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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章九 ...

  •   •章九

      《回天秘籍》在唐鹰手上,并且他将公开开匣的消息迅速传了开去,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很多已经离开杭州的人也返回来了,包括龙非名等白道大侠。火尊主和千先生都声称在开匣之前,唐鹰在自己的保护之下,事实也证明唐鹰总是跟他们在一起。虽然不知道唐鹰怎么跟他们攀上的交情,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打消了老虎嘴巴边上拔毛的想法,但也有极少数不信邪的,半夜三更偷偷潜入飞鸿楼,结果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就被丢出来了,连唐鹰在哪间屋子都没有找到,更别说《回天秘籍》的所在了。

      这样勉强算平静的过去了两天,终于,明天午时就是开匣的时候了。正好百花会留下了一个擂台,唐鹰放话开匣的那天,千先生就命人接管了擂台,打算明天一大早就派人去打理一下,作为开匣的场地。

      飞鸿楼玉竹别院。

      一桌子五个人一起吃晚饭,喝喝酒,聊聊天。除了千先生、火尊主、唐鹰、燕尘天,松寒林也赫然在座,笑嘻嘻的,看起来跟在座的都很熟捻的样子。

      酒过三巡,松寒林转着手中的羊脂玉杯,说:“说起来,我很好奇,银兰别院住着谁?”

      燕尘天偏过头,附和说:“我也好奇了很久了。另三个别院都住的响当当的人物,为何银兰那边就没有一点动静呢?”

      唯一没有喝酒的黑衣人吹吹碗里的其实并不烫的汤,说:“某个小偷住在那里,昨晚还来偷窥了我一下。”

      “偷紫玉兰花那个?”千先生问。

      唐鹰点了点头,然后苦着脸看着在火尊主吩咐下侍女放在给自己面前的第三碗饭,说:“尊主,我不是猪,养不肥的。”

      火尊主露出凶恶的嘴脸,说:“最好是养不肥,不然我就把你吃掉。”

      松寒林把话题抓回来,说:“那东西你放好了没?不要到了明天才发现被调包了。”

      唐鹰看看火尊主又看看千先生,不回答,慢慢的喝着汤。松寒林说:“既然他能偷窥到你,要偷走东西也不是不可能吧。”

      “担心这个干什么?就算东西丢了,失面子的也不是我。”唐鹰无所谓的说。

      松寒林笑起来,说:“有道理。”

      大家酒足饭饱打算出去溜达一圈的时候,客房那边的屋顶上传来的打斗的声音。众人出得门来,入侵者已经逃走了,一个劲装男子从屋顶跳下来,向千先生单膝点地,俯身说:“属下无能,让贼跑了。”

      白衣人唇边泛起温和的笑容,说:“东西没事就好。去吧。”

      “谢先生。”男子抱抱拳,站起来,隐入了黑暗里。

      唐鹰冲千先生笑笑,说:“就算东西有事也没关系的,先生大可以把那偷儿的下落诏告天下,说是他拿走了秘籍,我想,没人会怀疑吧。”他用了点内力,声音不大,但传得很远,显然是说给刚逃走的人听的。

      燕尘天忽然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比平时所用的熏香清淡一些,丝毫不带火烟气。分辨了一下,是唐鹰身上传来的。虽然千先生平时喜欢薰香,衣襟上总带着一丝玫瑰香味,但唐鹰是不用的。看来,无相神功练臻化境后,运功时身上自然会散发出檀香的说法也是确有其事——同唐鹰眉间的莲花印一样真实。

      虽然千先生和火尊主都不是好相处的人,松寒林也是正邪难辨,但江湖人很重诺,越是有名的人越是注重自己的名声,如果他们三个一起出面证实,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再去怀疑了。

      一个充满怨念的声音从隔开别院的墙壁那边传过来:“我又不是想拿走,我只是想当第一个看到秘密的人而已。”声音有些飘忽不定,难以确定具体位置。

      原来这小偷内力也是不错。燕尘天开始在心中筛选可能的人选。

      “很好办呀,你出来,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唐鹰说。

      “真的?我才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

      “这里这么多担保人,你怕什么?”

      片刻之后,一个瘦小的黑衣蒙面人出现在了墙头上。眨眼之间,他就跳到了院子里,拉掉头罩,露出一张年约三十,长得端正,但眉眼都透出精明来的脸。客客气气的同唐鹰之外的四个人抱拳问好。火尊主摆出傲慢的架子来只是点点头,千先生露出惯常的温和却缺乏感情的笑容回了个礼,松寒林笑得像见到了老朋友似的回了句“你好”,燕尘天客套的回了个抱拳。然后蒙面人面对唐鹰,说:“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只要你搞得定那把锁,你就是第一个看到里面的东西的人。”唐鹰正色说。

      瘦小的男子点点头,说:“我相信你的担保人。明日你们出发的时候,隔着墙喊我一声就是。”

      男子翻墙离开后,燕尘天问:“那就是住在银兰别院的小偷?”

      唐鹰点一下头,说:“他叫白飞。”

      燕尘天“哦”了一声。白飞在江湖上是小有名气的惯偷,据说轻功很高明,但一直没做过什么大案,被当成二流角色来对待的。燕尘天想他多半是属于不想出名那类——能从玉香门盗走紫玉兰花,再加上他刚才所表露的内力和轻功,那身手绝对是一流的。“他是个人物。”他说。做小偷的,名气太大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燕公子看人的眼光也不差。”松寒林开口说,“假以时日,你必能超越燕惜甲。”

      燕尘天笑笑,说:“过奖。”

      “燕惜甲志向与燕家本家相左,却是不便拿来同燕公子比较。”唐鹰说。

      “是我失言。”松寒林表示歉意的拱了拱手。他又笑起来,说:“明天,看来真有好戏可看。”

      次日,午时未到,擂台周围已经挤满了人,简直比百花会的时候还要热闹。栖凤庄的人一早就来打点了,在擂台上摆放了一些桌椅板凳。正主儿还没来,于是大家都在台下等着,跟身边的人讨论。

      午时将至,后方传来动静,在一片“来了来了”的议论中,三辆马车先后驶近,在人群外停下。千先生和火尊主先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了,然后千先生亲自将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人搀扶下来。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的是松寒林和燕尘天,唐鹰捧着一个黑黝黝的铁匣子跟在他们后面。第三辆马车只下来一个年约半百的清瘦男子,精神矍铄,眼神锐利。人群自动分了开来让他们走到擂台去。

      龙非名和白道几个大派掌门及数位德高望重的大侠迎了上来,先同千火二人打招呼,再问候一句松寒林和燕尘天,然后询问两个脸生的是何许人物。千先生介绍说:“那位是龙主,这位则是齐岩生,齐老先生。”

      人群中已有人低低惊叫起来。唐雄他们这一代的对这两个名字都算熟悉,但对他们来说也是前辈级人物了——龙主是当年赫赫有名的□□人物,齐岩生则是近百年来江湖中最有名的铸造大师,一生中打造了很多锋利的武器以及好几把神兵利器,还有精巧的机括,漂亮的首饰之类的小玩意。大约也是在波斯教入侵中原武林的时候,他归隐山林了。

      几个老前辈不由上前同齐岩生攀谈起来。这位老人虽然巍巍颤颤,已是风烛残年,连站也站不太稳,思维却还是清晰的。他同他们交谈了几句,就显得累了。千先生说让老人休息一下,众人便退开了。千先生望了眼没有台阶上下的擂台,轻声安抚老人一句,脚下用力,扶着老人平平稳稳的跃上了擂台。这手功夫让行家心生佩服,果然盛名不虚。

      火尊主、松寒林、燕尘天、龙主也先后上了擂台。唐鹰微笑着对龙非名说:“龙盟主,各位掌门,诸位大侠,不妨也到擂台上来,也好清楚的看着,我是否在开匣的时候弄了鬼。”说完也跳了上去。

      以龙非名为首,十几个白道大侠都上了擂台。也有几个□□上响当当的人物自行跳上去。见千先生同他们打招呼让他们旁观,白道众侠便也没说什么。

      唐鹰将那个万众瞩目的黑匣子摆放在擂台正中间的桌子上,说:“各位可以随意检查,验证是否是三十年前的那个《回天秘籍》。”

      几个经历过当年的事件的前辈便上前查看。讨论了一会儿,黑白两道的人物都认可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天秘籍》。于是向下面伸长了脖子等待的大伙儿宣布了这个是真的。在一片“快开匣”的议论声中,唐鹰走到齐岩生身前,行了个晚辈的礼,说:“那么,请齐老先生来打开这个铁匣。”

      齐岩生深呼吸了几口,说:“多谢唐公子。”他伸出手,唐鹰扶住了他,千先生就放了手。

      台上台下的人全都停下交谈,看着老人走上前。老人伸出干枯的手,颤抖着放到铁匣上,慢慢抚摸着那些古朴的花纹,表情甚是激动。好一阵子,齐岩生咳了两声,才开口说:“三十八年又七个月了……这匣子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

      “老先生,别太激动。”唐鹰见他颤抖的厉害,开口安抚他说。

      齐岩生又咳了两声,顺了一会儿气,平静了一些了,低声说:“不妨事。”他望向龙非名他们,“各位英雄好汉,老朽苟活到今日,就是要把这其中秘密说开来——这个玄铁匣子,乃是三十八年前老朽亲手打造,密封的。”

      众人表示接受这个说法。玄铁冶炼比一般的金属要困难,没有高超的技巧,打造不出这样的玄铁匣子的。齐岩生又望向龙主,说:“当年的见证者,便是龙主兄弟二人。”

      燕尘天微微挑起眉,家中的资料上并未写明龙主有兄弟。从前辈们的惊讶神色来看,也是第一次知道此事。龙主点了点头,说:“不错,当年是我和家兄亲眼看着齐岩生将《回天秘籍》和装着九转大还丹的羊脂玉瓶装入匣中,上锁封存的。”

      燕尘天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白道大侠们,上前一步,问:“敢问龙前辈,令兄是?”

      “潜龙门,云在天。”龙主爽快的回答道。

      台上台下又有惊讶之声。潜龙门在江湖上不太排的上号,门主云在天也没什么大名气,当年在驱逐波斯教的时候也出了一份力,是以当年的大侠们对他有点印象。独孤秋水死后,潜龙门也不太在江湖活动了。

      燕尘天点了点头,退回去,继续等候。齐岩生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他示意唐鹰放开自己,摸出来一根细细的铁丝,在那把大锁的锁孔处撬着。很快,塞住锁孔的那团东西便被撬了出来。他从脖子上解下来一根细链,上面挂着一把钥匙。颤抖的手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的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老人一手抓着锁,一手捏着钥匙,用力一拧,咔哒一声,锁开了。

      众人不由放轻了呼吸,眼都不眨的望着他。

      锁被取下来,放在桌子上。盖子被打开了。齐岩生又激动了起来,唐鹰连忙扶住他,他才没有摔倒。

      “三十八年了……终于……”齐岩生居然老泪横流起来。他抹抹泪,从匣中拿出来一个油纸包好的书本大小的物什,先给龙主过目,说:“请龙主看看,是不是当年令兄的封条。”

      龙主看了一下油纸上的封条,点点头,说:“确是家兄手笔。”

      齐岩生点点头,转过身,走向龙非名等人。龙非名忙走上前来。齐岩生双手将纸包递上,郑重的说:“这本回天秘籍,请盟主当众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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