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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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松寒林话语中的杀机让燕尘天微微皱起眉。为什么摩天宫主会得知潜龙门的情报？而且听起来摩天宫里的状况很不寻常。
千先生笑起来，笑容是惯常的温和而缺乏情感：“不，松宫主，若想尽快了结当年的公案，你委实不该阻碍他们的行动。”
松寒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挑起眉，说：“也是。摩天宫于我是无甚意义，这宫主，不当也罢。”他洒脱的一笑，起身，走到唐鹰身前，郑重的将右手放在黑衣人的左肩上，正色道：“唐鹰，以后的事，要辛苦你了。”
唐鹰将右手覆在松寒林手背上，抬起头看着他的眼，微笑着说：“总得让挑事者比我们更辛苦才好。”
松寒林笑着点点头，说：“说得好。”收回了手，“我暂且先回去，看看云在天想怎么玩。”
唐鹰站起来，陪着松寒林往外走，说：“无论他想怎么玩，我们都能奉陪。”
走到门口，松寒林停下脚步，说：“不用送了。”转身抱拳，向其他人告别，“诸位，后会有期。”
目送他离开后，唐鹰回到屋中自己刚才的座位上。他望着燕尘天，歉然道：“既然堂主们也来中原了，恐怕近期内我是无法陪燕公子去西域了。”
燕尘天说：“既然独孤教主在中原，我也不必前往西域了。”
“确实。”唐鹰点个头。他又望向千先生和火尊主，问：“先生和尊主呢？”
千先生微微一笑，说：“你妹妹不是要出嫁了？”
唐鹰愣了一下。他知道千先生指的是唐雄唯一的女儿，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唐琼。前阵子百花会的时候这妮子可是出了不少风头，在杭州街头他们还偶遇过一次，相互没打招呼而已。她同洛阳枫庄的二庄主枫之秋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也算是神仙眷侣一对。今年唐琼满二十了，定在九月十五拜堂成亲。“先生准备去？”唐鹰诧异的问。喜帖已经发出去了，唐门和枫庄都表示欢迎所有朋友来捧场，但他完全没想到千先生竟然会想去。
千先生颔首道：“一路游玩过去，算算差不多正好赶上。”
唐鹰“哦”了一声，又望向火尊主。火尊主瞪他一眼，不悦的说：“什么时候我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了？”
唐鹰立刻堆起灿烂的笑容，说：“当然不必。既然没我的事，那我也告辞了。”热切的看向燕尘天，“燕公子，我带你去找夜吧，尽早解决你们的事情，我也好早点把他赶回西域去。”说完分别冲千火二人抱抱拳，就逃难一般迅速离开。
燕尘天跟着他离开了玉竹别院。这些天都寄住在这边，这时候才想起来一直没有过去之前住宿的客栈说一声，不知道马匹还在不在。找过去询问一下，掌柜的说有人来代他们多付了半个月的房钱，所以房间没退，马儿也被良好的照顾着。想来应该是千先生做的，虽然他以人情淡漠闻名，但确实是个能做得面面俱到的人物。火尊主生性高傲，怕是不会这么照顾人。
退了房间取了马匹，唐鹰又特地去市场买了些糖块，才带着燕尘天出了杭州城，沿着官道向洛阳方向前进。
“你好像是故意逃开火尊主的。”燕尘天开口说。
唐鹰笑了一下，说：“他摆脸色给我看时，必然是心怀叵测。”
联想到他和火尊主之间可以用奇怪来形容的关系，燕尘天觉得这算是别人私事，不便深究，不如问点正事，于是说：“刚才松宫主说的话，似乎另有深意。”
唐鹰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前方，打马加速前进。燕尘天见状，也就不再追问。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拐上了一条小路。又走了四五里，前方出现一个村落，房屋周围的农田里绿油油的水稻长势喜人，有些农民在忙着农活，还看得到几群鸡鸭。这田园风光让燕尘天登时有一种来到世外桃源的感觉。他不由暗笑自己，才入江湖几个月，来到这只有普通人的村落，竟然就有了避世的感觉。不过，如果是藏在这里，独孤夜的行踪不为人知也就不足为奇了。
来到村子上，唐鹰下了马，熟门熟路的带着燕尘天直奔村里最光鲜的那户人家，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大户。路上碰见两三个村民，热情的同两人打招呼。来到那大户门口，有几个小孩儿在大门外玩耍。见了两人，穿的最好的那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立刻转身向屋里跑去，边跑边大声叫：“爹爹爹爹，观音哥哥又来了！”剩下几个小孩也围上来叫唐鹰“观音哥哥”。唐鹰笑着摸摸这个又拍拍那个，掏出来之前买的糖块来分给他们。
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身体健壮的员外抱着男孩子出来了，热情的同唐鹰打招呼，然后把几个别人家的小孩儿打发走，呵斥一下自己的孩子不让他再叫唐鹰“观音哥哥”，就将两人迎进屋里，带到客厅，请他们上座，让丫鬟沏茶。燕尘天惊讶的看着客厅里神龛上供奉着的观音画像，那张脸还真跟唐鹰有七分相似，只是要年轻一些，看起来刚刚弱冠。这就是唐鹰被叫观音哥哥的原因？
注意到他的视线，员外将孩子放下地，摸摸孩子的头，说：“印儿乖，去把你夜叔叔找来。”
被叫做印儿的男孩脆脆的应了一声，就跑走了。等独孤夜过来的时候，唐鹰给两人介绍了一下。聊天中，燕尘天知道了原来这里是孙姓为主的村子，方圆的地大部分都是这位孙员外的。员外人很好，村民们都很爱戴他。五年多前村子里有小孩失踪，闹得人心惶惶，以为是被妖魔抓去吃掉了。孙员外安慰大家说梦见了观音，说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果然，当天夜里观音就现了法身，将所谓的吃孩子的妖魔抓了个现行。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犯人立刻就全招供了。原来犯人是村里一个大家都讨厌的赌徒，欠了城里赌坊的钱，竟然被人说动，偷了村子里的孩子去卖了还债，还造谣说有妖魔作怪。员外组织人手将他送官，找回了刚被卖掉的孩子。大家对观音都很感激。村里的教书先生甚至将观音法像画了下来，很多百姓家里都供奉着这位观音。
“这观音与唐公子长得如此之像，想必不是巧合吧？”燕尘天问。
孙员外哈哈大笑，说：“自然不是。那赌徒无赖惯了的，油滑奸诈，即使抓他现行，我们没有证据，他也必不肯承认那是他所作，时间又紧迫，多拖一天孩子们就危险一分，于是我们就利用他信观音这一点，让唐公子扮作观音吓他一下，果然奏效了。”他看着作专心喝茶样的黑衣公子，“以唐公子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只要在空中牵几根线供他落脚，再配些烟火效果，普通人也就只当是观音显灵了。”
燕尘天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他试探的问：“听起来，员外似乎也是江湖客？”
“曾经。”孙员外含笑说。
燕尘天也微笑。看来这位是已经金盆洗手的江湖客。他希望这位总是笑呵呵的员外能够安享晚年。江湖儿女江湖老，在想离开那些纷争的时候能够成功的做回普通人，也是幸福。
“爹爹！”印儿又跑回来了，扑进父亲的怀里。独孤夜也走进了客厅。
燕尘天看着庄稼汉打扮，裤脚卷起，身上还有湿泥块的波斯教主，忍不住问：“独孤教主敢情刚从田里回来？”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想象不出来这个场面。
“总不能白吃白住。”独孤夜淡淡的说。
“印儿乖，爹带你去玩。”孙员外又抱起孩子，向三人说声不必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好了，就走了出去。
“观音哥哥你可别偷偷带着夜叔叔走了，夜叔叔答应了明天教我爬树的呢！”印儿转过身来冲黑衣的人说。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观音哥哥，要叫唐叔叔，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孙员外也不给孩子听回答的时间，念着他走远了。
“真的，为什么叫我是叔叔，叫你就是哥哥？”独孤夜摸着下巴，颇有些不服的说。
“你比我年纪大是事实。”唐鹰笑着说。独孤夜比他大两岁，看起来也是二十七八的样子，而二十五岁的他看起来却只有二十二三。
“你不过就是仗着无相神功能驻颜。”独孤夜哼一声。
“小孩子真的敏感，就知道我是来带你走的。”唐鹰把话题转移开去。
“我以为你想让我在这里待到事情了结呢。”
“你是波斯教主，没有你，这事怎么能了结？”
“护花他们到了？”
就见唐鹰蹭的一下站起来，伸手指着独孤夜，慌张的说：“你，你竟然把护花带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章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