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无方假面》牙膏君

3、第 3 章

　　他迅速通知了米有桥，在对方的授意下，特地跑到六扇门去告无情的杀害侯爷之罪。无情似乎算到他会来，连个解释也没有的对诸葛小花说“师傅，杀人偿命。无情身为总捕更是知法犯法，弟子愧对师傅多年的栽培，请师傅处置。”
　　诸葛小花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道“无情，我知道你的性子。若你要如此做，只要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师傅不会责怪你。”
　　无情想自己一定会判死刑。
　　因为米有桥不会让自己活。
　　对于蔡京和米有桥来说，失去神枪小侯爷是个大损失，可若能以他无情的命来换，该当是不错的生意。他被定在秋后凌迟，潮湿的牢房里只有追命来看过他，其他人不是不来，只是诸葛小花不让他们来。兴许他也是知道无情的小算盘，无情低笑，想师傅不愧是师傅，什么都瞒不过。
　　追命来的时候只是提了一壶酒，无情看着他，说“我不喝酒。”追命耸肩，“大师兄，你难道指望一个酒鬼给你送酒以外的东西吗？”无情不指望，于是他只是看着他喝。追命喝酒喝到只剩坛底一点时，他说“大师兄，那个你要藏起来的人已经如你所愿的知道你将凌迟的事了。”
　　无情笑笑，“在我死前别让他跑了。”
　　“你放心。就算他有本事去劫法场，我也能半道将他抓回去。”
　　“他的神枪可不是摆设。”
　　追命满不在乎的笑着，“可是他的枪不是跟着他陪葬了嘛。”
　　“追命，我这样做对吗？”
　　追命将最后的酒喝尽，“师傅说过，你若觉得这样做好，那便做吧。”无情想想，现在即是说不对，似乎也没退路。
　　“追命，帮我一个忙。”
　　追命偏头看着他，干脆的答道“好。”
　　“你都不问我要你做什么吗？”
　　“问那个做什么？你是我的大师兄，是我的兄弟，帮兄弟做事还那么计较算什么兄弟？”
　　无情想自己还是有些感动的，即使习惯了冷漠的表情无法将内心的真实情感传达给追命，他却知道，追命定然明白。
　　“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
　　追命有些好笑，“大师兄，我从不知道你这么会耍心计和演戏。”无情正色，答道“对付狐狸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也变成狐狸。”
　　“这算什么逻辑？”
　　无情不回答，追命也不再多问。
　　“两个时辰之内得回来，不然该露馅了。”
　　无情算了算时间，两个时辰做临终告别绰绰有余，追命带着他离开牢房时他突然问道“你说我要是让他亲眼看见我死是不是对他的影响更大？”追命翻白眼，“我说大师兄，之前说他那身功夫不是摆设的是谁？你难道忘了那只猴子骨子里流着的狐狸血吗？你敢担保他去了法场不会看出什么而前功尽弃吗？”
　　无情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没那个把握。
　　天上一轮孤月从墙壁缝隙中渗入，方应看到现在还猜不透无情的心思。凌迟究竟是真还是假，困在这里的他无从判断。但内心却真实的焦躁不安，若那个傻瓜真的要犯傻的以这种方式杀了自己折磨他呢？
　　不，不，没有理由。
　　无情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让自己白白的牺牲，而只让自己成为一个死去的活人。
　　门干涩的吱呀叫着，他勉强转过头，正好看见一个白色的熟悉身影跃过高高的门槛落在屋中。
　　无情的轮椅落地的声音始终沉闷，但在此时的方应看听来却有种心安。
　　“你是不是还在想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方应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虽然没说话，但眼睛却充分表达了他肯定的意思。无情靠近他，“柴房没你的侯爷府住着舒服吧？”
　　这是废话。
　　方应看瞧着无情，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什么时候喜欢说些多余的话了？”
　　无情笑笑，看见方应看躺的草堆还有大半，足够自己躺下去。挪动着身体，他努力让自己移动到草堆上躺在方应看身旁。方应看有些惊异，瞪着他说不出话。
　　“这柴房下雨的时候可能会漏雨。”
　　方应看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头顶上正好有几个指头大小的小洞。“没想到你们六扇门这么贫穷。”无情叹息，“所以我一开始才会默许你隔三差五的拜访。”这话不值得琢磨，可方应看听了就忍不住去琢磨，然后他无奈的说“原来我一直被你当作金主……”
　　话未完，方应看不能动弹的身体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手被一双有些凉的手包围，一侧头，却刚好撞上对方一个柔软的地方。
　　无情想自己还是有点趁人之危的。
　　但他更知道行动不便的自己想抢到主动权，不耍点小心思无疑于痴人说梦。
　　辗转的青涩亲吻让方应看的内心犹如小猫挠痒，想抓不可抓。沙哑着嗓子，“解开我的禁制。”
　　开玩笑。
　　无情在心里嘀咕，无视方应看逐渐难看的脸色，依旧照着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去做，偏偏每次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方应看想到一个最能形容他现在处境的比喻。
　　一个觊觎天鹅肉的人，有一天天鹅自己掉在了面前，但他却被人捆住了手脚不能扑上去。而那只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天鹅却更加异想天开的要吃了他，偏偏从未吃过人的天鹅不知道该从何处下口，就这么在他身上左咬咬右摸摸。天鹅的芳香就在他身体四周弥漫，天鹅的味道眼看近在咫尺，却无论他如何动弹都碰不到半点。
　　那种欲吃而不得的心情几乎将他逼疯。
　　方应看在抓狂，无情也在恼怒。
　　他想他还是应该问问追命基本的男女情事。方应看看他那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神色心里就一个劲儿的小猫抓。
　　“快解开。”
　　“不行。”
　　方应看欲哭无泪，无情的固执在任何时候都不容半点退步。
　　“你不解开大家都不会舒服。”
　　无情瞪着他，“即使如此，也不行。”摸来亲去还是不得要领的无情索性放弃，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还是抓紧时间说些煽情的离别话套住方应看比较实际。
　　情事这东西，他虽然这次吃不到，但他可以放到下次好好请教下追命后再卷土重来嘛。
　　他似乎有点太相信追命的多情。
　　却忘了追命更多的时候只是说说，实际的经历却只有他自己知道真假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