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生波》鑫月居

12、第十二章 包扎伤口

　　柳明碧一路跟着走得飞快的柳明波回到了碧波苑，这一路上，柳明波都没有理柳明碧，任柳明碧在他身后拼命讨好也是枉然。
　　“波波，你究竟在气什么啊？我虽然没有打赢师父，可也没有输得很惨啊！波波……”
　　“小武，去打盆水送到我房里。”柳明波吩咐院子里的小厮，依旧对柳明碧的话置若罔闻。
　　“是。”小厮见柳明碧的手臂上都是血，吓得二话不说，忙跑去打水。
　　“波波，你究竟要我怎样啊？我不是……”柳明碧一把抓住了柳明波的胳膊，“波波，我求求你，你不要不说话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究竟在气什么啊？”
　　“快放手，苯蛋，你还嫌血流得不够吗？”这家伙居然用受伤的手来拉他，柳明波气得大骂。
　　“血流光了也不要紧，只要波波你不要不理我就好了。”柳明碧傻笑，真好，波波还是关心他的。
　　“我没有不理你……”柳明波叹气，拉着柳明碧的手进到了自己房里。
　　柳明碧在柳明波拉起他手的那一刻，笑得更像傻瓜了。这伤受得还真值得，波波居然主动拉着他进他的寝室，要知道，他这几年可是被波波严禁进入他的寝室呢！
　　但是，波波不知道的是，他可是每天晚上都偷溜到波波的寝室看他睡觉——虽然只有几个时辰、虽然他不能爬上波波的床和他一起睡、虽然他只能坐在床边看着波波、虽然他在波波醒来前他得离开，但他依旧每天甘之如饴……
　　前几年他还会偶尔被波波察觉到给赶出来，但随着他轻功的日益加强，这几年都没有被波波赶出来过了。虽然这种状况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和波波睡在同一张床上，然后一起迎接太阳的升起，清晨的来临，而不是每天晚上像作贼的一样偷偷摸摸的——说不定以他现在开锁的本领及轻功，真的有当梁上君子的潜致呢！
　　柳明波没有注意到柳明碧的心思，他把柳明碧按到了自己的床上，转身从柜子里拿出金创药、剪刀、干净的白布……
　　“波波，你……还在生气吗？”柳明碧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有生气。”柳明波继续翻找着自己——哦，不，是小碧需要的东西，头也没回地答。
　　“还说没有生气……”柳明碧站起身，扳过柳明波的身子，双手抓在柳明波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你从刚刚就一直不理我……波波，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打赢师父，给你丢脸了，所以……”
　　“小碧……”柳明波打断了柳明碧的话，“我没有生气，而且你今天表现得也很好，你快坐下，我给你……”
　　“波波。”柳明碧低吼了一声，放在柳明波肩上的双手捧起柳明波的脸，“对我说实话，你知道我受不了你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因为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所以柳明波抬起的眼睛正好对上了柳明碧恳求的双眸。
　　“小碧？”柳明波讶然，他并没有故意不理小碧的意思，只是小碧今天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一时有些不适应，再加上小碧又受了伤，导致他有一时的慌乱——可看现在，似乎小碧比他还要慌乱哪！
　　柳明波低低地笑了，这样的小碧，好可爱！
　　“你……”震惊都不足以说明柳明碧现在的心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波波居然笑了，他——刚刚不是还在生气吗？难不成是气过了头，所以才笑了？
　　“小碧……”柳明波伸手握住了柳明碧捧着自己双颊的手，“你不要那么紧张，我真的没有生气。”
　　“真的？”
　　“真的。”
　　“那你为什么都不理我？”柳明碧问得可怜兮兮的。
　　“我没有不理你……”柳明波再次叹息，“只是……你今天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你对这样的我……有什么看法？”柳明碧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理想是想让波波对他刮目相看外加赞扬啦！但以波波现在的反应，他现在突然不敢保证还会不会出现他想要的结果，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碧……”柳明碧小心的神情使柳明波的心拧了下，随后他放柔了表情，柔声说道：“我们是兄弟，你其实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的，我……”
　　“波波……”柳明碧不等柳明波说完，就一下子抱住了他，“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根本就无法了解我有多害怕你会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愣了一下，柳明波轻抚着柳明碧的后背，安抚着他：“我们是兄弟啊！”
　　“是兄弟吗？那……”柳明碧松开柳明波，紧盯着他急道：“要是我们不是兄弟呢？你就讨厌我了吗？就不再喜欢我了吗？”
　　“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柳明波瞪大了眼，心惊地问。
　　“我只是想知道，波波，你不讨厌我，你说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兄弟吗？那我这个人呢？除了我是你兄弟这个身份以外的这个人呢？你就讨厌了吗？你就不会再关心我了吗？你就不再喜欢我了吗？”柳明碧紧抓着柳明波的肩膀，一迭声地急急问道。
　　波波曾说过他喜欢自己，也不讨厌自己跟着，可是，那是不是都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兄弟，要是没有这个身份的话，波波是不是就不再理会他了？
　　这个想法无来由的让柳明碧讨厌，他不想波波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兄弟才来关心他的，他希望波波是因为自己这个个体而关心他、喜欢着他……
　　“你……”小碧怎么会突然间想到要问这个？是他发现了什么吗？
　　不可能！柳明波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小碧一向藏不住心事，他要是知道了什么，决不会憋到现在才来探问他。那……又是因为什么，才让小碧这么的不安——不安？没错，小碧给他现在的感觉就是不安，但是，为什么？
　　正当屋内的两人呈对峙之势时，突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四少爷，我送清水过来了。”因为心急于主子的伤口，小厮在敲了两下门，还没等屋内人有响应，便推门走了进来。
　　“啊？！伤口。”柳明波惊叫一声，忙抓过柳明碧受伤的手臂一看，大惊，因为刚刚一连串的动作，柳明碧的鲜血已经把整个胳膊连同仓促包扎的布条都给染红了。
　　“小碧，快坐下，我给你上药。”柳明波忙推柳明碧到床上。
　　“不……”可谁知，已经坐到了床上的柳明碧仍死抓着柳明波的胳膊，“你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小碧，你不要闹了，先包扎伤口好吗？”柳明波挥手让小厮把水盆放到床旁的圆凳上。
　　“波波……”柳明碧哀求，波波不给他答案，他是不会安心的。
　　“小碧……”柳明波皱眉，但柳明碧的神情让他动容，要出口的训斥就这么梗在了喉间。
　　小碧从小就总是毫不吝啬地对他说出自己的感情，而每当他听到小碧对他的宣言后，他的心里其实也是很高兴的，只是因为性格因素，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尤其是在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更是在有意无意间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难道，他这样做，让小碧觉得不安了吗？
　　柳明波突然觉得小碧的这个想法很好笑，其实，真正该不安的是他才对吧！而小碧刚刚的那些问话，也应该由他来问才合情理……
　　“波波……”柳明碧看柳明波的神色不时的变换，不禁怯怯地叫了一声。
　　柳明碧此时那如被人遗弃的小狗般的可怜神情突然让柳明波觉得，自己是真的很不近人情，罔顾小碧的亲近之意，执意以冷脸相对，也莫怪乎小碧会不安了……
　　要是换了是他，早就放弃了……
　　放弃？！柳明波被这个词儿给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对着一个总是没有回应的人，小碧也总有一天会累的啊！到那时，小碧他，是不是就不会再跟着他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总绕着他一个人打转了？
　　他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柳明波就觉得自己犹如置身在冰窖……
　　“波波……”见柳明波想了这么久，表情也变了又变，柳明碧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地沉了下去。
　　“这个问题真的那么难以回答吗？”呜——他现在好想哭，波波想了这么久都不愿给他个答案。
　　真是的，他是受伤的人啊！波波难道连骗骗他都不愿么？
　　“不是。”柳明波反射性地答道，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因为它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他根本就不是小碧的亲兄弟，而他也是刚刚才了解到，原来小碧对他而言，已经是这么重要的存在了啊！
　　他现在简直无法想象没有小碧的日子该怎么过……
　　看着柳明碧泣然欲涕的黯然表情，柳明波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自己对小碧也不是没有感情，何苦因为自己无聊的自尊而一再地伤害小碧，也让自己跟着难过呢？
　　学着柳明碧刚刚的样子，柳明波双手捧起他的脸，柔声说道：“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我会关心你，会说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只因为你是小碧，是总跟在我身边让我啼笑皆非的小碧，是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小碧……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