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情兜兜转》阿四

29、最后的向日葵

　　雪妮鬼鬼祟祟地打开房门，瞧瞧屋里没人就钻进去。
　　“雪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了？”雪琴从沙发后面探出脑袋，一看到雪妮回来便跑上来，这个妹妹总是让她又当心又着急。
　　“呵呵，你怎么还不去睡呀？老爸老妈都睡了吗？”雪妮对老爸老妈的房间探头探脑的，心里庆幸着还好撞到的不是那二老，否则耳朵又得受苦了。
　　“他们早睡了，我不放心你，你到底去哪里啦？晚会看得好好的人就跑没了，也不跟我说一声！”雪琴拨拉着妹妹的脑袋抱怨道。
　　“我去找元少那小子了呢。”雪妮实话实说。
　　“呵呵，是不放心他吗？我就说了，谁还有那么大魅力把我的妹妹拐跑了！”雪琴看着妹妹笑得很暧昧。
　　“呵呵……”雪妮心里美滋滋的，她发现自己是多么喜欢听到这种把自己和元少扯在一起的话呢。
　　“姐姐真的很想知道元少长什么样呢！雪妮，你就满足一下姐姐的好奇心好不好？”
　　雪琴改变战术，可怜兮兮地哀求着。她知道雪妮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好啊！我明天就把那臭小子绑架来给你看！”雪妮爽快地答应了。有了今晚上的接触，心里上跟那臭小子亲近了许多。反正抱都抱了，拿来冒名顶替一下自己的男朋友，雪妮也不觉得那么难开口了。
　　“真的哦！明天要是再不把他带来，当姐姐的可要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了，呵呵。”
　　“呵呵。一定啦！”雪妮说得那么顺口，好像元少真的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夜很深很深了，雪妮缩在漆黑的被窝里想起来了元少，想起了元少那个漂亮的女朋友。怪不得元少看上去总是忧伤的样子，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孤独，在夜深人静时坐着公交车穿越一站又一站，就像一个孤独的游戏。雪妮感觉到自己在这样一个夜晚里突然长大了，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体会到了自己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情感。情感是模糊的，可是那些人那些事真正地存在过。那个在天堂的女孩，她和元少的那段感情，他们是真实的存在过。谁能告诉她，他们曾经爱得有多深呢，谁能告诉她，元少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会有多么的伤心呢。
　　也许元少的心里还残留着她的影子，也许元少仍然还爱着她，他自己不是说了吗，他会永远记着她的……
　　雪妮心里像一只琵琶，弹着一支忧伤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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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有事救助，你帮不帮我？”
　　一放学，雪妮就掉头叫元少，怕迟一点要被雯飞弥足先登了。
　　“呵呵，什么事？”元少展开了好看的笑容。
　　“你……能不能假装一天我的男朋友？”雪妮很奇怪自己说这句话居然一点也不脸红，好像自己真的已经是元少的女朋友一样。
　　“为什么要假装？”元少呆了呆，脸立刻红了。
　　“呜，我为了让姐姐相信我已经不喜欢曲野了，就编了一个自己又喜欢上别人的谎言。你这次一定要帮我！”雪妮表面上“和蔼可亲”的，其实早在背后摩拳擦掌了，只要元少敢说一个不字，雪妮就要给他暴力解决了……
　　“……能不能不假装？”元少的意思是“能不能明媒正娶”……
　　可惜雪妮听不懂。
　　“该死的，就一个忙你都不帮吗？是我让你占便宜了好不好？”雪妮挥着她的拳头晃啊晃。
　　“……不是……那好吧……”汗，这丫头怎么就听不懂呢……
　　“这还差不多！哈！帮了这个忙我请你去肯德基！”
　　雪妮一蹦三尺高，拽过元少在雯飞红红的眼睛中神气地仰着小脑袋踢着正步出去了。
　　“一定要装得像一点啊！我姐姐问你问题时你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知道吗？”到了家门口，雪妮还不放心，再三叮嘱元少。
　　元少乖乖地点头点头再点头。都快变成蜻蜓点水了。
　　“……我总觉得差了什么？”雪妮话还没说完，元少的胳膊就搭在了雪妮肩上，拿那双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臭小子，你敢吃我豆腐？”雪妮这下居然脸红了。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演戏应该要投入一点。”元少这小子振振有辞。
　　“……算你对一次！”
　　雪妮带着元少进去了，姐姐正拿着遥控看电视，看见进来一个男孩立刻就猜出了他是元少。
　　“呵呵，这就是你说的元少吧？”
　　雪琴连忙站起来，含笑地打量着这个男孩。这么漂亮的男孩，雪妮居然说他丑得吓人，还说人家是个弱智，天哪……
　　“就是这小子，呵呵……是不是很帅啊？”雪妮得意得鼻子都翘上天了，有个帅气的男友也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呢……
　　元少早就傻了眼了，看看雪妮，又看看雪琴，两张一模一样的笑脸对着他，要不是雪妮接下来的话，他估计没有心脏病也要被吓得翘鞭子了。
　　“你怎么傻了？——哦！天！我忘了告诉你我跟我姐姐是双胞胎吧？哈哈，这小子被我们吓傻啦！”
　　雪妮一看元少那傻乎乎的样子就乐坏了，雪琴也捂着嘴咯咯直笑。
　　“你们是双胞胎？”元少愣了半天，还是没反应过来。
　　“哈哈，我姐姐要是走在大街上，你肯定会把她认成是我吧？”雪妮跳到雪琴的面前，在元少眼里两张几乎一样的脸笑开了花。
　　元少好像想起了什么，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傻了半天，才开口了：“我认识你……”
　　这话当然是对雪琴说的。
　　“啊？”这下轮到雪琴傻掉了，“我们以前有见过面吗？”
　　“你难道忘了吗？”元少有些失望了。
　　“你有病啊！”雪妮过来就往元少的后脑勺一巴掌，“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是说这句话耶！现在见到我姐姐又是这句话！你怎么谁都认识啊？国家主席你认识吗？”
　　“不对……我想想……”雪琴看着元少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小眉头微微皱在一起，“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你……我想不起来了，我们真的见过面吗？”
　　“你还是有点印象对不对？”元少开心起来了，“就是两年前六月十六号的那个夜晚，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回家的，你现在记起来了吧？”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小男孩啊？！”雪琴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呵呵，你又长高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呵呵，怪不得我问雪妮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都说记不起来了，原来是我认错人了！”
　　元少挠着被雪妮拍痛的后脑勺傻笑着。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这下又换成雪妮傻掉了。
　　“呵呵，我们早就认识啦，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雪琴解释道。
　　“怎么会这么巧？”雪妮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说认识你吗？呵呵，原来我把你错认成你姐姐了。”
　　元少想起自己之前与雪妮的误会就觉得脸红。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雪妮心里涌出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难受死了。
　　“不介意我说出来吧？”雪琴笑着问。
　　“呵呵……”元少只是笑呵呵的，看上去像个二百五。
　　“快说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雪妮简直像在逼口供。
　　“呵呵，也没什么的，就是我高二年时有一天晚上在街上碰到他，他当时醉得一塌糊涂，我看着可怜就把他送回家了。我们就见过那一次面，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呢，想不到会这么巧……”雪琴敏感地觉察到妹妹的不舒服，于是便轻描淡写道。
　　“哦，这样啊。”雪妮也没见得有多开心。鬼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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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少从雪妮家里出来时，天已经有些暗了，黄昏的夕阳在天边泛着迷人的绚烂光彩，像是画家手下的艺术品。
　　雪妮拽着元少进了一家肯德基里，点了一大堆食物，趴在桌上狂啃起来。像个一辈子没吃过东西的恶死鬼。
　　元少一边看着她吃一边给她递纸巾。
　　“你干嘛不吃？这可是我请你的……”雪妮嘴里鼓着一大块汉堡，说话变得含糊不清。
　　“呵呵，我不饿。”元少吸了口可乐，又抬头看雪妮。他喜欢看雪妮吃东西时两腮一鼓一鼓的样子，就像他家里养的那只泡泡金鱼。
　　其实雪妮也不饿，只是情绪低落罢了。别人情绪低落的时候没胃口，雪妮情绪低落的时候胃口却出奇地大……
　　至于为什么情绪低落，自然只有雪妮自己最明白了。
　　“你跟我姐姐真的两年前就认识了？”雪妮没话找话，或者叫明知故问。
　　“嗯。”元少点点脑袋。
　　“这么说，你之所以转到这个学校来，是因为你错把我认成了我姐姐了，对不对？”雪妮无不伤心于这样的原因。
　　“……是这样的。”元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了。
　　“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快转去我姐姐的学校吧，方正这对你来说也不难！”雪妮酸溜溜道。抓起一个炸鸡腿狂啃，把头想象成元少的脑袋。
　　“我为什么要转到雪琴的学校去？”元少吧眨着大眼睛，一脸迷茫。
　　“你来这学校不就是想跟我姐姐在一起吗？既然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那你还呆着这个学校干什么呢？”雪妮没好气地说。
　　“照你这么说，我好像是应该再转学了……”元少看起来很赞同雪妮的意见。
　　“那你就快点转去吧！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呢！”雪妮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除了发泄不满外还不忘挖苦他，“可惜我姐姐已经有男朋友啦！不然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哈哈，你小子现在没机会了！”
　　“你姐姐有男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要什么机会呢？”元少这小子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
　　“你少装啦！你不是对我姐姐一见钟情吗？所以你才一见到我就跟苍蝇似的粘上来！”
　　雪妮挥挥手像在赶苍蝇。
　　“谁说我对你姐姐一见钟情了？”元少真要无辜死了。
　　“还不承认呢！连时间都记得那么清楚，什么六月十六号，看不出来你可真够痴情的呀！”
　　元少愣了愣，眼睛黯淡下来了，“你知道六月十六号是什么日子吗？”
　　“我管它是什么日子呢！”雪妮没好气道。
　　“那天……小琴去世整整一周年了……”元少的眼里全是飘洋过海的忧伤。
　　“……”雪妮怔住了，连鸡腿都忘了咬了。她这才想到怪不得元少那天晚上会醉酒，原来他是想念小琴了。
　　“呵呵，不说这些事了。”元少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这样的啊……”雪妮口气软下来了，但是依然不服气，“你要不是对我姐姐一见钟情，怎么会一看到我就转到我们学校来呢？”
　　“那些时候我很寂寞，生活乱糟糟的……所以很想交朋友，又刚好碰到了你，就是这样的，我没有对你姐姐一见钟情！”元少急得都快指天发誓了。
　　雪妮噗哧笑了，元少焦急的样子让她的心里舒服多了。
　　“那……既然是你认错了人，你不后悔吗？”雪妮试探地问。
　　“为什么要后悔？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元少拿大眼睛看她。
　　雪妮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了，心里那个气啊，这臭小子怎么又找到喜欢的人呢？肯定是雯飞那个臭丫头！
　　“她又漂亮又可爱，我怎么会后悔呢。”元少好像一点也没觉察到雪妮的表情，越说越开心。
　　“她是谁？”雪妮的语气里全是浓浓的火药味。
　　“她叫叶雪妮，你说她是不是又聪明又可爱？”元少脸红红地看雪妮，眼里是如水的柔情。
　　雪妮傻掉了，边低头狂吸可乐边吃吃地笑，脸红得跟猪头一样了。
　　“你说，她会接受我吗？”元少一本正经道。
　　“她为什么要接受你？”雪妮忍住了笑，也跟着一本正经道。
　　“我会对她好一辈子的！”元少加重了语气，好像害怕雪妮不信。
　　“……”雪妮呆呆地望着元少，眼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连鸡腿都忘了啃了。
　　“不相信我吗？”元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雪妮看。
　　“你不是还爱着你的女朋友吗？”雪妮话一出口又后悔了，自己真是没劲，跟一个已经离开人世的人还计较什么呢？
　　“我不会忘掉她的，但是我现在爱的是你。”元少的眼睛深深地钉在了雪妮的脸上，好像要把雪妮看到心里去。
　　“……”要是别的男孩子跟自己讲这么肉麻的话，雪妮肯定把他暴力了。可是这话从元少的嘴里说出来，雪妮的心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那些向日葵我都还给她妈妈了……那天你在我口袋里看到的那些花瓣是最后的一点了……”
　　透过玻璃窗的阳光金灿灿地洒在了元少的脸上，他的笑容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
　　阳光多么美好啊。雪妮缓缓地伸过手，在元少年轻的脸上游走，元少的睫毛在她的指尖轻轻地颤动着。他的脸真的很好看，眼睛黑白分明，好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雪妮在元少黑漆漆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大脑袋。原来自己在元少的眼睛里是这个样子呢……
　　元少的眼神起先深情如水，可是慢慢就开始不对劲了。
　　“你的手……好像刚抓过鸡腿吧……”元少的眼神变得空洞洞的。
　　雪妮这才唰地抽回了手，可惜元少的脸已经变得油腻腻的，像刚从油锅里打捞上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