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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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祭当天，天气好得不像话。湛蓝的天空飘着几缕白云，阳光明亮但不灼人。
未来一大早被罗伊舔醒了。
“起床起床！今天有运动会！”罗伊兴奋地喊。
未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靠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才艰难地爬了起来。她看了眼闹钟，早上七点半。
换上绿组的绿色短袖T恤和黑色运动短裤后，她对着镜子扎了个高马尾。
到学校时，操场已经热闹起来了。四个颜色的区域用彩带划分，绿组的区域在东南角。未来一眼就看见了山崎绫音，她正在往脸上贴绿色贴纸。
“未来！这里！”山崎绫音挥手，“快来领应援头带！”
绿组的头带是鲜绿色的，未来绑在额头上，又接过山崎递来的贴纸贴在脸颊上。这时青木夏实也跑了过来，她还在手腕上缠了绿色的腕带。
“我们班有人做了横幅！”青木夏实兴奋地说，然后盯着未来看了两秒，忽然笑了，“小未，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就是一座红绿灯。”
未来想了片刻，没忍住笑了出来——红头发绿衣服，还真是红绿灯。
“红绿灯就红绿灯，”山崎绫音捋了捋未来的马尾，“好看就行。”
青木夏实急忙接话：“我可没说小未不好看，你别给我扣帽子！”
未来无奈地夹在斗嘴的二人中间，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很快她就看到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人正站在公告板前看比赛顺序表。
同样的绿色T恤，穿在他们身上就是不太一样。降谷零穿出了清爽的运动感，诸伏景光则显得更加……未来眯起眼睛想了想，转头对山崎绫音和青木夏实说：
“你们说，怎么同样的衣服，zero和景光穿上就是比别的男生好看呢？”
山崎绫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很肯定地说：“因为脸。”
青木夏实补充：“还有身材比例。”
“有道理。”未来点点头。
*
开幕式后，体育祭正式开始了。
欣赏了四个组的拉拉队表演，上午的第一个项目开始了——借物跑。
九点半，借物赛跑的选手在起跑线集合。未来挤到观众区前排，想看得清楚点。
发令枪响，十几个男生同时冲出去。
诸伏景光起跑不算最快，但很稳。他跑到箱子前，伸手抽了一张纸条，展开一看——
愣住。
未来离得有点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看见他站在原地，盯着纸条看了好几秒。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在观众区扫过。
未来下意识地挥挥手，但诸伏景光的视线没有在她这里停留。他转身跑向裁判席，跟裁判说了几句话。裁判点点头，诸伏景光就空着手继续往终点跑了。
——第一名，但没带“借物”。
“啊……”青木夏实发出遗憾的声音。
诸伏景光走回来时，表情很平静。几个同学围上去问怎么回事。
“抽到什么了？”未来也凑过去。
诸伏景光看着她，表情有点复杂，最后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合适。”
“到底是什么啊？”青木夏实追问。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纸条上写的是‘最重要的人’。”
空气安静了几秒。
“所以你不好意思带人？”降谷零挑眉。
“嗯。”诸伏景光点点头，“感觉……不管带谁都不太合适，抱歉，成绩无效了。不过没关系，下午的长跑项目我会赢回来的。”
未来轻声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你自己不就是嘛。”
几个人都看向她。
“最重要的人，首先应该是自己吧，”未来语气很认真，“要好好珍惜自己，认同自己，然后才能去珍惜别人。所以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应该是自己。”
她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诸伏景光看着她，眼神慢慢柔软下来。
“你说得对。”他轻声说。
“所以下次再抽到这种，”未来拍拍他的肩，眉眼弯弯，“你就带自己跑完，然后告诉裁判，最重要的人就是你自己。”
诸伏景光笑了：“好，我记住了。”
未来转头看向降谷零，语气自然地接了下去：“而且景光去年长跑套了第二名一圈呢，下午肯定能赢回来，对吧？”
她话音刚落，降谷零就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地接道：“整整一圈，我去年在终点线计时，看得清清楚楚。”
降谷零说这话时嘴角微扬，未来能从他眼睛里清晰地看出“这还用说”四个大字。
气氛流动起来，同学们跟着响起的哨声去看下一场比赛了。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看着未来转向青木夏实和山崎绫音，开始聊起接下来的项目。
她说话时侧着脸，阳光描摹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轻松、平常，好像刚才那番解围只是随口一提。
可诸伏景光看得明白——她甚至预判了零会怎么接话。她轻巧地把他心里那点隐约的歉意接住，然后稳稳地，把他放回了一个依然被期待、被信任的位置上。
是因为魔法师天生就对情绪格外敏锐，还是……她其实也很在意他呢？
*
午休时间，未来在绿组区域吃便当。她下午要参加女子排球赛，正想着该怎么热身，就看见赤苇京治走了过来。
“学姐，”赤苇京治手里拿着一个小包，“我来帮你贴一下胶布。”
“啊，谢谢！”未来感激地说。国二打排球时她胳膊上全是淤青，手指还流血了，今年赤苇京治在教学的时候特别注意她的“健康管理”。
赤苇京治在她旁边坐下，打开包，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尺寸的肌肉贴和剪刀。他微微低头，那双介于蓝绿色之间的眼眸格外清澈，就在他的指尖碰到未来手腕的瞬间，记忆突然涌上来。
那是寒假第二周的周三，天色刚暗下来。
赤苇京治被母亲托付去未来家吃完饭。
他收拾好书本，按响隔壁的门铃。他先听到门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和爪子的啪嗒生。门开了，未来系着浅绿色的围裙，脚边的白色比熊正兴奋地摇着尾巴。
“京治，来的正好，快进来吧。”未来侧身，等赤苇京治进来后，一边快步往厨房走一边说，“现在有一个紧急情况，晚饭的水放多了。”
屋里飘着一股咖喱的香气，赤苇京治跟过去看了看，厨房有些凌乱，看样子并不经常下厨——但是同意了他母亲的请求吗？
“没事，可以再收汁一会儿，或者加一点土豆淀粉。”
“好的，领导。”未来调侃道，动作利落地开始补救。
赤苇京治微微愣了一下，察觉到自己语气里的僵硬，被她形容成领导视察。
好吧，赤苇京治抿了抿嘴，开始收拾凌乱的台面。
厨房里只能听到未来自言自语地“果然还是该按食谱来”“做饭最忌灵机一动”。
十分钟后，晚饭终于完成了。
未来把罗伊的食盆放到角落，倒上狗粮。餐桌上，她一边吃一边很自然地聊起近况，而罗伊吃完自己的饭后，就趴在未来脚边，偶尔发出呼噜声。
直到用餐接近尾声，未来放下碗筷，忽然说：“我这里有一款超难的游戏，怎么也破不了新纪录，你要来试试吗？”
她说这话时，脚边的罗伊也跟着抬起头，歪着脑袋好像在好奇这个话题。
赤苇京治还没回答，未来已经起身去拿游戏机。罗伊立刻跟了上去，未来连接设备时，罗伊就蹲在她腿边，看着闪烁的屏幕。
“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未来盘腿坐在地毯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游戏开始，赤苇京治起初有些生疏，但很快找到了节奏——这和他排球训练中需要的节奏感、时间把握，在本质上相通。
随着分数稳步上升，未来的眼睛缓缓睁大，直到他刷新了最高纪录，屏幕发出庆祝的音效，赤苇京治转头看向未来，她眼睛亮亮的，里面映着屏幕闪烁的光，还有他的倒影。
未来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啊！”她又叹了一口气，摸上罗伊的头，“罗伊，你说京治怎么这么优秀呢？成绩好，排球打得也好，连打游戏都这么厉害！”
赤苇京治握着游戏手柄，感觉指尖有些发烫。他很少收获很直接的夸奖，大部分夸奖都是“很懂事”“很让人省心”，但是未来从来都是热烈直接的，经常让他觉得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他们在客厅聊了很多。未来说起戏剧部筹备的剧本，说起她最近看的奇幻小说。赤苇京治大多时候安静地听，偶尔回应几句，渐渐地，嘴角带上弧度。
“京治，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多笑笑。”
窗外的冬夜安静寒冷，室内却明亮温暖。他们的对话偶尔会被未来突然冒出的奇怪问题打断，而罗伊时不时会换个姿势，或者走到赤苇京治脚边嗅一嗅，再慢悠悠地趴回去。
九点左右，赤苇的母亲发来消息说会议结束，正在回家路上。赤苇京治起身准备离开。
未来送他到门口，笑容灿烂：“欢迎京治下次再来打破游戏记录。”
“小治？”
未来的声音把赤苇京治从回忆中唤醒，他发现自己正捏着胶带的边缘，动作停顿了一瞬。
“抱歉，走神了，”赤苇京治继续手上的动作，“手腕先抬高一点……这样疼吗？”
“不疼。”未来摇摇头。
诸伏景光、降谷零、青木夏实和山崎绫音不知什么时候围了过来。赤苇京治安静地进行着，动作流畅而规范，每个步骤都一丝不苟。
贴完手腕，赤苇京治检查未来的护膝：“这个松紧合适吗？”
“嗯，刚刚好。”未来轻声说，配合着他的动作微微抬起膝盖。
这份心照不宣的配合让赤苇京治愣了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跟未来已经认识两年了，在他国二之前的那个春假，未来向他坦白了她会魔法这件事。
这件事就像一块拼图，把他之前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的线索都串了起来，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又一个画面从赤苇京治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