你的伤势好转了没有!你个臭流氓脑袋里整天想着些什么呢?!”
      我正欲发飙和他单挑,外面的掌声骤然停了下来,宋廷南清了清嗓子,朗声对着那些人说道,“下面请上我的师弟和小妹为诸位表演……”

      烛火,鲜花,绸缎,段北的脸,都近在咫尺,红彤彤的一片。
      观众屏住了呼吸,有的捂住了脸只露了细细一道眼缝。
      方寸大乱。
      段北居然……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推倒在了宽桌上。
      “不会疼的,”两掌推平,他在我耳边低声呢喃,企图抚平我的焦躁不安,“相信我。”
      我闭上了眼睛,双拳握紧,僵着腿一再哀求,“不要啊……”
      慌乱中,一样重物闷沉地压上了胸口,紧紧贴住我那因为害怕而急速上升的心跳。
      段北腰肢一用力,闷哼一声,全场观众都倒抽了一口气。

      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老子是被他强拉去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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