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骨》加菲国王

17、第十七章：当狐狸遇上酒宴

　　休养了半个月，谢老爷已经完全病愈，谢家大喜，所以大宴亲朋，在五月五日端阳节来临前先庆祝一番。

　　骨跟小二可算是谢鸿博的救恩人，在大宴上，谢老爷安排了他们坐在主家席上，好在众宾客前介绍他们。一一已经病愈了回复人形，便认作小二的兄长，跟小二等同坐在主家席。

　　仆人们送上饭前肉羹汤，小二一见桌上小菜，就已经风卷残云般，埋头大嚼。

　　一一吃着菊花羹，斜瞥着自己的弟弟，有点不屑：〝你许久没吃东西吗﹗怎像饿鬼投胎般的。〞

　　〝你不知道了……我只有在谢府是可以吃肉的……〞小二狼吞虎咽着，口齿不清。

　　〝明白了…那我把我这一份也给了你吧。〞一一把手上的羹汤递给了小二。

　　小二才取过碗来，便把它灌下，连咀嚼也没有，便吞了下去。

　　〝大哥……这是什么肉丝，满香呢。〞

　　〝好像是蛇肉。〞一一从牙逢中挑出了一条小小的蛇骨。

　　〝……〞

　　〝怎么了？〞

　　〝没什么……〞

　　正当狐狸兄弟二人吃得不亦乐乎时，谢老爷跟夫人便从厅堂步出。

　　康复后的谢鸿博红光满脸的，精神饱满，也瞧不出他曾经大病一场，而他身旁的妻子更是以盛装出席，二人都显得精神奂发，客人们也拥上前向二人问好道贺。

　　谢老爷喜道：〝多谢各位大驾光临，实在令寒舍篷荜生辉﹗〞

　　谢老爷尾随的是谢子玉，他穿一身素黄，被着白袍，果真是皎皎如玉，温润淡雅。

　　〝你知道吗？现任的谢夫人是继室呢。〞一一吃饱后，便捂捂肚子，衔着牙签道八卦：〝谢公子是谢老爷的亡妻所生的。〞

　　〝啊，怪不得了。〞小二对此毫不意外，因为他早知道谢夫人非常不待见谢子玉。

　　谢老爷一面朝来宾敬酒寒喧，一面靠近谢子玉细语，他见谢子玉身穿得单薄，便招来婢子，叫她给谢子玉添衣，这一幕尽显父子情深，倒是把谢夫人冷待在一旁，她只得跟其它夫人闲谈，煞是没趣。

　　〝现任谢夫人无所出，便是个有名无实的挂名夫人。〞一一吃着茶水：〝谢公子是老爷子的独子，老爷子自然视作掌上明珠。〞

　　〝哦哦，所以待遇有天坏之别。〞怪不得谢夫人这么嫉恨谢公子，处处维难他了。

　　〝奇就奇在谢公子对谢夫人忍气吞声的，你说此不怪哉？〞

　　小二直朝一一点头，可见谢家到来了，他们的悄悄话便给打断了。

　　谢老爷一见到骨便躬身行了个大礼，而他身后的谢子玉也低头拱手，骨轻轻的点头以示回应。

　　酒桌上正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常，谢老爷朝大家拍拍手掌示意。众人也给谢老爷的掌声吸引住了，知道谢家老爷子有重要事情告诉大家。

　　殿堂上，谢老爷声如洪钟：〝我如今已年近半百，刚刚又得大病，幸得高人相助，大病得治，可我在此时己想退下来了。〞

　　谢老爷一手举起酒杯，一手握着谢子玉的右手，在堂前举起：〝我要宣布我的家业，全交予犬儿子玉继承﹗〞

　　谢子玉听到这话，脸上一僵，他在父亲的手中挣扎了一起，可谢鸿博把他握得牢牢的，他根本无从挣脱。

　　〝你已经二十了，该当家业了﹗〞谢老爷笑道，说完一仰脖把酒给干了。

　　谢子玉无奈也得跟着干了，谢老爷的手掌又紧多几分。

　　脸上变色的不只谢子玉，还有谢夫人，她一听到这话，指掌顿时收紧，〝啪〞的一声，该是长长的丹蔻指甲断了。

　　宴后，众人离席，谢老爷亲自恭送各位来宾，而谢子玉则退到席后，打点宴席的事宜。

　　不论是来宾或是仆婢也对他毕恭毕敬的，可他对此毫无喜悦之情。

　　在黄昏时分，谢子玉在南院外溜达，他来到一个临水的亭园设宴，便怔怔的望着湖水出神。

　　那亭子叫玉亭，是谢老爷为了早逝的夫日而建的。

　　玉亭临于天水之间，只要站在亭中，便可以见到自己的倒影，据说，己过身的谢夫人爱在这亭园乘凉，她在这四周栽了许多蟹爪菊花，每到夏天时份，菊花便会开遍玉亭，映衬得白石砌的玉亭彷如盈玉。

　　望着自己的倒影，谢子玉抚上自己的脸，只见水中的他这么陌生，这么的孤独。

　　〝怎在这揽镜自照了？〞

　　一把尖酸的嗓子传来，谢子玉回首望去，只见谢夫人自个来到亭前，嘴角带着凉凉冷笑。

　　〝娘。〞蓦然惊醒过来，谢子玉朝谢夫人点了点头，便双目呆呆的瞪着地板。

　　〝别喊我娘，我哪有你这么出息的儿子了？〞

　　〝这是爹的授意，我也无意继承家业。〞谢子玉忐忑着，疲于应负这位母亲。

　　她蹙眉盯着谢子玉，噙笑咬紧牙关，勉力克制冲天怒火，冷冷嘲弄着：〝这便是你出息之处，把自己的父亲也迷得七昏八素的。〞

　　谢夫人朝谢子玉啐了口：〝多亏你亲妈把你生得这么标致，美得连自己的父亲也拜倒下﹗〞

　　〝娘亲﹗〞谢子玉一闻这话，便失控大喊出来。

　　谢夫人也厉眉怒目的瞪着谢子玉：〝别喊我娘，真是污了我耳朵﹗〞

　　眼眶彷佛要喷出火焰来，谢夫人咬破了唇瓣，血丝溢出：〝你们那些肮脏事，别以为没人知晓﹗〞

　　谢夫人扯着裙裾速步转身去，她真怕自己会失控给谢子玉搧了一巴。

　　谢子玉精疲力尽的倒坐在地，垂下肩，掩住脸，倒抽了口凉气。

　　疮疤给人狠狠扯开，自己也毫无颜面活在这世上了。

　　只是他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他朝地上狠狠捶去，〝咚咚〞响声吓得靠岸的鱼儿惊跳出水面。

　　〝可以谈谈吗？〞

　　谢子玉听到一把如断金碎玉般的声音，便抬起头来。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