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花开花落》钰钥

47、第四十七章 横扫千军

　　风不再猛烈，乌云渐渐消散，天空恢复了湛蓝。
　　“这只是开始。”哈迪斯双眼含笑，用力抽出刺入身体的三叉戟，随手将它扔在地上。他那双原本漆黑的双瞳正在渐渐恢复桃红色。并且，他的身体也在随着瞳色的变化而化作尘埃，消失在风里。
　　“老师......”穆在低低的呢喃。他想要伸出手去，接住那些尘埃，却只感觉到尘埃在指尖滑走。在他印象中的史昂，只是一个慈祥的老师。他从未想过史昂会手染鲜血，也未想过史昂会这样离开。
　　“老师！”穆的声音撕心裂肺。
　　沙加紧紧握着穆的手，眼睛却望着雅柏菲卡。马尼戈特站在雅柏菲卡身边，侧面对着沙加和穆的方向。
　　雅柏菲卡跪在地上，拄着三叉戟，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穆还是记不起来？”
　　沙加看了看还望着“史昂”消失的地方的穆，简单地“嗯”了一声。
　　马尼戈特正面看着穆，说道：“看样子是的。”他的眼眶在小幅度的跳动，那是在忍着不流泪。
　　雅柏菲卡平视着前方，语调平稳地说道：“这里还是好好的，哈迪斯还活着，我却没有时间了。接下来，靠你们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次能彻底结束。拜托了！”
　　马尼戈特和沙加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谁也没有说话。因为，一说话，眼泪就会决堤。
　　这是第一次，沙加觉得嘉米尔的空气稀薄，稀薄到让人窒息。
　　短暂地无声之后，马尼戈特定定地望着沙加，说道：“越过圣衣坟地，就是出口。沙加，我想单独和雅柏菲卡呆会儿。你带穆走吧。他的记忆，只要完全消灭了哈迪斯就能恢复。”
　　“那贵鬼——”
　　“那是幻象！”马尼戈特打断了沙加，“哈迪斯所谓的“开始”，就是挑拨圣斗士互相仇视。他要让穆仇视杀害他敬爱的老师的仇人；他早就挑起了双子座邪恶的一面，现在故意造成边防空虚，让那些还未来得及觉醒的圣斗士进行杀戮。如果，圣斗士还未觉醒，而他们又得到了黄金圣衣的承认，那么......”
　　听到这里，沙加不再慢慢悠悠。他穿上了自己的圣衣，拉着穆，穿过了圣衣坟地。
　　云城的雨已经停了，但云国的天空依然布满了阴霾。风卷不起被雨浸湿的枯叶，只得低鸣着四处乱窜；街道萧条，路上不见一人；昔日的贤王府摞着几十口冰棺，仿若乱葬岗。
　　何以如此萧条？在吃过十几个闭门羹之后，沙加终于敲开了门。这家的主人是位年迈的老妪。她看到沙加的时候，差点晕过去。不用解释什么，沙加也明白是自己那头金发惹得祸。
　　沙加不明白地问：“您明知我是妖孽，为何不关门？”
　　老妪苦着一张脸，摇了摇头，用十分苍老的声音回答说：“我已是个将死之人了。如今天下大乱，风国大军将至，横竖是个死，死在妖孽之手或是死在风国大军手里，又有何差别？”
　　“风国大军将至，是怎么回事？”沙加并不知道风国入侵云国的事。
　　老妪叹了口气，指了指街道，解释说：“几天前国主失踪了，听说风国的什么大将军快要杀到云城了。年轻一辈都拖家带口，逃难去了。我们这些走不动的，还想守着祖屋，在这儿等死罢了。”
　　沙加坚定且响亮地说道：“您不会死的。”
　　老妪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如果贤王还在，我想我们这些人还有希望。”
　　穆的威望有这么高？沙加看了看因悲伤过度而一直失魂落魄的穆，又详细地询问了老妪一些情况。最后，沙加决定先去阻止这场无谓的战乱。
　　当沙加出现在战场的时候，一辉已经体力不支，他的手下也已经伤亡惨重。
　　“沙加，事情不对！”这是一辉见到沙加后的第一句话。他回去调兵，本是为了不让哈迪斯利用普通人的性命去要挟圣斗士，谁知会遭遇风国大军。在几番交战之后，一辉寻了个机会，告知了阿尔迪巴和修罗有关圣斗士的事情，可惜这两人完全不相信他。
　　“阿尔迪巴本性善良，且我跟随艾欧里亚镇守边境多年，从未见过阿尔迪巴如此嗜血。沙加，他们俩一定有问题。”一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沙加一眼就看出阿尔迪巴和修罗的所在。他们对云国的兵士毫不留情，金色的圣衣已经沾染上了无数人的鲜血。
　　“越是纯净无暇的美好，越是容易被污染。一辉，你帮我看着穆，不要离开他半步。”看到如此的阿尔迪巴和修罗，沙加觉得自己明白了——哈迪斯用邪恶玷污了圣斗士的灵魂，让他们成为人类的罪人。
　　厮杀声不绝于耳。一辉听得到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的惨叫声。失去的痛让一辉处于失控和理智的边缘。
　　“有人想要再看一次凤凰振翅。一辉，留着你的体力到那时吧！”沙加看了一眼穆，闭上眼，转身，留给一辉一道金色的背影。“他们是我的战友，交给我了！”
　　一辉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杂鱼都给我退下！”
　　阴霾的天空下，金色闪耀，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沙加的声音仿若来自天际，大部分打斗中的士兵不由地停了下来；少有的仍在打斗的几个士兵被沙加减少力度的天魔降伏打飞几丈远。再无人敢阻挡沙加的去路。三件黄金圣衣的主人走到了一起。
　　“听说在云国，金发是妖孽的象征。想必，你就是那个几度入侵贤王府的金发妖人吧！”阿尔迪巴骑在马上，俯视着沙加。他和修罗都不曾想过，黄金战衣不止他们的两件。
　　沙加微微勾起唇角，轻笑道：“阿尔迪巴，修罗，别来无恙。”
　　“我们好像并不认识。”修罗说，“如果你是来阻拦风国大军，本将军可不管你是什么人，一律格杀勿论。”
　　沙加大笑了起来。“修罗啊，你的圣衣如旧，圣剑却失了意义。”
　　“不知所谓！”修罗用长枪指着沙加的方向，随时可能法器攻击。
　　沙加盘膝而坐，从容说道：“你的灵魂已被邪恶所侵。有没有想过地狱的样子？”
　　“装神弄鬼，我来会会你！”修罗扬鞭，手举长枪，朝着沙加飞奔而来。
　　“六道轮回！”
　　修罗的长枪瞬间变成碎屑。他本人也莫名地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昏迷不醒。
　　粉色的莲花泛着金色的光晕正在绽放，沙加手指不停地变换结印。“我早就说过，你们奉我若神佛，我却没有神佛的慈悲。”
　　随着莲花的绽放，地面开始涌动，士兵们也被这涌动弄得站立不稳。东倒西歪。不一会儿，停止了涌动的地面变成了一大片血红色的沼泽。士兵们满脸惊惧地落入了沼泽之中。他们不停下沉，伸着手拼命向上爬，想要离开这沼泽。一时间，惨叫声、求救声、惊恐之声......声声震天。
　　沙加浮于沼泽之上，淡然说道：“若是不经历死亡，你们怎知生命的可贵。”
　　再看那片沼泽，已然消失无踪。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他们看到自己只剩白骨的躯体时，各种声音再次震撼天地。
　　无论邪恶如何侵袭，人就是人。阿尔迪巴同样被沙加所制造的幻象吓倒。不过，他比普通人更加有胆识，有思想。
　　“哼，云国已经堕落到要靠妖孽来御敌了，离亡国也不远了。”阿尔迪巴狂放地笑了。
　　沙加平静答道：“我是雅典娜的圣斗士，并非妖孽。阿尔迪巴，你和我是一样的。”
　　阿尔迪巴想起了一辉说过的话。不过，此时此刻，他仍然觉得这是敌军为了说服他退兵的借口。沙加看出了阿尔迪巴的心思，所以他不等阿尔迪巴开口，就把他丢进了六道轮回......
　　两名大将被俘，士兵大多被吓得好几个月下不了地。风国对云国的侵略战争，以风国溃败而结束。金发妖人救了云国的消息不胫而走。经过传言的的各种误差，金发便成了云国“救世主”的标志——当然，此是后话。
　　沙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修罗和阿尔迪巴出六道。所以，当他俩重新出现在沙加面前的时候，沙加知道他俩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生死之交再会的场景，只有紧握的双手和喜极而泣的泪水。穆将沙加那一场战斗看在眼里，他心所想的，却是来自地狱的沙加和视人的生命如儿戏的两人。仇恨在他心底成倍地增长。
　　冰冷的剑被温热的血染红。这是谁都意料不及的。一辉、修罗和阿尔迪巴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将利剑刺穿沙加胸膛的穆，只有沙加一脸平静。“越是干净，就越容易被污染。我猜到你会这么做，只是没猜到你什么时候会这样。”
　　“我......”穆的头脑一片空白。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出手刺伤毫无防备的沙加。对上沙加那双清澈湛蓝的眼，穆莫名的心痛。“我为什么......”穆抱住了自己的头。刺伤沙加那一刹那，穆觉得那身体不是自己的。必须理清头绪。想到这里，穆看了一眼沙加，瞬间消失在这四人眼前。
　　面对三人的惊讶，沙加很平静地解释说：“这是哈迪斯的阴谋。他想要挑起穆对我们的仇恨，引起圣斗士之间的内战。我想穆已经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了，我相信他。”
　　沙加取下那把剑，自行燃烧小宇宙，为自己治疗。看着沙加不再说话，其他三人也很自觉地离开了。
　　看似不心痛。沙加略带悲伤的小宇宙却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