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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集 十二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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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电影《十二夜》正式开机。影片通过十二个晚上,来讲述了民国初年至抗战胜利、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故事:
第一夜:小倩(刘铭徽饰)是一个无忧无虑地女孩,家中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殷实。这一夜,她就窝在爹爹的怀里,看着天上繁星,问东问西。
第二夜:老实厚道的父亲被人所骗,家中散尽家财,父亲失智后跌入湍急地河水而死,母亲吞金殉情。小倩被卖到一户大户人家里给一个肺痨鬼做小妾。夜里,不能行房事的丈(钱永熙饰)夫深情地看着这个在红嫁衣中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告诉她很久以前他就钦慕她,直到妻子病逝才敢娶她。
第三夜:虽然婚后身体恢复不错的丈夫依旧不能行房,但夫妻二人倒像朋友一样处得很好。严厉的公公婆婆也逐步被聪慧的她所折服,对她越来越好。
第四夜:扶成正妻的她仍然是黄花闺女,公公婆婆找回读书的二儿子。宇丰(上官柏林饰),外形俊朗,思想激进,也因此经常和父母发生摩擦。二人在两位老人和丈夫(兄长)的哀求下,这一夜开始住在了一起。
第五夜:住在一起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了,二人从开始拘谨害羞,变得似乎一刻也离不开对方。二人发现自己是如此懂对方的心事。但为了责任,二人压抑住心中的爱火,只是在每一夜的求索中来记忆彼此。
第六夜:云雨之后,枕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心跳。他紧紧抱住她,要她跟他一起走,她拒绝了。
第七夜:小倩抚摸一下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看着枕在自己身边的丈夫,有难堪有愧疚,却有思念那个在上海的他。
第八夜:她坐在梳妆台钱哭了,他回来了,带着自己的女友,是某个商行老板的女儿,那么年轻漂亮。自己之比他们大三岁,可……镜中浮肿地脸,让她绝望。
第九夜:公公突然病逝,精明强干的婆婆也大受打击,丈夫开始诚信立佛住在了佛堂。她担起这个家庭,在这个动乱的时代,帮家族抵御了一波又一波地危机。这一夜是孙子两岁的寿诞,看着媳妇让家里更繁盛几分,老太太微笑着安然辞世。
第十夜:一个夜里,他突然回来了,霸道地又和她在一起。当时她很抗拒,心中却因为自己竟然有欢喜和满足而自责。
第十一夜:宇丰参加革命军以失踪了三年。国破家安在?在这个动荡的时候,她决心变卖家产,带全家南迁。这一夜,找到杭州家族新居所的宇丰,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感受到了彼此地感情,二人第一次毫无顾忌和负担地燃烧在了一起。当晚,小倩坐着北上的火车去了前线。
第十二夜:丈夫在抗战胜利的次日坐化。留给她一封信,告诉她,宇丰那个女友是假的,他只是赌气,而且他一直以来只有她一个女人,希望他回来的话,她能和她再一次。这一夜,她便开始了在那个车站长长地等待……
“好!今天我们收工,”导演金山很满意刘铭徽这个从卧房通过长廊到佛堂长镜头的表现。
刘铭徽也很满意自己的状态,终于又回到电影上来了,甚至有点小兴奋。
“最近让大家辛苦了,”导演很高兴,“今天我生日,请大家去吃饭,谁也不许不去啊。制片人说了,明天休息一天”
“好~”最近较快节奏的拍摄和金山导演严格的要求,让大家很辛苦。听到能够大吃一顿休息一天,演职人员都在欢呼。
当晚,大家回到了市区里的酒店大吃了一顿,并回宾馆后在宾馆的酒吧续摊。酒足饭饱之后,一个个都惺忪起来,就散去休息了。
回到客房准备洗澡的刘铭徽,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刚才喝酒的吧台了。敲敲自己的头,敦珠说的没错,自己的确迷糊。最近化身成为那个夹在爱情与责任重的痛苦女人,拍摄回到宾馆也很沉重,难得今天放松了一下,就往东往西了。披了个披风,便又走了出去。
空荡荡地宾馆吧里,钱永熙一个人喝着酒。他心中苦涩,习惯了呢,一个人也没有。是啊,她走后,有谁在身边过呢?都是过客。
最近合作的刘铭徽、上官柏林等年轻人令他羡慕又佩服,导演更是他由衷地崇拜。自己还没到重点戏份,拍了几天,可总觉得自己像是差口气似的,难道自己真的如媒体所说,头两部戏之后就江郎才尽了?
拿起手边的刘铭徽遗漏下来的手机,他有些出神,为什么她……总令自己想起那个她?
看着大明星在哪里喝闷酒,似乎心情很不好,调酒小弟又想说打烊了又不敢。
刘铭徽走了过去,看到钱永熙手里拿着把玩的就是她的手机。
“这是……”她刚开口。
“你的手机……铭……”钱永熙趴在吧台说道。
“!?”刘铭徽心中一惊,表面不动声色。她能够十足地确定,他叫的绝不是她。
“小徽姐,那个,我们打烊了可他……”小弟想,可算是来人了。
“我知道了,你和我一起吧他扶回客房吧。”
把钱永熙扶回了他的套房,刘铭徽给了消费,对小弟说,“你回去吧。”
“哦,好”大赦般的小弟跑了回去。
关上门,刘铭徽给他拉起被单盖上,便要走。
“铭……不要走……”钱永熙死死地握住她的手。
刘铭徽怎么挣也不开,便用了很大力道反握,可他就是死也不放手。她自己练过几年,知道如何痛、并痛到了什么程度,可他就是紧紧地握着喃喃地喊着“铭……”
“我不是铭,”刘铭徽故意冷声道,并着力不合黄铭的声音有任何相似之处。
钱永熙浑身一震,松开手睁开清醒一些的眼,“给我点水……谢谢……”
“你这么拽着我,我又不会分身术。”
“对、对不起……”钱永熙忙松开,刘铭徽不知道,春晚第一次见他还算是意气风发,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么怯懦的一个男人?
倒好水递给他,“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
“我……有事……”他好像很清醒又好像很醉,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无比的烦闷,只是想说一说。
“有事找服务员,这酒店又不给我发工资。”不知道为什么,刘铭徽想起黄铭就对他没有好气。
“求求你……只听我讲一个故事……我憋了好久……再憋下去就要死了……”说罢低声抽泣起来。
刘铭徽最见不得男人哭,火气也就更大,“大老爷们儿地,哭什么哭!”看他着实哭得是在是痛、心又一软,“好吧好吧,别哭了。我听,你说吧。”
说完,坐到了床旁边的沙发上。
“你信不信报应?”哽咽着擦擦眼睛,钱永熙问道。
“……”
“我想,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不信。一个种是想你这样心中有阳光的人,另一种就是我这样无耻肮脏龌龊到极点的人。”
“……”钱永熙自贬时的微微蹙动的眉,让刘铭徽回忆起黄铭姐。
“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和你一样。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幻想,可我发现我错了,我错把野心当做理想,把为了理想百折不挠换成了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他喝了一口水,情绪平复了一些,心里也舒畅了一点,“起初,遇到到她的时候,刚刚来到北京的我被若华、哦,不,是如今的国际性感女神徐之伊甩掉。心中没有什么不舍,却总觉得有失男人的尊严。只是想着,找个什么人来填补自己心中的空白吧。我只要事业不要爱情,对女人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个过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一直觉得如此,我的那个她不过就是我的替代品和向上爬的工具。我很恶心,是么?她是那么地聪明能干,后来一个人时想到她,我觉得她是明白的我的想法的。可她,却一直把我当做最单纯阳光的男孩,当我们在一起之后,她再也没有设防。”
“你和徐之伊以前是恋人?我们都不知道……”刘铭徽奇怪,“她不是和我岁数差不多?”
“不,若……徐之伊改了年龄,这在圈子内很常见。你也入行几年了,应该能够想到,只不过是她的公关很强后台也不简单。也请你不要瞧不起徐之伊,她没有办法……”
“改了年龄就能怎么样了?”刘铭徽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觉得那些连自己年龄都不敢面对,连生日都造假的人有什么理由……”
“唉,果然。你是理解不了她,她也是爬上来真的不容易。走红后又不像你有一批固定的影迷而不是花钱雇佣的职业粉丝支持、又有代表作出来,对于大多数圈里女人来说,年纪越大就等于越容易被观众抛弃。残酷的不是娱乐圈,而是观众。不然,打拼几年的她怎么和你们这些新人斗?”钱永熙点燃了一根烟,“抱歉,我现在要抽一根……我和她严格说也不算恋人。谁也没说开始,谁也没说结束。你知道,有的恩客的女星总是要甩人的。我的那个她给我找来很好的老师进行培训,终于,我们等来了《王子的承诺》,成功就这样水到渠成了。现在回想,如果不是她的经营,我绝不会有那时的机会。可自己的幼稚和当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自己如吹捧的人那样说的,无人可比。”
“渐渐地,我对她产生了厌倦。在她为我争取到了另外一部商业片的男二号,将我的事业推向顶峰后,我已经认不清自己,甚至在不是自己了。越来越觉得,这个略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更觉得,她是那样地唠叨与落伍、我那时觉得,她根本实现不了自己的理想——现在看是野心和小孩。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忍受她给我安排的各类提升的训练,自己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为什么还要和路人一样训练?这个时候,不断向我跑来橄榄枝的Eros Agency和我深谈了几次,他们的老总给联系上了我。”
“所以,你背叛了她……”刘铭徽冷冷地说。
“……对,我背叛了她……我的离开也带走了几个对公司的投资方,毕竟投资商不是艺人经纪,没有兴趣培养明星,而会跟着明星走。我当时以为他们需要我,围绕着我转,却没明白,他们只是对现时产生的最大利益感兴趣,围绕着钱赚而已……”钱永熙再次泪流满面,他不知道为什么从不流泪的他在刘铭徽的面前变得这么脆弱。现在的他,只是完全卸下防备兀自说着,并没去想为什么刘铭徽能够完全听明白他的故事,“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以为,只会让公司破产。却没有想到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然后我不停地重复地告诉自己,她不过就是自己的一个垫脚石……但是……当她走后,我却发现,心前所未有的痛,比父母飞机失事离开我还要痛苦…对不起…铭……我真的好想你……铭……”
倾吐之后,钱永熙被倦意和醉意再次包围,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面部表情舒缓了一些,可依然仿佛有一层未言的蓝色染在他英俊却气色很差的脸上。
刘铭徽给他盖上毯子,无意识地看向窗外,新月,像镰刀一样划破夜空中的云。
“徽姐姐,来呀,来呀,哈哈,”金山导演的三岁儿子金海蹬蹬蹬地跑着,还不时冲刘铭徽最鬼脸。
她一边作势追着一边粗声高喊,“打劫啦,打劫啦。”
逗得金海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金山导演的夫人前几天带着孩子来探班,几日下来,已经和演员们混的很熟了。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虎头虎脑地小子,金海也很聪明,拍戏时绝对不出声,安静认真地看大家的表演。
“啊哈!抓住你啦!!小鬼,看你还敢跑?”
刘铭徽咯吱得金海边笑边告饶,“小徽姐姐,我我……我投降啦,哈哈哈,我……我投降了……”
“真的?”
“真的!”他向刘铭徽敬了个军力,挺像那么回事儿。
“你真可爱啊,”刘铭徽捧着金海的圆圆地小脸说道。
“我是男生,是帅,而不是可爱。”他撅起小嘴抗议着。
看他一副小大人样,刘铭徽好笑,“男生也可以说可爱啊,你又帅又可爱。”
“那……你嫁给我吧……”小脸红红地。
“……”刘铭徽黑线,“你小子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起住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觉觉呗,咱俩可说好了,你得嫁给我,不然我开飞机幢大楼去。”
刘铭徽寒,这孩子,根本是恐怖主义的接班人,“好啊,我们来玩捉迷藏,你抓住姐姐姐,姐姐就嫁给你。”
“没问题。”
“不许耍赖哦~”
“大丈夫说话算话,”小金海拍着胸脯说道。
因为是民国戏,主要的场景是在宅门里面,所以剧组租的是一个很大的满清王爷府。
“咱们就在这个四合院里,好吗?”他们所在的四合院就是专门放服装和道具的,刘铭徽看了一下四周,“好,小海你数一百下再找。”
“一、二、三、四、五、六、七……”
看着他趴在墙上认真数数的样子,刘铭徽心想这孩子还真当真了。摇头笑笑,现在的小孩子,什么都敢说。
轻轻地跑进放道具服装的东厢房,躲在哪儿呢?服装后面,可以看到脚。这个箱子太小……
看到里面角落里有个仿清雕花柜子,刘铭徽目测里面空间应该不小,便打开钻了进去。
等了一会儿,小金海也没找来。她心想,小海跑哪儿去了?还在找呢?毕竟对于小孩子来说,这个四合院也不算小了。反正中午已经把今天的戏拍完了,不着急等等吧。
这个仿制的柜子还听香,打了个呵欠,刘铭徽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另外,四合院中——
“小海,小海~”小海的妈妈在喊儿子,又跑哪去了?孩子一能跑就难带她明白,可自己儿子简直没有一天安生的,几次她都觉得儿子是故意逗她。
“干嘛呀,”小海不耐烦地说,他找了中堂和西厢房都没找到就差东厢房了。
“快,我们回宾馆。”下午金山正在拍摄钱永熙的一场独角戏,挺忙的。听说今天又有人来探班,昨天来了一个导演,非拉着自己儿子拍广告,真是烦人。
“不!我和徽姐姐在玩捉迷藏。”小金海扭脸就要向东厢房走去。
“你这孩子玩了几天玩疯了,是不!?”抱起儿子,金山导演的夫人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便向外走,“你成天缠着小徽,人家要拍戏的。”
“我不嘛,我要捉迷藏,说好了找到她嫁给我了……”他用小拳头锤着妈妈,妈你懂不懂啊,这是你儿子的终身大事。
“又胡说,你这孩子无法无天了。”她真不明白,儿子见到刘铭徽和她玩了一天后,就认定了她,跟小尾巴似的跟着她。多亏刘铭徽个性好,一般演员即便再讨好导演,拍戏期间不断地被打扰即便不显出来不快,脸色也是不会好看的。
“我不我不,我要找徽姐姐,我要娶媳妇!”金海在母亲的怀里奋力挣扎哭闹,可无济于事,他的力气毕竟小,加上玩了一中午也累了。
就这样,他被母亲抱会了宾馆。
后来,在他成名后接受采访曾说,从那时起他就意识到“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重要性,后来从小奋力锻炼出一身好体格。并且一直纠结,如果那次找到了刘铭徽,她一定会等他长大、嫁给他。
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什么的刘铭徽依旧睡着,还格外地香,梦到了和敦珠出去旅游。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时,后背和肩膀有点酸痛,揉了揉发出红色警报要求进食的肚子,中午没吃多少,现在肯定是晚上了。
正要推开柜门出去,却听到柜子外面传来一波波男人粗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