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舞之花滑公主》乐鸿

14、第14章 靠近

　　两个月后，司徒慕等到麦子晴约好的时间，在征得陈艳的准许，并且提前把漏的课时补完，麦子晴周日腾出时间当模特儿，不过身后还拖着两根尾巴--展雨裳、麦子乐，她们知道怎么会错过，寄情于事业的刘思思继续留在冰场发图强。

　　麦子乐敲敲门，冲里面叫喊：“姐姐，好了吗？”

　　“是啊，快出来让我们瞧瞧。”展雨裳一边手指飞动玩着PSP，一边大声嚷嚷催促。

　　“就快好了。”麦子晴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司徒慕把工作间的小休息室改成临时的化妆间，麦子晴已经进去小半个时辰换衣服做造型。

　　在大家的等待中，没多久，资深化妆师妮姐领着麦子晴走出来。

　　她身穿蓝绸黑裙的学生装、白袜黑皮鞋，胸前两根乌黑油亮的麻花辫上绑着简单的蓝色蝴蝶结，得到麦子晴的同意后，妮姐分出她额前的一股长发修剪成整齐的直刘海以贴近时代感，眼前的她，活脱脱像是从旧照片走下的清丽佳人。

　　“哇！哇！哇！”麦子乐激动地围着麦子晴打转转，扯扯她的衣服，又摸摸辫子，“姐姐好美啊！”

　　“感觉很新鲜，衣服的手艺精细，还有这个盘扣，超别致。”麦子晴乌溜溜的眼晴显得比平常更大、更明亮。

　　司徒慕淡笑不语，凝视麦子晴的温柔眼眸盛满无言的赞许。

　　“不错，挺有点明星范。”展雨裳拿起手机对着她一阵猛拍，“帮你留纪念，笑一笑。”

　　“茄子。”麦子晴对着镜头灿烂一笑，打出胜利的手式。

　　“我也要。”麦子乐楼着麦子晴的腰，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她在镜头前表现欲望超强，一会嘟嘴装可爱，一会双手抱胸，麦子晴倒成了她的背景摆设。

　　“她是我服务过衣服穿得最多的模特。”坐在沙发休息的妮姐点燃香烟，翘着两郎腿，眯着眼云吞雾绕过烟瘾，“按你要的效果，我只给她描了内眼线以聚焦眼神，内眼线是提神绝招，再刷层透明的唇蜜。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五官的轮廓分明、肤质白嫩，过多的色彩是画蛇添足，反而失去原来的青春气息。”

　　“妮姐辛苦了。”司徒慕递上可乐，坦然道：“羊城化妆界第一人妮姐的专业我从不置疑。”

　　妮姐徐徐地吐了个烟圈，毫不谦虚地接受赞美：“那是，吃得就是这碗饭。”

　　“年轻就是本钱。”妮姐嘴里叨着烟，望着眼前的三个女生有感而发，吸完最后一口，摁熄烟头，“阿慕，我的活齐了，先走了。”

　　“麻烦妮姐。”

　　“不麻烦，明天就会收到我的帐单，以后还有这样好赚又不花时间的生意，多多观照，我给你打八折，说真的。”妮姐收拾好化妆箱，向在场人挥手告别，“三位美少女，88。”不等别人反应，说完自顾自的拎起箱子，风风火火地继续赶场。

　　司徒慕随着她的脚步送她出门。

　　麦子乐画性大起，手痒痒的也想画，司徒慕刚进门就提出要求：“司徒哥哥，阿乐也想画，可以吗？”

　　“没问题。”司徒慕很快又立好画架，另外给她备了一份笔具。

　　麦子乐不再多话，托着颜料盘，握起油画笔，专心致致地一笔一笔开始描画，只要抓起画笔，她就像换了个人。

　　麦子晴端坐在板凳上，背板挺得笔直，按司徒慕的要求，双手交叉自然地平放于膝前，嘴唇微泛笑意，目光直视前方的他，眼珠子都不敢随意转，没多久就觉得脖子发酸。

　　小女生脸皮子薄，麦子晴不好意思老盯着司徒慕，眼睛闪烁不停，司徒慕想了想，搁下笔，搬来一盆苹果给她定点，“阿晴，身体可以适当地动，看着苹果的方向。”阳光帅气的脸宠浮起暖暖的微笑，“放轻松。”

　　突然，麦子晴心里平静了。

　　展雨裳无事可做，新鲜劲一过，没多久就呆不住，溜到外面逛街去了。

　　工作室里安静无声，司徒慕、麦子乐全神贯注的画画，四只眼睛在麦子晴和画板间频繁转换，时间悄悄的过去，麦子晴发现，这时的司徒慕戚眉抿唇，表情严肃，与平常和颜悦色的他完全不同，麦子乐最先完成，她不吵不闹，乖乖地坐在司徒慕的身边看他画，12：18分，司徒慕最后一笔也收工。

　　“司徒慕，模特的工作不好做。”总算结束了，麦子晴松了一口气，站直身体动动僵的脖子、伸伸腰，天天运动的人猛地这么一坐，真是累人的苦差事。

　　麦子乐捧着自己的画屁颠屁颠地过来，抬着小脸等着麦子晴表扬，“姐姐，阿乐画得好吗？”

　　麦子晴定晴瞧了个仔细，麦子乐的述描功底好，油画的水平还需提高，画中的自己嘴唇描得太红，眼睛画得太大，可是她不敢真说，拍拍她的脑瓜子，微笑勉励道：“挺好，挨着床头的全家福贴。”

　　“司徒慕，你的给我看看。”麦子晴换回自已衣服，想见识司徒慕的画功，她不提倒好，她这么说，司待慕反而拿白布盖住，冲着她不解的目光，低头搓了搓鼻梁，解释道：“有几处要细修，完全好了再给你看。”

　　听说艺术家都有些私人小习惯，这应该是司徒慕的，麦子晴耸了耸肩，“好吧。”

　　司徒慕抬腕看了看手表，马上就要12点半，对麦子乐问道：“想吃什么？司徒哥哥请客，用完餐
　　开车送你们去冰场。”

　　“司徒慕，你未满18岁就开车子满街跑，不怕被抓吗？”

　　“只要你不告发我，我就不怕。”司徒慕对麦子晴笑笑，“我既不超速、也不闯红灯，是循规蹈矩的良民，做人保持低调，就不会有人注意我。”

　　“司徒哥哥，到阿乐家吃饭吧，今天是妈妈的休息日，她做了卤猪蹄，可好吃了。”麦子乐拉着司徒慕，积极地邀请他到自己家做客，看他略略犹豫的样子，又拉上麦子晴当说客，“姐姐，我们请司徒哥哥到家里吃饭，好不好？”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一起去，你看阿乐多高兴。”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麦子晴的思绪飘回幼年，忽然想起陈望东，曾对她关爱有加的兄长，出国的头两年还寄回明信片，后来就断了联系，“记得小时候，冰壶队经常来我们家噌饭，他们最爱吃妈妈做的肉，大伙围着桌子说说笑笑，吃饭特别香，可是陈哥哥出国了，其它人退役的退役，转行的转行，渐渐地家里就越来越冷清。”麦子晴的声音低低的，心底浮起淡淡的伤感和遗憾。

　　“我也是一个人在广州，如果欢迎，以后会常去的。”司徒慕大臂一捞，直接抱起麦子乐，笑眼里写满了期待，“常听阿乐说起阿姨烧的菜香，今天要好好品尝。”

　　麦子乐高兴的直拍手掌，“欢迎，肯定欢迎。”

　　联系过展雨裳，司徒慕开车在前面路口的超市前接上她就直奔麦家。

　　林天晴做了三菜一汤等女儿吃饭，没料到临时多了两个人，饭量严重不足，但是没有难住巧手的她，她取出干饭，混着胡萝卜丁、玉米、豌豆粒、鸡蛋、香肠、蘑菇和肉末放进锅里爆炒，没过几分钟，喷香的什锦炒饭就端来出，饭粒颗颗饱满，是色、香、味俱全，怕菜不够份量，林天晴又添了一大碗稠稠的玉米浓汤和香煎芋子饼。

　　“林阿姨，我决定到你家搭伙食，太香了。”展雨裳嚼得不益乐乎，她最喜欢料重味醇的骨头汤，肉烂汤浓，香气四溢，食后回味无穷，两片嘴唇吃的油油的，像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孩子一样，都觉得别人家的饭菜更香更有味道。

　　“喜欢就多吃点，有空常来，阿姨家别的东西没有，管饭不成问题。”林天晴热情好客，自己还没吃几口，又是忙着给展雨裳夹菜，又是给司徒慕盛汤，他们两个人的碗都堆得高高的，“来，阿慕，这骨头汤是加了保健的药草，长个补钙最好，阿姨煲了四个多时辰，肉又细又嫩、入口即化，来，多喝点。”

　　“谢谢阿姨。”目前为止，司徒慕在饭桌上能说出口的只有这四个字。

　　林天晴对司徒慕的印象不错，他的长相本来就讨妈妈级、奶奶级的喜欢，而且为人踏实又懂礼貌，见到长辈就笑着问好，他之前来过麦家两次，给麦子晴送过跌打药，那时候他与麦子晴的关系不如现在近乎，怕引起她的不快，东西放下就走人，很客气，连茶水都没喝，完全没有当下富二代爱炫富等不好的习性。

　　“妈妈，让阿慕自己来。”麦子晴用老家话小声地提醒林天晴帮司徒慕夹菜，外国出生成长的华人虽说样子和中国人没分别，可是生活环境的不同，习惯也不同，尤其不喜欢给客人夹菜的传统，嫌别人用过的筷子脏。

　　似乎是为了印证麦子晴说的话不对，司徒慕更爽快的大口吃菜，大口喝汤，并给林天晴夹了菜，“阿姨也吃，还是我们中国人吃饭热闹。记得小时候逢年过节，爷爷奶奶就带着我上唐人街看放鞭炮、舞狮子，有些店铺会免费发放年糕等食物，那种人与人之间近距离的关系，在其它地方很少能感受到，我不清楚其它人在外国的情况，只是说说自己个人的经历。”

　　“这话阿姨喜欢，听着顺耳。”林天晴又给他夹了块大猪蹄。

　　麦子乐吃饱喝足后终于腾出嘴，得意洋洋仰着小脸问司徒慕：“司徒哥哥，阿乐没有骗你吧，妈妈的菜好吃吧？”

　　“好吃。”司徒慕味蕾灵敏，细嚼慢咽中品出米粒有股子淡淡的清新味，但是肯定不是佐料或是配菜的味道，好奇地请教林天晴：“阿姨，米饭的香味很特别，是不是有加了什么东西？”

　　“那是竹子的清香。”林天晴笑悠悠向他娓娓而谈：“别人家的饭用电饭煲或是高压锅煮，我用竹桶，在大米里加少许糯米，再淋上几滴香油，上大火蒸，阿晴阿乐的外婆是畲族人，这是永泰畲乡人常用的煮法。”

　　展雨裳听了很感兴趣，连忙问：“阿姨，蒸饭的竹桶哪里能买到，我也去买一个。”

　　“不用，阿姨送你一个，下次老家再来人，叫他们带过来，这是纯手工活，不值钱。”

　　展雨裳嘻嘻笑道：“谢谢阿姨。”

　　吃完饭，麦子晴负责刷碗，林天明收拾厨房，麦子乐拉着展雨裳陪她玩跳棋、看照片，司徒慕自告奋勇切水果，看着他熟练的用刀架式，林天晴夸道：“原来阿慕不止会画画，在厨房也是一把好手。”

　　“我是业余登山协会的会员，野外生火做饭都做过，只是不好吃。”司徒慕将橙子一片片切好，去皮再插上牙签，装盘端出去给大家吃。

　　“司徒慕，快来。”茶几上摊着相册本子，展雨裳笑得不怀好意，向司徒慕招着小手，压低嗓门神秘兮兮地说：“好东西，不看肯定后悔。”

　　翻开厚厚的相册，第一张就是麦子晴出生当天拍的，她全身光溜溜，圆圆的小屁股好像刚出笼的白面馒头，浓密油亮的胎发，湿淋淋的扣在脑袋上，眯着眼、吧唧着小嘴，非常可爱。

　　展雨裳情不自禁摸摸照片上的麦子晴，“阿晴的好头发是从阿姨的肚子里带出来的。”

　　“妈妈说，姐姐的头发像爸爸。”麦子乐一页一页地往后翻，一边诉说拍照时的情形，林天晴有空就对她讲照片后的故事，熟得都会背了。

　　司徒慕就这么静静地一张张观看，听着麦子乐清脆嗓音的介绍，两本相册零零星星记录了麦子晴麦子乐姐妹俩从小到大的各种画面，有姐妹俩俏起屁股跳着滑稽鸭子舞，有她们在冰场上靓丽的身姿……捕捉她们成长中的哭、笑、闹、静，其中最吸引他的，是拍摄于麦子晴九岁生日，姐妹俩对着镜头扮鬼脸比丑，麦子乐的腮帮子鼓的高高的、双手抓住香蕉装大猩猩，麦子晴拱了个猪鼻子，真的好丑，不过笑眼灿如星子，胖嘟嘟的脸颊透着稚嫩之美。

　　用过水果后，一行人准备向冰场出发，麦子晴三点钟整还要参加滑冰交流表演节目。

　　“阿慕，雨裳，有空常来家里坐。”林天晴送他们到路口，热情的邀约道：“不要客气，到阿姨家就当是自己家，下次别再带东西。”司徒慕礼数好，出发前带了一箱进口的甜橙作为见面礼。

　　司徒慕笑笑，没有说话，体贴地为女生打开车门。

　　“阿姨放心，我绝对不会客气。”展雨裳笑得没心没肺，牵着麦子乐先爬进车里。

　　“妈妈，我把阿乐带去，等会你好好睡个觉。”麦子晴走在最后，对林天晴轻声细语：“你最近脸色不好难看。”

　　“妈没事，快去吧，别迟到了。”当妈的总有操不完的心，看着司徒慕的奥迪轿车，林天晴又交待道：“阿慕，开车慢点，安全第一。”

　　“阿姨放心，保证把她们安全送到。”司徒慕向林天晴挥手道别，启动车子缓缓向陈艳俱乐部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