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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修) ...

  •   伦敦闷湿的空气在头顶叫嚣出白蒙蒙的雾气。哈利在人流中逆向而行。
      在不久前的几个月,他才向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丽塔宣布了那个简短而沉重的句子。

      ——他回来了。
      这个“他”意义浅显,整个魔法界都知道指的是谁。

      但是,事实太过沉重。魔法界拒绝承认,平民巫师心甘情愿的活在蒙蔽之中。
      只要将撒谎者这个名号推诿给一个形影单只的孤儿和一个活的太久远的疯老头,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活着。

      一桩多么罪恶却值得的代价。

      那是一个世人平凡的眼看不见的肮脏狭小的建筑。
      眼前古铜色的门上歪斜扭曲着门把,哈利将手按在门上镂空的花纹上推开。
      灰尘扑在黄旧的灯光里。破釜酒吧里零星的坐着客人。

      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弓着脊背,坐在吧台的角落。嘴角的肌肉连着皱纹一起垂了下去。

      “一杯黄油啤酒。”哈利在露出脏棉花的破漏椅子上坐下,向汤姆举了举手指。
      “两杯。”一个身影也在旁边坐下,昏黄的灯光让他脸上的雀斑看起来像是黏上了密密麻麻的污渍。

      “罗恩。”哈利欣喜的叫道,揽过罗恩的肩膀重重的拍了拍。“你怎么来了?”
      汤姆驼着背将冒着泡沫的两个肮脏杯子钝重的放在吧台上,罗恩促狭的笑了一下,将一个杯子用宽厚的手掌移过来。

      “赫敏吵着要来看你。她正在对角巷里买东西。”他说。
      哈利笑了,抓住杯子的手柄啜饮了一口。看着白色的泡沫沉进黄色的液体旋转的漩涡里。

      “凤凰社还好么?”

      罗恩被喉咙间的啤酒梗住,他将呛人的气泡咳了出来,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
      “我后来就一直待在陋居。我不知道……”

      哈利两个星期前从格里莫广场污秽漆黑的古宅提着行李走出来的时候,门口盘曲的银蛇在他背后泛着金属阴冷的光。
      明明他是与扳倒黑巫师息息相关的王牌,他却是他们中唯一一个被隔绝在外的人。

      哈利将最后一滴啤酒余沫舔舐干净,侧眼瞥了一眼罗恩的杯子。
      罗恩立即将剩下的啤酒快速吞咽了下去。

      “汤姆,我晚上回来。”哈利将杯子向里面推了推,对正在斟酒的汤姆嘱咐。
      见对方点了点微秃的头,他从椅子上跳下来,罗恩也可笑的掸着领口的灰尘站了起来。

      他们沉默的走进一个堆叠在众多土色砖头之间余留微小的天井。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类的气息后,哈利从后裤带抽出魔杖。
      他举起魔杖,在几块砖头上敲了敲。
      砖头们像突然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卷动,自动整齐而有节奏的向四面八方一寸一寸的堆叠伸缩。
      最后,一个平整的洞口贯穿在墙壁中央的位置。

      欢迎来到对角巷。
      哈利穿着麻瓜起了毛球的白衬衣与破洞的牛仔裤,看着涌动在街道上的巫师袍子与弯弯的尖帽。
      多年前第一次站在这里时,海格粗犷的声音这样对他说。

      用缘叨着铁质牢笼的猫头鹰与纹理光滑的扫帚摆在街道两侧。幼小的男生们堆在某个闪闪发光的橱窗,看里面的兔子不断的变成高等礼帽。
      哈利和罗恩缓缓的走在人群中,身后的年轻巫师们露出洁白的牙齿调侃路上所见的趣闻。

      哈利看着这一切。
      一切都没有变。欢声笑语没有变,人声鼎沸没有变。
      魔法的魅力也永恒的笼罩在这条街道的天空上。以一种根深蒂固的方式。

      那个人却回来了。在某个寒彻骨髓的夜晚,食死徒高举臂膀的拥护下。
      以无数具白骨与他鲜艳的血液为代价,再附带一个无辜男孩的生命。

      能够颠覆宁静的世界、摧残和平的砝码,推翻历史的纪念碑的魔王。

      哈利不由细细抚摸额前深邃的闪电型八横,他的指尖划进那凹凸不平的沟壑。
      暑期那一段一段茫茫的梦境。削剜骨骼般,依然会在每个夜晚毫不松懈的让他重温那十几年都没有习惯的疼痛。

      “哈利,伤疤疼么?”罗恩担忧的问。
      哈利摇摇头。

      古灵阁耸立的白色建筑尖尖的顶端盘旋着巨翅的鹰,晶亮的青铜大门嵌在某一侧墙壁上。
      哈利嘱咐罗恩在门口等候,然后自己从丑陋矮小的妖精中穿梭进去。

      罗恩看着一个幼小的孩子缠着年长的巫师买了一把光轮2000,欢呼雀跃的走了。
      然后哈利重新推开钝重的门走了出来,手里拖着沉甸甸的小布袋子,以松紧带拉紧开口。

      罗恩好奇的用手指碰了碰,然后他听见几十块金属硬币碰撞摩擦的声音。
      “伙计……你真是太富有了!”他惊叹的说,“不过你要用这么多钱干嘛?”

      “有点用处。”哈利声音闷闷的说。

      接着他发现罗恩的脚步顿住了。目光锁住一个方向。哈利顺着他看过去,翻倒巷灰□□仄的拐角斜斜的横贯在十几丈远的街头。
      灰蒙蒙的雾气在巷口聚拢又弥散,罗恩呆若木鸡的伸出一根手指:“我刚才好像看到了……”

      “看到什么?”哈利疑惑的问。但罗恩好像突然脱离了神智,被吸引住一般向巷口缓缓走去。

      "喂!"哈利抬高音调,手指拽着袋子赶上罗恩。
      他们踩踏过老鼠死尸与成堆的尸蛆,腐臭的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一个藏匿在巨大黑色斗篷的矮小女巫师就站在墙角。
      她干枯而皱巴巴的手指紧紧抓着木质手杖,斗篷下窟窿般的眼睛发着神经质的光芒。

      罗恩鬼使神差的走到她的面前。
      “被我找到了!传说顶级的预言家——赫尔。我在魔法初步应用里见过她。”他扭头兴奋的说。

      哈利仔细的观察着女巫,她褶皱的眼皮快要耷拉到鹰钩鼻尖上了。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哈利光滑额头上显赫的青色疤痕一眼,哈利立刻感觉到那里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从腹部涌上来一股彻寒,哈利不舒服的扭动着身子发出抽气声。

      “孩子们——”赫尔说话了,伴随着嗓音衰老的沙沙声,“你们要算什么?一个人三枚金加隆。”
      “你这简直是抢钱——”罗恩立刻露出惊愕的表情,尖刻的回嘴。

      “三枚金加隆,一枚都不能少。不给就请走开。”
      哈利看见赫尔黑洞洞的眼珠转而盯紧垃圾桶旁的一只死老鼠,鼻尖诡异的耸在干瘪的脸上。

      哈利挡住正欲开口的罗恩,拉开绳索,从布袋里拿出六枚金加隆。
      “给您。”他将它们塞进赫尔粗糙干涸的手。

      赫尔颤抖着手接过来,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手心的几块金色。随后颤颤巍巍的将它们粗鲁塞进胸前的衬袋。
      她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用眼角瞥了一眼罗恩。

      “你将得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祝贺你,孩子。”她低哑的说。
      “梦寐以求的东西……?”罗恩疑惑的喃喃。

      赫尔没有理会他,几只窜动在同类尸体间的老鼠滑溜的擦过她蔫扁的皮鞋。
      她厌烦的抖了抖脚,老鼠们一哄而散。她苍茫的眼睛转了转,盯住哈利波特的脸。
      她的视线令人厌恶。哈利难受的别开目光。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全翻倒巷每个角落的悉索响动都似乎卷进了哈利的耳朵。
      鱼鳞般的皱纹散落在她眼眶附近,她混沌的眼睛缓缓瞪大,露出布满血丝与黄斑的眼白。

      然后,她皱满白皮的嘴唇抖了抖,用嘶哑的声音开口了:

      “一个意想不到的朋友会送你两件礼物,
      一朵紫藤花与一个糊里糊涂的死神
      紫藤花将在你的意识里枯萎
      死神将夺去你的弯月镰刀
      它将用镰刀收割你的生命
      残缺的故乡将是你长眠的温床
      梅林会赐予你轮回的齿轮
      那将是你最终的归宿”

      里巷席卷而来的一道阴冷哗啦啦的卷动着头发。
      硬币袋子在哈利的手中沉甸甸的坠着,轻轻摇晃着敲击他的大腿外侧。

      他们的头顶的天空上,挤满了铅灰色的乌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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