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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前尘不复 ...
肩舆落下,阮娴扶着流光的手下来,刚刚看清匾额上的“寿康宫”三字,就听见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千盼万盼,可把我们长徽盼来了!快让我好好瞧瞧……天可怜见的,怎么如此消瘦了?”
安太妃竟是一刻也不愿多等,听到动静就立马亲自迎了出来,满脸都是欣喜。
阮娴无措地收拢指节,迅速从意外中回过神来,依着记忆中的模样,腼腆地唤了一声:“见过娘娘。”
她琢磨了好些天如何与太妃相处,未料到碰面得如此突然,一时无所适从。
可很快,阮娴就发现自己的担忧都多余了。
因为,太妃娘娘几乎没有给她说话的空间。
她打过招呼,不等再多说些什么,就被安太妃接二连三的话语淹没了。
“来来,进屋说话,屋里暖和!炉上正煨着鸡汤,赶快喝几口暖暖身子。”
“你这孩子,怎么忽然受寒了?是晚上睡觉没好好盖被子,还是嫌冬衣臃肿不愿意多穿?”
“你啊你,可真是把母妃吓坏了!我是日也念着夜也念着,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担忧你一个人孤零零在宫外头,吃不饱穿不暖,得不到好照料……”
阮娴被连串的关切簇拥着,直到入了殿也没机会接上话,好不容易等到话口,立马又被一碗鸡汤堵了回去。
她只好乖乖喝汤,静静听安太妃唠叨。
公主为何落水,她没能从记忆中找到原因,既然解释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便让所有人瞒下内情,太妃这边问起来,也只是说着凉。
还好瞒住了,若是透露真相,她可招架不住这质问。
担忧之词说够了,安太妃又关心起她的近况,阮娴有一搭没一搭回着话,鸡汤添了一碗又一碗。
她此刻的心情如同她的胃,一下子摄入过多,难免让人产生负担,但更多,还是沁入心脾的温暖。
安太妃出身将门关氏,武将人家教养出的子女,似乎都有几分爽朗的豪情,阮娴明明是头一次与安太妃接触,却浑无压力,倍感亲切安心。
恍惚间,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外祖家世代簪缨,母亲的脾性,与这位太妃娘娘有些相似。
日渐远去的前世记忆渐渐回笼,那道愈发模糊的身影,在错觉中同眼前之人重合,阮娴鼻子一酸,猛地垂下眼睫,盯着白瓷汤碗里自己的倒影,藏起情绪的波澜。
鸡汤见底,阮娴也稳下心绪,刚交出碗,外头便有宫女通传,说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女官来了。
“皇后?”她闻言一愣,看向眼神闪躲的安太妃。
安太妃将人请入内,抢在宫女前接过她手中的碗,微微背过身不看她:“我正要同你说这事……”
说着,一位女官步入殿中,先向安太妃和阮娴行了礼,便让身后几个小宫女捧上锦匣。
“皇后娘娘听闻长公主殿下入宫,特命奴婢送来钗裙珠宝。”女官声音平稳,语气恭敬,“娘娘还说,陛下万寿乃是国宴,外邦使节皆会列席,朝中文武百官都会赴宴,殿下孝期已满,于情于理,都该露一露面。”
话点到为止,不等阮娴多说什么,女官再次行礼,放下东西,带人退下了。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阮娴看着安太妃心虚的侧脸,还有什么想不明白?
“娘娘今日召我入宫,是为哄我出席宫宴?”
安太妃背脊一僵,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拉过阮娴的手语重心长道:“长徽,我知道你对皇兄有怨,可他如今毕竟是帝王。你这三年深居简出,说是为父皇守孝,无人能置喙,可孝期总有尽时,你再躲下去,往后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就都难了。”
她听得懂安太妃的意思。
三年前,当今天子阮令鸩杀太子谋权篡位,公主恼其行径与他决裂,自请迁离皇宫,阮令盛怒之下,将她视为太子残党,削去一半封邑。
皇权变更的动荡平息后,这位素有贤德之名的皇帝有心缓和关系,公主却不肯服软,扬言为父守孝,闭门三年,非诏不出。
三年的功夫,真的能改变很多。
从前的公主,是先帝的掌上明珠,是人人捧着的天之骄女,而如今的她,连当权者身边的一条狗都惹不起。
这样下去,莫说查清陆家旧案,她连自身处境都难以改善。
她不是公主,她没想躲,皇后给了台阶,她当然要下。
“娘娘放心,我会去的。”
安太妃细细看她神色,见她眸色清亮,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好孩子,”她为她挽起脸旁的碎发,眼中全是心疼,“你想通了就好。”
阮娴轻笑着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轻快的脚步声。
“阿姐!”
阮娴闻声扭头,就见一个与自己长得颇为相似的小小少年朝她跑来。
这位,想必就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阮彦。
公主的记忆紧随其后,印证了她的判断。
他微微喘着气,满心满眼都是溢出来的激动,阮娴以为他会一头扑进自己的怀里,下意识张开怀抱去接,可那稚气未脱的孩子却在三步之外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怀中意外落空,阮娴愣了愣,看着还藏不住情绪的孩子眼中既渴望又羞怯的神情,不由失笑。
看来国子监的夫子教书颇有成效,许久不见,他竟俨然成了个小大人。
“彦儿今日怎么下学得这样早?”阮娴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身边来。
阮彦克制着激动,一步步挪上前:“听闻阿姐入宫,我特意告了半日假。”
在阮彦朝自己走来的这几步里,阮娴仿佛看见记忆迅速在眼前流转,从他呱呱坠地,到咿呀学语,再到蹒跚学步,最后又定格到眼前的小小少年。
阮彦今年八岁,公主年长他十一岁。在他五岁以前,他们姐弟二人可谓是形影不离。
重生以来,阮娴第一次被一种陌生的亲切感击中。
公主身边之人她见过许多,可只一眼便切身体会到亲近的,阮彦还是头一个。
难道是因为她前世也有个弟弟?在她死时,她的弟弟并未比阮彦大多少。
又或许是因为阮彦的长相?不得不说,公主姐弟俩比她前世的一家子加起来都要像她。
“阿姐阿姐,”阮彦忧心忡忡地拽她的衣袖,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听说你生病了,这些天可有好好吃饭,按时吃药?”
阮娴眨去眼底的恍惚,摇摇头柔声道:“彦儿放心,阿姐有好好照顾自己。”
“才怪!若是好好照顾自己,如何还会生病呢?”阮彦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我听说阿姐病的可重了,在家卧床好几日,若非皇兄不许,我恨不能翻出宫去陪你!”
阮娴知道他是认真的,连忙摸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坐在这里吗?人云亦云,添油加醋传到你耳朵里,如何可信?”
“谁让阿姐许久不来看我?现如今,只要关于阿姐,哪怕风吹草动我都要听一听。”阮彦似乎很享受这久违的亲昵,耳朵微红,却也没躲,只是嘴硬,“阿姐,我都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呀,彦儿这是长大啦?”她最后替他理了理跑乱的额发,忍俊不禁地收回手,“好好好,阿姐记着了。”
前世她也常这样对弟弟,此刻做来毫无生疏。
莫非爱逞强是这个年龄段孩子的通病?收起手后,明明很不情愿。
阮娴瞧着他骤然低落的表情,不由想到另一个少年,笑容霎时凝在唇角。
临死前,她身边只剩下弟弟一个亲人。
一贯调皮捣蛋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为了让她去的安心,满眼通红也不肯落一滴泪,故作坚强地说,他可以照顾好自己。
“阿姐,许久不见,你可有想我?”
走神间,胳膊被人晃了晃,阮娴怅然地点头道:“自然是……日日记挂着啊。”
“骗人,若真的记挂我,为何那么久都不来找我。”阮彦委屈地嘟囔着。
阮娴蹙着眉苦笑,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
若非身不由己,谁愿将思念搁置这样久?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转到他读书的近况上。
……
这日,阮娴在寿康宫留到很晚,陪安太妃用了晚膳,又听了阮彦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琐事。
夜色渐深,想到明日还要入宫赴宴,她答应了安太妃的挽留,留宿宫中。
公主从前的居所还空置着,只是东西都随她离了宫,如今只剩个冷冷清清的空壳,住不了人,她今夜只能暂住寿康宫的偏殿。
随着房门被人带上,阮娴长长吁出郁结于心的疲惫,最后一点强撑的力气也从体内抽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簌簌地打在窗纸上。
阮娴吹熄最后一盏烛火,躺到床上,听着风雪声,静静凝着床幔出神。
文武百官都会赴宴……那他也会在吧。
算了,在不在都无所谓了。
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好在意的。
明日,会是崭新的开始。
崭新:指昔日养兄变情人(bushi
(确实是个新开始呢[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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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尘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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