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之后来临的爱》赢羽

82、望-第17章-内疚 1

　　林牧翼枕着手臂在吧台上睡着了。
　　他很少喝酒，上一次喝醉，还是在刚认识黎叔那会。

　　虽然痛苦不应该被比较，但黎叔确实觉得，比起那时候的林牧翼，现在的林牧翼难过得要轻得多。

　　第一次见的时候，那都不叫喝酒，纯粹就是灌酒。
　　一杯接一杯，不把自己灌死不罢休。

　　孔歆晨托着腮，定睛看着好友熟睡的脸。
　　这张脸完全是女娲炫技，外形和内在林牧翼都有了，才华横溢，完美无瑕。
　　但这样的人也会醉倒在一个小小的酒馆吧台上，也会有人不喜欢他，不珍惜他，不需要他。

　　孔歆晨本人是没吃过爱情的苦的，他性格比较大条，感知力没有那么细腻。谈过的两段恋爱，开始跟结束的时候他都是配合的一方。
　　前女友们说他不够浪漫，不够在乎，不够爱，他没反驳，因为他也觉得是。
　　他好像就一直没有特别需要爱情，因为他有很多喜欢做的事，跟朋友也都相处得很好。

　　朋友……
　　他又想到了凌回。

　　他想，凌回会不会也曾经像林牧翼这样，醉倒在某一座城市的某家小酒馆里？
　　但那时候的凌回身边……大概是没有任何人的。

　　“歆晨。”黎叔小声地唤他。

　　思绪被拉回到，眼底的情绪却没来得及压下去。

　　“也可以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吗？”

　　林牧翼难得说了自己的心事，孔歆晨肯定会理所当然地优先他。
　　所以黎叔知道，如果自己不问，恐怕这个人又会把自己的情绪压下来，第二天再若无其事地跟大家说说笑笑。

　　孔歆晨跟林牧翼就像是两个不同的极。
　　一个只长年纪不长心，随心所欲，习惯用没心没肺逃避问题；另一个乳臭未干但少年老成，隐忍内敛，围墙高筑。

　　今晚确实是个谈论心事的好时机，况且孔歆晨一直都把黎叔当成自己的榜样。
　　他希望自己能像师父一样，成为大家的避风港，成为大家的好朋友。
　　他不怕跟自己的好朋友暴露自己的弱点，这也是他跟林牧翼最大的不同。

　　“师父，我有一个很厚脸皮的愿望，我想……重新成为凌回的好朋友。”

　　黎叔看着那张挂着苦笑的脸，昏黄的灯光在他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其实你跟小回之间，发生了什么？”

　　回应黎叔的是一阵沉默，但黎叔能看到，孔歆晨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沉，最后，他转而望向林牧翼的脸，深深叹了口气。

　　“我像他们伤害林牧翼一样，伤害了凌回，虽然不是我本意。”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孩子跟凌回其实是青梅竹马。”

　　收回视线，孔歆晨自嘲般笑笑。
　　“很像在辩解吧，师父。”

　　黎叔却不赞同地摇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跟阿翼的情况不一样。”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孔歆晨用着笃定的语气，继续说，“林牧翼有多讨厌他们，凌回就有多讨厌我吧。”

　　“可是你们不是恢复往来了吗？”

　　“我也以为是呢，师父。”
　　“但现在想想，他大概会觉得我很不重视他受伤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