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刺》海飘

10、爱上空无

　　“莫怕，这伤口甚小，不会留疤。”空无察言观看，温和的安慰她。江夜雨撇嘴：“那个伤口处，前段日子也碰了一下，才好没几天呢。竟然又撞了。”空无笑了，摇摇头说：“吃点粥吧。”“好啊。唉呀！”江夜雨身子一动，右腿就痛彻心扉，嚎叫起来。
　　“怎么了？”空无刚站起身又慌的蹲下，江夜雨泪水汪汪的：“右腿骨折了。”空无红着脸将她的右腿上下按了一遍，“没什么事，估计石头碰到骨头了。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江夜雨脸黑了，接口道：“那你背我吧，我们马上到宋朝了，到了那边租个房子，我养伤，你去弘扬佛法。就这样说定了。你可千万不能把我扔这里，不管了啊。”
　　空无好笑的摇摇头，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空无怎会将姑娘扔在此处。”江夜雨确实够小心眼的，不愧是刺客出身，果然够腹黑。人家空无一个得道高僧自然不会扔了她。并且还一路背着她，又是做饭，又是洗衣，甚至还帮她倒洗脚水。和尚当成这样，他也是够倒楣的。
　　“哎呀，你看。”两个锦衣男子和江夜雨二人擦肩而过，停下来看着她们的背影。
　　“看什么？”左边的人问。“你看这和尚背的人是男是女？”右边的人手指过去，可是指的方向有点奇怪不是背影，而是屁股。
　　“你看那对小屁股圆圆鼓鼓的都是肉肉，估计是个女扮男装的。嘿嘿嘿……这刘子业当了皇帝，真是和尚也跟着动春心，光天化日之下拐个小娘子私奔。”说着说着声音还大了起来，故意嚷嚷：“我说小娘子啊，怎么跟个和尚私奔啊，公子我尚未娶妻，不如弃他跟了我吧。”
　　这声音太大，街两旁的小贩们还有赶集的叔伯兄弟姐妹们全都将目光锁定了江夜雨二人。
　　空无倒是没什么反应，仍旧一脸温和，不疾不徐的前行。江夜雨一张脸却红到了脖子根，连着整个身体都热了好多。
　　街上的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指指点点的，真让人没处搁脸啊。
　　忽然杂乱的马蹄声传来，还有鞭子的挥斥声：“让路，滚开！”百姓们吓的唰唰后退，空无背着江夜雨也让开了。二个宫廷打扮的侍卫在前面开道，后面一辆大红的马车紧跟着，上面还贴了大红的喜字，竟然是新娘的嫁车，再后面十来个侍卫护送着。一行人走过了扬起了满地的灰尘。
　　众人望着疾驰而去的马车小声议论。突然又一阵马蹄声响，一匹黑马上坐了一个身着大红新郎服的男子急冲冲的挥鞭驰过，后面又陆续跟了些家丁。江夜雨扯着脖子看了一会，这架式应该是有人抢亲了。她低叹一声，对这个新娘又怜悯又羡慕。抢马车的穿的可是宫廷侍卫服，恐怕不是皇上就是王亲，没想到这个新郎竟然也敢追。真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空无，你什么时候做的和尚？”“六年前。”“那没多久啊。你为什么要出家啊？”空无笑了一声没回答。
　　江夜雨立刻撒娇：“快说啊，为什么出家啊，失恋了？还是没考上功名？”空无哈哈一笑：“就不告诉你。”
　　因为江夜雨腿伤不便，他们就在边境上的秦州租了房。空无觉得到底男女有别，就找了个不远处的寺庙挂了单。他每天早中晚都会过来探望江夜雨顺便给她做饭，洗衣服，整理卫生。而且江夜雨发现了件事情，自从她腿骨折，就似乎越来越重了，而空无胖了的几斤肉迅速掉了下去，直到有一天，江夜雨发现腰带竟然好似短了些，终于痛下决心节食减肥。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江夜雨的腿和头全都好了。空无也瘦了一圈，原本空荡荡僧袍现在挂在身上更加肥大。不过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江夜雨觉得自己爱上了空无，喜欢他的宽容，善良和体贴。她甚至希望空无能够还俗。空无十六岁才出家，对尘事一眼明了，他看的出来，江夜雨望他的眼神有所改变，甚至面对他时会经常脸红。
　　于是他收拾了包袱来跟她辞行。江夜雨有片刻的呆愣，“那你去哪？”“会稽郡，那里人口众多，商业繁荣，适宜空无去说法。”江夜雨笑着点头：“嗯好，人多有钱的地方肯定好玩，我反正也没事情，跟你一起去吧。”
　　空无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眼睛里全是温和与包容：“江姑娘，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分开上路吧。”
　　江夜雨脸色瞬间变的霎白，她的心像针扎一样的刺痛，强忍住心痛笑眯眯的说：“我不是扮了男装吗，长路漫漫，两个人做伴免得孤寂啊。”
　　“江姑娘。”空无低叹一声，“佛曰：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我们缘份已了，姑娘莫要执拗。”
　　“我不管那些佛语，我又没有出家。你是故意要跟我分开的，因为你看出来了我心中在乎你！”江夜雨大声喊了出来，脸上一阵红热。
　　空无呆了一下，应该是没料到她竟然会这么大胆的表白，人微微的发窘，有些手足无措：“江姑娘，空无是佛门弟子，请姑娘不要深情错付。空无就此别过，姑娘保重。”
　　空无双手合什，转身就走，江夜雨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我不管你是出家人还是佛祖，我就是在乎你，喜欢你。我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等你也喜欢我的时候嫁给你做妻子！”“啊？”空无吓了一跳，全身上下都又红又热，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声音也哆哆嗦嗦的：“江姑娘，空无既入空门，断不会还俗的。姑娘年轻，尚有大好年华，切不可为了空无而耽误。”江夜雨哼了一声：“我是年轻，可是这跟喜欢人有关系吗？反正我从小没爹没娘，也没人教养过我。我就是无耻胆大，不守礼法的告诉你，我喜欢你，要做你妻子，你心里看不起我也好，鄙视我也好，我就是不放你走，这辈子都不放。”
　　“江姑娘！”空无有些急了，抬起手去拉自己的袖子，不料江夜雨却十分胆大的抓住了他的手：“别说什么男女有别，我们早就肌肤相亲了。那天我落水，你抱我上来，还，还……亲了我，难道你就不对我负责吗？”
　　“这这这……”空无的脸红的跟蛋黄一样，冷汗直流，双眼也不敢看她，又羞又窘：“那日姑娘生命危在旦夕，空无是迫与无奈才会冒犯，佛祖不会怪罪的。”
　　“佛祖怪不怪你，我不管。可是我怪你，我落水淹死算了，谁让你救我了？你又抱我，又亲我，还摸了我的腿，你就是要娶我！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要是不娶我就是负了我，佛祖不会让一个负心人修成正果的！！”
　　空无真是想一头撞死，一边拼命的拉着自己被她紧握住的手，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佛曰：“不放不住，方可久持心念”，你如此的放不下，实在有违做人之道。
　　”
　　“哼，佛还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换今生匆匆一瞥。我们不仅相识，更是相知，相亲，这是几千几万次回眸修来的，你不抓住还要浪费，那你上辈子还干嘛一直回眸？”
　　“这，这？”空无欲哭无泪：“上辈子已经过去，哪里还知道？”“我就知道。遇到你就是上辈子注定的。我不管，我是你的人了，生是你空无的妻，死是你空无的鬼，你到哪都得带着我。要是不要我，我就到你师父庙里要人！”江夜雨扬着头十分无赖的信口雌黄。
　　“唉。”空无无奈的仰头一叹：“孽缘啊。”
　　“孽缘也是缘。只要你肯回心转意，就能变废为宝，化孽缘为良缘！”江夜雨厚着脸皮诱拐空无。
　　空无没有说话，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念了片刻的佛经，一双眼睛再次看向江夜雨，江夜雨身子一震。
　　他的眼睛清如止水，没有一丝波澜，有的只是宽容与怜惜。他用那么怜惜的眼神望着自己，似乎自己是个胡闹的女孩，他在容忍自己的蛮不讲理，那眼神里，没有一丝爱意……
　　江夜雨似乎打了个冷颤，一直冷到了心里，她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手，一脸死灰的看着空无，空无温和的双手合什，对她施了一礼：“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姑娘保重。”
　　江夜雨耳中轰轰直响，看着他灰色的僧袍随风起舞，瘦削的背影跨过了门，渐渐消失。
　　“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可我已经心动，已经受了伤。”江夜雨心口一阵疼痛，咬牙一抹眼泪，回屋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冲出门就去追空无。我管你什么和尚尼姑道士方丈的，我喜欢你，就想嫁给你，这辈子我都跟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