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天寻》恋悠灵

5、闺蜜

　　5.

　　罗凡特动用了私家侦探真的搞到了那女人的详细资料，资料摆到苏菲面前，苏菲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全部喷在了老板的桌子上。——陆湘玉？
　　说是苏菲的加强版也没错，和她曾经是死党加闺蜜的关系，并且言语和动作都曾刻意的模仿过，总之，她是高中时代最想互换角色的人。所以，时隔六七年，苏菲再一次和陆湘玉对桌而坐，心里头不免滋生出年华流逝以及岁月老去的悲壮。
　　“这么说，那个臭男人是你上司？”样貌没怎么改变的陆湘玉语出惊人，苏菲差一点一头栽过去，当年的校花还真让人感官脱线“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一直被你上司潜规则吗？”
　　苏菲瞥她一眼：“可能是很多年没见的关系，你真的是湘玉吗？还是她的双胞胎姐姐？”
　　陆湘玉老神在在的叹了口气，抬起双手撑着脸：“怎么办，我已经被火星人附身了”
　　苏菲后背冷汗涔涔，心里默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们老板想让你当他孩子的妈”陆湘玉没有苏菲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她只是有些诧异的瞄了苏菲一眼：“从很欣赏我的教育理念，到突然想收服我。你老板跳跃的太雷人了吧”
　　苏菲承认，许多年以来心中仙女级别的陆湘玉，分崩离析了。她从手袋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女生面前，解释：“只是加入他的生活，完全是孩子们和你之间的工作，我们老板算是局外人，只负责发你工资的局外人”
　　陆湘玉把文件粗略的看了一遍：“怎么办真的很诱惑呢”抬头小心翼翼的问对面的女生：“你怎么看？”
　　苏菲也很纠结：“作为我老板的秘书我当然希望你同意啦，不过……”
　　作为死党兼闺蜜，苏菲绝对不想让她往火坑里跳的
　　陆湘玉脑袋飞速运转：“没这么简单对不对？”
　　苏菲冲破道德的底线，干脆对好友摊牌：“我老板前不久去相亲了，结果搞的上海相亲界大紊乱，导致所有相亲公司都对我老板的档案拒收，他之前说他有五个女儿，其实是他四个姐姐留下的五个孩子，就是他的外甥女儿了，这些孩子都是被她们不负责任的妈妈抛弃到罗凡特身边的，最大的16岁最小的只有5岁，这些孩子一点儿都不让大人省心，我们老板自己的教育理念也糟糕的出奇，他竟然对5个女孩子实行体罚式教育，并且在相亲档案中大言不惭的写道‘会打小孩，有人阻拦还会伤及无辜’我的天”
　　陆湘玉打断她：“什……什么？打人？”
　　苏菲喝了口咖啡继续对老板人身攻击：“很不可思议吧，我有一次去他家帮他拿西装，他家大女儿前一天被狠揍了一顿竟然下不了床，我就很好奇的问了妹妹大姐挨打的原因，结果被告知仅仅由于和老师在学校里吵了起来。OH，这是我听过最瞎的打孩子借口，要是顶撞老师就要被狠揍，那咱们两个这会儿早就被打死了”
　　陆湘玉头捣蒜般赞同，当年确实是罪行累累：“可是，你老板的四个姐姐，私生活未免也糟糕的太一致了吧？”
　　“这一点我倒是觉得和卦象有关系，因为我老板的命格太硬，所以他身边的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他还没成年的时候他大姐就离异了，把女儿留给父母家一个人消失，三年以后竟然又送过来一个女儿，这一次连人都没出面只是写了信把女儿扔过来，这些都是我偷听我老板打电话知道的，大姐既然如此离谱，想必另外两个妹妹也好不到哪里去”苏菲越说越气愤：“我们给孩子们的零用钱多的惊人，所以小孩子不会管理误入歧途的几率也就大大增加，孩子们比叛逆期更叛逆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究竟有多少？”
　　苏菲举出两个手指头：“大概是这个数字”
　　“两百块？我的妈”
　　苏菲从鼻翼发出“哼”的一声：“多一个零”
　　陆湘玉更是讶异的连一个语助词都发不出。
　　苏菲却一脸茫然且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一年我们俩为了买一条很流行的围巾，连续半个月只吃两元档次的饭菜，真是世态炎凉”
　　陆湘玉忍不住重新看了一眼合同，小心翼翼的数着工资后缀的许多零，果然，刚刚粗略看过时算漏了一个零，她的月工资竟然是5万块。隔了四五秒，陆湘玉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陆湘玉这个表情，把苏菲给吓到了：“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动心了吧”
　　陆湘玉小声嘀咕了半天，从自尊与诱惑之间反复挣扎着，最后决定：“我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尚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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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是说真的？”
　　苏菲镇定自若的重复着好友的话：“她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尚节操”
　　最近有太多的事让罗凡特惊慌失措了：“让她出个价钱”
　　苏菲淡定的遥遥头：“相信我，我和她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她认定的事你拿整个公司诱惑她，也是白费”
　　“竟然有这种白痴”
　　这时候苏菲的手机响了，是刚互换了电话号码的陆湘玉，苏菲按了接听键，面部表情在“喂”了一声后开始风云变幻
　　对一切事情都运筹帷幄的苏菲小姐，在闺蜜这里马失前蹄了。
　　挂掉电话苏菲还是半点反应没有，过了几秒，罗凡特才发现不对劲，小心的问：“怎么了？”
　　女生胸膛起伏，从喉咙里哽出一句话：“陆湘玉答应了”
　　罗凡特松下紧绷的神经，极力敛住嘴角扬起的笑意：“你看，女人都是嬗变的吧？”
　　好友的突然脱线，影响了苏菲一整天的心情，中午和老板的应酬也是没精打采的。又不想打电话过去问好友原因，惶惶然然的像心脏的某一个坚实的位置突然被砸掉一块似的。
　　罗凡特则是出奇的好心情，一想到那个朝自己挥舞菜刀的女人，就要寄人篱下的看他脸色生活，竟然有了很大的成就感。所以，罗凡特很好心情的坐在了驾驶位置：“带你去Shoping？员工福利！！”苏菲依然没心情：“下午四点和大羽的周老板协商纺纱颜料的事，没什么时间了，您要是那么好心情，就直接开过去好了”
　　罗凡特做了个OK的手势，车子直奔目的地。
　　上海的下午也是很热闹的时间，有Shoping控的人一般不会在上午出去逛街，商场人群高峰期一般会在下午，那些和高档餐厅，高档美肤会馆相连的高档购物中心，聚集的人往往更多，与之相比较，只相隔两条马路的K歌城附近，则是人稀惨淡，虽然这里的很多KTV都贴出了“下午套餐”和“练歌套餐”，人还是少的出奇。大多数的店面选择大门紧闭也是明智之选。
　　连上海市旧胡同地形都很熟悉的罗凡特，当然会选择杳无人烟的K街穿行。罗凡特甚至后悔，为什么不开那台跑车出来。副驾驶座上的苏菲，闭着眼睛昏昏欲睡，时不时还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叹息。高中时代的片段总在脑子里回转，那些和陆湘玉连体婴儿般的日子，两个人好到刚回家就会聊电话粥的程度，因为苏菲英语竞赛发挥失常，陆湘玉也毅然放弃晋级决赛的机会。这样的女生，怎么会被金钱所诱惑呢？
　　“啊——”苏菲的思绪呃然停止在罗凡特急刹车之前，由于没有系好安全带，苏菲的整个脸是贴到了前玻璃然后弹回到座位上的。整个人也是处在完全呆掉的状态。
　　街道上空无一人，连阿猫阿狗都没出现过，罗凡特在这样的街道停车，苏菲直接可以理解成对自己的变相报复，可转头狠瞪罗凡特的同时，突然被他阴郁冷漠的脸镇住了：“老……老老老板，你没事儿吧？”罗凡特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罗凡特一直是理性的样子，那样的理性和现在的表情又不一样，当下的罗凡特，是理性又冷酷的姿态。他目光空洞的盯着路边KTV的牌子，充满寒意的纸一样的面容，让人错以为那个牌子刚刚揍过他一拳。
　　时间过了十分钟，罗凡特说：“打电话给你朋友，问她什么时候能上班”他的声音冷静而平稳
　　苏菲愣了半天才搞清楚老板是指陆湘玉的事，苏菲鬼使神差的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对方很疲惫的“喂”了一声：“湘玉是我，我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可以来这边工作，我需要一个确切的时间”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女生说：“十天以后好吗？”
　　苏菲看了一眼老板：“可能……最好快一些”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那，我可以预支工资吗？”
　　苏菲差点叫出来，陆湘玉怎么会变得这么厚颜无耻，不过爆发之前，电话那边抢先说：“我奶奶住院了”
　　苏菲抓着手机僵住了，心脏某一个地方酸酸的泛着温暖，因为奶奶住院了，所以需要钱，于是答应了可能会丧失自我的工作，系在苏菲心里的小疙瘩，被陆湘玉一句话全部解开了。：“湘玉，你先照顾奶奶好了，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来工作，我晚上过去找你，顺便把工资带过去”
　　挂掉电话，苏菲咧开嘴准备迎接老板罗凡特的咆哮，罗凡特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难道是心情完全不在这件事上？苏菲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KTV的牌子，心里嘀咕：“ 哪根天线接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