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药玉

2、第 2 章

　　这是Z城城郊的一栋公寓，坐落在街道的尽头。公寓后面已经接近河堤，但交通非常便利，相当于城郊的枢纽处，周围环境也不错。
　　公寓的前面还有一大块空地，稀稀落落种了些梧桐树。
　　地上到处都有风吹的落叶，可空气却特别干净清新。应该是昨夜的大雨，就像洗涤了大地一般。
　　清晨天气已经放晴，早起锻炼的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住在公寓5楼的王大妈说到：“昨晚怎么了啊。居然有警车。”
　　一个人接口到：“你还不知道啊，死人了。”
　　另一个人接着插话:“好惨啊，是从六楼摔下来的。”
　　“啊是谁啊 ，到底怎么回事。”
　　“哎，就六楼的那个赌痞呗。据说在阳台上拿衣服的。铁栏杆不牢，整个人摔下来了。”
　　“啊，真的啊 ”
　　“是的，上次我家那个栏杆也不牢，幸亏我及时换了。”
　　“真惨啊，那家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
　　“是啊，据说他还有个不知道是不是老婆的女人在住院。上次我还看到一个孩子到医院送饭。”
　　“哎，这日子可怎么过哦。”
　　大家互相叹了气，都露出可怜的表情。便各自转身回家了。
　　王大妈抬头看一眼六楼的阳台。想起自己有一次到楼梯道扔垃圾，听见六楼传来孩子女人哭喊的声音，便巍巍颤颤上了楼。来到那个吵闹的房前，透过窗户，竟看到有个男人在屋里打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男人她认识，住在这很多年，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好像是前年带了这个女人回来，没过多久也带了两个孩子过来。她哆嗦了一下，还是下了楼，跟上楼时一样悄无声息。
　　王大妈心想，也许，死了更好。就是可怜这两孩子了。

　　白小蕖醒了，发现她睡在白小芙的床上，盖着白小芙的被子，旁边躺著白小芙。
　　昨晚是跟白小芙一起睡的，她已经好久没跟小芙一起睡觉。
　　放学后小芙就要去打一小时零工。她则回家弄些简单的饭菜。接着小芙还要送饭去医院，再回来一起吃饭。晚上她看书的时候，小芙在做些小手工。等她快睡觉的时候，小芙才坐在书桌前看一会书。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天气还是很冷。小芙还在睡，白小蕖帮小芙裹紧了被子。自己起床去弄早饭。伸了伸懒腰，白小蕖觉的这真是有史以来睡的最好的一天。
　　走进卫生间，看到浴缸里面满满的水。白小蕖拉下了水门。水虽然多，但流得很快。一会就一滴不剩。什么也没留下。
　　白小蕖真想放生大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昨晚，她按照小芙说的。换了衣服，把自己整理一下。万一有人问她话，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害怕发抖的样子就好。
　　她看着小芙在浴缸里放了热水。看着小芙往阳台下扔了衣服。看着白小芙拨了110的电话。看着警察来到了家里。看着白小芙一边哭一边跟警察的对话。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叫爸爸去拿衣服。”白小芙抹一下眼泪，
　　“昨晚，爸爸回来，因为喝了酒。想让爸爸洗一下澡。我去放热水。让爸爸去拿衣服。没想到。。。”
　　“这栏杆早就锈了啊”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警察还踹了栏杆两脚，“家里还有谁？”
　　“我妹妹身体不好。平时都待在自己的房里。她明天还要上学。小蕖，别站这了。快进去把！”
　　“等一下。是叫小蕖。不要怕。你知道你爸爸回来。”
　　她抬起头，眼睛也是是湿润润，声音也发抖道：“我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直在屋里。我是听姐姐喊我。”话没说完，就接着哭起来。
　　“好了不要伤心了。就等法医来取证就好。”小警察有点不知所措，轻轻的拍了拍白小蕖。
　　小芙赶紧过来抓住她的手，把她送回房，按在床上，“小蕖，不要担心，先睡吧。很快。。。”小芙抿了一下嘴，“很快就会好了。”随即出去带上了房门。
　　她下了床，轻轻走到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警察又问了一些关于她们家，她们妈妈的事。小芙的声音很弱，她听不见。但她听出似乎是刚刚问她话的警察的声音。
　　那个人叫小芙不要哭，不要害怕。接着又听到一些陌生的声音。
　　关门声，刚刚的吵闹不负存在。
　　她走回床上，不对，又走到白小芙的床上。脸上竟露出一丝诡笑。
　　小芙走了进来，她们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躺在床上，抱在一起。本来以为会一夜无眠，但居然很快睡着了。

　　这几天那个年轻的小警察又零零碎碎来了几次。但奇怪的是也没怎么问案情的事，倒是很关心她们家的生活情况。
　　今天警察局打电话要去签死亡认领书，本来白小蕖想一起去，被白小芙拒绝了。
　　程序比想象中办的快，白小芙出了警察局大门。
　　她静静的走，静静的走。脑里一片空白。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竟跑了起来。一直的跑，一直的跑。跑到了自己住的公寓，跑上了楼。跑到了门口。脚一滑，整个人跌了下来。就这么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自己的急急的呼气声。然而这时，门开了。
　　白小蕖站在门口，立即蹬了下来，费力的抱起白小芙。微笑着说道：“姐姐，欢迎回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