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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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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毕已是丑时,回到室内,就着烛火看,小孩睡的很沉,小脸红彤彤的。
摸摸背颈,有些湿意,将薄被拉开一角,躺进去。
今天商讨的事太多,现在看来西康的形势顺利的难以想象,计划三年行事,似乎要提前许多了,想起去年初到时仿佛还是昨日之事,短短一年时光匆匆而去。
卯时醒来,胸口有些沉闷,睁开眼,小孩伏在身上,一双大眼冒着精光。
“饿不饿?”重晏刚醒,声音低沉而沙哑。
小孩摇摇头,嘟起嘴巴说,“骑马,骑马”
将双臂枕在头下,重晏轻声说,“等明年你身体好些了。”他自然希望求得重晏应允,重晏的侍从们几乎个个都马术了得,就算重晏不亲授,五福教他也行啊,但是重晏不允的话,谁敢让他碰马?
厉密到山庄来时见过马厩里重晏养的几匹马,爱若珍宝,重晏的马都是武地带来的,沙漠里的马,线条美且雄健。重晏将所有马匹都送给了厉密。
厉焉当时也嚷嚷着骑马,厉密摸着他的头说,行,等这几个马小了小崽,我再送还来给你骑。
他气不过抱着缰绳不放,厉密笑着说,重晏不教你骑马是对的,你这个小脖子还没爬上马就得摔断。
“不,你答应过的,骑马,骑马!骑马,三月都从大哥府里偷出马了。”厉焉仍不死心的哀求重晏
重晏翻了个白眼,心道,就算西康太子厉密是个白痴,也不会让你那个三脚猫的三月从府里偷出个汗血宝马。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三月和四月是对孪生兄弟,自小侍候厉焉,三个人年纪相仿。
简直手足般亲密无间,说这两个人的不是,小孩就会抓狂。
见重晏不应答,知道希望不大,小孩大力扭动着身体,发泄自己不满,正闭着眼睛歇息的重晏浓眉拧起来。
小孩偏不吃这一套,他知道闹的再厉害,重晏都不会真的动怒,而且重晏越发怒,他偏越放肆。
重晏深吸口气,脸色一片黑青,“下去!”
“就不,就不!骑马!骑马!”还故意大力起伏几下。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几乎瞬间,重晏的身体已经无法克制,立刻诚实的起了反映。
小孩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仔细看重晏的身体有点僵硬,表情也似乎有点发青,觉得奇怪就凑上前仔细查看,厉焉唇齿间呼吸的气息都打到对方脸上了。
重晏的大手按压住小孩的腰部,制止他继续的动作,大口呼吸了一下,柔声说,“睡这么久,该用膳了,下去吧。”
要说这个小孩就是不懂事,从来都是重晏顺着他,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次的事件莫名其妙,骑马的事情,已经惦念大半个年头,每每争取都被无视,这次决不能继续妥协。
就大声说,“不”
“下去!”重晏吼出声,霍地睁开的双眼里满布红丝,泛着血光和寒彻入骨的杀气。
小孩呆愣着,从没有见过这多么可怕的重晏,竟冷不丁的战栗了一下,就一下,便哇的大哭出声。
重晏也第一次什么都没说,掀被下床,穿靴走出去,三月、四月,五福,闻声都已经侯在门口了。
“牵马”
五福将马牵来,看着主子脸色一片铁青,身上还是白色寑衣,亲手安上鞍具,一干侍从没人敢近前来,五福忙吩咐其他人取主子的外衣来。
重晏摇头,示意五福不必跟着,看到一旁战战兢兢的三月四月两人说了句,“带你主子回府几天。”
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下一刻,三月、四月、五福已经冲进内室。
小孩还在哇哇大哭,上气不接下气,三人安抚不下,只得呆立着围成半圈看着他哭。
厉焉是个聪明的,嚎了半天,最想见的人也没到脸前,知道那个最在乎他流泪的主已经离开山庄了,多哭无益,立刻止住了。
得三月求助赶来的沈烟青,觉得这次非比寻常了,送主子回府?以前闹是闹过,比这更厉害的都有,但都是小王爷一个人自唱自和啊,从没听说贾公子主动发声撵小王爷回府啊。
四月脑子最不够数,还绘声绘色给沈烟青转述重晏上马前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出去,兼将重晏的表情动作都演示一遍。完全不顾五福和三月眨眼兼摇头,这厢厉焉的面子已挂不住,留是肯定不能得了,面子何存啊?贾重晏已不在,他止了泪,青着脸吩咐,“备车,本王回府。” 不待其他人劝说,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发丝甩袖出了门。
沈烟青这时候才注意到昨天还是过膝的长发,一夜间成了这模样,吓得差点昏倒在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经她提醒,其他人这时候也才注意到,都吓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三月四月沈烟青等人自小宫中长大,经历过其他亲王家小世子沐发的阵势,需拣选好日子,再去宫里请待诏,沐浴更衣,写帖子给至亲,收帖的人带厚重之礼赴宴,亲见待诏给世子沐发,收好断发,合家饮晏,日期写在符牌上存在祠堂,寓意成人了,这是每个王室男子生下来,第一个重要的日子,隆重至极。
何况是当朝王爷呢,三人觉得后脖颈都凉飕飕的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三人都没看护好小王爷,这样子掉发和掉头有什么区别吗?
出什么事了?三人一起吼出声。
最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五福,吓得一哆嗦,不禁脱口而出,不干我的事,是我家主子干的。