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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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宮崎君所说，樱井博文的手下恐怕会狗急跳墙。他们人数不少，又分布在各个据点，我一时间也抽不出那么多人手来料理他们。”樱井弘介道：“所以，我斩杀竹中会高层的时候，可否请双龙会出手，围剿竹中会的各个分堂？”
“这个提议我会考虑。”我垂眼道：“不过，樱井君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这是自然。”樱井弘介心领神会道：“事成之后，只要是双龙会打下来的堂口，就直接归你们所有。”
这么大方？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竹中会占了原稻川会将近一半的地盘，若是全丢给我，稻川会恐怕从此会元气大伤。
“稻川会现在人手不够，就算占了那些堂口，将来也守不住。”他洒脱地一摊手：“就算竹中会崩溃后会有一部分人员回归稻川会，但是这些人的忠诚度有待考验，直接用上肯定得出问题。”
这个理由难免有些牵强。
人手不够，可以慢慢培养；忠诚不足，可以将他们打乱编制，安插到个个堂口，慢慢观察。
樱井弘介见我依然不信，干脆摊牌道：“实话跟你说吧，现在的稻川会内部势力盘根错节，经过一场内乱后，上面的高层各怀心思，下面的小弟人心惶惶——这压根就是一坨烂摊子。”
我笑着看他：“樱井君，你可别告诉我，你拿这坨烂摊子没办法。”
“当然不是。”樱井弘介耸耸肩：“但稻川会的弊病都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若要慢慢处理的话，没个三年五载，还真搞不定。”
“你这是打算快刀斩乱麻？”
“知我者宮崎君也！”樱井弘介拊掌笑道：“竹中会辖下的那些堂口，在背叛前多半都依附于稻川会的那些长老和旁支。如果现在把这些地盘收回来，也只会白白壮大了他们的势力。倒不如转送给宮崎君你——至少你不会像他们那样，在我背后使阴招拖后腿。”
“但是这么一来，稻川会势必会实力大损，甚至直接跌出日本□□前三位。”
“这种虚名算什么？能吃吗？”樱井弘介摆手道：“地盘没了，日后可以从别人手里抢新的。人心散了，那么这个社团也就彻底完蛋了。”
我挑挑眉毛：“听你的意思，是想等干掉竹中会后，在稻川会内部来次大清洗？”
樱井弘介冷笑：“迟早的事！”
“为什么不用些温和点的办法呢？效果更好，损失更小。”我不甚赞同地摇头道：“你只要肯多花几年时间……”
樱井弘介的笑得很是嚣张：“少爷我在美国家大业大，一分钟几百万上下。哪有那么多精力跟稻川会这群烦人的老头子折腾？”
“……好吧，”我竖起拇指：“算你狠！”
“承让承让。”樱井弘介眯眼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宮崎君，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什么？”
“你刚刚劝我的那些话，竟是全然为我着想的。”他摸摸下巴：“万一我被你说服了，改变策略了，不想放弃竹中会那些地盘了……你不就损失大了？”
“……”
被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惊觉，刚刚我竟不知不觉地忘却了自己双龙会总长的身份，反而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向樱井弘介提出那些劝解和建议，
仔细想来，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跟他竟已经如此熟稔？
樱井弘介此人，既无赖又骚包，嘴里没几句正经话，跟他握个手都能被他趁机耍流氓——总之，这厮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和他说话超过十分钟，我多半会被他气得磨牙；看到他的脸，我就习惯性的手痒。
可是，当这个混蛋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很难对他保持戒心。
我会顺从地被他拉进酒吧，毫无防备地喝下他亲手调的酒，向他诉说那些陈年往事。
这些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黑龙该做的事。
然而，樱井弘介在我面前，也从未以稻川会会长自居。
他会在挨揍之后装委屈，会厚着脸皮跟我讨价还价，会主动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任由我发泄怨念。
是不是因为，他用真心对我，所以不知不觉地，我也对他还以真心？
不经意间，樱井在酒吧里说的那句话又回响在我耳畔。
“双龙会黑龙和稻川会会长都在休假中，这里只有宫崎耀司和樱井弘介。”
“哪怕只做一天的朋友，可好？”
其实，我们早就是真正的朋友了，对吧？
无需戒备，无需提防。可共饮美酒，一醉方休；亦可相逢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无论我们私交再好，彼此的身份仍摆在那里，不容忽视。
若有一天，竹中会灭了，山口组垮台了——当所有外界的敌人都消失了，当整个日本□□只剩下双龙会和稻川会两家的时候……
是不是终将会一山不容二虎？是不是，我们终将会有兵戈相见的一天？
罢了，现在想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呢？我暗自安慰自己。山口组家大业大，哪里是说灭就灭的？也许到了那时候，我们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
所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现在，我还可以坐在这里，毫无顾忌地与他共谋大事。
我沉默片刻，坦然道：“樱井君既然拿我当朋友，我刚刚那番话，也不过是尽一尽朋友的义务。”
“仅仅是朋友吗？”樱井弘介一脸遗憾的模样。
我挑眉看他：“不当朋友当什么，敌人吗？”
樱井弘介不死心道：“真的没有第三种选择了？”
我瞪了他一眼，他嬉皮笑脸。
我无奈地岔开话题道：“既然如此你不在乎稻川会的产业，现在又何必卯足了劲跟竹中会死掐？”
“诶，别把我说的跟败家子似的。”他摇摇手指：“毕竟稻川会是父亲留给我的，我总得好好打理一番。就算它在我心中比不上美国的产业那么重要，我也不会将它丢给樱井博文糟蹋。”
他顿了顿，强调道：“我对稻川会没那么执着，但是，我绝不能输给樱井博文。”
……又是樱井博文。我笑道：“樱井君，你对你家叔叔未免也太执着了吧？”
樱井弘介愣一愣，随即摇头叹了口气。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一番，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罢了，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说，我也不便深究。
不过，他屡次提到在美国的产业，这让我我不由有些好奇。
他在美国的势力到底有多大？竟然连稻川会这样的老牌□□，他都看不上。
我试探道：“樱井君，你在美国也有自己的帮派吗？”
“严格的说，是我外公的。”樱井弘介神秘一笑；“宫琦君，你听说过‘龙图腾’这个组织吗？”
我顿时愣了几秒。
龙图腾是美国最大的华人□□，其总部位于夏威夷州的檀香山。该组织的历史悠久，如今已经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帮派，其势力遍布整个南北美洲。哪怕是号称全球第一华人□□的展家，见了龙图腾老大，也得礼让三分。
现任的龙图腾老大姓段，年近八十，膝下无子。近年来，他一直隐居在檀香山的某个庄园，轻易不出门。
因此，龙图腾真正的主事者到底是谁，外界早已议论纷纷。有人说段老大已经被某个手下架空，有人说段老大已经将位子传给自己的某个养子，有人说段老大已经内定了他的侄子作为接班人。
若樱井弘介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继承人，那么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在美国的记录会是一片空白，连双龙会都查不出半点痕迹。
我仔细端详着对面的樱井弘介，直看得他坐立不安。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调笑道：“难道宮崎君现在才发现，在下长得其实很帅？”
“那倒不是，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谚语果然不可尽信。”
“怎么说？”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我勾唇笑道：“段老大一世英雄，怎么亲外孙却生成了这么个惫赖的流氓？”
“哎，”樱井弘介对我的讽刺不以为意，连“流氓”的称谓也照单全收，眼风却似笑非笑地向我扫来：“谁说晚辈一定要像长辈的？据说宮崎老先生年轻的时候相貌英武，虎背熊腰，可是宮崎君你却长得斯文秀气，人面桃花……”
我顿时觉得牙根发痒，人面桃花你妹！
我的长相酷似母亲，鹅蛋脸桃花眼，体型修长。所以我每次看到父亲年轻时的照片，都格外异常羡慕——纯爷们就该长成那样啊！若我也和父亲那样，长的浓眉大眼肩宽膀圆，那么我当初刚接任黑龙职位的时候，也不会招来那么多异样的目光了吧？
我磨磨牙，果断地岔开话题：“段老大终生未娶，怎么会突然有了个女儿，而且还不声不响地嫁到日本？何况，阁下的母亲难道不是山口组前任老大的私生女，令尊的合法妻子——平野惠香吗？”
樱井弘介摇头道：“平野夫人和我父亲虽然将婚礼办得很隆重，但实际上，他们连结婚证都没领。父亲此生的合法妻子只有一人，那便是我的亲生母亲。”
“那么令慈是？”
樱井弘介顿了顿，轻声道：“宮崎君，你听说过稻川会的竹夫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身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