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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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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尔睁着眼睛看黑漆漆的天花板，加林的手臂正圈着她搭在肩膀上。
她扭过头，声音轻轻的问他：“听说…你要结婚了？”
“听说？”，加林没睁眼，指尖微动，依旧是一副懒洋洋地样子：“听谁说的？”
珀尔迟疑了一下，眼睫在黑暗中颤了颤：“很多人都这么说。”。
消息是先从费加兰德左宅邸漏出来的，然后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绒毛，很快飘到了玛丽乔亚的每一个角落。
没过几天就成了人尽皆知的事———理查德圣在为儿子加林圣挑选合适的结婚对象。
珀尔听到传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和加林好像的确没有结过婚。
因为在神之谷，未婚男女可以自己选择心爱的人进行结合，住在一起，有了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并不拘泥于普通的礼节与证书。
（好孩子不可以这样！）
（好孩子不可以这样！）
（好孩子不可以这样！）
可是这里不是神之谷。
在与他人闲聊中，珀尔得知，在玛丽乔亚，只有举行完婚礼并领取完结婚证书后才能证明两人是夫妻关系。
她和加林没有举行过婚礼，也没有领取过什么结婚证书，那就不算夫妻。
想到这里，她心里升起一阵惶惑与不安。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夏姆洛克。
她反正已经这样了，未来是好是坏、是生是死根本无所谓。
可是她的夏姆洛克还小呢，如果是在神之谷，她根本不会担心孩子的未来。
现在她们生活的地方并不是神之谷，而是世界上等级最森严的玛丽乔亚。
据说不在世俗意义上的婚姻中出生的小孩都会被这里的人称为“私生子”。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称呼。
“私生子”会变成奴隶吗？
也会在身体上刺奴隶的印记“飞龙之蹄”吗？
没错，
——她已经从同乡们隐晦的话语中知晓了背上印记的含义。
本质上，她的确是加林的“奴隶”。
即使她衣着光鲜地住在富丽堂皇的屋子里，享受着与天龙人别无二致的待遇，她依旧是奴隶。
永远的奴隶。
她的未来早就在被烙上印记的时候…哦不，应该是和加林的第一次相遇时就被永远掐断了。
她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可夏姆洛克和她不一样。
她的宝贝还这么小、这么软，身上干干净净的，一个疤都没有。
他还小呢，他未来的路还很长。
珀尔咬唇，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要是当时结下婚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想想有点好笑，她实在是够天真的。
就算当时自己想起来要举办个婚礼、要领个结婚证，加林也不会同意的吧。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开始闷闷的疼了起来。
加林感觉到身侧人的沉默，良久都没动静，终于爬起来按亮了床头灯。
灯光下的珀尔脸白白的，垂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咬着唇瓣，像是在忍耐什么。
“我要结婚了，你不开心吗？”，加林的声音带着点试探，指尖忍不住想去碰她的脸颊。
珀尔忍过那阵疼痛才缓缓开口：“没有。”，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不开心。”
加林仔细打量她的脸，在那上面他找不到一丝不满或嫉妒，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他忽然觉得不痛快。
他预想过很多种反应，她会抱怨，会控诉，会红着眼眶问他为什么，那样他就可以抱住她，吻她，把早就备好的甜言蜜语都讲给她听。
可她现在这样，无波无澜，让他满肚子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变成了说不出口的废话。
满腔的热度迅速冷却，加林收回手，语气沉了些：“你一点都不好奇我未来的妻子是谁么？”
他试着提议：“或许你也可以帮我看一看……”
珀尔有些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
“我并不好奇。”她抬眼看向加林，眼神格外诚恳，“不过不管是谁，请你善待她。”
“什么？”
“我说：好好对她。”，珀尔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说不出口的情绪——至少不要让她，像我这样。
加林盯着她平静的眼眸，忽然觉得一股无名火涌上来。
他猛地翻身，背对向珀尔，后背都紧绷了。
珀尔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按灭了灯。
黑暗重新笼罩下来，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关于…夏姆洛克，”，珀尔在黑暗中找到了加林攥得紧紧的右手，牵住轻轻晃：“你也会对他好的，对吗？”
加林哼了一声推开她，冷冷道：“我都要有新的妻子了，当然很快也会有新生的孩子，你觉得自己生的孩子还会重要么？”
越说越咬牙切齿。
珀尔不明白加林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祝他新婚快乐和早生贵子么？
珀尔犹犹豫豫地：“那……先祝你新婚快乐？嗯……还有早生贵子？”
不好，加林好像要燃烧起来了。
珀尔呐呐地不再开口。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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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姆洛克会走路的时候，加林终于订婚了。
珀尔偷偷地见过那个女孩子。
她长得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温柔的样子。
订婚当晚，加林又来找珀尔。
即使已经订了婚，他依旧不允许她搬到其他地方，加林丝毫不顾及未婚妻的感受。
他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酒气，珀尔不喜欢这样的加林。
又臭又混账。
加林醉得不行，抱着珀尔的腰埋在她怀里不松手，嘴里一直嘟嚷着为什么没有孩子，什么时候有孩子这种话。
珀尔不知道加林为什么对孩子有这么深的执念。
听他说话，心中一动，在他耳朵边悄悄问他：“你喜欢孩子吗？”
加林的脸被酒热熏得红红的，听到她问他，就只顾点头。
喜欢。
他喜欢孩子。
他喜欢珀尔和他的孩子。
孩子越多，就意味着珀尔和他之间的关系就越牢不可分。
他再不相信珀尔之前答应要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话，所以要靠自己掌控一切。
“那你一定会对夏姆洛克好的，对吗？”珀尔把自己的脸贴到加林发烫的脸颊上：“就算和别人有了其他孩子，也不会变，对吗？”
珀尔的脸颊凉凉的，舒服极了。
加林蹭蹭她，胡渣刺的她有点痛。
珀尔没有躲开：“你不会让他变成奴隶的，对吗？”
加林觉得有些好笑：他早就和珀尔说过了，他们姓费加兰德，从一出生就是天龙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儿子变成奴隶呢。
珀尔絮叨了一会儿又不说话了。
有什么东西一滴滴的掉了下来，很快就变得冰凉，冰得加林的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她在哭？
为什么又哭了？
是因为上次骗她不会再对夏姆洛克好了吗？
怎么可能呢？
只是为了气气她而已。
还是说…
——气他有了未婚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